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节
奔波一程,本来很有点疲累老兽人立马围了过来。
“这么多!”
“一锅水煮出来的!”
暗捻了下手指,轻轻接过。
袋子不大,差不多是大荒商队给的半袋子盐的样子。
这重量对于狼兽人来说很轻,但是暗却觉得自己手里的东西沉甸甸的。
他另一只掌心托着袋子的底部。
接触那一刹那,忽然眉头一拧。
“怎么了!”
老兽人们还等着他打开袋子,这奇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暗没说什么,反而是加快速度将袋子打开。
手感不对。
袋子里的东西细细的,像是沙子一样。
袋口蓦地被打开。
里面一片细白,如雪花一样。
丘手一抖。
桦立马拉着他的后衣领将人拉开:“别挡着!”
细白如沙的盐映入眼帘,桦先不可置信。
雪?!
不对不对。
稳了稳心神,他道:“夏季,夏季……没有雪的。”
“这是……这不会是!”
梧深吸一口气,轻轻用手指沾了一点。触及那柔软如沙的雪白东西,手一抖。
他收回手,还是放入口中。
咂摸着……
梧惊愕得瞬间张大嘴巴。“是,咸的!”
落族长咧嘴,学着梧沾了一点放入口中。“咸的!”
安族长也来,眉梢飞扬:“咸的!”
“真的是咸的!”
“哈哈哈哈,是盐,是盐!”
落族长难以相信:“怎么,可是怎么是这样子的。”
大荒从前吃的盐,都是一颗一颗的粗粒。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细密干燥的盐。
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不颤地将袋子合上。重新递给兔可。
“我们去盐井边看看。”
兔兽人可立马蹦出来:“走,我带你去。”
丘简直要笑得嘴都裂了。“走走走!看看,看看!老子黑狼部落以后也是有盐的了!”
*
盐井旁。
打井的兽人们在熬煮了一口锅卤水之后并没有休息。
因为他们发现确实如阿杬所说,要想把地面几百米下的卤水提起来,费时费力。
当发现真的能煮出来盐之后,兽人们着手开始做汲卤筒、井架、滑轮、绞车。
这一套,就是阿杬给的兽皮图上描述的,提取卤水的一套工具。
怎么做,需要注意哪些,上面用汉字标注得清清楚楚。
用很胖的竹子,也就是楠竹,将其中间的竹节掏空,低端安装熟牛皮制作地单向阀。
为了一次性提出来更多的卤水,兽人们将竹节做得很长。
卤水越多,重量越重。
而井架就是用木头在井口上方搭建成的提取卤水的支架,有单脚、二脚、四脚等等。
汲卤筒做得越长,井架支撑的力道越重,脚越多。
井架上安装定滑轮,连接汲卤筒的麻绳。
利用畜力拉动绞车,便可汲取卤水。
兽皮图他们有,阿杬走的时候也教过他们。
所以动手能力极强的黑狼兽人们只需要摸索几次,就能将东西做出来。
山那边的地火又烧起来了。
阿杬的竹筒管也已经做好了许久。既然卤水已经打出来了,剩下的便不是什么问题。
见到暗来,他们只冲着暗裂开嘴,笑得傻得不行。
点点头,又继续忙。
“月,这是在架什么?”
月,之前陪着山拉粪肥的灰狼亚兽人,现在已经成了阿山的伴侣了。
在春天之后,刚生了崽子他就过来这边帮忙了。
“丘爷爷!桦爷爷……你们怎么过来了!”
月放下手里的木头,忙将已经跑到近处的兽人往暗的身边拉去。
见他们张嘴要问,又将白杬画的兽皮给他们。
“这个,阿杬走的时候留下的。做出来能让我们快点把下面的卤水抬上来。”
“那边人来人往的,危险。你们就站在边上慢慢看啊。”
哄老兽人跟哄幼崽似的,几个还真就听他的话。
月左右看了看,又跑去拿了两个他们休息时候用的兽皮垫子搁在几个老兽人身后。
“坐着看,慢慢看。”
“锅里有茶水,饿了那边还有兔可可他们做的草团肉饼。”
匆匆交代完,月立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暗人高,就是兽皮被老兽人们围着,他也能将上面的内容看得清清楚楚。
确认兽人们在做什么,暗收回目光,落在面前的打盐井的地方。
从阿杬确定这里为打盐井的地方到现在打出来卤水,已经有一年的时间。
一年的时间里,这里从当初荒芜的草地变成了兽人往来,木屋整齐的另一处兽人活动频繁的地方。
盐井藏在屋子下,屋子外面是空旷的土地。
地上现在堆积着数不清的木柴以及部落里制作的粗长毛草绳。
林子里,是以前阿杬带着大家做出来的连接地火的竹筒管子,其外面包裹着兽皮,像长蛇安静匍匐在地。
等着不久后运输卤水。
兽人们或扛着木头,或拿着铁锤在木头里打入铁钉子,或削着竹子,或将外面缠绕了一圈儿长毛草绳的大楠竹抹上灰泥,嵌入碗口大的井中固定……
没有一个兽人是闲着的。
兽人皮肤黝黑,头发全部用兽皮带绑着。
光着个膀子也热得满头冒汗。
暗看见他们认真做事儿的眼劲儿,看着他们脸上止不住的舒心笑容,看着他们步步生风,骄傲自信……
暗捏紧的手彻底松开,也露出一个满意的笑。
总算,解决这个问题了。
看了井,又帮了一会儿忙。留下几个老兽人在兔部落,暗又立马去温泉那边的盐井。
这边出卤水了,而温泉那边还没消息。
他不担心兽人们偷懒,反而担心他们打井不知节制,身体累出毛病。
他虽话少,但看顾着部落以来,始终学着阿杬跟曜,一要让兽人们有序做事儿,二要顾忌兽人们的心情。
又当代理族长又当代理祭司,时间久了,暗头一次觉得阿杬他们俩的活儿累。
当还没有到达温泉那边的时候,暗便听见闷闷的大井声。
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亮。
只听声音,他就知道兽人们耐不住性子,躁了。
清脆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人的轻狂:
“那边都打出来了,我们这边怎么还没有打出来。之前阿杬说有一个出来就足够了,我们去那边帮忙,这边干脆不做了。”
话落,一道微哑的声音立马反驳:
“你什么意思!”
“我们辛辛苦苦打了这么久,这就不要了!”
年轻兽人也不知道怎么就更生气了,他直接开吼:“那边都出来了,早够了!用得着你没日没夜地干!”
“自从那边打出来后,你晚上都不停,我在这边没睡过一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