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节

  做完了这些后,柳湘云竟然摸桌上的糖果吃。
  阮棠惊了。
  贺昆也惊了。
  柳湘云将糖果咬得嘎嘣脆,“你们也想吃?自己拿啊。”
  这一刻,阮棠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坚定的无神论者了。充其量,她只能算一个小学鸡。
  贺昆艰难地阖上下巴,问道:“这祭品,能吃?”
  “好好的东西干什么不吃,不吃那不是糟蹋东西吗?”柳湘云又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苗建业,“你们看见鬼吃糖了吗?我反正没见到。”
  阮棠也剥了一个大白兔奶糖塞进了嘴里,“也是,人都吃不上大白兔奶糖,凭什么给鬼吃?”
  埋灰回来的季南烽看到阮棠几人人手一把糖,差点儿在夜幕中凌乱。
  这是都被鬼上身吗?
  季南烽看向鬼群中的阮棠,掂量着自己能不能从这些人,不,这些鬼中救出阮棠。
  喉结微动,他去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绷着脸朝着客厅走去。
  四人(鬼)看着季南烽拿着菜刀,步履坚定地朝着他们走过来。
  许是季南烽身上杀气腾腾,三人都默默地往旁边避开一步,让他得以走到阮棠的身边。
  阮棠疑惑地看着季南烽,还当是不高兴一直使唤他干活,宠溺地剥了一颗大白兔奶糖塞到了他的嘴里。
  季南烽所有的心理建设被一颗糖给融化了。
  阮棠随口问道:“你拿着菜刀,做什么?”
  季南烽沉默了一小会儿,吐出两个字。“杀瓜。”
  “我馋这瓜很久了,快杀。”
  贺昆也催促着季南烽快动手。
  季南烽默默地杀了瓜,默默地捧起了一瓣瓜啃上了。
  等吃完了夜宵,就该准备洗一洗睡觉了。
  在季南烽和苗建业做饭的时候,阮棠和柳湘云已经收拾出了两个房间。
  一间给柳湘云夫妻俩,一间给贺昆。
  柳湘云:“要不然我一个人一间吧?让他们两个男人睡一间吧。”
  “为什么?”阮棠不解,“那还不是两间屋子?”
  柳湘云解释道,红阳县有个留宿规矩,夫妻俩上别人家借宿是不能住在一起的,哪怕是出了嫁的女儿也不行,不能跟女婿一起睡在娘家。除非分开来睡,要不然娘家的运道都被给抢走。
  阮棠眼神询问季南烽,他无所谓地耸耸肩。
  连祭品都吃了,现在来担心运道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季南烽都不介意,阮棠更无所谓了。
  “我这辈子所有的运道都用在了嫁给他了,没什么能抢走的了,你们夫妻俩尽管睡。就是弄脏了床单自己洗。”
  说完,阮棠拉着季南烽就走了。
  一进屋,季南烽就将阮棠抵在了门上。
  哐地一声。
  柳湘云看热闹不嫌事大,站在门外起哄道:“阮妹妹,你们要是弄脏了床单,我可以帮你洗的。”
  贺昆也是个喜欢热闹的主儿,跟着起哄着,可起着起着为什么门外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那边的门也哐地一声响。
  锄禾日当午,他是个光棍。
  第二天,季南烽一早就醒了,摸着阮棠的脸还是热乎乎的。
  “媳妇儿,该上班了。”
  季南烽暗叹了一口气,阮棠在机械厂上班可没少迟到,但那是兼职无所谓。
  但是正经上班就不行了,他得趁着这两天在省城,为阮棠寻摸一只闹钟来,还有手表也需要。
  阮棠嘟囔了一声又翻身睡了。
  季南烽无法,绞了一条热毛巾给阮棠擦脸。
  “呼……”
  阮棠伸了个懒腰,才拿下了脸上的毛巾。
  阮棠一开门就见他们家门口围着不少孩子,他们有礼貌地跟阮棠打招呼,完了之后又问:“阮阿姨,季叔叔在家吗?”
  “在。”
  季南烽一边应了声,一边拿出了糖袋子。“每人十颗水果糖,两颗大白兔。”
  季南烽招呼孩子们排队站好,不多会儿原本准备去上学的大孩子们也都闻讯跑来排队。
  分到了糖的小孩瞥见屋檐下有两只鸡垂着脑袋,惊呼道:“阮阿姨,你家的鸡死了。”
  阮棠朝着小孩手指的方向看去,才发现那是她做的鸡玩偶。
  “那是假的,里面填充着的是芦苇。你们摸摸,都是软的。”
  小孩子大着胆子戳了戳,果然是软的,而后惊喜地瞪大了眼。
  “喜欢就拿去玩吧。”
  这年头的孩子没啥玩具,看到这两只活灵活现的鸡,更是欢喜地不行。
  商议好了一人留玩一天。
  然后,当天,这两只就遭到了医生们的围观。
  他们将鸡玩偶沿着缝合线拆开来,拿出了芦苇,就看了一张完整的鸡皮。
  这鸡是才下蛋的新母鸡,鸡皮薄,但是上面却没有残破。
  这还是人吗?!
  平常练习都到了这种地步了吗?!
  优秀的人还这么努力,他们怎能躺平?!
  在阮棠不知道的地方,刮起了内卷的热潮。
  第116章学姐,你这是偷学
  阮棠第一天上班,竟然遇上了熟人。
  阮棠的办公室在门诊楼的五楼,她在二楼的楼梯间遇到了曲文丽。
  她正坐在台阶上啃着玉米饼,看到阮棠出现时也是一惊,仓促咽下的玉米饼卡在了喉咙里,她双手抓着喉咙,翻着白眼。
  是异物梗阻!
  阮棠一步上前,绕到曲文丽的身后,环住曲文丽的腹部。
  曲文丽挣扎着甩开阮棠。
  阮棠沉声道:“你要是不想死,就听我的。”
  考虑到曲文丽是孕妇,不好直接用海姆立克急救法,进行腹部冲击。
  握紧的双手往上移,移到了胸部,虎口紧贴胸骨下端不偏移,要不然,容易造成肋骨骨折。
  一,二,三,四,五!
  5次胸部冲击后,5次拍背,如此反复。
  一,二,三……
  蒲夏冰穿着白大褂走上二楼时,就看到了阮棠劫持了一个女人。
  “你在干什么!你放下这女人。”
  蒲夏冰冲上来就要抢夺曲文丽,阮棠腾出一脚将她踢开:“滚!”
  “五!”
  5次拍背结束之后,又是五次胸击。
  第二轮,比第一轮稍稍地更用力了一些,5次之后再换拍背。
  饶是蒲夏冰反应再迟钝,也看出了阮棠反复做这两个动作应该是在救人。
  蒲夏冰冷静下来之后,才看到了曲文丽双眼已经眼白多了,这明显是窒息了。
  在第五次胸击时,曲文丽嘴里的玉米饼终于吐了出来。
  阮棠一松开曲文丽,她就后怕地瘫软在地。
  大口大口地呼吸,她做了那么多才走到这一步,她太怕太怕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掉了。更何况是死了还要顶着一个老男人媳妇的身份。
  阮棠脱了力,也瘫坐在地上急促地呼吸。
  休息了一小会儿后,阮棠就打算朝上走,她上班第一天可不能迟到。
  阮棠经过曲文丽时,她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缺氧近1分钟,找妇产科医生去吸吸氧,最好做次检查。”
  阮棠说完后,头也不回地上了三楼。
  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蒲夏冰。
  蒲夏冰被阮棠看得心一紧,下意识地站直了身体。
  “你的眼力劲儿应该好好练一练。”要不是她的力气大,没一脚将蒲夏冰踢开,曲文丽这会儿早就死翘翘,一尸两命了。
  “作为医生,至少应该看得出来,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如果这都看不出来,你应该回校再回炉深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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