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节
“啊——”
萧航飞速扑身过去,在杭思舟快要倒下之前,将人搂在了怀里。
“杭思舟。”
怀中人呼吸急促而炙热,脖子上的温度,烫到像是在发高烧。
“思舟,你能不能再忍一下,我送你去医院。”萧航一把把人抱了起来。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声音,杭思舟喘了两声,一直高悬着的心脏终于落到了实处。
“没用的。”
杭思舟蜷在萧航怀里,“有这个时间,你不如看下我们旁边哪里有还算干净的房间让我们待一会。”
萧航脚步滞住。
“生子药。”
杭思舟脸颊如火烧,“我现在的感觉,和五年前被下药的时候,完全一样。”
“生子药”是推动同性婚姻法则的最关键一环。
自从这种药物横空出世之后,不管男男还是女女,甚至不育的男女,都可以通过这个药,成功孕育属于他们的小宝宝。
这药没有其他副作用,唯一一点,吞下后必须要在药效期间交合怀孕,没有任何其他的办法。
也就是说,要么身体接受极大损害,要么怀孕生娃。
没有第三条路。
所以这种药管控非常严格,只有登记检测过后,可以孕育孩子的伴侣才能拿到。
但不管多严格的监控,总有漏网之鱼。
萧知涵的诞生,就来自于此。
“没想到我人生竟然……还能第二次踩这个坑。”杭思舟已经全身没力气了,但男人的气息与味道温柔地包裹着他,那种浑身紧绷的感觉早已离去。
“不过好像和上一次比起来——”
杭思舟闭上眼,感受了一下身体的感觉,“好像没有那么难受了?”
“真的?”
杭思舟睁开眼,点了点头:“可能有抗体了?”
“……”
萧航抱住他:“先休息一会儿,养养精神。”
等一下等着杭思舟的,是一场并不怎么愉悦的“硬仗”。
确定自己不会有危险后,杭思舟心定了很多。
萧航抱着他走出门,去到酒吧旁边的一家快捷酒店里。
他睁大双眼,看着视野中飞过的一只灰色的大鸟。
那鸟大概是受了惊,在如鹅毛般的大雪中掠过。
杭思舟突然想起了五年前的很多事情。
那时,他刚从大学毕业,回到晏城。
那天的记忆,历时太久,很多都模糊不堪了。
尤其他被下了药,时清醒时糊涂,记忆是呈片段式,断断续续的。
“那天,我们到底发生了什么?”进了房间后,杭思舟坐在床-上问萧航。
萧航眉峰动了一下:“你不难受?”
杭思舟喘了一下:“相较于难受,我对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更感兴趣。”
“我那天是去酒吧和人谈生意,去洗手间遇到的你。”
大概是被冷风吹了一下,房间温度也适宜,杭思舟没那么难过了。
听到男人这么说,他点头:“我记得,那是我们高中毕业后第一次见面。不对,你中间见过我一次。”
男人长指刮过他柔软的脸颊:“嗯,你告诉我,你被人下了生子药,问我要怎么办?”
“你让我别走,叫我的名字,让我帮帮你。”
杭思舟张了张口:“我主-动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呢,我那时候那么讨厌你。”
“我先拦住的你,你看起来太不正常了,”萧航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后面有人追了进来,你立刻扑到了我怀里。”
萧航永远都没办法忘记那天杭思舟看他的眼神,倔强而炙热,让人根本没办法拒绝。
更何况,他本就没办法拒绝杭思舟。
闻言,杭思舟有些懊恼:“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人怎么就不记打呢?”
萧航敛起温柔之色,严肃道:“以后不管如何,你都不可以一个人去酒吧了知道吗?”
杭思舟眨了眨眼:“你又凶我。”
萧航握紧他的手:“不要岔开话题,也不准撒娇,答应我。”
杭思舟垂下眼:“知道了知道了萧老师!”
两人又聊了几句,药性又发作起来,杭思舟开始难受的哼唧起来。
萧航脸上的表情越发严肃:“杭思舟,你真的……想和我再生一个?”
杭思舟心道老子还有得选吗?
而且都到这里面了,这人还在纠结什么?
他用力推了一下萧航的胸膛:“这不挺好么,萧知涵不是一直都挺羡慕那些有兄弟姐妹的家庭。”
萧航怔了怔:“你是为了萧知涵?”
杭思舟脑门一刺:“萧航,你是煞-笔吗?”
萧航低头下来:“嗯,我傻。”
可他的吻,接下来的每个动作,一点都不傻。
两人在没有开灯,窗帘紧闭的日租小套房里昏暗一片,只能两颗脑袋完全贴到了一起。
萧航或轻或轻地吻着杭思舟,直到他发出难-耐的声音,才低声询问着自己可不可以。
杭思舟自己躺了下去。
然后看着萧航将他身上所有碍人的衣服全部去除。
杭思舟热得厉害,双眼也烧得红成一片。
记忆里也是这样的,他像是被扔到了一片沸-腾的水里,怎么也挣不脱,面对的是完全未知的未来。
那时候的他,除了难受之外,更多的是恐惧,以及无助。
但这一次不是这样的,他一点都不害怕,甚至——
还有一些期待。
想到压在他身上的人是萧航,胸膛里就像是有火在燃-烧一样,让他想要扑身进去,让火焰烧得更旺,彻底灼-烧整个房间。
以前的任何一次亲密中,他都没有过这种感受。
“萧航。”他轻声喊男人。
萧航靠过来,两人再次吻到了一起。
感觉到杭思舟快要受不了的时候,萧航放开他,然后俯身下去。
昏暗将男人的轮廓包-裹的异常清晰深刻,如一副画一般映在杭思舟的视线里。
这个角度,他看不到对方的动作,感知却较之寻常更为敏锐。
杭思舟听到了风刮在窗户上的声音,夹杂着丝丝的雪花砸窗声。
很细,很密。
他的耳朵充着血,大脑也很晕,但身体的反馈是直接而愉-悦的。
在某个时刻,他双-腿有些无助地往下挥-舞,像是踩在了云端上一般,怎么也找不到支点。
心脏高高提起,双手也跟着伸过来,胡乱摩挲着,要去找人。
终于,一只有力的右臂按住了他,然后将他放到了自己的肩膀上。
那悬在空中的无助,终于落到了实处。
接着,萧航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萧航。”杭思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他仰起脖子,叫着萧航的名字。
男人抬起头:“我在。”
杭思舟看着他,双眸在昏暗中异常的亮:“你过来。”
萧航倾靠过来:“嗯?”
杭思舟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别做那些了,”他的声音气若游丝,贴着男人的耳垂,小声说,“直接点,…我。”
风声或大或小,在简陋的窗户上刮出一道又一道呼啦呼啦的尖锐声音。
终于,在厚重的云层里,一道橙色光芒破云而出。
整片天空也因此变得明亮了起来。
杭思舟被萧航从水里捞了出来。
他出了一身又一身的汗,被萧航放到了浴缸里仔细清洗了一遍。
“几点了?”杭思舟的嗓子哑得不像话,浑身脱力般靠在男人怀里,呼吸声都很微弱。
萧航的唇贴在他的额上:“马上四点了。”
杭思舟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看人:“你……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