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节

  “凭什么?凭你爸在外的私生子数都数不过来!”
  白涧宗嗤笑一声:“更凭如今房产市场下沉,你家朝我售出了百分之四十一的股份,没有我的支持,你还想继承家业?”
  “……”
  姜天云从未想过和白涧宗站在对立面,他咬紧牙关,一万个不理解:“以您的地位想要什么人没有,为什么会看上燕折?他真不是什么好东——”
  白涧宗一拐杖甩在他嘴上。
  姜天云被打得头一偏。
  脑瓜子嗡嗡的。
  白涧宗又说:“以后再在他面前出现一次,我就让你和我一起坐轮椅,好不好?”
  姜天云打了个寒颤,这个“他”自然是指燕折。
  他清楚,白涧宗真干得出来。
  “那份录音你还给过谁?”
  “……只给过燕颢。”姜天云闭了闭眼,“没别人了。”
  轮椅掉了个头,白涧宗离开卫生间,原本都移动好几米了,却因为回忆起燕折那句“是姜天云杀了我”,感到一股无端的烦躁。
  明明觉得燕折在编故事,却还是……
  他顿了顿:“打一顿。”
  保镖有些迟疑:“警察快到了。”
  “他不敢乱说。”白涧宗面无表情,“打一顿,哪里疼往哪里打,够不成刑法上的轻伤就行。”
  “是。”
  回到房间门口,白涧宗迟迟未进。
  片刻后,他拿出手机,点开通讯录里备注的“叶医生”,拨了通电话出去。
  那边传来一道女声:“……白总?”
  白涧宗冷淡道:“是我。”
  叶医生习以为常地问:“最近又出现幻听幻视了吗?”
  “没有。”白涧宗垂眸,“是我未婚夫有点心理问题。”
  “这样……”叶医生有些意外,问,“你上次和我说他失去了十四岁以前的所有记忆,心理问题和这个有关吗?”
  “无关。”白涧宗面无表情,“他疑似患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还有人格分裂。”
  话筒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咳嗽,叶医生似乎被呛到了:“人格分裂?”
  “他十八岁的时候性情大变,让人不喜……你知道的。”
  叶医生当然知道。
  她全名叶岚君,是白涧宗的心理医生。
  ——他和白涧宗的医患关系就始于燕折性情大变的那一年。
  白涧宗望着远方,道:“但一个多月前,他性格又变得和少年时极其相似,喜欢装乖、演可怜,爱撒娇,使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伎俩……”
  叶岚君:“你的意思是,他在十八岁的时候分裂出了一个不好的人格,但这个人格又在一个多月前消失了?”
  白涧宗:“嗯。”
  “在没有确切的诊断之前,一切都是猜测。”叶岚君的声音微顿,“我们见面后再详细聊聊,让我和他接触一下。”
  白涧宗:“好。”
  叶岚君又问:“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又是怎么回事?他遭遇过什么?绑架?囚禁?”
  “都没有。”
  “那造成他出现这个病症的对象是?”
  白涧宗:“我。”
  “……?”
  叶岚君沉默了,突然觉得这个话题很危险。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基于伤害之上产生的感情……白涧宗对他的小未婚夫做了什么?
  如果真做了犯罪的事,那产生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对白涧宗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又怎么会想要治疗未婚夫?
  处处古怪。
  “这样吧,我们见面聊。”她说,“我明早还有一场讲座,今天需要早点睡,也顺便在睡前消化一下你说的事。”
  ……
  燕折都快等睡着了,坦白后他竟然没产生太多焦虑,反而有些放松。
  唯一担心的就是白涧宗别被燕颢勾搭走了。
  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响起开门的声音,燕折肩膀一抽,清醒过来,看见白涧宗坐着轮椅缓缓驶入。
  “您回来啦……”
  白涧宗的目光落在他肩上:“吻痕怎么弄的?”
  燕折坐直身体,眨了下眼:“自己吸的。”
  左肩一个,右肩一个。
  “……”白涧宗眯了下眼,“以后别用这种无聊的伎俩气燕颢。”
  燕折磨了磨牙,气得要打人,真就被勾搭走了?没用的狗东西——
  “他不配。”
  燕折瞬间乖巧:“好哦。”
  白涧宗幽幽道:“再叫我老公,我就割掉你的舌头,切片煮锅子。”
  “……”
  燕折下意识闭紧嘴巴,舌根一紧。
  自动带入了牛舌的口感……操啊。
  白涧宗:“以后私下里叫我小叔就行了。”
  “……???”燕折有些呆逼。
  我当你是未婚夫,你却想当我叔??
  白涧宗并不在意燕折怎么想,他操控轮椅移动到床边,背对床、面朝木窗外的夜景,道:“既然你是穿书的,那就说说你自己的故事吧。”
  “……”
  白涧宗:“从名字开始。”
  燕折冷漠地哦了声:“说来您可能不信,我也叫燕折。”
  白涧宗回眸,递来一个“你逗我玩呢”的森然眼神。
  燕折脖子一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跟您开玩笑呢,小叔。”他撇撇嘴,“其实我叫张伟。”
  作者有话要说:
  白总:以后请叫我小叔。
  燕折:原来他喜欢这挂……啧,玩的花啊。
  白总内心os:老婆太喜欢我了,得制造点距离感。
  (虽然有点迟,但是是二合一的肥章~)
  第45章 早上好
  “耍我?”白涧宗的声音与深冷的夜色格外相配。
  “……”
  说真话不信,说假话也不信,这磨人的狗东西到底想要怎样!
  燕折深呼吸,安慰自己成大事者总要劳其心。
  成为亿万寡夫难道不要付出代价的吗?
  必然不可能。
  “不说了,反正我说什么您都不会信。”燕折第一次耍脾气。
  “……”
  他躺进被窝,裹紧自己的身体:“也许等清盛的某位高管自杀,您就会相信了吧。”
  白涧宗不置可否,冷淡道:“从明晚开始,你每周见一次心理医生。”
  “您不仅不信我,还把我当精神病!?”
  燕折猛得坐起来,被子从肩膀滑落,上本身乃至腰胯都暴露在空气中,上半部屁股也没能逃离冷空气的临幸。
  白涧宗幽幽道:“如果我把你当精神病,你现在应该躺在精神病院的单人床上,而不是躺在我从小睡到大的被窝里。”
  “哦。”燕折又躺了回去,“那为什么……”
  白涧宗阴冷道:“你是不是忘了,我为什么和你结婚?”
  “……”
  燕折想起来了,订婚前些天白涧宗就说让他见心理医生,想办法记起十四岁之前的事情。
  老实说,这事有点靠谱。
  虽然他不是这个世界的燕折,但根据白涧宗的什么基因激素说法,这具身体很可能遗留着原主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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