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节
小男人也是。
观音奴从来不会承认自己失败。
哪怕被人按在地上摩擦,那也是顽强抵抗,没有求饶,绝口不提自己败了。
柳云眠觉得,要不以后还是生女儿吧,像蜜蜜那样乖巧贴心的女儿,不用这么操心。
儿子真是上房揭瓦。
“他被我打服了。”果然,观音奴又开始炫耀自己的“战绩”,“这几日他看见我都绕着走!”
柳云眠看他神气活现的样子,忍俊不禁:“说不定是憋着什么大招,要出其不意呢!”
“我才不怕他。”观音奴哼了一声道,“谁怂谁是孙子!现在我在书院里,也是有人的。真要打起来,他占不到便宜!”
虽然他年纪小,但是他讲义气啊。
那崔阳带人打架,事情闹大了,他就往旁人身上推。
观音奴不一样。
他自己站出来承担。
所以两下对比,高低立现,观音奴现在的“人气”,确实比崔阳高很多,这点他并没有吹牛。
柳云眠在他头上轻拍一记,笑骂道:“越说越上脸了。”
观音奴却理直气壮地道:“我说的是实话,他没有我人多,也没有我身份高。我是皇孙,他算什么东西!”
小样,还学会狐假虎威了。
不过见他不吃亏,也知道他不会欺负别人,柳云眠就放心了。
正好蜜蜜送来点心,柳云眠就让观音奴和阿宽去洗手准备吃点心。
蜜蜜从进门,嘴边就带着笑意。
柳云眠看出她心情很好,笑着道:“今日是出门捡到银子了,这么高兴?”
蜜蜜笑道:“比捡到银子还高兴,我又要多个弟弟了。”
“啊?”柳云眠震惊,“你娘又有了身子?”
啊,不对啊!
她之前和大嫂探讨过,连续生孩子,身体受不了,所以给她用了避孕药,这两年不能怀啊。
“该不会是你二婶吧。”柳云眠问。
“嗯。”蜜蜜笑道,“二婶昨天在家里见到往日爱吃的红烧肉,竟然吐了。”
“那怎么没找我看看?”
“您在医馆呢!我给二婶诊脉,觉得是滑脉。”蜜蜜道,“但是我也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就请了附近的大夫给看了看,真是怀上了。”
柳云眠医馆能略远一些,而且有时候也很忙,所以柳家人就近找大夫。
柳云眠听了这个好消息,暗暗给二哥的效率点了个赞。
正在说话间,小白进来了。
她来,是来跟柳云眠分享喜悦的。
“娘说,不到三个月,不行我往外说,这可憋死我了。”小白眉宇之间褪去了些天真烂漫,带了些成熟,面色白里透红,说起话来还是直来直往,眼里是满满的欢喜。
她竟然,就要做母亲了。
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十分新奇的体验。
虽然她已经记起了从前种种,但是滟澜山继承者的荣光,好像已经是前世。
司明依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是小白。
她甚至觉得,江鹤北也没有那么可恶了。
他喜欢孩子,和自己也共鸣了呢!
现在谁要是威胁她腹中孩子,她是肯定会拼命的。
所以当初别人想替江鹤北生孩子,他移情别恋,那就……移呗。
当然,小白很明白,现在的豁达,和从前的和解,都是因为她过得很幸福。
已经得到了最好的爱,谁还会去计较那些求而不得的过去呢?
柳云眠替她诊了诊脉,笑道:“好着呢!二嫂你这身体,肯定会很顺利的。”
“有你在,我一点儿也没担心。”小白道,“娘很高兴,说去年大嫂生,今年大姐先生,然后我年底也能生,这家里人丁兴旺,越来越好。”
柳云眠笑着点点头。
多子多福的观念深入人心,高氏这般想并没错。
谁能想到,当初四分五裂,愁云惨淡的柳家,能有现在的幸福?
一切,好像都要从她穿越来,买了陆辞说开来——
“眠眠,你知道我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吗?”小白眼睛睁得大大的。
“不知道。”柳云眠实话实话,“但是不管男女,都是你和二哥的骨肉,都好的。”
小白,该不会是重女轻男,想要女儿吧。
“那不一样,我想要生儿子。”
柳云眠:“……为什么?”
她觉得,小白不该是重男轻女的人啊。
她们滟澜山,是男女平权的典范啊。
可是小白却说:“别人都有儿子,我希望二哥也有。”
她的相公,不应该输给别人。
柳云眠默默地竖起了大拇指。
这恩爱秀的,狗粮管饱。
再说葵葵,今日初战告捷之后,小心翼翼地把许路遥给她的玉佩收好。
——这块玉佩,她日后还有用处。
她跟着杨氏一起回家。
杨氏和面擀面条做菜,等杨恭回来吃饭,葵葵则坐在灶台前帮忙烧柴火。
火苗舔舐着黑乎乎的锅底,映红了她若有所思的脸。
“葵葵?”
葵葵听见母亲的喊声,这才回神。
“想什么呢?”杨氏嗔道,“让你去街角,给你爹打一壶烧酒回来呢!”
“哦,好!”葵葵闻言起身,蹬蹬蹬地跑进屋里,自己从装钱的匣子里,数出来二十个钱,包在帕子里往外走。
第388章 葵葵的前世今生(一)
葵葵匆匆出门,然而刚出门就撞到了一堵肉墙上。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觉得自己腾空而起,不由惊呼一声:“爹——”
杨恭哈哈大笑,用胡茬去蹭她娇嫩的小脸,“爹的小闺女要去哪儿?”
杨恭是真心疼爱葵葵。
虽然这不是他的种儿,但是是他看着长大的,和亲生女儿也没什么区别。
葵葵惊讶于自己脱口而出的那句“爹”。
这种和父亲的亲昵,是她前世根本没有过的。
一瞬间,她有些恍神,她到底是谁?是葵葵,还是前世辛辛苦苦为人谋划,到头来却只能被人所害,下场凄惨的花野?
她是葵葵,她也是花野。
她姓花,因为没了娘,后来亲爹就给她娶了后娘。
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花野在家里的日子可想而知,打猪草,洗衣裳,做饭,带弟弟妹妹……稍有不慎,就被打骂。
但是花野并没有因此就唯唯诺诺。
相反,她是有些反骨在身上的。
她很大了还没有名字,继母就恶毒地用“野丫头”来称呼她,甚至还会骂她“野种”。
花野大一些,就敢跟她顶嘴,“我娘才是先进门的,我要是野种,你生那一窝崽子,连野种都不是!”
她之所以敢和继母唱对台戏,是因为自己有个性情泼辣的祖母。
倒不是祖母对她有多好,毕竟祖母重男轻女,对于她这种赔钱货,向来没有什么好脸色。
但是祖母和继母,都是掐尖要强的性格,两人争抢着拿捏花野那个绵软无能,只会拿孩子撒气的爹。
两人斗得不可开交。
继母如果对她太狠,那祖母就会找到宣泄情绪的出口,就会出来站在继母房间门口骂她恶毒。
后来,嫁到城里开铺子的姑母,回家给了祖母和继母各五两银子,把她给带到城里。
虽然没有签什么契约,但是花野知道,她是被卖了。
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在哪里都是干活。
转眼间,她在姑母家过了六年,长到了十四岁。
十四岁的姑娘,容貌平平,因为常年顶着大太阳,帮铺子里送货而被晒得肤色也黑,像个假小子一般。
常常有相熟的主顾和她开玩笑,让她收拾一下自己,免得嫁不出去。
花野打个哈哈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