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邬瑗问出口前都没想过她会答应,反应过来后迅速打开衣柜开始挑衣服。
  骆书禾瞥她一眼:“不用那么夸张吧。”
  邬瑗已经把她推到了卫生间:“你别废话了,赶紧收拾。”
  说是要出去逛逛,邬瑗先是领着她去了大剧院看最近一场话剧。买票时,骆书禾一直在瞟她,是在猜她到底是要搞什么名堂。但真的就是场再正常不过的话剧,散场后,邬瑗又说知道家新开的饭店,两人坐了两个站去吃。
  这时候的东城不冷不算热,春暖花开,很多外地游客。
  在地铁上被挤得七倒八歪的时候,骆书禾打消了内心顾虑。
  饭店在广场三楼,在路过一家影院时,骆书禾眼尖,瞧见了门口没撤走的立牌。
  被邬瑗注意到,提议:“要不先去看电影,出来再吃饭。”
  “可以吗。”
  她是担心两个小时太长,出来怕是都赶不上饭点了。
  邬瑗已经推着她大步往影院走去。
  “有什么不可以的,饭什么时候吃都行。”
  不得不说她们运气很好,这部小众文艺片换别的影院早下架了,因为排片少,卖的票不多。在选座时,骆书禾发现临开场,就零零星星十几个座位亮了红。
  她们买了爆米花和可乐进去,开头是段枯燥无味的满屏噪点的片段,有对情侣被画风劝退,直接出去了。
  中途又有几人出去,连邬瑗都嫌无聊开始玩手机,莹莹灯光照在脸上。
  骆书禾小声:“你饿不饿,要不我们先走吧。”
  邬瑗这时才紧张起来:“不饿不饿,等你看完吧。”
  等电影散场,观众陆陆续续走了,邬瑗突然拉住她,说是等会有个彩蛋。
  骆书禾指着大屏幕,都开始放演职员列表了。
  邬瑗坚持:“你再等等,再等等。”
  不多时,在片尾曲中,有人推门进来,砰一声巨响,纷纷扬扬落下彩带,头顶灯光也亮了。
  骆书禾看过去,发现进来的人不少,有人拿着彩带筒,有人推着蛋糕,有人拿着各色气球。而中间竟然是只毛茸茸的玩偶熊,手里还抱着一大束花。
  见她不动,邬瑗推了下她。
  “去啊,愣着干嘛,求婚哎。”
  直到站在那只玩偶熊面前,骆书禾接过那捧花,和玩偶熊硬是要塞过来的一大把气球。
  骆书禾仍有点不相信里面人是他。她扯了扯那玩偶熊的耳朵,问:“真的是你吗。”
  那熊笨拙托着脑袋,往后退了两步。
  骆书禾想去抱他,他也是疯狂摆手,怎么都不肯的样子。后面忽而传来句,依然是熟悉偏冷调的声音:“你往哪看。”
  玩偶熊就是在这时取下头套看着他们,心有余悸:“吓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刚有多怕,离去世就差那么一点。”
  其实里面是杨云天。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就知道他不可能做这种事。
  晏池看穿她的想法,敲了她额头一记:“干嘛这副表情,不乐意?”
  骆书禾捂着额头:“没有。”
  “小白眼狼。”
  他瞪她,要不是为了哄她开心,到底是谁吃饱了撑着非要抽时间弄这么多。
  又觉得,都到这份上了,有必要生气吗,没有。
  晏池捋了下她脑袋:“电影好看吗。”
  骆书禾点头,注意到他眼睛现在还带点血丝,应该是看着看着又睡过去了。
  “没睡好吗。”她握紧了他的手。
  “嗯。”晏池想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我不挣钱,谁养你?”
  另外几人见他俩好似一点没注意到这还有人,只顾着低声说话,早就很识趣一点一点挪出去离场。
  晏池喉结滚了道,先是低头亲了亲她,也知道赶这场其实是有点先上车后补票的意思,但说不定她会介意。
  说是给她补个求婚,还是太简陋了,晏池心想。
  或许换成在毕业典礼会更轰动点,再配上气球直升机无人机之类的,估计这辈子都忘不掉。但想到小姑娘脸皮薄,真要那么干了,以后可能就没脸见人了。
  再说吧。
  反正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以后。
  他想到了很多。
  冬天的札幌很美,他知道有个不错的温泉旅馆。还可以顺道去冰岛看极光,那是个人迹罕稀的国家,大多数时候他们在酒馆喝酒听歌消磨时间。在某个日落时分开车驰骋在加州的海边大道上也不错,天空是浪漫的橘粉色,道路两旁的棕榈树在不断往后退。
  又莫名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的开头。
  想说的有很多。
  最终,晏池只是轻轻抵着她的额头,嗓音说不出的疲倦,有点像是在沙漠中独自行走了很久的旅人终于遥遥望见了绿洲。
  “你在想什么。”骆书禾捧着他的脸,轻声问。
  他低头:“在想……”
  “我们的以后。”
  第59章
  其实不止是她,之前才和杨锦麒说起时,他都以为是听错。
  “求婚?你没事吧,这都多久了怎么才想起来这回事。”
  晏池当时在打游戏,听闻他这句话,按了暂停看向他:“很奇怪吗。”
  杨锦麒都不懂他是怎么理直气壮问出这个问题:“早干嘛去了,也没见你不好意思过啊。”
  “我看你使唤人倒是挺好意思的。”
  结果,依然只得到他很冷漠一个哦。
  晏池盯着屏幕上小人,没多久,又暂停了问他:“你说是送花还是送别的什么好——”
  杨锦麒随手扔过去只棒球。
  “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了。”
  杨锦麒定定看了他半天。
  好像是这样的。
  要说不认真吧,这段时间看他除了在公司就是在这边泡着,惯常的闲散样。要说认真吧,确实没见过他这么上心。
  于是,杨锦麒收敛了笑,跟着坐了下来。
  “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晏池把玩着手里棒球。
  杨锦麒递给他一罐酒:“不是不喜欢吗。”
  “我可没说过。”
  这时,晏池只感觉喉咙发干,想喝两口酒润润嗓子,又觉得算了。
  杨锦麒在试图歪曲他的意思:“我就说了吧,养只小动物养这么久都得处出感情了。”
  晏池这才看过来,将那罐酒直接扔到他身上。
  “你再多说一句。”
  杨锦麒接受到信息,立马耸肩表示懂,他都懂。
  得嘞,都这样了非要嘴硬说不喜欢,护成这样。
  “我不知道。”晏池还是很诚实表示:“规矩这么多?非要分这么清。”
  “大哥,你几岁了,以为自己没过青春期吗,还在这搞什么暧昧。”杨锦麒虽然清楚他感情经历确实比白纸都要白,也难免被他这态度气到:“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当初明明就有备选,梁家那位二小姐不是追你追得紧吗,反正只是搭伙,搭谁不是搭。有区别吗,没有。”
  “是吗,记不清了。”
  再去想时,晏池只记得记忆里确实有这么一个人。
  杨锦麒直接翻白眼。
  晏池转了话题,头往后仰抵在沙发靠背。而要说起来,他好像也是头一回和别人说这事。
  视线里,是头顶那盏绚丽无比的水晶吊灯。
  “那你知道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在想什么吗。”
  杨锦麒顺嘴接:“什么。”
  “想。”晏池声音放缓,难得流露出几分温柔,好似时空流转又回到了那时。
  “怎么才能让这个人留在我身边。”
  当然,代价是被塞了嘴狗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杨锦麒直接把他拉黑让他滚远点,非必要别联系了。就这还是看在多年情分上,今天同样有事没来,只让杨云天过来给他打下手。
  而后,几人去了饭店吃饭。
  邬瑗当然知道这桌都不差钱,菜单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直接扔给服务生说要炒一本。还是骆书禾给拦住,她头发又长了些,没来得及修剪,边扎头发边根据他们喜好点了几道菜。
  全程,晏池一双眼就像是黏在她身上。
  连邬瑗都注意到了,小声问骆书禾:“你老公好黏人啊,我在这是不是太亮了。”
  骆书禾直接给她夹了个鸡腿让她少说话。
  倒是杨云天毫无察觉两人间暗流涌动,在问骆书禾:“你们毕业展览是不是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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