第23节
“你一个大男人,怎气性这般小?”
鲁元笑着站起身,略整了下裙摆,抬脚往房间里走,“我父皇常说,为将之人当运筹帷幄,气定神闲,这样才不会被外界的事情干扰到自己的决策。”
“你怎么与这话半点不像?”
“我需要你爹教我打仗?”
屏风后响起韩信的声音。
鲁元忍俊不禁,绕过屏风,“你是用兵如神的淮阴侯,父皇教你做什么?”
“是教太子。”
屏风后韩信随意坐在小榻上。
这种小榻有几案放在上面,搁上一些茶水点心,但现在,小榻上歪歪扭扭,茶水点心更是一点也无,只有碎了一地的点心与暗红色的水壶滚在地上。
——一地狼藉。
鲁元俯身捡水壶,“生气就生气,拿它们发什么火?”
“他们又没惹你。”
周围茶盏皆被摔碎,只有水壶仍是完好无损,沾了些碎了的点心在云气纹上面,鲁元捡起来,拿帕子细细擦着上面的点心屑。
那是一只再寻常不过的水壶,通体暗红色,有些许云气纹作为点缀,作为大汉开国军功之最的齐王,韩信哪怕被贬为淮阴侯,家里也不缺这种东西,见鲁元这般爱惜,他便有些好笑,“怎么,你心疼了?”
“你这脾气得改改。”
鲁元并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把擦干净的水壶重新放在小几上。
“不改。”
韩信冷笑,“受不了我的脾气便离开,你以为我想跟你生孩子?”
鲁元脸色霎时红起来,“你说什么?”
“别瞎说。”
韩信第一次在与鲁元相处的时候占了上风,熟读兵书的淮阴侯果断趁胜追击,斜了一眼满面通红的鲁元,意味不明问,“我瞎说?”
“如果不是为了这件事,你一个公主守着我做什么?”
【众所周知,赵太后不止找了面首,还给面首生了两个孩子,恋爱脑上头,甚至想夺了嬴政的王位给自己得私生子。】
【但是我那迷人又短命的老祖宗是怎么做的呢?】
【只是杀了面首,摔了孩子,当时虽生气,但后来还是在臣子的劝说下跟赵太后重归于好,母子俩亲亲热热一家人。】
【瞧瞧,瞧瞧我老祖宗的气魄——】
【母后找面首根本不是事儿,生私生子什么的也不是事,只要不图谋我江山,那你就是我的好母亲。】
【当然,哪怕你图谋我江山了,等我消了气,你还是我的好母亲。】
【这才是一个当儿子该有的态度啊!】
【不愧是千古一帝,这气魄千年来无人出其左右!】
这快要溢出来的自豪感是什么情况?
——自己老祖宗的母亲找面首生私生子图谋老赢家的江山是很值得骄傲的事情吗?
张良萧何不约而同抬头,从彼此眼里看到疑惑。
“对,刘盈那小子跟嬴政没得比!”
英布哈哈大笑,“哪能等刘邦死了再给吕后找?”
“就应该在刘邦活着的时候给吕后找十个八个的面首,气死刘邦那个老不死!”
“我不想听老赢家的荒唐事,我想听老刘家的。”
彭越急得抓耳挠腮,“天幕说快点,老刘家才是重点。”
“谁要听老赢家的破事?”
刘邦不耐烦,“老子想听嬴政是怎么修仙怎么有了个天幕后人!”
刘盈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
【当然,武德充沛的大秦不止一个太后找面首,往前推个几十年,还有一位太后找了面首,也给面首生了俩私生子,人儿子秦昭襄王也没说什么啊。】
【虽然最后秦昭襄王废了这位太后,但也不是因面首私生子废的,而是这位太后权势太盛,招了秦昭襄王不喜的缘故。】
“你都说了,我是公主,当然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鲁元到底没继承刘邦的厚脸皮,轻咳一声,脸上有些不自在。
“是么?”
韩信嗤笑。
鲁元道,“当然——”
声音戛然而止。
原本坐在她对面的韩信突然手撑案几欺身压过来,上过战场的将军哪怕伤势尚未痊愈,其反应远不是她能比的,她尚未反应过来,韩信离她只剩一指尖距离,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感觉到韩信呼吸间的热气洒在她脸上。
痒痒的,像是在拿羽毛挠她的脸。
【这只是秦朝。】
【论起面首,怎么能少得了与吕后合称吕武的阿武呢?】
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天幕之上出现一座壮丽威严的宫殿,宫殿之上,女子登基。
【阿武显然吸取了吕后的教训,上位之后把李氏皇族噶得七七八八,只剩自己一脉,省得以后跟吕后一样,自己死了被清算。】
吕后:“……”
好的,知道是她过于仁善了。
【虽然留了自己一脉,但这并不代表阿武会对自己儿子心慈手软,当儿子挡着自己道时,她照杀不误,所以这就是她想怎么找男宠就怎么找男宠,但儿子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原因】
——【因为敢逼逼她的人已经噶了。】
刘盈:“!!!”
作者有话说:
阿武:多谢吕后以身作则,朕学到了很多!
吕后:……
说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
公元前202年刘邦把鲁元嫁给张敖
两年后在鲁元跟张敖仍是夫妻的时候,刘邦的谋士劝刘邦把鲁元嫁给匈奴单于,而刘邦也是真实动心了的,路过赵地的时候疯狂找张敖的麻烦,差点没把张敖噶了。
就,很迷
第16章 “阿武做得女帝,姐姐也做得。”
【说到这一点,我们就不得不聊一下忤逆阿武的下场。】
【众所周知,阿武有四儿两女,在子女的人数上就胜了吕后一筹。】
【儿子多了不怕造啊,噶了一个还有其他的来补位,不像吕后,只有刘盈一根独苗苗,木得选择。】
【但凡吕后有其他儿子,刘盈的日子都不会过得这么舒服。】
刘盈气结,“纵然母后有其他儿子,也不会做出杀子之事!”
叶姬:“……”
“怎么不说话?”
刘盈不悦皱眉。
叶姬深吸一口气,“殿下,今日是婢子的不对,惹了您的不喜。”
“您若是不喜婢子与辟阳侯接触,婢子以后便远着他。”
“你早就该远着他。”
刘盈本在气头上,但见叶姬温声细语认错,便不好再冲她发火,“一个小小的辟阳侯罢了,也值得你去奉承他?”
“是,是婢子不该奉承他。”
叶姬从善如流认错,“婢子方才见辟阳侯出去了,不在未央宫,殿下要不要现在去见娘娘?”
“这有什么好说道的?”
刘邦对这种事情不屑一顾,“既然当了皇帝,那就没有男女之分,杀子女的男君主多了去了,来一个杀子女的女君主有什么稀奇的?”
陈平虽不赞同刘邦的观点,但一个皇帝评价另外一个皇帝的话显然比他有分量,于是他捋着胡须随着刘邦的话点头,“陛下所言甚是。”
“一旦为帝,便不能以男女来论了,当以功绩看待。”
“这怎么能混于一谈?”
周勃有不同意见,“女人就是女人,哪能跟男人一样论?”
“连自己的孩子都杀,那她还是个女人吗?”
“周勃,陛下的话你是一点没听进去啊。”
自从知道未来的周勃杀了自己一家老小后,樊哙看周勃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只要周勃开口,他必然跟着讽刺,“陛下都说了,当了皇帝,那就没有男女之分,男君主能杀子女,女君主也能杀子女,没啥稀奇的。”
“我们的话你听不进去,陛下的话你也听不进去?”
“既然不听陛下的话,你还做陛下的臣子做什么?”
樊哙常年被夫人吕鬚阴阳怪气,耳需目染下自己也是阴阳怪气的高手,“还不如学了燕王韩王信,一早出去自己当皇帝,省得陛下的话你左耳进右耳出,天天没个臣子的样子。”
周勃拍案而起,“樊哙,你——”
“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