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白苏擦了擦手,先安排十个人坐到小隔间里面的,一次性全部针灸上,然后放一个倒计时闹钟,“二十分钟后叫了我再帮你们取针。”
“小伙子,平时那个小伙子呢?”排队买止疼贴的大爷看只有何信一个人站在柜台旁,不由四处打量找陆问。
何信回答:“他回学校念书去了。”
大爷们很诧异:“他还是学生啊?”
何信点头,“是学医的,专门做外科手术的那一种。”
大爷们都很惊讶,以为他就是个小学徒呢,“是很厉害的哦。”
“那他怎么会在医馆帮忙?”
何信解释:“因为他想学针灸急救,想多救一些人。”
大爷大妈们忍不住感慨:“那他人真不错,以后肯定是个好大夫。”
“之前帮我贴膏药贴得很细心,还给我仔细消毒了。”大妈说到这儿忍不住和何信提要求,“小伙子,你记得给我消毒哦。”
正准备直接贴的何信哦了一声,急忙往大妈后腰处喷了喷酒精,然后才小心往上贴药。
白看了眼何信的位置,确认他可以应付后继续为人看病。
“小白医生,我是外地过来旅游的,刷到你的视频后专程赶来的,昨晚上来小镇住的旅馆,今儿一大早就来排队了。”一对外地口音的父子走到桌旁坐下。
白苏打量着两人,面相上看都还算健康,“是哪里不舒服?”
“是这样的,我儿子有癫痫。”这个爸爸说起这事儿心底也怪不是滋味的,“都说这个病是遗传,可我和他妈妈、乃至两个家庭祖辈都没有癫痫患者,可不知道怎么的他却不幸的有这个病。”
白苏轻轻转动着笔:“也不一定是遗传。”
“医生也是这么说,他说分娩期间因缺血、缺氧或宫内窘迫也会导致癫痫,另外得了脑炎、脑膜炎之类的也会患上癫痫。1”孩子爸爸偏头看了看乖巧懂事的儿子,“可从他妈妈怀上、出生、到现在六岁,都没有遇到医生说的情况。”
白苏斟酌着说道:“小孩癫痫一般还是和出生有些关系。”
成年人要么天生的,要么精神、饮食、疾病导致,小孩子一般天真无邪,很少会有七情失调这类精神因素。
白苏伸手帮小孩把脉,脉象弦数,舌苔白滑,小孩很瘦,有一些先天秉赋不足,于是推断到:“他妈妈身体是不是不大好?”
“对,他妈妈人比较瘦,身体比较弱。”孩子爸爸顿了顿,“为了怀他,他妈妈也一直吃东西,一直坚持饭后散步,但生出来他身子还是比较弱。”
白苏又问着,“他在妈妈肚子里时受过惊吓?”
孩子爸爸点头:“是有这么一回事,他妈妈怀孕期间出去遛弯,被狗吓到过。”
“什么时候?”白苏问道。
“大概出生前几天。”孩子爸爸回忆着当时的场景,“那天晚上出去遛弯,本来走得好好的,一条大狗冲了过来,吓得她肚子疼了半天,还好最后没事。”
白苏点点头,几天时间影响不大,大抵还是母亲身体虚、过度劳累,导致小孩先天有点不足,从而导致小孩容易癫痫。
她又细细感受了一下小孩的脉象,肺腑里还有浊痰,她心思一动,“他一般什么时候发病?”
孩子爸爸:“一般睡着的时候,白天醒着的时候很少。”
白苏心底大致有数了,睡觉时病发癫痫,应该是脏腑方面的原因,而恰好肺腑有浊痰,于是她又和小孩爸爸确认:“他刚出生时,是不是没有吸出痰?”
孩子爸爸:“这……我还真不知道,这和他这个病有什么关系吗?”
“很有可能是痰迷心窍导致的癫痫。”白苏让小孩爸爸打电话问一问,“若是是这个原因就很好治的。”
“我得打电话问他妈妈。”孩子爸爸连忙打电话给在家上班的妻子,询问一下当时的情况,很快从妻子口中得知小孩刚出生时的确没有吸出痰,“小白医生,还真被您说准了。”
“那您说现在该怎么办?”孩子爸爸独自带娃出来旅游,本来都准备回家了,结果在车站刚巧刷到视频说白氏医馆女大夫光是把脉就能将病症说得清清楚楚,还针灸帮人治疗偏瘫。
看着很神奇,但他就是鬼使神差的取消车票,并带孩子过来看一看,现在看白苏全都说对了,心底瞬间觉得来对了!
“去去痰就好。”白苏直接用的控涎丹,加减配方后开出适合小孩的药方,“开三付,喝药期间前几天会有腹泻和咳痰,几天就好了,喝完如果没有咳痰症状就不用喝了,若是还有就再喝三付。”
孩子爸爸接过药方,连连道谢:“谢谢,谢谢,太感谢了。”
白苏淡笑着说没事。
有人站在窗边询问:“小白医生,成人癫痫可以治吗?”
“得看情况,遗传很难,若是其他后天原因可以调一下试试,一般小孩容易治一些。”白苏简单说了两句,然后继续看诊下一位。
下一位是一个老头子。
大概七十来岁的样子,精神矍铄,步履矫健,从外表来看不像是有病。
白苏帮这老大爷把把脉,脉象还算平和,绵长有力,“平时应该有锻炼身体?”
“对,我每天早上跑半小时,下午又去打羽毛球或是乒乓球,晚上还能跳跳广场舞,胃口也好,什么都能吃得下。”老大爷笑呵呵的夸着自己的身体。
“确实很好,平时大鱼大肉、大油大腻的都不忌口。”白苏笑着同他说道:“也正是因为胃口太好,所以大便不利,对吧?”
“嘿嘿嘿,对。”老大爷就是来看这个问题的,“我都没说你就全知道了,不愧是我们县的小神医!”
白苏无奈地纠正老大爷这个称呼,“别这么喊。”
“脉象很明显的,正常医生都能把出来。”
“为啥不能啊?现在大家都喊你小神医呢。”
“好多大夫都把不出来,就你一摸就能摸出来。”
“我之前怀孕了,去医院找了个年轻小医生,听说是医学院出来的,说摸不出我怀孕,还想给我开各种药,幸亏我没买,不然肚子里的孩子就不能要了。”
“好多都不行,只有小白大夫最厉害,什么病她都能治。”
“不然大家咋喊小神医呢。”
白苏揉揉眉心:“……真别这么喊,我压力很大的。”
“好,我们这就改。”众人应是应了,但一个没改:“我们听神医的。”
“……”白苏无奈叹气,这叫改了?
她摇了摇头,继续问老大爷的情况,“你还有什么症状?”
“就是小便频繁,大便不太利索,每次都像拉羊屎胆儿似的,撑得屁\眼\儿都流血了。”老大爷又想了想,“其他好像没啥大问题。”
白苏把脉也就只是胃肠燥热,其他没啥大问题,“是不是还有点痔疮?”
老大爷说对:“有一点,但基本上没怎么严重过,我听人说有些会漏出来,但我从来没有,只是偶尔吃辣了有点胀痛。”
“我这种情况应该不用做手术的吧?我不想做手术,做手术伤元气。”
“不严重可以不管。”白苏直接帮老大爷开方子,开的是润下方剂麻子仁丸,麻子仁、枳实、厚朴、大黄、杏仁、芍药一共六味药,因为大爷还有痔疮出血问题,所以酌情加了槐花、地榆凉血止血。2
“大爷,这个药得制作成药丸来吃,效果才能更好,你付了钱先出去溜达一圈,午后再过来取吧。”白苏看何信这会儿很忙,大抵中午才有时间制作。
“行行行,我晚一点再来取。”老大爷是县城里的人,但有亲戚朋友在小镇,亲戚让他过去吃午饭,等会儿吃过午饭再来也行。
白苏将药方递给何信,“先称药去泡上,一会儿咱们蒸了做药丸。”
“诶。”何信接过药方便给老头算账单,收了钱便去抓药泡上去了。
老大爷起身离开位置后,下一个就是刚才说有医生把不出怀孕脉的孕妇,“小神医,我也是有些便秘,但不敢乱开药,所以特意过来找你看看。”
“刚才那个药方是不是我也能用?要不让小哥多做几副?”
白苏当即否认:“你是孕妇就不能用和这个药,这个药是攻下破滞的,你要是乱吃孩子都可能不保。”
“这么严重啊。”孕妇李婉吓得脸有些白,还好她没有自己乱买便秘药吃,吃出问题了后悔药都没地方买。
“你平时别自己瞎吃药,一定要遵医嘱。”白苏一边叮嘱,一边为孕妇把脉,往来流利,如珠滚玉盘,怀得很稳妥,“快五个月了?”
李婉算了算实际时间,“对,九月十号就五个月了。”
“还是小神医厉害,连我具体怀孕多久都能知道。我之前去医院,那个医生还是中医医学院出来的,结果都没把不出我怀孕。”她的话里透出几分不满。
白苏心底叹气:“滑脉是不太好把。”
滑脉既可以是孕妇脉象,也可以是经期前的脉,也可能是某些特殊病症的脉象,如果经验不丰、学艺不精都可能辨不出来。
一般传承学医光是学把脉就要学很多年才能出师,批量生产的医生可能考试很过关,但辩证脉象还有得学。
李婉也不懂,反正两相比较下,越发敬重白苏这个人了:“小神医,我怀孕后就老上火,也注意饮食清淡了,可还是没啥用。”
“我老公说给我开塞露,可我实在不喜欢那玩意儿。”李婉双手合十,面带哀求,“我不想我后面几个月都得用那个,所以拜托你看看我可以用什么药。”
白苏叹气:“你身为孕妇还是少用药。”
李婉:“我也不想啊,可便秘真的很难受。”
“我给你开一个,只吃一付,之后注意清淡饮食,不要依赖药物。”白苏只开了最简单的当归贝母苦参汤,养血润燥清热,温和适宜孕妇,“我教你两个穴位,平时多按按,一定程度上是可以缓解便秘问题的。”
“一个是手臂上的支沟穴,还有一个是脚踝处的照海穴。”白苏教了孕妇这两位置。
李婉忙道谢。
“白苏,我们可以用这个吗?”文大妈听到后忍不住问,“我好几天不上厕所都不难受,这样按成吗?”
“真羡慕你这个情况,我是一天不上就绞痛难受。”
“你们俩分别是寒症便秘和热证便秘,都可以用和这个方式,还可以揉揉肚子。”白苏教了大家揉肚子的手法,“肚脐下是关元,没有怀孕的可以每天揉一揉,可以帮助肠蠕动缓解便秘,另外还有其他很多好处。”
“诶,我们这就揉。”门外的人都无不揉了起来,可见便秘问题绝大部分人皆有。
白苏看着大家都开始养生,满意的点了点头。
周云娟一边揉肚子一边走到桌子旁坐下,“小白医生,我去医院复诊了,肚子里的子宫肌瘤已经没有了。”
“你看看这时我的检查报告。”周云娟说着将报告递给白苏。
白苏没看,她又不是西医,既看不懂,也不靠检查报告看病,“我给你把脉。”
白苏为周云娟仔仔细细的把了把脉,脉象从容缓和,不沉不浮,往来有力,之前的病症都没有了,“挺好的,气血行畅,下焦也没有血瘀了,脸上皮肤也好了。”
“我就是想说这个,我脸上的黄褐斑自己都给下去了。”周云娟还以为要去做激光,没想到子宫肌瘤没了,黄褐斑也没了,“小白医生,我今儿来就是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还需不需要再吃药。”
白苏收回手:“在我看来是不用了。”
“真的?”周云娟顿时乐得合不拢嘴,“真是太好了。”
“谢谢小白医生,那我先走了。”
排在外面的张颖、杨梅、赵春梅等人都羡慕地看着病好的周云娟,真希望她们也能早点在白苏嘴里听到‘不用再来了’这句话。
白苏擦擦手:“下一个。”
“该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