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十七岁那年，我送出了初恋给隔壁班的女生。
  就是让我有麻麻感觉的初恋。
  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是在早自习。
  那天我提着早餐跟班上的同学有说有笑得从她们班经过，可能是我们太吵了，所以经过的时候，她们班有一半的人转过来看着我们。
  在那一刻，我看见她，虽然没有笑容，但我发自内心的觉得她笑起来一定很漂亮。
  我们大概对眼了五秒....
  但我的心跳加快却持续了一个早上。
  我知道那是一种喜欢的感觉，过了几天，我写了情书给她。
  用非常诚恳的心写那封信，因为我很怕她也会叫我去吃大便。
  quot;嗨~隔壁班的女孩...虽然我们的距离只有一间教室，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可以跟你聊天。
  所以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信的开头也只能这样称呼你，希望你别介意。
  那一天的早晨，与你对眼了几秒鐘，虽然你没有笑，但我想你笑的时候一定很美。
  不知道你介不介意跟隔壁班的男生做个朋友??
  下课有空的时候，可以聊聊天。quot;
  写好情书之后，我等着下课鐘响，准备要衝去隔壁班拿情书给她。
  就在这一刻，我转头向外面的走廊看去，我看见她从我们班走过去，她也看到了我。
  我们又对眼了五秒鐘，这次我对她微笑，但她却回避我的眼神。
  『明天大家记得要交作业，班长帮我收好，送到我的办公室。下课。』
  老师还没说完，我已经走到教室门口了。
  快速的衝到隔壁班门口，虽然并没有很远。
  我很认真在她们班搜寻她的身影，认真到忘记注意讲台上还有老师在上课。
  『同学，有什么事吗??』
  他们班的老师问着我。
  全班的目光都在我身上。
  「痾...我在找人。」
  我立正站好的说着。
  『找什么人?』
  「找...那位同学。」
  我指着第二排第五个位置，她正坐在那里。
  这时候全班又往她那里看。
  『那你知道我们班还没下课吗??』
  目光又回到我身上。
  「不好意思老师，我刚刚有点急，所以忘记注意了。」
  『什么事这么急??』
  「其实也没有很急啦，我下一节下课再来。」
  『那如果我这两节都不下课呢?』
  「那我只好明天再来。」
  『你叫什么名字几班??』
  老师有点严肃的说着。
  我心想完蛋了，她该不会要惩罚我吧。
  「报告老师，我叫张韦宇，商二班。」
  在这种情况下，我也只好回答了。
  『好吧，韦宇同学既然你那么急，我给你五分鐘，可以吗?!』
  这老师人也太好了吧。
  「可以。」
  『但是我不知道第二排第五位那位同学要不要答应?』
  这时候又全班往她那里看去。
  她没有说话，班上的人开始小声的讨论着。
  坐在她旁边的女同学一直叫她答应。
  等了三十秒左右，她起身缓缓的走到教室外，他们班的人也开始大声讨论。
  我也走出教室外。
  『你要干嘛?』
  她开口问着我。
  声音很好听。
  「我....」
  这时候他们班的人全部都趴在窗户。
  我怎么说着出口......
  『他要告白啦。』
  有个男生大喊着。
  这时候，我们班的也全部都凑过来看了。
  我当下真的很想退缩，但又觉得这样很孬。
  于是我鼓起了最大勇气，将手中的信拿给她，她接了过去。
  『就这样哦???toro??』
  我们班的同学在我身后说着。
  『快上啦。』
  另外一个也嚷嚷着。
  「其实，我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多人的。我希望我不会在那么多人面前出糗，所以我希望我可以收到你回的信。」
  我一字一句说的很慢。
  『我不会让你出糗的。』
  她微笑的回答着。
  她有虎牙，笑起来真的很漂亮。
  我也对她微笑着，她缓缓的走回教室，我继续站在走廊。
  我觉得心跳都快跳出来了，呼吸也有点困难。
  『张韦宇同学，这五分鐘记得还我哦。』
  老师在讲桌上说着。
  我微笑对她点头。
  她果真没有让我出糗，那天放学后，我收到她的回信。
  一个礼拜后我们在一起了。
  「我交女朋友了。」
  我跟隔壁班的女孩在一起之后，马上打电话给嘉欣。
  那时我正在等公车，准备回家。
  『哦~恭喜阿，应该不会是蒜泥白肉吧??哈哈』
  电话那头，她笑着。
  「我希望她不会是。」
  眼前忽然想起那位爱吃蒜泥白肉的....学妹。
  『你放学了哦?!』
  「都几点了，我在等公车。」
  『你怎么没有第一天就陪女朋友回家?』
  「她有专车接送阿，不然我也想。」
  『是正咩吗?!』
  「超正的。」
  『那如果她爱吃蒜泥白肉呢?!』
  我不自觉得又想起学妹.....
  「田嘉欣，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吗??」
  『好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电话那头充满她的笑声.....
  嘉欣那年还跟学长在一起，但是她同时跟很多男生搞曖昧。
  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她说这种感觉很享受，很好玩。
  上高中之后，她不打球了，开始专心在曖昧这件事上。
  她常跟我说哪个学弟很可爱，哪个学长很喜欢，还有同班的那个男生她也觉得很不赖。
  渐渐的已经很少跟我提起那个帅学长。
  可能不同校吧，所以他们也只能算是形式上交往。
  直到有一天，她凌晨两点打给我，哭着跟我说她失恋了。
  他们才结束了形式上的恋爱。
  失恋的原因，大概就是那个学长劈腿，不过隔了很久的后来，我们才知道。
  原来是学长早就知道，嘉欣有很多曖昧对象，所以他决定先下手为强。
  嘉欣其实也没有很难过，因为她备胎很多，随便挑还是有几个上等货。
  高中时期，她也算是正咩一个，当然有很多人追。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就是有一种魅力，会让人想要更靠近她。
  我常说她身上有磁铁，所以异性缘特好。
  只要跟她有交集的人，总是会想多了解她。
  可能我也是吧....
  只是我幸运了点从小就认识她了。
  『欸，我觉得我好像比较喜欢学弟欸。』
  这天她说的三号人物同时跟她告白，她打电话给我问我该怎么办?
  她说着。
  「你现在也喜欢幼齿的哦。」
  『不是这样好吗?!只是觉得他比较适合我。』
  「适合?!怎么样叫做适合?」
  『好啦，其实他今天跟我告白的时候，亲了我，我没有拒绝。』
  「这就叫适合?!我也亲过你阿，你怎么不觉得我适合?!」
  『张韦宇你还敢说!!!!拜託，不要再让我想起那画面了。』
  「有这么严重吗?!怎么说也很唯美阿。哈哈哈」
  『噁心。』
  「好啦，那你先告诉我被他亲了之后，有什么感觉?!」
  『麻麻的!!!』
  「麻麻的?!像是...被帅学长亲的那样??」
  『拜託，不要跟我提起他。』
  「哦，那到底是不是呢?」
  『好像是......』
  「所以麻麻的算是?」
  『真爱吧我想。』
  真爱?!
  亲起来麻麻的这样是真爱??
  听她这么说之后，我忽然想起国中时期偷亲她那次，除了脸上麻麻的，嘴唇上也麻麻的欸。
  虽然我不确定是不是她打的很用力，所以连嘴巴也麻。
  既然她说是真爱那应该会跟学弟在一起。
  没错，我当时是这么想的。
  她这个人除了像磁铁以外，还像风一样，让人猜不透。
  高中那段时间，她并没有和学弟在一起，她把自己拋进三角关係里。
  也就是帅学长、学弟和她的关係。
  她说她不想离开学长的温暖，却也不想丢下学弟的关怀。
  女人阿，总有一段时间会让自己想不开，她就是最好的例子。
  每次见面她总是在问我这样的三角题该怎么办？
  「能怎么办？！要嘛选一个，要嘛两个都不要阿。」
  这天我约她陪我去准备初恋情人的礼物，她又问了我，我还是这句老话。
  『你就不能说点别的嘛？？每次都这句。』
  「哦，不然你跟我在一起好了。」
  『白痴喔，怎么可能？！』
  「是你叫我换台词的。」
  『我到底该怎么办啦！！！！！』
  她抓头的对我吶喊。
  「如果我帮你推论出好的结论，你就要帮我好好的挑礼物。」
  『好阿。』
  「你觉得???你想被爱还是爱人？」
  『被爱吧，比较幸福。』
  「哦，那你就选学长吧。」
  『可是他劈腿欸。』
  「至少他到现在还是很关心你阿，以我看来他会劈腿大概只是想气你。」
  『是这样嘛？那学弟呢？？？』
  「学弟哦，我是觉得你还是跟比你大的人在一起比较好。」
  『为什么？？』
  「姊姊要照顾弟弟阿，难道你觉得弟弟会照顾姊姊嘛？」
  『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欸，好吧，我回家认真的想想。』
  「那我们可以认真的挑礼物了嘛？？」
  『好吧，挑礼物干嘛来花店？？』
  「来花店当然是买花，礼物是别的地方。」
  『不过就生日需要这么隆重嘛？』
  「就是生日才要这么隆重的好嘛？！」
  『我生日你都没那么隆重了。』
  「你想要哦？那就跟我在一起阿。」
  『我才不要。』
  「那就别嘰嘰叫。」
  花店我买了三十朵花，书局买了圣诞节灯泡和蜡烛，金饰店买了项鍊当礼物，最后还订了蛋糕。
  幸好我从小就有存钱的习惯，还有金价也没有很高，不然我真的要准备吃大便了。
  『你现在是要娶她回家哦？？搞的那么盛大阿。你买那么多花又不绑成一束到底是怎样？』
  嘉欣看我不断的烧钱，她对我说着。
  「女生，不就是要浪漫嘛？如果可以让她更爱我，这样也很值得阿。嘿嘿～浪漫的惊喜生日阿。」
  『你也对女生太好了吧！』
  「对女生好不是应该嘛？」
  『也是啦。』
  「那天你也有任务，最好不要给我有事。」
  『我？！你女朋友这么讨厌我，你还要我出现？？』
  「你可以不用出现在她面前，出现在我面前就好。」
  『你要我干嘛？？』
  我没有告诉她，其实我只是纯粹的想要那天有她加持而已，并没有打算要她干嘛。
  终于，女主角的生日到了。
  我把她的好友我的好友都找来，凑满了三十个人，每人一束花。
  生日那天她要补习，所以所有人都分散在补习班外面。
  我跟她约在她补习班附近的餐厅，她会走路过来，在这路上她会遇到二十五个人为她祝福。
  我算过了从补习班到餐厅大概是五个路口，每个路口会遇上三个人跟她说生日快乐，以及一朵祝福的粉红玫瑰花，是她最喜欢的花。
  走来餐厅的路上，大约会花二十分鐘，其他十人当行人得穿梭，而我和另外五个人就在餐厅里等候，另外五个是我们学校的热音社，他们会帮我演奏几首歌，当然也是花钱的。
  跟老闆沟通后，他愿意借我吧台前空出来的场地，我将蜡烛排成一个生日快乐。
  快到餐厅那条街的路边，我用灯泡牵到餐厅里面，原本昏暗的小巷，瞬间亮了许多。
  准备就绪之后，计算好时间，就等女主角出现??????
  『你到底要我干嘛啦？？？』
  嘉欣比我还紧张的问着。
  「其实，我只是希望你参与而已，并没有打算要你干嘛。」
  『参与？！你是想跟我炫耀吧？？』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我们是好朋友欸，有福同享阿。」
  『那我生日送我金项鍊。』
  「欸～我才刚花了一万多，你真好意思。」
  『你怎么那么有钱阿。』
  「我妈教的好阿，要不是她从小拿菜刀逼我存钱，我哪能这么凯的给女朋友生日礼物。」
  『既然这么有钱，那明年我也要哦，不然就绝交。』
  「拉拉拉拉～再说啦。她好像快到了，你去旁边等吧，等到对的时候你再出现吧。」
  『我要走了，掰。』
  「你不等到最后哦？」
  『再说囉。』
  说完，女主角也到了。
  她一进门口后，乐团们就开始演奏。
  我看见她好像被三十朵玫瑰淹没了，走了过去帮她把花先放到一边。
  「生日快乐。」
  当我从一堆花里看到她时，说着。
  『你也找太多人了吧？！』
  晓蔓说着。
  哦～对。我的初恋叫做黎晓蔓。
  她虽然微笑的说着，却好像不太自然。
  「比较热闹阿。」
  『可是已经快九点半了，我爸就要来接我。刚刚再路上浪费太多时间了，所以我可能没办法到结束。』
  这桶冷水还真冷。
  「不是说好今天可以晚点的嘛？」
  『对不起嘛，toro。我已经跟我爸沟通了，他还是坚持九点半要来。』
  我请乐团们唱着生日快乐歌，但我的心里却没有感觉到快乐。
  本来我想上台唱首歌给她的，也因为那桶冷水之后取消了。
  『你在不开心嘛？』
  跟晓蔓吃着烛光晚餐的时候，她问着。
  难道我该开心嘛？？？
  我心里想着??????
  我只是微笑的摇摇头。
  「这是给你的礼物。」
  我从口袋拿出那盒花最多钱的礼物。
  『你会不会花太多钱了？！』
  她把礼物接过手中之后，问着。
  「今天是你生日欸，你是我的女朋友，当然要特别一点阿。」
  她微笑了。
  只有微笑？！
  为什么只有微笑？？？？？
  她不是应该激动的说很爱我嘛？？？？
  就连一句宝贝我爱你，都没有。
  我忽然觉得我应该随便带她去吃个餛飩麵就好了。
  我花了一万多块欸，我妈拿刀逼我存的血泪钱，她却连蛋糕都没有切。
  『你本来要上台唱什么歌阿？』
  晓蔓离开餐厅后，嘉欣没有离开。
  我对她抱怨着，她问着我。
  她出现的真是时候....
  「让我照顾你。」
  我无奈的说着。
  『上台唱阿，反正他们也还在。』
  她指着乐团说着。
  「唱给你听哦？！」
  我还是无奈的说着。
  『那是花钱的，不要浪费，这种机会也不多阿。』
  她说到重点了。
  花钱的，不要浪费。
  于是我走上台，跟那几位同学说要唱歌，请他们准备。
  这时餐厅也有别的客人，反正今天也那么冷了，就唱首歌给大家听吧。
  「今天我本来想唱首歌给女朋友听的，只是她有门禁，所以回家了。所以????我分享给大家听，给好朋友听。」
  我上台之后，对着台下餐厅的客人还有嘉欣说着。
  你们一定觉得我很勇敢，敢在餐厅唱歌。
  其实，是因为我歌喉还ok，被班导推去参加班季歌唱大赛，要唱给全校听的那种。
  有了这样的先例，我当然有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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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天
  让我照顾你
  作词：阿信
  作曲：怪兽
  编曲：五月天
  坐在我身旁你的心伤不懂我也不想但你的眼泪下在我心脏
  回家的太阳红着眼眶心疼你的模样影子的悲伤也变的更长
  昨天谁让你受过伤今天想要让你都遗忘
  ＊是你爱你让我变得更强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让我照顾你我要让雨停出太阳
  ＃我超越我自己的想像风雨刀枪能为你挡
  让我照顾你让你未来放在我肩上
  新的冷笑话巧克力糖开始为你收藏最近连睡觉手机也在手上
  幻想着未来满头白发公园的长椅上你也许会说一声谢谢我
  如果这一生到尽头换你的这句话很足够
  是你爱你让我变得更强为你战斗永不投降
  让我照顾你我要让雨停出太阳
  我超越我自己的想像风雨刀枪能为你挡
  让我照顾你为你失去生命也辉煌
  ↑↑↑↑↑↑↑↑↑↑↑↑↑↑↑↑↑↑↑↑↑↑↑↑↑↑↑↑↑↑↑↑↑↑↑↑
  我认真的再台上唱着，唱完整首歌。
  观眾们认真的听着，嘉欣也是。
  我忽然觉得不冷了，还很温暖。
  『不错嘛，至少唱歌还能听。』
  结束之后，我陪嘉欣去坐车时，她说着。
  「那当然，虽然上次歌唱比赛没有第一，至少还有进前十强。」
  我得意的说着。
  『得意什么。』
  「谢谢你听我唱歌。」
  我玩笑的对她鞠躬。
  『我只是怕你难过的躲在被子里哭。』
  「还真是谢了，只不过花了钱没浪漫到而已，不需要哭的。」
  说完，公车也到了。
  她缓缓的走上公车，忽然回头对我说。
  『toro如果是我，我会很感动。』
  「所以如果是你会激动的说爱我嘛？！」
  『或许会吧，不过?????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哈哈哈～』
  说完，她上了车。
  或许会吧？！我知道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