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节

  第324章 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这一枪打在容志文的右肩上。
  鲜血顿时飞溅出来。
  “啊——”给容志文换药的护士发出惊惧的尖叫，脸吓得变形，手中的托盘“哐当”掉在了地上，她想跑却腿一软整个人跌倒在地上。
  容志文痛得惨叫。
  他忙不迭就要朝床底下躲过去。
  又是一枪打在他的大腿上。
  随即一双黑色皮鞋直接碾在他大腿的伤口上。
  大动脉的血哧溜声溅射到容琛的皮鞋和西装裤上，顺着裤腿“滴答滴答”朝下落。
  容琛慢慢蹲下身子，拽着容志文的衣领，将手枪翻转了边，用枪托狠狠砸在他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打得他满脸鲜血几乎痛死过去。
  透过模糊的视线。
  这位被媒体形容温和有礼的有容继承人眼神中只有凌虐以及残酷的杀意。
  宛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阿修罗。
  暴戾嗜血！
  带着让人死亡的惧意。
  但其实相比于死亡，生不如死才是最苦痛折磨的。
  随后，他站起身，朝着护士脸一偏：“给他止血！”
  ——
  容琛又回到了医院。
  他将自己洗得很干净。
  一身的血迹都被他洗掉，换上了干净的白衬衫。
  汐汐爱干净。
  最喜欢他穿白衬衫。
  容琛在她床边坐下，握着她的手放在唇边问：“你太累，所以想多睡会是不是？”
  他笑着伸手温柔抚摸她的脸蛋：“那你再睡会。”
  过了会他又说：“汐汐，别睡了好不好，醒醒，醒醒！”
  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压抑着哽咽。
  这一刻他整颗心都像是被只手生生拽住朝外带，痛得几乎不能呼吸。
  他抓着她的手抵在额头上，嗓音发颤：“不是说好要陪我一辈子的吗？”
  少一天一个小时一分一秒。
  都不算。
  她自己承诺的。
  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骗子，曲汐果然是小骗子！
  “我允许你回去。”他无措到开始妥协：“但要记得回来！”
  “我站起来了，你就不要我了吗？”
  “我等你，一直等你，等一辈子都行！”
  “回来，回来好吗？”
  ——
  容琛不敬天地，不信神佛。
  他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
  可如今他意识到自己的无能为力。
  灵山寺地处宁城，是江南第一大寺庙。
  春寒料峭。
  细雨迷蒙。
  容琛去的时候，雨声淅淅沥沥敲打在江南的早春里面。
  乔杨替他撑着伞，同他一起前往灵山寺。
  当初他为曲汐祈福的布条还飘在祈福树上，享受着天地的灵气。
  那算是他第一次想要主动为她做点什么。
  他也开始明白为何当时，一叶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个易字。
  一叶禅师站在台阶上等他。
  雨水顺着屋檐滑落。
  早春的季节里。
  一切都变得雨意朦胧。
  像是谁的泪意在翻涌。
  容琛在寺庙点燃一盏长明灯，虔诚跪拜，忽而问：“佛说心诚则灵，是我之前不够诚心么？”
  他像是迷茫的孩子般无助地问道：“那您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神明能够听到他的祈求吗？
  他不想再胜天半子。
  他可以输。
  满盘皆输。
  只要汐汐能够回来。
  他什么都可以失去，什么也都可以不要。
  这一生，他所求的，不过一个她而已。
  一叶双手合十：“一切有为法！”
  没有任何人可以给容琛既定的答案。
  山寺外，雨势愈发大。
  容琛出了寺庙站在这方寸天地之间。
  他至今还记得曲汐那句，我想让你站起来让世人仰望。
  让世人仰望又有什么好。
  他只想为她遮挡风雨。
  男人站在那里，春日冷雨吹打在他的面颊。经纬天地却又萧瑟孤寂。
  佛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
  过往种种，似乎都活在梦里。
  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
  心口忽然泛出剧烈的痛意。
  生命仿佛在此刻已经终结，此生再无意义。
  他直挺挺跪下来，膝盖重重敲击在地面上，以手掩面压抑住来自胸腔的悲鸣。
  ——
  “汐汐，回来！”
  呼唤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各种声音糅杂在一起。
  分不清谁是谁。
  曲汐站在一团迷雾里面，不知道朝哪个方向走。
  “汐汐，你论文还没给我，准备什么时候交？”这是何清的声音。
  清姐在催自己好好学习。
  “曲汐，我今晚加班，数据帮我分析下，辛苦辛苦，明天给你带饭。”这是周洛然。
  小周要剥削她，这没几杯奶茶绝对不帮忙。
  “小曲，你这次去南美，医疗证有吗？”
  这是权佑阁下！竟然问她医疗证的事情。
  天哪，办假证的事情被发现了，她不想被关起能不能立刻溜掉？
  “曲汐，让你刷试管，你又推给你师弟？！”师父吹胡子瞪眼对她很不满：“你怎么又和你师兄吵架？”
  “汐汐，尝尝师母新做的糕点！”
  无数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
  将她的记忆连成一道线。
  头痛欲裂。
  她还梦到了曲国锋他们。
  在曲家。
  很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