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节

  病人:“我们包月是不是便宜一点?”
  商议好价钱,大家正想掏钱,路过买早点的程冬冬笑眯眯地看着文大妈:“文大妈,你怎么还做起黄牛了?”
  文大妈被他的笑搞得有点尴尬,总感觉要抓自己了:“……我这不是看他们等太久,好心想帮忙吗?”
  “你不能这样,对其他人不公平。”程冬冬也转头提醒想花钱买位置的几人:“我劝你们也慎重哦,别花了钱看不到病。”
  众人听他这么说,立即将钱收了回来,“我们不买。”
  晚些时候白苏听到文大妈的行为,有些无奈,她家小卖部最近生意挺好,怎么还惦记上这份钱了呢?
  “师父,谁会嫌钱多啊。”程冬冬抬手撞了下何信的胳膊,“对吧?”
  何信狼吞虎咽的吃着包子,“对。”
  白苏笑了笑,“既然都不嫌钱多,那就开始干活吧。”
  医馆一开门,人就鱼贯而入了。
  好在白苏几人都已经习惯,分工明确的开始帮忙了起来。
  “白医生,我是周红梅一个病房的病友,患有慢性肾炎。”病人张继秋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身体略微有一点水肿,精神十分倦怠。
  白苏还记得之前的郭大叔,他是急性肾炎,两付药就好了,这两天又看到他开着三轮车到处卖鱼去了。
  慢性肾炎就没那么好治,白苏伸手给张继秋把了把脉,脉象浮滑,尺脉尤其浮动,和郭大叔比起来看症状严重了一些”“目前有什么症状?”
  “食欲减退,还有乏力、疲倦、腰酸痛的症状,对了我身上还水肿,尿也有点红。”张继秋又说道:“最近医生说肾功能明显损伤,后面有可能变成肾功能衰竭、尿毒症。”
  “医生,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实在没有办法,所以才过来找你的,希望你能救救我。”张继秋说着抹了把眼泪,他才四十岁,正值壮年,上有老下有小,他要是死了,这个家都得散。
  “我之前也咨询过医生,问中医能不能治,但他们说不行,看我昨天看周大姐吃了药肚子就不怎么胀了,我就在想是不是也是可以治一治我这个病。”
  白苏蹙起眉,有些医生说话妥妥的中医黑,可以不信,但至少别全盘否决:“你平时相信中医吗?相信的话再治。”
  “没遇见过好中医,要不是周大姐说我根本不知道隔壁县就有好中医。”张继秋叹了口气,“所以我就想找你试一试吧,死马当活马医吧,还能再坏到哪里去?”
  “想治就行。”白苏继续摸了摸张继秋的脉象,脾虚湿困、肺肾气虚严重,同时也肾病原因影响到了心脏,心口时不时有刺痛感。
  因此不止要健脾补肾、扶阳祛邪,还要心肾同治,因此白苏对张继秋说道:“你的情况还算好,肾气并没有衰竭,好好调理不会再继续恶化下去。”
  “但想要治好也得费些时间,想快一点就最好针灸和喝药一起。”
  “好。”张继秋也别无办法,反正白苏说什么他就做什么吧。
  白苏先给张继秋扎了几针,先扎心俞、肾俞、京门等穴位,针灸下去后他就觉得心口刺疼缓解了许多,不等他惊讶过来,白苏的其他针又刺了下去。
  有些疼,但张继秋觉得疲惫的身体逐渐精神了一点,人也没那么累了,“我这就好了吗?”
  “当然没有,只是针灸刺激了一下你的心肾,阳气滋生会让你觉得舒服一点。”白苏将剩下两针插完,然后帮他开药,药方在小青龙汤的基础上加了生附子、乌药等药材,主要是温肾补心、去湿除瘀。
  “谢谢医生。”张继秋拿着药方贴在心口,他有一种强烈感觉,这药方一定可以治疗他的慢性肾炎。
  白苏颔首说没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然后继续帮人看病,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一个西装革履,带着眼镜,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一个身材有点微胖,穿着很随意的黑t。
  白苏打量着旁边微胖的男人,是买人参时撞见的那个买主,刹那间,她又想起沈陵泉,警惕地皱起眉头:“你们看病?”
  微胖男人笑呵呵的说道:“我们不是来看病的,是有个生意想和白医生谈一谈。”
  白苏冷淡的扫了两人一眼,随意安了个名头:“医药推销?没什么好谈的,出去。”
  第53章
  方大力没想到自己准备好的说辞还没说出口, 就要被当做医药代表给撵出去了,忙拿出一张名片递给白苏,“白医生, 你误会了, 我们不是医药推销, 我们是来找你谈一笔生意。”
  白苏没看名片, 语气冷淡:“不是推销?那就更不需要了。”
  “白医生, 你别着急, 先听我们说完。”方大力宽圆的大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 随后看了眼外面排队的人,压低声音说道:“要不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细聊?”
  白苏不愿意:“没什么好聊的。”
  方大力看白苏想直接撵人,于是顾不得外面还有人, 压低了声音对白苏直接说道:“白医生, 我们药厂对你家风湿止疼膏很感兴趣。”
  白苏冷笑了一声,“想买我家药方?”
  一直注意着这边动静的程冬冬和何信走了过来, 护在白苏左右:“买药方?镜子都塞不下你的大脸了!”
  方大力是摸爬滚打多年的老油条,知道这一句是说出去, 肯定被打出去, 他笑着迂回地说道:“我们了解到你家药方效果很好, 治好了不少病人,可就是数量太少了, 好多人想买都买不着。”
  “我们作为药厂, 看着这么好的风湿膏不能被家家户户知晓, 实在觉得心痛,所以想和白医生合作, 回头将这个药做出来卖到千千万万的老百姓手中,让他们再也不受病痛的折磨, 也算是功德一件。”方大力说得十分的冠冕堂皇。
  白苏神色冷漠的看着他,静静看着他编。
  方大力似早有准备的将方案推到白苏跟前,“白医生,你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了,如果交到专业药厂手中,大批量制作售卖,才能治更多的病人,这可是惠民的大好事。”
  如果那一天没有看到他对沈陵泉点头哈腰,白苏大抵会多问几句,但知道他和沈陵泉是一路的,连翻一页的兴趣都没有。
  上辈子沈陵泉作为杏林馆的传承人却找她借人参,这事儿想想都很猫腻。
  因此不管他图什么,不管方大力说得多天花乱坠,白苏都懒得搭理他,“算盘珠子都崩我脸上了,请你离开,不要耽误我给病人看诊。”
  方大力没想到白苏这么油盐不进,也低了一些声音:“白医生,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我们药厂是很有诚意的,给出的条件也非常丰厚。”
  “不考虑。”白苏的声音冷硬了几分,脸也阴沉得厉害,“回去告诉你老板,不要来打我药方的主意。”
  方大力僵了下,随后笑着说了一句:“白医生,你知道你和你的止疼贴最近在网上多有名气吗?”
  白苏抬眼看着他。
  “你们不关注中医圈大概不知道,现在许多医馆、药厂都知道白医生的厉害,他们很可能也会找来,但他们可没有我们这么大方。”方大力声音有些低,透着一点威胁的意味,“白医生,你这么年轻,一定是想好好经营医馆的,我们背靠国医泰斗,至少能护着一些白医生。”
  白苏又不是三岁小孩,不信这种鬼话,她清冷的眸子睨向方大力,面色浮肿,眼睑下一片青黑,“国医泰斗这么厉害,他没帮你治治肾亏吗?”
  方大力:“……”
  白苏轻哼一声,“慢走,不送。”
  “白医生,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我们是真的很有诚意。”方大力将方案留下,然后起身就走了。
  “这人可真是不要脸!”程冬冬拿起方案翻了翻,“啥玩意儿啊这是,又是上市又是扬名全世界的,画最大的饼,坑最多的人吧。”
  何信也瞅了瞅:“小师姐,你要答应吗?”
  “当然不能了,药方是最宝贵的东西,手握药方才是我们医馆扬名的法宝,可不能拿出去给别人用。”程冬冬说道。
  白苏也是这么想的,普通辩证汤药方给大家看了就看了,但是药王谷的秘方不行。
  “不过那人口气挺大的,背靠什么国医,不会还会找上门来吧?”程冬冬有点担心,“师父,要不我们放把刀在这儿,来一个砍一个。”
  “砍谁?”檀越被宁远推着过来时刚好听到这话。
  “一个脸大的人。”正生气的程冬冬叽里咕噜的说了一通,“这些资本真的是过分。”
  檀越拿起所谓的方案看了一眼,随后就蹙起了眉头:“方案夸大其词,描述得很好,实际做起来很难,风险也非常大。”
  白苏心底明白,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用所谓的合作骗取药方罢了。
  檀越看她不动心,于是直接把方案丢进了垃圾桶,“不要理会。”
  “没想理会。”白苏看了眼桌上留下的名片,也直接扔进了垃圾桶,“还拿国医泰斗出来唬人,国医泰斗知道他们家有这样的败类吗。”
  檀越见过很多:“他们是商人。”
  “嗯,把中医、治病做成了一门生意。”白苏觉得真是讽刺。
  檀越莫名地能感受到白苏身上溢散出来的痛心,他亦莫名生出了相似情绪。
  程冬冬也觉得有些生气,“师父,你别难过,他们不好好做,我们就好好做,我们做最大的医馆,做最好的大夫。”
  白苏看着气鼓鼓的程冬冬,腮帮子鼓鼓的,脸更圆了,像只土拨鼠,她心情莫名好起来,笑着嗯了一声,“好,我们开最大的医馆,将中医好好传承下去。”
  程冬冬嘿嘿笑着,心底顿时充满了豪情壮志,立即转身去干活了,以后他们变成最有名最大的医馆,那他就是首席大弟子,哈哈哈!
  何信也被感染了,继续去干活。
  檀越看她眉间放松,心底也跟着松了松,“以后再有合同方案可以给我们看看。”
  “好啊,不过应当不会有,我不会将药方卖出去的。”白苏打起精神看向檀越,“昨晚睡得还好吗?头疼好一点没有?”
  檀越点了下头,“好一点。”
  白苏多问一句:“真好还是假好?”
  “真好。”可能是加了安神助眠的药,檀越昨晚睡得挺好,也没感受到明显头疼,“醒来后还是有一些。”
  “回头让护工给你按摩时多按按太冲、行间、悬颅这些位置,缓解头疼的。”白苏告诉檀越几个缓解内伤头疼的穴位。
  檀越颔首,表示记下,“好。”
  “您在这里?我一会儿过来接您?”宁远将檀越安置在昨天的空处,然后便回去处理工作。
  檀越颔首,停在窗边阳光里,暖洋洋的,还挺舒服。
  等在隔间外面准备新一轮针灸的赵老爷子担忧的看向檀越:“小伙子也是来针灸?”
  檀越说不是。
  赵老爷子几人松口气,不是来插队的就好,于是脸上表情和善许多,“你是车祸变成这样的?”
  檀越迟疑着点了下头。
  众人听着都露出惋惜的表情,“不过没事,你都找到小白医生这里了,她肯定能治好你的。”
  崔非妈妈也开了口:“对啊小伙子,你别着急,白医生很厉害的,一定很治好你的,你看我儿子,今天都能自己拿着馒头吃饭了。”
  “还有小伙子,我跟你说要多多复健,这样才恢复得快……”
  大家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檀越默默往旁边安静点的地方挪。
  白苏余光看见檀越躲开的动作,压了压嘴角后继续帮大家看诊。
  后面进来的是一个戴着渔夫帽的年轻男人,一只手插在裤兜里,看起来像是在耍酷。
  “白医生。”年轻男人坐下后才将手从裤兜里逃出来,手上包着一层纱布,“我的手上长了两个疮,去皮研所开了不少药,一直没好,还说继续发展下去可能要切掉手指。”
  年轻男人叫李周,是陆问的高中同学,前几天聊天询问陆问是不是真的要切掉手指,陆问说要真腐坏了手指桡骨,肯定是要切掉的。
  他当时很害怕,于是又问他有没有皮肤科好医生推荐,陆问给他推荐了一个,同时也推荐了白苏,“他说你是他师父,特别厉害,让我先找你看看,兴许问题不是很严重。”
  “我先看看你的手指。”白苏让李周将外面的纱布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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