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节

  “肯定没有啊,那就成小孩玩具了。”
  “绝对是机关。司老爷子喜欢这些。真别说吼,钟影帝看着嘴巴毒,礼物准备得倒挺用心的。”
  ……
  周遭的客人渐渐议论起来。
  而,这些话,落到司炳、钟裕耳里,都不是滋味。
  钟裕表情很难看了。
  ——这是他挑的最不起眼的小玩具了。
  ——这些人都这么没见识的吗?
  “儿子,让你随便准备一下礼物就得了,怎么还这么用心的?”钟妈凑到钟裕身边,轻声嘀咕,“想讨司笙欢心,去她爹那里费心思啊。”
  “……”
  钟裕郁闷到不想说话。
  司铭盛对此也很有兴趣,拿起来把玩一阵,眉眼喜悦浮现,也不将方才的不愉快搁心上,而是道:“没想到钟小少爷准备的竟是这般厚礼。”
  “……”
  看着司铭盛的笑脸,钟裕同志更郁闷了。
  司铭盛不计前嫌,又对钟裕一阵夸赞,钟妈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氛围一如最初般融洽。
  不远处——
  早已落座的陆沁,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轻拧着眉,给凌宏光发着消息。
  【陆同学】:都怪你。
  【陆同学】:说什么司铭盛喜欢古董,在你二儿子那里随便拿点什么就行。现在好了,清一色古董礼物不起眼,钟家母子别出心裁送个机关荷花,把司铭盛开心得,差点没抱着人啃两口。
  【陆同学】:凌宏光同志,起跑线上咱们就输了个彻底。
  【凌哥】:?
  【凌哥】:不是你说不喜欢司铭盛,礼物随便敷衍一下就完了吗?
  【凌哥】:司笙和司尚山,跟司家关系不见得好。你放心,起跑线不一定输。
  【陆同学】:万一他们搞好关系了呢?你看问题一点都不全面!
  【陆同学】:还有,我说敷衍就敷衍。你的意思是,这成我的错了?
  【凌哥】:……
  【凌哥】:不,我的错。
  【凌哥】:你二儿子也有错。钻研什么古董啊,怎么不钻研机关?
  陆沁本来一肚子气,看到凌宏光耍宝似的将锅甩给自家二儿子背,不由得一笑,心中怒气登时消散不少。
  【凌哥】:你三儿子说要去司家,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同学】:?
  【陆同学】:他不是该陪司笙的吗,跑这儿来做什么?
  得知司笙家里出事,陆沁估摸着司笙是不会来司家了,本来也想着不来的。
  她对司铭盛这种见风使舵、阴险狡猾的人,着实没有好感。
  他们的圈子里,确实不乏精明、狡猾之人,但都有分寸,礼义廉耻都知道怎么写。加上一般都是发家好几代的,家教一代比一代要好,自幼富养长大的孩子,也不会对利益过多看重。
  司家不一样。
  仅就接触的几次而言,陆沁的感官就特别不好,恨不能离他们远远的。
  凌家内部也达成共识,在生意往来上,绝对不会跟司家合作。
  不过,她今早听闻司铭盛大发雷霆,因司笙、司尚山失联,司铭盛有反悔、不承认司笙的意思,她便不高兴了,所以想着过来看着点,倘若有对司笙不利的言论,好歹可以现场帮衬一下。
  ——没想钟家母子也来了,还在选礼物这块很有心机。
  【凌哥】:意思是,司笙也会来。
  【陆同学】:葬礼完了?
  【陆同学】:你三儿子也太混账了吧,不让人姑娘好好休息,还带她来这种乌烟瘴气的地方,讨厌。
  【凌哥】:她主动要求的。
  【陆同学】:哦,那我等着。
  陆同学没有任何立场和原则,如同一株生长旺盛的墙头草,说倒就倒。
  凌宏光心生佩服,不敢再贸然发言。
  *
  身为司铭盛的亲孙女,亦是司家名正言顺的大小姐,司裳自打来了司家后,也主动地帮忙招待客人。
  她懂事、乖巧、讨喜,长得好看,做事周到,一个上午,得到的都是褒奖和赞扬。
  加上,偶尔从佣人嘴里听到的只言片语,更是让她心情美好得能飞起来。
  “妈,爷爷真不打算认回司笙了吗?”
  趁着间隙,司裳主动凑到跟欧阳秋谈完的章姿身边,小声问道。
  章姿心情却没她想的那么好。
  微微沉这一张脸,章姿道:“你爷爷是不打算认她,不过你爸——”
  “爸怎么?”
  “你伯母刚跟你爸通完电话,你爸在电话里放话,说你爷爷不认也没关系,他可以开新闻发布会,跟全国宣布。”章姿说到最后,脸色彻底沉下来。
  司裳微微一惊,细一想,又道:“可……真能这样的话,爸为什么偏要找爷爷,希望爷爷能在寿宴上承认司笙?”
  “当然是希望司笙能在圈里站稳脚——”
  话语一顿,章姿看了眼司裳,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
  司裳也反应过来,分析道:“只要司家不肯承认,这个圈子,司笙的身份就很难被承认。”
  眯了眯眼,笼罩眉宇的愁云,赫然消失。
  章姿冷冷一笑,“话是这样。”
  还有一点——
  司尚山不混名媛圈,不爱听闲言碎语,所以至今不知道,司笙这个“大小姐”,早已在流言的带动下,成为司尚山在外偷生的“私生女”。
  得益于当年易诗词嫁给司尚山时,司铭盛因不喜欢易诗词而可以隐瞒,外界鲜少有人知道司尚山和易诗词是成过婚的。
  司铭盛若不肯承认司笙,司尚山现在若发现流言,欲要给司笙澄清,也晚了。
  司裳用余光觎着章姿,见章姿脸色好转,心知猜想没错,于是渐渐放了心。
  这一次,是司笙自己作死。
  有光明正大成为司家大小姐的身份,却自己作,白白浪费掉。
  只有司尚山护着,算什么?
  偌大的司家,整个上流社会的圈,司笙一个都融不进来!
  司裳舒了口气,只觉得心情有种前所未有的舒畅。
  *
  临近午宴,客人基本到齐。
  被归置到不同院落招待的客人们,在到时间后,被佣人们一一带到前院里入座。
  天公作美,小雨停歇,露天前院里的酒宴无需搬离、分开落座,所有到场宾客,都可聚集一团。
  在司家晚辈的簇拥下,司铭盛精神奕奕地亮相,人逢喜事精神爽,此人腰杆笔直,面色红润,看着不比年轻人逊色。
  “感谢各位挚友、小友前来参加司某的寿宴,司某在此不胜感激……”
  吧啦吧啦。
  一堆冠冕堂皇的话。
  呱唧呱唧。
  众人非常给面儿地鼓掌。
  红光满面地讲完一番“发自肺腑”的话,司铭盛便抬抬手,示意大家落座。
  就在这时,几个佣人搬着被红布罩着的物品,以及一张桌子,出现在庭院里,吸引了在场众人的注意。
  “是什么?”
  “好像是司炳准备的礼物。”
  “听说跟机关术有关,花了不少心思。”
  ……
  众人私下里轻声议论着。
  不多会儿,方桌和物品都被摆放好。
  司炳终于现身。
  他环顾一下全场,眉眼带笑,先是礼貌地跟在场众人问候,然后才走至司铭盛身侧,指着那被红布盖住的物品,说:“爷爷,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寿礼。”
  “看看。”
  司铭盛身行端正,不怒自威。
  “是。”
  一点头,司炳走向那物品。
  陆沁:“装神弄鬼。”
  钟妈:“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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