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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节

  第二天在酒店吃完早餐,阮想就准备出发去高铁站。
  她估算了下到达燕城的时间,能赶得上去医院下班前,去拍个片子。
  昨天晚上睡的时候,手都是疼的。
  高铁开车后,阮想的手机上并未收到半分周景维发来的消息。
  从昨晚离开他的房间后就杳无音讯,空空如也。
  周景维既不问她回燕城的时间,也不说他自己接下来的行程。
  前一晚上的讨好和殷勤劲好像就一场梦一样,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三分钟热度。
  高铁从南往北走,窗外的绿意也变得逐渐荒凉。
  这姗姗来迟的一盆凉水,才让她冷静下来。
  高铁车厢里,总是有小孩吵闹哭泣的声音,一时还行,久了就惹人厌烦。
  阮想去车厢尾部接热水的功夫,看了眼吵闹的来源。
  那孩子和丛安大小差不多,额头上贴着退烧贴,他的母亲看起来比阮想还要小几岁。
  女孩的眼睛也是红着,一边安慰孩子捂着他的嘴让他不要吵,一边对引来不满乘客的眼神充满抱歉。
  即是如此,阮想就能理解了。
  如果是她带着生病的丛安,指不定还要怎么闹腾呢。
  还有十分钟就要到达车站的时候,阮想的手机震动了。
  她犹豫了一下,打开看。
  “我在高铁站地下停车场等你。”
  阮想看着信息发呆,一旁的魏琳问:
  “想姐,等会儿你还回公司吗?”
  今天是周五,本来也是算在出差的日子里。
  提早回到燕城的话,可以不回公司,直接回家休息过周末。
  魏琳这样问,也是探阮想的口径,如果上司回公司忙工作的话,他们这些当下属的,也不能没眼色。
  “没事,你们直接回家休息,不用回公司了。”
  阮想把话说明白,不让他们猜来猜去。
  再说,她自己也是打算要去医院的,没道理为难下属。
  “想姐真好。”
  魏琳为自己有个善解人意的上司感到开心。
  出了高铁站,大家就原地解散了,阮想才走到私家车的停车场,还没来得及问具体停车的地方。
  就看见周景维了,早上内心的阴郁散了些,但她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
  周景维见了她径直走过来,一手拉过箱子,另一只手要牵阮想。
  阮想把手收回来,假装在摸受伤的手,没让他得逞。
  周景维只好无奈的耸了耸肩。
  “你怎么也回燕城了,我还以为你还要在杭城待几天呢。”
  “给你个惊喜啊。”
  阮想嘴角上扬了一下很快收住,假装无所谓道:
  “这有什么好惊喜的。”
  明明能一路走,还非得岔开。
  “我怕一起走,你又嫌弃我出现在你下属面前,给你添麻烦。”
  周景维倒像未卜先知一样。
  阮想死鸭子嘴硬,
  “我又没问你这些。”
  “那是我自己话多,行吧。”
  到了车停的位置,司机下车来接过箱子,往后备箱放。
  周景维贴心的替阮想开了后座的车门。
  上车以后,司机就熟门熟路的上路,也不问去哪儿。
  “我们去哪儿?”她问周景维。
  “去医院,昨天不是说好了回来先去看你的手吗。”
  到了医院,医生先面诊,问是怎么撞伤的?
  阮想想起昨天早上的鸡飞狗跳,有些难以启齿,就捡了重点说:
  “玩闹的时候,手劲没控制好,手背部全部甩到柜子上了。”
  年过半百的女医生,扶了扶镜框,捏了捏阮想的指关节,询问她的痛点,然后让去拍片子。
  拍完片子,医生指着电脑上新传过来的图像,对着坐在凳子上阮想道:
  “没有骨折,但是无名指这里有明显的骨损伤。”
  站在阮想身后的周景维也轻微俯下身来仔细看。
  “那多久才能恢复好?”阮想问。
  “至少半个月吧,我给你开一点抹的药膏,这期间要避免二次损伤。”
  医生倒也负责,没有因为是小毛病就敷衍,还再多问了句:
  “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阮想脑子还懵了一下,这和自己的伤有什么关系。
  周景维替她回答了,
  “广告公司的,平时用电脑比较多。”
  医生点了点头道:
  “那就要多注意了,手敲键盘最损伤她的手指了,能不用就先别用了。”
  从医院出来后,周景维要带阮想吃晚饭,她也没拒绝。
  自己的伤吧,说多了矫情,连骨折都算不上,但是又刚好是右手,时时刻刻都得用,用一下疼一下,也是够够的了。
  晚饭找了家中餐厅,主要是阮想想吃。
  周景维一进门坐下,就让人家服务员那套叉子过来。
  阮想明显看到服务员脸上一僵,听过去西餐厅要筷子的,没听过中餐厅要刀叉的。
  周景维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菜上来后,给阮想一道道夹在盘子里,让她用左手拿着叉子吃。
  “其实我也没那么废,又不是小孩子,你不用管我,吃你自己的就是。”
  “好。”
  周景维嘴上倒是应了,手上动作还是一如既往。
  “周末什么安排?”
  周景维替阮想布菜的时候问。
  阮想嘴里咬了口西兰花,咀嚼完道:
  “不干什么,就待家里。”
  “不打算逛逛街,看看电影什么的?”
  周景维好心提议。
  阮想放下左手的叉子,扭过头半笑着问:
  “怎么,你想?”
  如果他真想一起过周末的话,她倒不介意去看个电影什么的。
  然而周景维摇摇了头,低头吃自己的菜。
  阮想笑容稍微僵了一下,左手本能的握紧叉子又放松,去叉碟子里的剩下的菜。
  晚饭用完后,周景维就送阮想回家,一直帮着把箱子提到家门口,叮嘱完她手的事情后,就离开了。
  阮想默默的坐在卧室,把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整理。
  虽然距离周景维提出复合的事情,只过了一天,但是她从英国回来后,和他的感情牵扯,并不是从昨天才开始的。
  阮想此时才意识到自己一整天的情绪被周景维操控着。
  一阵冷,一阵热。
  就是那种明明以为他会进一步的时候,他又没有行动。
  在你有些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又表现出体贴入微。
  比如她的手伤,阮想以为周景维会提出过来照顾她,或者让阮想住过去他好方便照顾。
  或许这种想法显得阮想有点“不知廉耻”和“小题大做”,但是放在以前周景维身上,是完全会发生的。
  可是实际上,周景维的关心好像又只是浮于表面。
  或许是她总是沉溺于过去的时光,和过去的周景维。
  疏忽了感情是随着时间变化的。
  哲学家说:“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阮想又怎敢确定,三年多后的感情,还依旧如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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