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节

  有关苏小小的一切,符郎中昨夜都与她说了,也提到了她改名的事。
  符大娘知道她瘦了,却也没想到瘦了这么多。
  符大娘正色道:“不能再往下瘦了,如今这样极好,胸大屁股翘,好生。”
  一来就被催生的苏小小:“……”
  三人去了苏小小的院子。
  红袖切了瓜果过来。
  苏小小给符大娘号了脉,量了血压:“康复得真不错!有按时吃药吧?”
  符大娘淡淡说道:“又不是只吃了你的药,我自己也抓了些草药吃的!”
  “那反正是吃了!”苏小小笑了笑,“您几时来的?”
  “昨晚。”
  “是住梨花巷吗?”
  他们搬出去后,梨花巷只有符郎中还偶尔过去住一住。
  符大娘摇摇头:“我昨晚赶不动路,在客栈住了一晚,今早才过来的。以后也不打算住那边,既然他爹沉冤得雪了,当年的宅子应当也能住人了,我这几日过去收拾下。”
  “我找人收拾。”苏小小说。
  “能的你!如今厉害了,是护国公府的千金了,还做了卫家的少奶奶。”
  符大娘说完,见苏小小的笑意未达眼底,她问道,“你有心事?”
  苏小小想了想,说道:“其实,我想向您打听个人。”
  符大娘道:“你说。”
  苏小小道:“是有关慧觉师太的。我已经知道她是大长公主了,我不知道的是,她与卫家是不是有什么恩怨?”
  符大娘古怪地说道:“卫家?为何突然这么问?是有人说什么了吗?”
  苏小小不动声色道:“哦,在京城听了些风言风语。”
  符大娘问道:“是不是她和武安君的?”
  苏小小唔了一声:“她和武安君果然有故事?”
  符大娘犹豫片刻,到底还是说了。
  “她……怀过武安君的骨肉。”
  第510章 510 五虎发威!
  这劲爆消息,直接就把苏小小给整不会了。
  她当时有猜测过,万一慧觉师太对卫家有仇,可能是与武安君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也绝对没料到二人会珠胎暗结。
  这也太令人意外了。
  符大娘叹气道:“卫老太君不知此事,你千万不要告诉她。”
  苏小小同情了卫老太君一秒:“我听闻大长公主与驸马很是恩爱。”
  符大娘道:“倒也是恩爱的,她与武安君是在遇上驸马之前。他俩是醉酒后的意外,并无情愫一说,是我家那口子去给她落的胎。”
  苏小小微微错愕:“孩子没生下来?”
  符大娘无奈地说道:“这孩子的身份尴尬,生下来岂不是让谁都不好过?那会儿卫老太君已经和武安君大婚了。”
  对于一个古代的女性而言,做出落胎的决定是需要极大勇气的。
  苏小小想了想,又道:“武安君知道大长公主怀过他的骨肉吗?”
  符大娘仔细回忆:“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家那口子从不与我谈论病人的事,还是大长公主自己告诉我的,只是她说的也不多,我也不便追问。”
  苏小小理解,这毕竟是十分私密的事,二人又身份有别,确实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符大娘道:“风言风语也传过一阵子,没几个人信,后来渐渐没人说了,你是打哪儿听来的?”
  “……白莲教。”苏小小面不改色地说道。
  符大娘皱眉道:“那就是个邪教,你别信他们的。”
  “嗯!”苏小小认真点头。
  想到什么,她又道,“对了,符大娘,你知道郭丞相与大长公主有来往吗?”
  符大娘哼了哼:“你说那个糟老头子,我方才还看见他了,中风了,在厢房躺着不是?”
  郭丞相中风一事,苏小小已通知其家人,说半路遇到郭丞相中风,把人带回医馆了。
  郭家人见他病得厉害,怕抬回去的路上人就没了,也就没动郭丞相。
  符大娘没好气地说道:“他呀,当年不知多仰慕延庆公主,情诗都写了几箩筐,他倒是愿意放弃仕途做驸马,奈何延庆公主不喜欢他。”
  大长公主的封号是先帝登基之后册封的,此前的慧觉师太是延庆公主。
  所以,郭丞相留着慧觉师太的画像,可能是因为那是他心里的白月光?
  苏小小顿了顿,又道:“大长公主与当今陛下和南阳王的关系如何?”
  符大娘道:“表面一碗水端平,但她其实更疼爱南阳王。”
  苏小小问道:“为何?”
  符大娘长叹一声道:“陛下的心思太重了,靠近她总是带着某种目的,只有南阳王是怀着一颗赤子之心。南阳王从没想过去争夺皇位,当听说南阳王谋反失败时,她很惊讶,她说,‘那孩子怎么会……’”
  ……
  卫廷去上朝了,倒是苏陌今日得了空,他原本打算去卫家替妹妹当沙包了,问了才知妹妹来了医馆。
  他抵达医馆时,符大娘已经去歇息了,苏小小一个人坐在房里消化消息。
  “在想什么?”苏陌走进来。
  苏小小将与符大娘的谈话说了:“……慧觉师太真的是个好人,是我们误会她了?还是她心里是有武安君的,对武安君爱而不得,从而报复了卫家?”
  苏陌也没有答案。
  “我刚刚过来的时候,郭丞相好像醒了。”他说道。
  “是吗?”苏小小赶忙去了郭丞相的厢房。
  郭丞相醒是醒了,可惜中风后遗症,口不能言,手不能写,问啥也问不出来。
  苏陌沉默半晌,开口道:“其实,想调查慧觉师太,还有一个人。”
  梨花巷的宅院里,钟山正在认真地浇菜地。
  那是苏小小来这儿后种下的,一家子搬走了,钟山也没让菜地荒废,仍是每日过来浇水。
  院子热闹过,仿佛一场梦,如今又变得空落落的。
  他脊背佝偻,花白稀漱的头发垂下脸颊。
  苏小小点了点他肩膀。
  他拿着水壶,蹒跚着转过身来。
  苏小小打手语:“钟伯。”
  钟山像是独居的空巢老人盼回了自己的孩子,他暗淡混浊的眼底忽然就有了光亮。
  他放下水壶,打着手语问道:“今天怎么过来了?送大虎二虎小虎上课吗?”
  苏小小打手语:“他们今天不上课,我来看看您。”
  钟山很高兴,也很激动,摘菜时手都在抖。
  “这几颗长好了,一会儿你带回去。”他打着手语说,“你上次腌的鸭蛋也好了,我去给你拿。”
  苏小小看着风烛残年,明明都快走不动,却还要为她一阵忙活的老人,忽然意识到这个老人的时日不多了。
  到嘴边的盘问突然咽下了,她拉过他满是皱纹与泥土的手,用唇语说道:“钟伯,你跟我回去吧。”
  钟山一愣。
  就在昨日,苏二狗也过来说了同样的话。
  他们都想把他接回去,给他养老送终。
  他是个阉人,一辈子无儿无女,却在生命尽头遇到了世间最大的温暖。
  钟山最终没跟苏小小回去,他表示自己还有力气,等哪天走不动了再说。
  苏小小临上马车前,他突然叫住了苏小小,用手语对苏小小说了一句话。
  ……
  苏小小昨日答应过西晋皇女,要把曲谱给莫邪送过去。
  离开梨花巷后,她就动身去了驿馆。
  西晋小郡主早早地抱着五虎在院子里等她了。
  莫邪也在等。
  西晋小郡主道:“莫邪,你明明都会了,为什么还要谱子?你就是想要秦苏的手稿吧?对吧对吧?”
  莫邪道:“小郡主,有个东西叫抢记,过后会忘的。”
  西晋小郡主得意道:“我就不会,我脑子可好使了!”
  莫邪道:“陛下的生辰。”
  西晋小郡主眼神一闪:“……我没记过!”
  苏小小过来了。
  西晋小郡主赶忙挥手,又像极了一只扇翅膀的小鸟:“秦苏!秦苏!”
  “小郡主,莫护卫。”苏小小客气地打了招呼。
  “莫邪。”莫邪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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