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听说你要订婚了?”
同时出声,又都不含好意。
周景维步子没停,走到岛台给自己倒水,
“你倒是信息灵通,朱佳佳告诉你的?呵,这张启宸果然是守不住消息。”
阮想看他穿着睡袍,一副悠闲自在的样子,反观自己,长途旅行后的疲倦和狼狈,真是可笑。
“所以,消息是真的?你是要和姜静姝订婚再结婚了?”
周景维放下水杯,还不忘又倒了一杯水,走到她跟前,递给她。
“不真不假吧,只是在计划。”
阮想直接一巴把水杯拍过,让碎在了地上。
“计划?周景维,你是默认我们已经分手了是吗?”
周景维却还有脸笑,他上前准备拥抱阮想的时候,阮想往后退了一步,没让他得逞。
周景维也不强求,退了几步,靠在沙发背上,双手交叉于胸前道:
“不会啊,我那么爱你,怎么会舍得和你分手呢,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的父母还是不同意我娶你,但是我如果愿意和姜静姝结婚,那么和你在一起,他们也就同意了。”
阮想感觉周景维朝她的脑子扔了个核弹过来,简直匪夷所思。
她几乎是讥笑,
“呵,大清都亡了多久了,你以为你们家是有皇位继承吗?还在这搞什么封建迷信,且不说我,你也不问问人家姜静姝同意吗?”
“她同意。”周景维说的干脆。
阮想的表情冻住了。
“你不是说我们可以不结婚的吗?我父母要什么儿媳,我就给他们一个什么儿媳,然后我们继续过我们的日子,不就行了,是你说的,我们的感情,不需要一张纸来证明不是吗?”
阮想有一瞬间在想,自己是不是还在伦敦飞往燕城的飞机上,眼前的一切,只是她一场天方夜谭的梦境。
眼前的男人怎么会这么陌生,她以为他们是心有灵犀的。
可是这个男人,为什么会把她孤注一掷,毫无保留的真心,一次又一次的拿出来嘲讽和取笑她。
她不该流泪的,可是那股心酸根本无法控制,只能顺着眼眶一滴滴流出。
“我说过我们可以不结婚,不代表看着你和别人结婚,周景维,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情妇?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我也可以和别的男人结婚,想起你的时候,再续一番露水情缘?”
这句话不知哪一处惹怒了周景维,他一直若无其事的脸上,变了样子。
他站直身子,毫不怜惜的一把将阮想拽到自己面前,让她抬头看着他,
“我把你当成什么?我应该问问你,你把我当成什么?一个姜静姝,就让你忍不住了?”
“那吴清明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瞒得很好,我不知道你和他的那点事。”
周景维嘴里说出了吴清明三个字,让阮想一头雾水。
“你在说什么?”
“呵,想想,不要在装了,我可以假装不在乎你在英国的时候,和他有多好,可是,你不该和我在一起了,还对他怀有感情。”
“我给了你一次次的机会,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你都不说实话,更过分的是,你竟然敢让我的美术馆去展览他的画作,你是不是真以为我爱你,爱到连你们俩在我面前眉来眼去的样子都看不见吗?”
周景维说完这些手松开了阮想。
阮想身心俱疲,太累了,脑子里也有些消化不了这些东西,周景维手松开的时候,她一时没有扛住,直接后退坐倒在了地上。
她四肢无力,回想着刚才周景维的话,再联想到这段时间以来,他的各种不正常行为,原来问题出现在这里。
“我和清明,一直都只是朋友关系,没你想的那种不堪。”她抬头看着眼前的男人,眼里都是倔强。
她在解释着的同时,也感到了大失所望,子虚乌有的东西,被他当真,反用来折磨她,廉价的不只是真心,连信任也是一样。
周景维蹲下,用手抬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替她擦眼泪。
“好,那既然如此,我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你也从今往后不要和他见面,不要联系,可以吗?”
阮想再一次拍开他的手,
“你以为你是谁?又凭什么一次次来干涉我的社交。”
阮想深呼吸了一下,想了想,不该和他再扯这些车轱辘话了,
“我今天过来只是问你,你确定要娶姜静姝了是吧。”
“只要你和吴清明断了联系,我就立马和你结婚。”
阮想瞬间悟了,什么和姜静姝订婚结婚的,只是逼她见他的骗局。
于是她终于有了嘲笑的心思,周景维,你始终赢不了我的,我可以陪你玩这个游戏,但是你肯定会输的。
“如果我不呢?”她笑着问。
周景维站了起来,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说:
“你如果今晚留下,我就当你是接受我的条件,和吴清明断的一干二净,我们一如既往,一切如初,我这辈子要娶的就还只会是你一个。”
“如果今晚不愿意留下,出了这个门,我就当你,是选择了他,要和我分手。”
他说完这些话,本来要弯腰伸手要扶阮想站起来,但是阮想不接受他的好心,自己站了起来。
周景维却也只是略微一笑,“那你慢慢考虑吧,选择权交给你,我先上楼了。”
周景维步子走得不快,就算没有十成的把握,那也有九成。
吴清明拿什么和他比,他配吗?
只可惜他的自大再次被击溃。
他人才上到二楼,就听见车子离开的声音。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突然没了劲,直接坐在了台阶上。
莎士比亚说过,“爱是一种甜蜜的痛苦,真诚的爱情永不是一条平坦的道路的。”
屋子里一片寂静,屋外的月光一片清晖。
明天是个好天气。
第82章 退步
阮想开车回家,情绪在气与不气中来回摆动。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周景维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开心的时候怎么都好说,一旦让他不悦,就要用那种睥睨众生的方式对待她,对待她身边的人。
好像,能被你爱,被你垂怜,是我平凡人生里要感恩戴德的赏赐。
都是爱人,谁又比谁高贵,谁又比谁贱呢。
绕了一大圈子,搞了半天,就是因为吃吴清明的醋。
虽然引起误会的点很小,但也暴露了他们感情的问题。
怀疑、猜忌、是人类的本性。
他不信任,她也有所隐瞒。
阮想回到家,已经快接近凌晨,她洗漱完,放轻脚步,去看儿子。
阮丛安梦里睡得香甜,穿着蜡笔小新同款睡衣,脚伸在外面。
她给丛安把被子盖好,像是在给丛安说,也是在给自己说。
“我们就在这里,他一回头,就能看见的。”
她已经低了一次头了,她也不会做出抱着阮丛安主动出现在周景维面前赶着相认的这种荒唐事。
她不是乞丐。
有了阮丛安在身边,阮想基本就是公司和家,两点一线。
燕城进入了雨季,生活似乎又像是恢复了以前在伦敦的平淡日子,连天气也是。
阮想虽然坚信她和周景维不会就此一刀两断,但是日子一天天过,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出现。
其实当初最开始,从英国回燕城,不就是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可是,现在,怎么还会觉得悲伤和失望呢?
这就是贪婪吗?
有天夜里,阮想给阮丛安洗澡,孩子脖子上的平安扣摇了来摇去。
就在那一瞬间,到了某一个临界值,阮想突然把平安扣从阮丛安的脖子上取下来。
阮丛安正在澡盆里玩鸭子,看脖子上东西被拿走,
“妈妈,玉玉,不要,不要。”
阮想知道他的意思是,不要拿走。
但是她装作不知道,跟着附和:
“好的,不要,我们不要它。”
礼拜一,悠莱公司开完高层会议,还没来得及散会,行政部的职员拿了几张邀请函,敲门进来。
“周氏集团刚寄过来的邀请函,一共三张。”
欧文把邀请函拿到手一看,是周氏集团的周年庆活动,于是当场就决定谁去吧。
“周氏的周年庆活动,这周五晚上,一共三张,我要一张,你们谁还要去?”欧文举起邀请函问。
“我周五有空,我可以去。”市场部总监李耀要了一张。
创意部副总监史蒂芬在阮想旁边小声耳语,“vicky,你去吗?”
阮想视线还盯着面前笔记本电脑上刚才开会的内容,似乎对参加这场活动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