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白杬想抽,但是没有抽回来。他眼尾低垂,颇为幽怨地看着曜:“我想下去。”
  曜捂着他的爪爪。“嗯。”
  嗯什么嗯,你放开我啊。
  白杬脑袋往他身上一栽,羡慕地看着下面不知怎么已成混战的狼群。
  他什么时候才能成年!
  曜怕打到小白狼,抱着他往狼少的地方挪了挪。等感觉到手里的爪垫暖了,才重新托着小白狼的肚子放下去。
  “找不到咱们就不找了。”
  白杬顿时斗志昂扬。
  肚子一收,下巴扬起:“谁说找不到,我一定可以的。”
  “嗷!”有情况!
  *
  白杬在靠近崖壁那一段,出声的狼是在放木柴的山洞的一边。
  白杬竖起白绒绒的耳朵,直勾勾地盯着那边,像是在确认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阿杬!来啊!”
  “嗷!”白杬嘴巴一咧,撒着四条腿儿跌跌撞撞就往那边跑。
  没跑出个两步,他就发现自己的爪子凌空。“嗷呜,找到了吗?!”
  “找到了!”
  放木柴的山洞更靠近山林这边。
  树木高大,夏天的时候,长着青苔的碎石比较多。今年秋季的时候,洞外的草根被他们粗糙地看过一遍了。
  没想到这会儿只是打闹,真给找了出来。
  白杬到地儿,立马从曜的身上下去。
  他学着趴在地上奋劲儿的湖一样,仔细去瞧。
  树林子多,泥土里都是盘根错节的树根。而这些碎石头被树根禁锢得严严实实的,撬开石头,才看见下面一点点的白。
  再挖深一点,才露出它本来的面貌。
  湖摸了摸那胖嘟嘟的白玉般的草根:“也不知道底下还有不有?”
  白杬爪子掏了掏雪:“这么好看啊。”
  他们原来吃的那些草跟都放得久了,皱巴巴的,除了有点白色,根本看不出原来长这个样子。
  两个狼头挨着头,嘀嘀咕咕。
  曜一把推开那石头,力道大得,石头上面的树根都断了。
  白杬下意识闭眼。
  还没睁开了,肚子上一软,又被曜拎在了手上。
  “哇!”
  哇什么!
  白杬急吼吼看去。
  好家伙,被挪开了的石头底下,草根交错,像织网似的一根接着一根,一根比一根粗。
  不用招呼,大家立马沿着根系翻找而去。
  遇见雪就刨雪,有石头就搬石头。
  不一会儿,靠林子这边的地界被整个清理出来。
  梦喃喃:“怎么这么多?”他们以前还过来了好几次,一次都没发现。
  白杬注意到梦的表情,“阿梦叔,沙沙草不长叶子吗?为什么会看不出来?”
  “沙沙草的叶子就像其他草一样,不过就藏在石缝里也不往外冒。春天的时候这一片都是野草,就更注意不到了。”
  而且他们找沙沙草的地方一般是大石头底下。
  越大的石头下,沙沙草越长得好,哪里在碎石底下见过这么多的。
  本以为“菜”都吃完了,谁知道这会儿胡闹着又找出来不少。
  白杬抱着湖给他的最大那根仰躺在曜的手臂上傻笑。
  人生就是这么奇妙。
  湖拿草根是为了哄他回去,但白杬是这么好哄的吗?
  他被曜捂得严严实实,观察着地上这些如脉搏一样的草根。
  沙沙草草根长得浅,似乎就是在石头底下的薄薄一层泥土中。大的有他手腕粗,小的自是胡须那样的都有。
  “阿梦叔,是不是只要有一节草根在它就能生出很多啊?”
  “不知道。”
  白杬后腿挠了挠自己的耳朵。
  曜大手盖过来,轻轻帮他挠。“是。”
  白杬立马连他的手一起抱住,期待地问:“那我们可以种吗?”
  曜:“没有试过。”
  “那明年我试试。”
  “好。”曜想着有东西给他折腾,就不用担心小白狼到处乱跑。
  闲聊着,这一地儿,起码二三十平米的地方被清理出来。
  密密麻麻的,上面都是沙沙草。
  丘爷爷早听说这事儿了,忙不迭拿着兽皮出来装。
  不多时,沙沙草根系被收拾得差不多。留下的那些,又重新把石头和土刨回来盖上。
  有沙沙草,下午的鱼汤又有了放的东西。
  不过这时候飞回来了。
  他手上拎着两条大鱼,脸上带着笑:“阿杬,吃不吃鱼。”
  白杬:其实我天天吃鱼。
  “鱼是你钓的?”
  “不是,是红狐部落的球送我的。”
  “他们的够吗?”
  “我不要,他们硬塞。”飞苦恼。
  白杬:“曜,湖,大家,咱们刚刚找到的沙沙草送一点点过去可以不?”
  “送,送吧。”
  树接过这刚刚出水的鱼,立马拿去收拾。
  白杬歪头靠着曜的肩膀,眼睛滴溜溜转。
  飞则接过湖递过来的兽皮包袱。不大,十来斤的样子。
  “那我送去了。”
  “好!”
  河架锅,其他的兽人帮忙搬雪。
  白杬冲着外面扬声:“树!鱼不切,我做烤鱼!”
  “诶!”
  纯天然就纯天然吧,一只灰灰鸟也做不了那么大一石锅的汤。倒不如烤了,试一试着烤鸟的味道。
  再加上上次看见草吃的那条黑糊糊的烤鱼,他承认,他馋了。
  荔枝烤鱼,甜辣的。好吃。
  椒麻鱼,香香辣辣还麻嘴巴。上面撒上一层青花椒,热油一淋。麻辣味儿刺激,香得人流口水,简直是就是下饭神器。
  越想越馋。
  白杬咽了咽口水,加快手上的动作。
  鱼、灰灰鸟都用一端削尖了的树枝插上。就抹了一点锤碎了的盐。
  三个石锅由树几个忙。
  白杬就坐在曜的跟前,一边被他托着手腕,一边转动着手里鱼跟灰灰鸟。
  也是吃过烧烤的人,以前一个人住厨艺也还过得去。
  白杬的火候掌握得极好。
  这两条鱼不算特别大,烤得时候烤到两面焦黄,鱼皮上的油脂不断往外冒。
  白杬把鱼给了曜,又换成灰灰鸟。
  灰灰鸟的味道到底是比鱼的味道香一点。
  整一只鸟被塞了木棍架得扁平。
  火上烤了不久,闻到香味的白杬吸了吸鼻子,肚子就开始咕咕叫。
  很香,原本血没有放干的腥味被柴火的香气盖了过去。独有的炭烤味道即便是没有椒麻气味的刺激,也依旧够惹人馋。
  白杬忍不住,将灰灰鸟拿回来,试图撕下一点点肉尝尝。
  还没动手就被挡住了。
  抬头,正要跟这人掰扯掰扯,嘴角就贴来一点点的肉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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