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

  “那叫人立刻端过来吧。”
  吃过晚膳,已经快戌时?了?,再?回临雀殿实?在折腾。于是,两人便在青衡殿歇下?了?。
  沈让本?想拉着姜毓宁陪自?己一起在正殿睡,可是姜毓宁害怕自?己晚上睡着会压到他受伤的胳膊,怎么说也不留下?,自?己一个人到偏殿去睡了?。
  沈让是知道小姑娘执拗起来是什么模样的,只好不再?劝,由着她去睡偏殿了?。
  翌日晨起,姜毓宁醒得很早,梳洗之后,她披上外衣走进沈让的寝殿,却没有看见他的人影,当即蹙了?下?眉,走到门外抓了?个小太?监,问:“哥哥呢?”
  小太?监恭敬答道:“回姑娘,殿下?在沐浴。”
  沐浴?姜毓宁一下?子?想到他受伤的右手手臂,很怕他会沾到水,反而加重伤口。
  她放心不下?,在门口踌躇半晌,还是往青衡殿的浴房走去了?。
  -
  沈让坐在浴池里,缠着纱布的手臂搭在壁沿上,氤氲的水汽将他整个人包裹住,让人莫名的昏昏欲睡。
  外间传来脚步声,沈让以为是薛怀义进来送茶或者衣物,便没有理会。
  直到脚步声走近,听到自?己跟前,沈让才意识到是谁进来了?,当即一愣,转身去看。
  原本?姜毓宁也是很不好意思进来的,虽然那日沈让抱着她沐浴过一次,可是她当时?醉着,具体情?形记得不太?清楚,更何况当时?沈让还是穿着衣服的。
  可是心中羞涩抵不过对沈让的担心,她犹豫半晌,还是走了?进来,想看沈让需不需要人帮忙。
  她走进来,沈让正好是背对着自?己的,看着他手臂搭在边缘,她不由得松了?口气,可是下?一刻,她的视线落在沈让的脊背上,顿时?僵住了?。
  和他光滑白净的胸口相比,脊背上简直是沟壑连连,只露出来的上半部分,就有数不尽的陈年旧伤,应当是过去这些年,在战场上留下?的。
  那么多道伤疤,不知道这些年沈让到底经历了?什么,姜毓宁只是看着,就已经觉得很痛了?。
  沈让一转身,便看到姜毓宁呆愣在原地,知道她定然是看见了?,喉结动了?动,却不知说什么。
  半晌,还是姜毓宁先开了?口,“哥哥,疼吗?”
  最后两个字,已经带了?哭腔,可她强忍着不想叫自?己落泪,那会显得她更加无用。
  沈让摇头,安慰道:“过去很多年了?,不疼。”
  姜毓宁抿了?抿唇,走到浴池边上,蹲下?来,沈让见她的动作,顿了?顿,背过身去,把整片脊背都露出来给她瞧。
  姜毓宁伸手拂过,指腹挨着伤疤,只感觉指腹一阵粗粝不平。
  她蓦地有些心痛,眼?睛一眨就滚下?泪来。
  在姜毓宁心中,沈让是这世?间最高大,最厉害的人,他是无所不能的。
  可是现在,她才恍然明白,沈让也会受伤,也会流血。
  她一直会有那样的错觉,是因为他永远被?沈让保护在身后,根本?不必沾染半分脏污。
  “哥哥……”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房间内霎时?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沈让挪动了?一下?肩膀,想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背上一热,是姜毓宁温软的唇瓣落了?下?来。
  他整个人一僵,“宁宁,你在做什么?”
  姜毓宁却并没有出声,回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细吻,姜毓宁跪在沿壁上,虔诚而又认真地亲吻着他的每一处伤口。
  即便那伤口已经过了?许多年,虽然疤痕吓人,实?际上已经不会有痛觉了?,可是姜毓宁仍旧动作很轻,怕会惊到什么似的,一寸一寸地吻过。
  第一次,两人的接触不再?仅限于锁骨以上,可没想到的是,这次竟然是姜毓宁先主动的。
  沈让感受着身后的温热触觉,小姑娘的唇瓣像花瓣一般柔软细嫩,又好似春风轻抚而过,让他心口发痒。
  他僵硬着不动,一是惊讶,二是对于姜毓宁的吻眷恋不舍。
  直到姜毓宁的嘴唇挨到他的腰间,沈让终于伸手,折过去攥住她的手臂,轻声道:“够了?。”
  姜毓宁却拉着他的手腕,在他的脉搏处轻轻摩挲了?一下?。
  生涩而又稚嫩的勾引。
  沈让几乎顺间就猜到了?她的意思。
  心疼、愧疚、感动、喜欢,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姜毓宁整个吞没,她想要把自?己的所有都献给沈让。
  但?其实?,她好像什么都没有。
  她的一切都是沈让给她的,唯有她的身体,还属于自?己。
  浓烈的冲动和爱意几乎要穿透心脏,她抱着沈让的腰,想要将一切都给他。
  沈让深吸一口气,拉着她的手臂,将她一把按在池壁上,然后俯身亲了?上去。
  虽然伤了?一条手臂,但?实?际上,这根本?不影响他的任何动作,他很快反客为主,长驱直入,勾着她的舌尖,攫/取她的津/液。
  这间屋子?本?就比旁的地方更热上一些,更何况两个人手臂交/缠,肌肤相贴,亲密得几乎连一张纸都插不进去。两人的体温瞬间升高,尤其是沈让,腰/腹灼/烫得厉害。
  上次醉酒之后,沈让曾用手带姜毓宁尝过极乐,她已经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此时?,她明显感觉到沈让的变化,虽然有些怕,却大着胆子?将他抱得更紧。
  沈让的唇从?她的嘴巴上移开,挪向锁骨,很快,锁骨一片痕/.迹/斑/驳,姜毓宁低呼出声,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水汽缭绕的浴室里,嗓音都像是浸了?水一样柔软。
  因为沈让的力?气很大,下?口也没有半分留情?,姜毓宁只觉得有些疼,想逃,却又不舍得离开他的怀抱。
  最后,又在沈让居高临下?的视线里,勾起腰背,主动献祭般抬高了?上身。
  然而,沈让却在这时?停住了?。
  姜毓宁未等来他的下?一步动作,紧闭的睫毛颤了?颤,睁开眼?睛,眼?底一片茫然。
  沈让拨弄了?一下?她抖个不停的睫毛,轻声问:“这么怕,还敢来勾引我?”
  第64章 书桌
  64.
  “这么怕, 还敢来勾引我?”
  姜毓宁听到?这话,睫毛抖得更厉害了,莹润的泪珠顺着滚落, 她茫然地问:“哥哥, 你不喜欢吗?”
  沈让勾着她的发丝,在她的唇上?问了一口?, 问:“你知不知道这代表什么?”
  姜毓宁不明白他的意思,眸色干净无辜, 好似盈水的清泉。
  沈让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吻住她的唇,承诺道:“傻宁宁,一切等成亲之后。”
  姜毓宁听出他的意思, 却不愿意被?这么推开,不止沈让在克制,她也在克制。
  她搂着沈让的脖颈, 黏糊糊地对着他撒娇, 沈让终于没有再忍下去。
  ……
  ……
  两人拥抱着, 姜毓宁不自?觉地抓住沈让的肩膀。
  她心底十分折磨,沈让分明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却又是她此?时此?刻能抓住的唯一。
  她失神地看着沈让,想到?他小?时给?自?己穿衣, 教自?己写字, 想着他送她佛珠和银镯,将她带回自?己身边,重新给?了一个温暖的家。
  是她的哥哥,也是她喜欢, 仰慕的人。
  ……
  半晌后,她如同上?了岸的小?鱼, 再也扑腾不起?来了。
  沈让抬头,湿漉漉地去亲她,姜毓宁拼命闪躲,“不要。”
  “自?己的东西,怎么还嫌弃?”沈让问。
  姜毓宁脸色通红,她捂着脸不愿见人,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藏起?来,可是沈让偏不让她如意,扳着她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然后问:“跑什么?”
  姜毓宁支支吾吾根本不敢抬头看他,沈让却强硬地拉她的手,慢声道:“都说有来有回,宁宁,哥哥帮了你这么多次,你就是这样回报哥哥?”
  姜毓宁的手被?烫得一颤,却又控制不住自?己,只?能任由沈让牵引。
  水波浮动,水温蒸腾。
  两刻多钟后,姜毓宁瘫倒在沈让的怀里,沈让捏捏她的手腕,揶揄道:“这么快就累了?”
  姜毓宁被?他羞得脸颊通红,“我没有。”
  “哦?”沈让作势又要去拉她的手,“真的不累?”
  姜毓宁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抽回手,期期艾艾道:“哥哥手臂还有伤呢,怎,怎么能……”
  沈让低笑一声,揉揉她的耳朵,“小?傻子。”
  两人胡闹一阵,已经过去了快两个时辰,眼睛眼看着已经快到?正午了,姜毓宁身上?也是一片湿漉漉的。
  好在守在外面的薛怀义很有眼力见,见姜毓宁进入浴房之后许久没有出来,就立刻叫人去传话给?竹叶了。
  竹叶也是明白人,没多久就送了一身干净的衣裳过来,等姜毓宁一唤,立刻送了进去。
  姜毓宁换了衣裳,回头见沈让也擦干了身子,披着一件外裳,迈出了池子。
  姜毓宁连忙走过去,“哥哥。”
  她担心地托起?沈让的右手手臂,“伤口?有没有事?”
  方才一番斯闹,再注意也免不了沾水,她拉着沈让坐到?一旁的小?榻上?,重新替他换了药,包了纱布。
  她忽又想起?沈让背后的伤痕,问:“那是哥哥打仗时受的伤吗?”
  沈让点点头,却也没有仔细说,他并不愿姜毓宁担心。
  姜毓宁却忽然想起?外面人对沈让的评价,大雍朝尚文?,而沈让连年?征战,因此?许多百姓和文?人一提起?沈让,便是暴虐嗜杀,冷血无情。
  姜毓宁还记得,上?次在平州,沈让看着那远处的燕驰山的眼神,他一心守卫大雍边境,护卫大雍江山,上?京城中却没有一个人感激。
  “哥哥。”姜毓宁抬眼看着沈让,认真道,“你是大雍的将军,是我的英雄。”
  沈让征战这么多年?,就连当?年?平定西北,都没有听到?一句感恩,只?说他劳民伤财。在更多人心里,一个和亲公主就能解决的事,何必还要再动用军队,倒不如拿军费在上?京多建几个游园。
  甚至有更多人,只?觉得他是为?了筹谋江山,才染指军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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