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节

  说这话的时候,嗓音莫名的低沉。
  沈禾后背起了层鸡皮疙瘩,满脸警惕盯着戚拙蕴。
  男主是不是又要算计他?
  鸡娃家长背地里那点小阴谋,他都看透了!
  沈禾心想,他院试考过,便不需去读中生舍,去太学也使得。
  现代没能上成的大学,留着古代上了。
  但沈禾才不去!
  他现在对大学生活一点儿向往都没有了,能不上学就不想上学!
  上什么学,哥人生短短几十年,全用来上学了!
  实在是可恶!
  他在心里盘算着,要找谁帮帮他,想个好理由说服男主,不撵着自己去读大学。
  比起读古代大学,沈禾还不如在外面忙他们的赚钱大业,将自己的荷包填得更鼓一点。
  谁知道以后是什么情况。
  钱多多,永远有用!
  芜湖~
  沈禾想到自己在各大银庄里存的资产,心情畅快无比。
  他想得高兴,下马车的时候,戚拙蕴在前面接他,将少年抱了个满怀,沈禾也没有在意。
  无法适应孩子长大的家长就是这样啦。
  需要时刻确认一下自己被需要。
  就是多配合一下的事,沈禾抱大腿这么些年,还能不配合?
  他喜滋滋的想,这么算起来,再过两个月便是年关,新年礼物好像可以着手准备了。
  抱大腿是个历时长久,靠细节获胜的工作。
  沈禾从来不放过这种抱大腿的好时候,每年的年节,要好好准备的都会花不少心思。
  有时送他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新花色,有时送他跟柳峥他们捣鼓出来的新玩意。
  今年送什么呢?
  沈禾想,新年过后不久,就是男主生日,生日礼物要准备个大的,所以新年礼物可以稍微不用那样隆重。
  毕竟好是对比出来的嘛。
  嘿嘿。
  回到殿中,沈禾还在想这件事,戚拙蕴瞧着他神情放空,嘴角咧着一副高兴模样,轻声问他:“禾禾在想什么?”
  沈禾下意识便回答:“想新年礼物送什么……”
  沈禾说完回神,一个箭步窜出去,比兔子还快。
  他抓住小榻上放着的大老虎,举起来用老虎头对着戚拙蕴,威胁似的大喊:“别问啊!我是不会说的!我都还没想好呢!”
  戚拙蕴从他身侧走过,坐在另一侧,倒两杯茶,一杯放在小几另一端,让沈禾伸手就能拿到:“我没要问。”
  他这副闲适的模样,搞得沈禾多少有点尴尬。
  他抓着茶杯,咕咚咕咚两口喝光。
  扔着布老虎到小榻内侧,放松的爬上去,转身仰躺靠着长舒口气:“我饿了哥哥。”
  少年心性在沈禾身上是无比鲜明的,风风火火,一逗就炸,多半时候都是热烈的,像是一团燃烧着的明亮火焰。
  等他愿意安静下来,被人顺毛,乖乖巧巧的时候,又不再像是团跳动的火,而是眼眸圆润明亮,看起来柔软得让人想要揉两把的小猫小狗,看人的时候充满了叫人心头化作温水的亮光。
  像是在撒娇。
  让人来摸摸他。
  戚拙蕴放轻嗓音,哄他:“哥哥知道。”
  他去接沈禾前,便已经吩咐好。
  连翘与荷菱她们片刻的功夫,从厨房回来,身后跟着人,麻利的端上所有菜。
  沈禾爬起身,吃了两碗放下,浑身酸软。
  大脑空空。
  考试确实很废人。
  戚拙蕴回主殿处理事务,原本宋少傅想来见见沈禾,好问问他答的如何,揣摩他能得到什么样的成绩。
  戚拙蕴道:“他累了。少傅明日再去问他罢。”
  宋少傅应:“殿下说的是。”
  偏殿内,沈禾洗完澡,忠言帮他擦头发,沈禾指尖捏着个小油纸包。
  方方正正一块。
  忠言瞧了眼,低声笑:“小公子从哪里弄来的糖,当心殿下瞧见,说您呢。”
  沈禾倚靠在床头,歪着脑袋,借着床头烛火盯着指尖的糖块。
  他解释:“这是去院考时哥哥给的,我剩了一块没吃。”
  他看了会儿,将糖给忠言:“你帮我放着,我明日吃。”
  又看了眼自己的发尾,靠发根的位置干得差不多,发尾他实在耐不住性子,趴下去:“我困了,不用帮我擦了,就这样睡便好。”
  忠言闻言,拿着糖,瞧见沈禾眉眼疲惫,说完话便闭上眼,一副困到极点的样。
  他轻手轻脚将盖在小公子腰际的被子往上拉一些,放下床幔,将糖放在博古架一方小盒子里。
  殿内其他人瞧见,自觉挑了殿中各处灯火,唯留下里间一盏昏暗的烛台,关上殿门出去。
  忠言收拾东西,正要抱着被子来外间小榻守夜。
  就见太子殿下不知为何,今日过来了。
  忠洪朝着忠言偏头,忠言便没再进去,殿门重新被关上。
  忠言莫名,心想朝中这是又出了何事?
  太子殿下年中才回京都,眼下莫不是又得出远门?
  他琢磨不清,回自己屋子。
  屋内。
  戚拙蕴动作很轻,撩开床幔时,瞧见少年趴在床沿,被子被他蹬到了腰下,堪堪盖着臀。
  十月底的天,到夜间,其实已经有些冷。
  少年人像是不觉得。
  戚拙蕴弯下腰来,手臂轻缓穿过沈禾身下,抱着他送到床榻里侧。
  瞧见沈禾总爱抱着的那个大老虎,拎着扔到了床脚。
  忠洪在外间,没敢跟进去。
  欲言又止。
  最终只能敛住眉眼,当做自己瞎了,聋了,什么都不知晓。
  戚拙蕴褪下衣衫,将少年搂进怀中,用几乎是禁锢的姿势环着他。
  温热的呼吸落在他脖颈间,柔软的脸颊肉隔着薄薄的衣料,贴在他的肩头。
  戚拙蕴心口犹如擂鼓。
  一声声。
  白日里,不敢让清醒着的少年听见的动静,现在透过紧紧相贴的皮肉,尽数传入沈禾的耳中。
  让他睡梦中,无知无觉的感受养大他的兄长,对他拥有如何喧嚣鼓噪的灼烫绮念。
  肮脏不见光。
  只能用这样的手段,在少年睡着后,才敢让他听见,叫他获知。
  戚拙蕴轻轻念:“禾禾。”
  累极的少年睡意沉沉,完全没被惊动。
  他手无意识的搭在戚拙蕴胸口,指尖勾了一下,攥住衣襟。
  与幼时的习惯别无二致,自小做到大的动作。
  戚拙蕴握住衣襟前的手,五指用缓慢,但不用质疑的姿态,插入少年指缝间。
  十指相交。
  睡梦中的人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什么,眉头不适的微微皱起来。
  指尖动了两下后,后背手一只手轻缓拍抚,哄什么小婴儿似的。
  沈禾重新陷入睡梦,眉头舒展开,神情乖巧。
  第69章 小三元
  院考前一日方考完, 还未放榜。
  中生舍这两日也不上学,放了假,让学生在家中休息。
  沈禾睡了个懒觉。
  他睡醒的时候, 外头天色大亮,日头已经升得颇高,太阳光都落不到窗子上了。
  连翘进门, 瞧见里间幔子被人掀开, 取笑道:“呀, 小公子醒啦?奴婢还当小公子今日要睡到日上三竿, 才肯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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