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头这边,也惊叹于周瑜的医术天赋,直叹如此天才怎么偏偏是个女娃娃,简直是暴殄天物啊!!
周瑜一看他那嫌弃女孩的样子就来气,自然不可能告诉他自己是作过弊的,每每都忍不住反唇相讥。
于是两人互相欣赏又互相嫌弃的一个教一个学,成了一对冤家师徒。:
作者有话说:
码字好难啊,唯有评论可治!各位看文的小可爱们,请留下你们的宝贵意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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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安顿1
◎晋江独发◎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去了,这期间流放队伍又倒霉的遭遇了一场泥石流,遇到了一次土匪袭击,又减员了不少。
尤其是那场土匪袭击,那群土匪一上来就明摆着是想将他们队伍里的所有人给连锅端了的,
百十个土匪早就埋伏在路旁的林子里,在他们走到他们埋伏位置的时候突然就杀了出来,也不管你是官差还是犯人,上来见人就砍,一轮冲刺下来就伤了几十条人命,其中还包括三个官差。
最后还是以宋衙役为首的八十多个官差不得不跟这帮土匪玩了命,又有周瑾带着手下十八个少年在一旁帮忙,才最终把那帮土匪给击退了。
周瑾当时见宋衙役这边的人数虽跟土匪不相伯仲,但毕竟慌乱之下准备不足,对上早就严阵以待的土匪,先从气势上就被土匪压了一头,又加上流放队伍里的妇孺们过于慌乱,让官差们心态也跟着受了影响,虽有宋衙役身先士卒,但依然气势低迷,周瑾觉得照这么下去,官差这边必输无疑。
官差若是败了,他们这些犯人自然也不会有好下场,所以周瑾不得不将郑氏几个交给妹妹周瑜照看,自己则带着手下十八个少年杀了上去,去支援宋衙役一群。
当然,周瑾也不会蛮干,什么也不准备就带着十几个少年去送死,而是趁着土匪和官兵正战做一团,将跟着自己的少年们按着三人一组,分成了六组,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捕鱼时用的鱼叉,(其实就是个带着尖头的长棍子,别的武器他们也没有!),又开了个极其简短的战场会议,才带着少年们朝着土匪们攻了过去。
少年们按着周瑾说的,三个人为一个团体,互为后背,互相关照,也不靠战场太近,见哪个土匪落单,或者不防备才一涌而上,三人一起用鱼叉招呼,也不拘打到哪儿,打着没打着,打完就跑,按周瑾的话说,他们这次行动的主要宗旨就是达到干扰敌人的目的。
十几个少年经过这段时间一块捉鱼捕虾,爬树打猎的磨合,早就分外默契,虽然力气不足,但胜在年纪小,体型灵活,跑的很快,加上相互配合的也很好,不一会儿就有十几个土匪着了他们暗算,让宋衙役这边顿觉轻松不少。
众官差见众少年都这么英勇了,也士气大涨,才最终以伤亡十人(包括最初被土匪袭击时就死了的三人)的代价,最终战胜了土匪。
这一场大战让宋衙役等官差事后很久还在心有余悸,就差一点,他们这些人就可能再也回不去家了,也因此对于帮助他们的周瑾,周泽林等人更是心存感激。
尤其是周瑾一帮子少年,要没有他们的插科打诨,他们很可能就输了!
为了表示对周瑾和众少年的感谢,自此以后,宋衙役干脆将十八个少年的伙食都负责起来,让他们以后都跟着官兵一起吃住,
也因此,到了最后,一群流放少年竟然跟押送官兵都混的熟了,临分手时竟然都有些依依不舍起来。
一个月后,流放队伍终于到达了辽东界,队伍也从最初出发时的三百九十二人锐减到了二百零八人。
真是可以算上死伤过半了!
“瑾哥儿,明天就该将你们移送给辽东负责你们的官兵了,昨儿个大哥跟你说的事儿你想好了么?”
宋衙役边坐在骡子车尾部跟着车晃晃悠悠,边问跟在一旁的周瑾。
昨天,宋衙役特意告诉了周瑾,说凭着他十来年押送犯人的经验看,他们这队人犯因为人数众多,又是同族,为防止他们到了辽东后聚成一团不服管教,应该会被分开安置,
就问周瑾一家可有什么想法没有,他与那些接收他们的官差也算打过几次交道,若是有,趁着交接的时候他也可以为他们家走走门路。
“想好了,”
周瑾边亦步亦趋的跟着骡车,边回答宋衙役的话,
“宋大哥,您也知道我们家那点事儿的,这首先能不能别让我们家跟我祖父他们分一块儿?”
“嗯,这点我早想到了,反正你们已经跟你那祖父分了家,到时候你把分家文书给我,我找人单把你们家从老周家的户籍中给摘出来就行了,这点倒好说,不是什么难事,”
宋衙役点头应了,又问:
“还有别的没?比如你们家有没有交好的人家?想分到一起的?像你们这种流放过来的,分得地方大概都好不到哪去,那些都得靠你们以后自己经营了,大哥也帮不了你,但跟哪几家分到一处,大哥倒可以给你安排安排!”
能跟交好的人家分到一起当然好了,毕竟相互熟悉些,以后都在一处住着,将来即使他去了军营,留下的人也能跟他娘他们彼此关照着些。
周瑾也是最近才从宋衙役口中知道,原来他们到了辽东后还不算流放结束,还有一重要关卡要过,
因为他们到了辽东后都会被划分为军户,大燕律规定,凡是军户之家,每满三个男丁或者满四口以上的家庭就得出一个男丁去军营服役,满六个男丁或者十人以上的家庭且有三个男丁以上的,就得出两个男丁服役,以此类推,人多去服役的人也就多。
周瑾家虽未满三个男丁,但却满了四口人,也就是说周瑾到了辽东,还得到军营去服役,还是没有年限一直干到死的那种!
周瑾当时听了气的直骂了一晚上的mmb,心道,难怪不管他怎么闹腾他便宜祖父都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看着他呢,合了在这等着他呢!
原来不管分不分家,他这服役名额都逃不掉的,周瑾甚至都能猜到那坏老头当时心里想的是什么!一准儿想的是,我就看着你折腾,你小子折腾半天也是个炮灰的命!
唯一能安慰周瑾的就是这兵也不算白当,宋衙役说他只要能活着升到总旗,那他们一家罪臣家眷的名头就能摘了,以后虽然还是军户,但他弟或者他儿子长大以后就能参加科考了,万一考中举人,就能改换门庭,将他们家从军户之家变成农耕之家。
另外,宋衙役说这军户之家还有一个好处,就是他们这些发配充军的军户到了地方后,都能被分配几十亩乃至上百亩的荒芜土地以做耕种,两年以后,待土地肥沃后,只需每年给军队上交一定量的粮食就行。
但这好处在周瑾看来,有还不如没有,若是说他们这些被强制入伍的兵士等于是卖身给了军队的话,那这所谓的免费给予土地让他们耕种的政策,就等于将他们一家子都给卖了,变相成为了军队的佃户,还是给军队开荒的那种佃户。
至于后来宋衙役因为看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悲催样子,为了安慰他加的那句,他当兵后还可以从军队里每月领一石粮饷补贴家用的话,周瑾就更不以为然了!
既然他们全家都被卖给了军队,那就等于一切权益都归军队所有了,哪里还会有什么人权,以后军队让他们耕田他们就得耕田,让他们去打仗他们就得去打仗,那自然,军队的长官若说没钱发饷,或者少发饷,他们也就只能干等着,丝毫没有别的办法。
所以指着那一百二十斤的粮饷在周瑾看来,还不如指着他弟周璃或者他将来的儿子中举好改换门庭来的靠谱呢!
至于周瑾为何如此笃定那些官兵会克扣底下兵的粮饷呢,那还用说?前世的历史书上,早就把这大燕所谓的屯兵制的利弊给分析的明明白白的了。
前世他所知的历史上,将屯兵制这一制度给发扬光大的莫过于大明朝的开山鼻祖朱元璋了,那老朱真真可以堪称世上所有黑心老板剥削底下员工中的典范了,周扒皮见了都得关他叫祖师爷的那种。
老朱曾夸口说:吾养兵百万,不费百姓一粒米!说白了就是他不仅想养百万大军还想一分钱都不出!
他之所以敢这么说,完全是因为把养兵的重担都放到了士兵自己的头上了,那老朱可是非常热衷于手下员工应该自己养活自己的理论,于是他仿效历朝先例,设立了卫所屯兵制度,并把这一古老制度给彻底发扬光大了!
将军队以卫所的形式分散到各地后,士兵们便需要自力更生,也就是说兵士们除了需要承担戍守、作战等军事任务,还需要在屯驻地区耕种上面发配下来的农田。
农田所得粮食供应自己不算,当田产充盈并有余粮之后,还需缴纳百分之二十税粮给国家。
靠着这套设计,朱元璋成功的实现了今天很多老板都梦寐以求的愿望: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
但明朝的军屯制虽然在明朝初期为国家的财政和边防建设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使得数以百万计的荒田得到开垦,粮食产量剧增,但这些都是建立在对军户残酷剥削的基础之上的。
军屯出产的粮食,除了自食之外,还必须交纳“屯田籽粒”。洪武年间规定,“人给田四十亩,岁征其半,余存自食”,也就是军户的产量一半需要上交。
而军户本身就一直处于服役的状态,这使得国家对军籍户口的剥削是远远高于一般的民户的。如果军户失去了土地,军户就要“包赔屯田籽粒”,
也就是说分给你的田地不管你种的出种不出粮食,都是要交粮给上面。在明朝中期,就有许多土地因为贫瘠而被荒废,又有许多屯田被官宦占据,但是国家依然要让屯军交纳屯田籽粒,使得众多军户们不得不“终身佣身以输粮而不足者”。
此外,军户还要饱受各级军官、权贵的压迫和剥削,这种压迫和剥削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
一是私役军卒,二是克扣月粮。也就是说那些权贵不但将军户当奴隶使,还不想给饭吃!
剥削的惨重,屯田的侵夺,种种这些,使得明朝中后期大量军籍户口不断逃亡,也使得原来的屯兵制度也名存实亡,因此从明朝中后期之后,就开始推行起了募兵制。「注1」
虽然此时这个他从没听说过得大燕朝,屯兵制跟周瑾所知的明朝有所不同,但是大差不差,大框架都是差不多的,也因此对于熟知前世历史的周瑾来说,沦为军户,才对他有这么大的打击!
作者有话说:
[注1]部分参考:【在明朝吃粮当兵是一种怎样的体验?】<a href=
/wxarticlenew/749434585.html target=_blank class=linkcontent>
/wxarticlenew/749434585.html</a>
各位亲,大燕的屯兵制度是作者参考百度和自己瞎想制定的,作者历史知识有限,如有熟知历史的也请不要较真,毕竟这只是一篇种田文文而已,大家看个热闹就行了…另外,求撒花,求收藏,求关注啊!
第29章 安顿2
◎晋江独发◎
但打击再大,日子却还是要过下去的,因此周瑾听了宋衙役的问话,就回道:
“大哥,小弟和周珞,周玳两家已经商量过了,若是可以,我们三家子想分到一处,还有我妹新拜的师父,是族里一个叫周瑞丰的老爷子,无儿无女的,我妹子想着以后给他老人家养老,也想将他跟我们家安排到一处。”
周珞周玳是周瑾的跟屁虫,宋衙役这些日子跟他们也很熟了,自然知道他们出自哪家,至于周瑞丰,就一个人,更是一句话的事了,听了也就都点头应了。
周瑾自然又是一阵感激不尽。
宋衙役从骡车上伸出手摇了摇,
“嗨,咱们弟兄,说什么谢不谢的,要真说谢,也是大哥该谢你才是,这点忙不过举手之劳,比起你帮哥哥的可差的远了!”
周瑾知道宋衙役指的是自己送他香水瓶和帮忙对付土匪的事儿,听了也就不再客气,笑着朝着他拱了拱手,
“既然大哥这么说,那弟弟就不跟您客气了,只盼着来日方长,等下次再见面时,弟弟若熬过这段狼狈,定与宋大哥把酒言欢,痛饮一场!”
“哈哈哈,我早就看你小子是个志气的!好好好!若将来咱们还有机会见面,定喝个不醉不归!”宋衙役亦朗声笑道,又提点了周瑾几句,两人才依依不舍的散了。
到了第二日,走了半日,果然就到了一处类似衙门的地方。
人犯们都被带到了一个大院子里看了起来,宋衙役就带着两个手下,拿着所押人犯的路引文书去同这里的长官做交接。
又等了半日,宋衙役才同几个小兵一块儿出来了,几个小兵开始安排着犯人们按着家庭为单位一一站好,宋衙役趁着这会儿,走到了周瑾身边,告诉他已经将事儿给他都安排好了,让他安心等着就是。
周瑾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宋衙役就摇摇头,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俯到他耳边道:
“好兄弟!大哥能帮你的也就这些了,以后千万好自为之,记住!万一以后要上战场,可别什么事儿都往前冲,保命要紧!”
说完,又拍了拍周瑾肩膀,就带着手下的官差走了。
周瑾目送走了宋衙役,才长叹了一口气,心道,虽说宋衙役是收了他的香水瓶才对他多有关照的,但能为他做到这一步,也算难能可贵了,若是以后两人有缘还能见面,那这个大哥他认了也无妨。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目送着宋衙役离去后,周瑾就回过头带着一家人跟在众人后面排了队,又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
就见驿站里走出来了十来个拿着户籍文书的兵丁,依次站在队伍前朝着队伍里点起名来,凡是被点到姓名的,就自动站到那个兵丁身后,一会儿跟着他走就行了。
最终,二百零八人的流放队伍被按着家庭为单位被分成了八小队,每队二十人到三十人不等。
有了宋衙役的提前安排,周瑾一家子果然没有跟周老爷子一家分到一处,而是同周泽林一家、白氏一家,周瑞全一大家子还有周瑜的孤寡师父周瑞丰分到了一起,几家子人加一块儿正好二十二人,凑了一队,跟在了一个三十来岁的兵丁后面。
周老爷子夫妇对此很不满,却又无可奈何,又不敢当众闹事,只能愤恨的瞅过来。
周瑾兄妹直接无视了他们的目光,不想跟这种极品较这种没用的劲,但周珞和周玳却不这么想。
前段时间偏支抢夺嫡支的时候,周老爷子夫妇都是冲在前头的,让两人对他们头儿这对坏心祖父母可谓是印象深刻,加上后来又听说了他们对头儿一家子做过的事儿,就更对两人不齿了,这会儿见了他们愤恨的目光,都气的不行,当即就替周瑾瞪了回去。
为了气周老爷子夫妇,周珞还冲着对方翻白眼吐舌头啊啊啊的折腾了一通,得了周珀的一个脑袋崩才消停了下来,不过他却一点不生气,因为他们家能跟周瑾一家子分到一处,他可太高兴了!
周玳周珞两个如愿的跟周瑾分在了一起,都高兴的不行,但跟着周瑾混的其他小伙伴就不那么痛快了,但也没有办法,他们在家里都人微言轻的,也做不了主。
好在,大家约定好,若是以后谁有机会去这里的县城,府城这些,就在离城门不远的显眼处,刻了标记住址,到时候大家再想法子相聚就是!
说是这么说,但众少年也都知道,这次分开后,以后若是还想聚齐怕是很难了,所以到了分别的时刻,还是有不少眼窝子浅的少年纷纷抹起眼泪来。
哭也不敢大声哭,因为官兵不让,只能跟在官兵后面一边走一边悄悄的抹眼泪。
周玳和周珞也都哭了,只有周瑾骨子里已经是个成年人,虽然也难受,但到底没有掉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