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节
这一趟,包括沈禾在内,四个人都败在了老王妃手里。
走之前,老王妃拉着沈禾的手:“小禾,我便也这样叫你,下回跟着老二一道回来,你这孩子甚是让人喜欢。”
沈禾拘谨:“好的,好的。”
脸蛋子肉有一点点痛。
第61章 大家都穿了
一群人去戚厌病的院子中, 换了衣裳出来。
终于能够大摇大摆,堂堂正正做人。
沈禾揉着自己发酸的脸颊肉,往王府外走。
戚厌病走出来, 揽着沈禾的肩头,半边身子用力压在他身上。
沈禾拖着他下台阶,听见戚厌病哼哼两声:“如何, 满意了?”
沈禾无辜的要命:“是你提穿女装的, 愿赌服输嘛。”
戚厌病晓得这个理, 但那时候谁想到他们真会输呢?
连柳峥跟郑学则都栽了。
况且, 太子殿下都二十余岁, 还不娶亲,这说出去多不合理?
满京城传得风风雨雨, 这事却是个假的。
单沈禾自己来说,他们兴许都不会信, 觉得是沈禾小孩性子,想要耍赖。
谁让那日在国公府,是太子亲自与他们说, 他们输了。
戚厌病用扇子给自己扇扇风, 道:“小禾, 你瞧见咱们给你做的女装没?”
沈禾:“?”什么东西?
戚厌病还在叹息,很遗憾:“我们专门找顶好的绣娘给你做的衣裳,被太子殿下缴走了, 哥哥们都穿了,你若是不穿, 多不合适, 与咱们一道穿穿呗。”
沈禾不可能上当,他心肠冷硬的拒绝:“我赢了, 赢家不穿。”
沈禾在心里琢磨,他的女装被太子哥哥拿走了?
等等,也就是说,他们早就知道自己要穿女装?
沈禾思索了一会儿,问:“你们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输了?”
戚厌病奇怪:“你生辰宴呀。”
难怪他们跑掉了。
等等,也就是说,男主早就知道这件事,还将女装缴获,却没有跟他说?!
戚厌病他们还打算拉着沈禾玩,沈禾一心觉得自己被哄骗,往马车上爬:“我要回东宫,你们去太学上学吧,我改天来找你们玩。”
沈禾上车后,从窗子挥手:“哥哥再见,下回见啊!”
然后便急匆匆往宫门方向赶。
沈禾一路回到东宫中,戚拙蕴果然不在。
他猜到男主现在一定在忙。
所以想回来看看。
沈禾背着手,溜达到主殿,忠洪跟在戚拙蕴身边,并未留在东宫。
忠洪的徒弟在。
忠洪的徒弟叫做长安。
长安瞧见沈禾过来,问:“小公子怎地这样快便回宫了?”
沈禾说:“在外边玩够了。我问你,哥哥生辰宴那日带回来的女装,你晓得放在哪里吗?”
长安有点呆:“啊,女装?”
他问:“小公子是说,生辰宴那日,带回宫中的那件鹅黄裙装吗?”
沈禾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他一听真有,点头:“对对,就是那条鹅黄色的裙子,你带我去看看。”
长安带着沈禾进殿中,从箱笼里找出那条裙子。
沈禾嘴角一抽,他提着这条裙子说:“你出去吧。”
长安便应声出去。
沈禾将裙子在自己身前比了比,发现这裙子似乎,还真是按住他的尺寸做的,衣袖跟裙摆都正正好。
他一把将裙子丢在小榻上,想了圈,觉得这样丢着不穿有些浪费。
还是新的裙子,而且,似乎真的挺漂亮。
改天带出宫,问问柳黛小表姐要不要这件裙子。
沈禾想到这里,托着下巴,还是想不通,男主为什么要瞒着他。
他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外头响起动静:“太子殿下。”
沈禾:“?”
这么早回来了?
沈禾一下子从小榻上跳下去,不管是为什么,男主骗他,他要谴责一下!
在国公府的时候,还哄他后面跟小表哥他们说,原来早就跟他们碰过头。
难怪他们听见自己输了,更多是尴尬,不是震惊。
甚至都没让自己证明。
沈禾原本没觉得不对,现在复盘一下,发现处处都是痕迹。
他蹑手蹑脚,到门后站着。
准备先吓男主一大跳,然后在正义谴责,打击他老是骗人的不良习好。
屋外。
戚拙蕴还未进门,从门缝里瞧见个一闪而过的影子。
他顿住脚步,长安想起来,立刻要张嘴说:“殿……”
戚拙蕴含着笑,摇头。
长安于是噤声。
戚拙蕴推开门,大步走进去,在小孩跳出来吓唬人前,猛然转身,跟人面对面的撞上。
沈禾人没吓到,自己被吓得一哆嗦。
戚拙蕴上手捏他的脸颊:“你躲在这里干什么?想吓唬哥哥,嗯?”
沈禾瞪大眼睛:“我哪有?”
他狡辩:“我就是,嗯,刚好,正巧走到这里,没想到门开了。我没有吓到你,被吓到的明明是我!”
戚拙蕴好笑:“哦,那是哥哥的不是,哥哥跟禾禾赔个不是?”
沈禾哼哼唧唧:“那倒不用……”
戚拙蕴捏他脸颊的力道微微大一些:“倒打一耙。”
沈禾没能占据道德高地,眼珠子转一转,马上逃避这件事,用另一件事来掩盖自己的错误:“哥哥你才是!你之前骗人,现在被我知道了吧!人赃并获!”
他抓下戚拙蕴的手,拽着他往小榻走:“你看看,我都知道了,衣服都找到了,你先前还骗我,说日后告诉他们。衣服拿回来也没有跟我说。”
戚拙蕴的目光落在小榻上,那条银杏色的裙子被铺开。
像是铺开了一片灿烂光影。
戚拙蕴的手被沈禾握着,少年自己是没有自觉的,但戚拙蕴看着这条裙子,不知道怎么,便觉得少年的掌心格外灼人起来。
他胸腔中的响声,一声声变大,几乎响彻耳边。
这条裙子很干净,什么也不能代表,在少年眼中只是一个玩笑赌约,是别人为了逗他,为他做的裙装。
但戚拙蕴看着这条裙子铺开,盯着它漂亮的色泽,有种自己从前做过的肮脏梦境,在沈禾跟前铺开的错觉。
心底腾起一种难以明言的灼烧感。
少年还在撒娇似的说:“证物!骗人的铁证啊!哥哥你是不是要跟我解释一下?”
他自己是没有这样自觉的,八成觉得自己在兴师问罪。
闹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别扭。
不,连别扭都算不上,就是撒娇。
戚拙蕴反手,用另一只手握住了沈禾的手背,将他的手掌合在自己掌心,牢牢拢住。
一只纤长凝白的手,被他完完全全合在掌中。
沈禾奇怪的低头看一眼,再抬头与戚拙蕴对视。
他发现戚拙蕴的眼神有一点怪,还是带着笑,跟平常似乎没什么两样。
但眸子格外深,看不见底,让人心中打鼓。
沈禾声音变小。
他微微仰头,看着戚拙蕴的眼睛,心中懊恼的想,他在这干啥呢?
骗就骗呗,又不是什么大事。
这裙子他又不穿,不帮他把笑话拿回来,万一以后戚厌病他们提着裙子,来笑话他怎么办?
这不是为他好吗?
再说了,谴责一下作用何在?
……噫,怎么感觉像撒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