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节
谢澜也不知道是听懂了,还是发现贺清心确实不能在水里,举着贺清心,像掐着一个小娃娃一样,就把她放在了岸边上。
而后他缓慢地从水中直立身躯,贺清心一直仰头一直仰头,到最后发现这美人鱼在水中彻底竖起身子的身高得有三米……
巨人的新娘我靠,又是一个新的癖好。
贺清心咽了口口水,朝他招了招手,他就弯下了腰重新沉回水中,跟贺清心的视线齐平。
贺清心咽了口口水,非常讲事实又讲道理地说:“你长得太大了,咱们两个还不是一个物种,你得先让我看看我们合不合适才行,要不然我就一步到胃了。”
谢澜不明白贺清心的意思,但没关系,贺清心明白呀,贺清心朝着水中看了一眼,没费什么劲儿就发现了谢澜那一块与众不同,已经被微微顶起来的鳞片。
然后附着在自己身体上的谢澜,猛地在云栖宫的大殿之中睁开了眼睛,眼中血丝密布,和此时此刻幻境之中年幼的他一模一样。
谢澜的脖子手臂,就连眉眼旁边都开始生出细密的鳞片,下身的衣袍被撕裂,巨大的鱼尾伸展出来,如同钢刀一样的尾鳍炸开,哐哐地敲打着地面。
只是他还依旧无法从回溯阵法当中脱离,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本不该发生的事情正在发生。
而谢澜因为和幻境中的自己正在同生共感,他甚至能够闻到贺清心身上属于人类温暖滚烫的味道,这股热度几乎将谢澜原地融化。
而贺清心坐在水池边上丈量好了之后,稍稍松了口气说:“我觉得可以,还好不是很夸张,竟然是透明的,好神奇。”
如同一个玻璃缸里面生长的植物,细密的根须血管全部都能看得清楚。
贺清心最后总结道:“好像一个烧红的铁柱子。”
在云栖宫当中正在拼命抽离回溯阵法的谢澜,简直已经要崩溃,他的嘴角慢慢涌出了一点血迹,那是开始动欲的征兆。
谢澜修炼的是无情道,他将自己的七情六欲全部都剥离,捏成一个一个的小娃娃,有一些做成分身在外面活动,替他做一些事情,例如谢轩然。
有一些就在他的储物袋里面放着,谢澜用的时候才会拿出去变成分身,不用的时候就在储物袋里面放着,那全部都是属于他自己的感情和欲望,一旦影响到他自身,谢澜就会毫不犹豫地捏碎。
而不同于谢澜自己亲手去捏碎就是洇灭了那种情感,此刻他储物袋中那些小娃娃,在顷刻之间全部都自行破碎。
他下半身已经变成了硕长的鱼尾,正和幻境里他的本体一起,狠狠地敲打在地面上。
地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痕,那些裂痕弥漫着金色的符文,正在摧毁着回溯芥子。
而幻境之中的他的身体,因为尾巴是敲打在水面上,所以整个空间除了全部都是扬起的水雾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而很快,云栖宫当中的谢澜猛地吐了一口血,那些碎裂的小娃娃磁片散落在地上,化为了颜色各异的灵雾,全部都朝着他的身体刺进去。
每次刺进去一束,那一处鳞片就会渗出血来。
而与此同时,贺清心坐在谢澜的尾巴上面,双臂环住了他的脖子,眯着眼睛面色绯红,侧头亲了亲他的湿漉漉脖子说:“现在我们可以进水里了,我发现我跟你亲吻的时候,能借用你的腮呼吸……”
两个人缓缓沉入水中,池水翻滚不休,激落成漫天地的大雨。
而此时此刻屋子外面,那些看完了夜荷绽放的皇子妃嫔们,全部都一边讨论着一边娇笑着,相携着离开了这个院子。
风喜而附着在庶女妹妹的身上,但她也没有办法操纵这个庶女妹妹做什么,他们能够像谢澜一样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去围观事情的发展,却没有办法进行干预。
哪怕这个芥子空间是风族的,风喜儿也只是一个旁观者而已。
她快把一口银牙都咬碎了,不明白为什么一切没有按照她预想的去发展,不远处的寝殿门窗关得紧紧的,风喜儿根本就不敢想象那其中在发生着什么。
为什么一个正常的女子,看到了非人类的生物不会尖叫?!
而这个时候在期待的事态发展的其他仙门长老,也在感觉到芥子空间正在被摧毁,他们竭力去稳住,而后发现摧毁这一切的源头竟然是谢澜。
左心远出离地愤怒了,他在云栖宫的大殿那边睁开了眼睛,本来想要怒斥谢澜。
可是在看到谢澜竟然显现了本体,而且正在不断呕血,浑身的灵气激荡不休,乱窜的七情六欲如同刀一样在分割着他的身体,左心远连个屁都不敢放,立刻把眼睛闭上装作没这回事。
心里幸灾乐祸,活该活该!
该该该!
让你用剥离七情六欲的方式去修无情道,反噬了吧!
而实际上谢澜之所以会反噬,并不是因为他修炼的方式有问题,而是他绝对不应该答应用回溯的阵法,去回溯他的过往。
他之所以灵力暴.乱,被拘束被剥离的七情化为尖刀钻入他的身体,是因为他……他的神魂和意识,正在与人交.媾。
第52章 52 、三章合一plus
这个春.梦做的时间有点长。
贺清心抱着她的美人鱼,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把一池子的水都搅和得差不多了,梦还没结束呢。
贺清心这个时候药物发泄得差不多, 基本上已经清醒了, 清醒地认识到她不是在做梦, 而是真的穿越到了一个玄幻的世界。
这个世界里面有美人鱼。
这美人鱼还是这个国家里面的一位皇子,贺清心在脑中的记忆里面找到他是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十四皇子。
而贺清心的身份是大皇子的未婚妻,两家聘礼都已经过完了, 日子也已经定好了基本上就等着办婚礼了。
然后她现在和十四皇子有了肌肤之亲。不知道被谁给算计, 反正现在生米已经煮成了熟饭,熟饭晾凉了又重新炒成了炒饭……全吃完了。
等两个人把池子里面的水搅和没了,简单清洗了一下回到床上吃炒饭的时候,贺清心一边伸手去摘她好小叔子睫毛上凝结成的珠子。
人鱼泣泪成珠, 果然名不虚传。
“烫……”小叔子自从叫完了嫂子之后,除了说这句话就不会说别的。
贺清心根本不理他, 因为他嘴上说着烫,实际上一口也没少吃。
贺清心基本上一整晚都在摘珍珠, 鲛人泣泪成珠, 虽然珍珠的形状一点也不圆, 而且形状还不怎么规则,但确确实实是珍珠……还是那种五光十色的珍珠。
这玩意儿在这个世界上应该挺值钱的吧?
贺清心到最后实在是累得昏昏沉沉,快睡着的时候,摸了摸枕头底下她接下的一堆珍珠,脑子里还在想:我可能发财了。
然后一闭眼一睁眼, 就是第二天一大早。
贺清心是被她的美人鱼推醒的, 主要是她当成春.梦搞了半宿,最后清醒了也没顾得上问, 这个跟她抵死缠绵了一晚上的美人鱼到底叫什么。
而且她记忆里面能想起这个人是十四皇子,但想不起来他叫什么。
贺清心被推醒了之后,看到昨天晚上除了喊着烫,只会流眼泪的美人鱼,一手抓着被子盖着自己,一手指着门口,说:“有人在拍门……好多人。”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外面确实在咣当咣当地拍门。
一边拍一边还喊着:“姐姐你在吗,姐姐?”
“姐姐你快开门啊!我们找了你小半夜了……”
正在拍门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附着在太傅庶女身上的风喜儿。
她昨天晚上没能成功带人捉奸,今天天快亮的时候,庶女没有发现自己的姐姐回到她们应该居住的院子里面休息,终于顺理成章地开始找人。
找来找去就找到了这儿……现在风喜儿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不敢想象这个女人她怎么会跟谢澜在一起待一晚上!
为什么一个正常人看到鲛人不会害怕?
还是说直接被吓昏过去了?
总之风喜儿现在急不可耐,恨不得赶紧把这扇门给踹开,看看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只是她没有办法操控她附着的这一具身体,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看。
其实就连让谢澜回溯也是风喜儿计划的一部分,因为她活过一世,曾经在谢澜的分身那里得知过,谢澜拥有一段这样的人间记忆。
那是一段非常凄惨的记忆,罪魁祸首就是他的至亲,谢澜正是因此,才斩断人间所有的爱欲和情感,对人性彻底失去了期待,入了无情道。
而风喜儿利用回溯芥子出现裂纹,必须让修为最高的人来支撑这一点,就是知道谢澜只要回溯,一定是这一段记忆,因为谢澜除了这段记忆,漫长的上千年之中没有其他的事情让他刻骨铭心。
而要剥离地元金髓兽,让那个女人裂魂重生一魂,同大皇子合伙迫害谢澜的太傅嫡女就是最好的人选。
因为这个女人的欲望本身就非常的强烈,为人又格外的阴险,当年和大皇子两个人狼狈为奸,当初害谢澜生生被囚禁了数十年,剜骨剃肉,血海深仇。
风喜儿想着,无论是真是假,只要地元金髓兽的容器做了这个曾经迫害谢澜的女人,谢澜就一定不会再对她生出任何的恻隐之心。
因为风喜儿知道,这回溯芥子里面发生的事情,会多么的真实。
有一些甚至能够真实到混淆本来留存在脑海中的记忆,否则当初的桑彦辰,也就不会生生被裂出了一魂,无法与自身融合。
换句话说,在这回溯阵之中发生的一切,和真实发生的区别只在于两条不同的时间线。
而风喜儿带着一群皇子太监还有婢女侍卫,在外面拍门的时候,屋子里面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谢澜听到第一声的时候就醒过来了,但是他不敢去开门。
他满脸都是恐惧、慌张,脸色煞白煞白的,知道自己完蛋了,他把自己的嫂子给……这可是大皇子的未婚妻!
是他的嫂嫂!
年少的谢澜,在没觉醒鲛人的记忆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不受宠的皇子,平时在那几个受宠的皇子跟前根本说不上话,谢澜都是绕着他们走的。
昨天宫宴上面……他因为贪吃,不知道吃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引发了他的变化。
谢澜发现自己变成一条鱼都已经吓死了,变成一条鱼之后还跟大皇子的未婚妻……现在谢澜缩在被子里头,虽然已经变回了人身,但完完全全只剩下了恐惧。
他父皇会杀了他的!
他的皇兄一定也会杀了他的!
谢澜眼睛一湿,眼角有一些水雾凝结。
按理说贺清心昨天晚上跨种族折腾了一晚上,今天应该浑身酸疼,但是这会儿她不知道为什么神清气爽,甚至感觉自己能跑个一万米马拉松都不在话下。
她撑着手臂起来,还有点没睡醒,起床气无处发作,瞪了一眼缩在被子里面的人,她听到门口拍门的声音,丝毫没有慌张。
反倒是对着缩在被子里的人说:“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昨天用鱼尾巴缠人的时候怎么那么来劲儿呢?”
谢澜一听贺清心这么说,眼角的湿意更浓了。
贺清心眼看着他的眼泪在眼角上凝结,伸手打算去接一颗珍珠,结果却发现他的眼泪就是眼泪……一滩水而已,砸在手心没有任何的变化。
哎?
这怎么不掉钱了呢?
贺清心拨了拨手心里面的水滴,想到什么之后立刻就去扯被子。
谢澜没想到贺清心的举动,猝不及防就被抢走了被子。
贺清心毫无意外发现他彻底恢复了人类的样子,双腿修长……身材纤细……蜷缩在那里的样子,看着真的……好小啊。
贺清心说的是年纪小。
她顿了顿把被子给盖回去,挠了挠头之后问:“你今年多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