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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1章 全台送别

  回到春城,李礼只是在家里休整了一天,睡了一个充足的觉之后,第二天早晨就来到了台里,他要在十一之前,结束《观影指南》的所有录制工作。
  今天走进台里的时候,氛围明显和往常不一样了,大家对待李礼的态度,多了一些“眷恋”。
  “李老师早!”
  “李老师能不能在台里多呆几天啊,咱们台里的小姑娘可是日日盼着您啊!”
  “这阵子不见,李老师您瘦了啊,您在外工作一定要劳逸结合,善待自己。”
  ……
  吉森卫视是自己成名的地方,回到台里他总是感觉心脏里暖烘烘的。
  来到《观影指南》办公室门口,李礼向室内扫了一眼,只见里面的工作氛围仿佛有些松散,远远不如当初自己在的时候干劲十足。
  这种工作状态的反差是很大的,以前大家是直着腰工作,工作激情呈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呢,好像室内每一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很萎靡似的。
  宋东这时飘了过来,“小礼回来啦,怎么没进去?”
  李礼指了指里面,“他们怎么了这是?”
  宋东将李礼拉到自己办公室,这才道:“《观影指南》前途艰难了,因为你的节目只做到11月1号,那时咱们的所有广告商的合约就到期了。台里昨晚刚刚举行了《观影指南》下一年的广告招标会,结果……你猜惨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
  “只拿到了总计3800万的广告费。”
  李礼叹了口气,的确有些太少了。
  宋东又道:“去年咱们可是拿下了2个亿啊,这差距实在太大了。没办法,你走了谁还投啊,投《观影指南》其实不就是投你么?
  而且现在台里多事之秋,你走了,俞总走了,整个台里最出成绩的两个核心因素离开,对台里的打击是致命的两次暴击啊。
  台里的一系列振兴计划基本上宣告破产,虽然没人愿意承认。可能咱们二线卫视领头羊的位置,很快就不保了。”
  真是世事变迁啊,李礼感慨颇深。他道:“正所谓乱世出英雄,这不正是你崛起的最好时机么?”
  宋东满面沮丧,“我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我还以为我能成为第二个俞总呢,但台里真的是波涛起伏勾心斗角的,我真没有俞总那个实力,现在更佩服她了。”
  在宋东这里,李礼了解了很多台里的现状,但这已经不是他应该去关心并解决的问题了,他很惋惜吉森卫视本已渐渐美好起来的局面。
  吉森卫视现在出现的困扰,的确是李礼和俞娅的双双离开造成的,但李礼和俞娅没有不走的道理。
  职场向来都是双向选择的,李礼和俞娅总不能因为台里需要他们,而永远委身于台里吧?
  他们为台里做出的贡献已经足够多了,他们现在需要更大的机遇和回报,而台里无法满足,所以必然振翅高飞。
  《观影指南》最后几期节目,是一定要好好完成的,只要是李礼任期内的工作,他接受不了留下任何污点。
  抬足走进《观影指南》办公室,李礼拍了拍巴掌,“大家好,栏目出现的困难我已经听说了,在这个时候,萎靡不振敷衍了事是万万不行的,我们要拿出精气神,像去年10月份一样,即便在所有人不看好的情况下,我们努力奋斗,昂扬崛起!”
  一个新员工突然欣喜道:“李老师,您不走了么?您是要继续和我们并肩作战么?”
  李礼沉吟了一下,心中突然有一丝特别难受的感觉,他有些恋恋不舍地道,“我虽然会离开这个节目,但这个节目叫《观影指南》,不叫《李礼指南》,只要大家继续努力,节目依旧可以收视长虹!……”
  李礼的一番话,并没有掀起太大的波澜,因为大家太清楚《观影指南》因何会火了,也太清楚李礼工作的无可替代性了。
  李礼离开造成的巨大空缺,任何人也没法完美填充上。
  这时台长走进了办公室,他对李礼轻轻地笑了笑,“小礼回来啦,瘦啦?”
  “台长好,嗯,瘦啦。”
  台长转而面向所有人道:“所有人打起精神头,这几天全面配合李老师工作。”
  台长说罢拍了拍李礼的肩膀,“小礼,下班来下我办公室。”
  李礼的办公桌依旧干净而整洁,两个小小的仙人球翠绿翠绿地分列在显示器的两侧。
  每次打扫卫生的时候,都会有人特意照顾李礼的办公桌。
  他拉下椅子坐下,道:“林峰,去资料室调取全部最早国产片的资料。”
  林峰连忙起身:“好的,李老师!”
  李礼环顾了一下,问道:“谁负责外联。”
  一个新人举起了手,“我!”
  “好,你联系一下电影档案馆,看有没有《神女》这部电影。”
  “好的!”
  ……
  当李礼真的坐镇之后,整个办公室里再次恢复到了以往的工作状态,即便大家知道《观影指南》在李礼离开后的惨状,但此时却愿意认真完成这最后的工作。
  这,应该是李礼和《观影指南》的最后一舞吧!
  连续几天的工作下来,所有人不停地加班,白天连着黑夜转,有的人甚至一边打点滴一边工作。
  经过大家的协同努力,《观影指南》最后几期节目,终于完美地制作完成了。
  李礼并没有因为要跳出这档节目,就草草地收尾,他一如初心,这时他的性格,也是他成功的关键因素。
  这天,录制室内录制最后一个画面。
  录制室不大,50多平而已,可是此时门口已经挤满了人,甚至连整个走廊里,恨不得全台的人都要挤过来。
  所有人的手机都举起来了,台里大大小小的领导以及主持人们差不多全在现场。
  李礼就站在万众瞩目的舞台上,他平复了一下心绪,对着镜头道:
  “这就是本期节目的全部内容。从下期节目开始,我就不再陪同大家度过每个周六的黄金档了,在过去的整整一年零15天的时间里,感谢大家的支持和厚爱,感谢大家的宽容和肯定,感谢台里的大力支持,感谢社会各界的鼎力相助。
  没有你们,就没有《观影指南》。我因为个人工作原因不得不退出《观影指南》,我虽然离开了,但《观影指南》的精彩将会继续,希望大家继续支持《观影指南》,谢谢大家。
  我们告别,不说再见。”
  导演情绪有些低落地道:“咔!”
  这时,雷鸣般的掌声瞬间开始席卷起来,台里一姐刘雅薇捧着一大束鲜花走到了李礼身前,往前一献,“小礼,祝你前程似锦,事业腾飞。”
  “谢谢薇薇姐。”
  宋东提着礼盒凑了过来,“小礼,一点儿小礼物,加油。”
  老孔过来道:“这是我的礼物,你是我人生中永远忘不掉的惊喜,就算我老年痴呆了,我也没法忘掉你啊,你小子咋就这么优秀呢?”老孔锤了下李礼的肩膀,他的眼角湿润了。
  大家的礼物一个个地递了过来,李礼用干净的笑容代替离别的伤感,“谢谢大家,还有谁有礼物马上送啊,谢谢大家。”
  台长也提着一个礼盒走了过来,“小礼,这里永远是你的家,别忘了常回家看看。”
  李礼眼含泪花地道:“您这礼物有点儿轻啊!”
  “艹!”台长不小心吐出了一句不文明用语,心道本来感情都烘托到位了,你特么非得跟我扯没用的,台长又道,“我这里面可是好东西。”
  “谢谢台长,谢谢大家,谢谢我这一年来遇到的每一个人。”李礼向大家鞠了一躬,这才走出录制室。
  台里的摄像机一直没有关机,一路跟随着李礼,在录制李礼离开的纪录片。
  路过主编办公室的时候,李礼推开门走了进去,凝神地望了一会儿,这间他的办公室,他使用的次数真的寥寥,去年他还是一个喜欢和群众打成一片的职场新人,现如今也更习惯在单独的办公室里办公了。
  这就是成长带来的寂寞。
  合上办公室的门,李礼回到公共办公室的办公桌,拿起背包的时候不禁望了一下桌面上的摆设,眷恋之情猛然席卷全身。
  李礼一直觉得离别不会有太多的感情起伏,每个人的一生中都会经历多次的离职的,这没什么。
  不过这次他想错了,他在吉森电视台的回忆实在太多了。
  “大家看,俞总来啦!”
  “俞总,那不是俞总么?”
  “俞总好!”
  “让一让,俞总回来了。”
  ……
  哗!
  整个拥堵的人群自动分开,俞娅踩着轻盈的步伐快步走来。
  她的腰肢的弧线很优美,那袭淡绿色的连衣裙非常优雅地贴合这身体的曲线,这是她在所有人印象中,第一次在公开场合穿这种邻家的服装。
  她裙履翩翩,她笑意盈盈顾盼生辉,仿佛自动忽略了所有人一样,轻快地走向了李礼,将手里的购物袋递到他面前,“送给你的。”
  李礼很意外俞娅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按理说俞娅已经辞职了,已经不是吉森电视台的一员了,没有送临别礼物的理由。可是她却送了,而且还是在台里。
  他连忙接过购物袋,“谢谢领导。”
  俞娅张开双臂,“祝贺你前程似锦!”
  “这个薇薇姐说过了。”
  “……”俞娅,“祝贺你前途无量。”
  “这个张勇说过了。”
  “……祝贺你财源广进?”
  “也说过了。”
  “祝贺你万寿无疆寿与天齐?”
  “呃……这个也有人说过了。”
  俞娅微微嗤笑了一下,“祝贺你能得到我的拥抱?”
  “这个没人说过,哈哈。”李礼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俞娅。
  人啊,都有一个毛病,好得寸进尺,自从在动车上摸了老虎屁股后,李礼竟然敢主动开俞娅玩笑了,这是在作死的路上将要勇往直前啊!
  李礼的耳畔突然传来了低低的耳语声——“你小子最好别作死。”
  说罢,俞娅便抽离开身体,转身便和台长等人寒暄了起来。
  刚刚这短短的一瞬,可能是全台所有人第一次看到俞娅如此漂亮亲切的样貌,而且这笑容是那么的真诚,没有丝毫敷衍。
  很多人已经轻声谈论起来了:
  “俞总真的好漂亮啊!”
  “冰山融化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化了。”
  “俞总永远是我唯一的女神。”
  ……
  大家的声音很低沉细碎,李礼微微听到了一些,便怂恿大家道:“夸赞俞总的时候,请放大你们的音量,夸别人的时候不让别人听到,搞得好像你们在背地骂人呢,请大家大点儿声!”
  俞娅扭头望去,整片人群一片萧索,大家噤若寒蝉。
  俞娅虽然已经离职,可这威严尚在啊!
  李礼心道:领导你看看,你平常都把大家压制成什么样了!连赞美你的话大家都不敢说了。
  这时黄小敏急急忙忙地走进了室内,“李老师,礼物咱车里装不下了。”
  俞娅:“装我车里。”说罢便将车钥匙丢给了黄小敏。
  黄小敏略略一怔,俞总这打扮……万年不遇啊!
  俞娅这次开的是大g,容量很大,再加上李礼的车子,所有同事送的礼物全都装满了。
  两辆车子启动的时候,广电的同事们纷纷摆手送别。
  “李老师,我们再约啊!”
  “我们改天喝酒。”
  “别忘了我们这帮兄弟姐妹!”
  “我们永远是你最坚强的后盾!”
  ……
  车子启动了,李礼的手从窗口探出来,轻轻地挥了挥,然后两辆车便开出了大门,驶进了滚滚的车流。
  吉森电视台的这段工作经历,就此落下了帷幕。
  李礼坐在副驾驶上,用手擦了擦眼角,叹了口气道:“诶呀见笑,人呐,一上了年纪就特别容易感动。”
  俞娅扭头问道:“你是在说我么?”
  “没!没没没!您还年轻着呢!您在我心中,永远18!”
  “那在别人心中就不是18了?”
  “啊?!”这个问题问得李礼措手不及,幸亏他有“油嘴滑舌”的技能,忙道,“别人根本无法直视您的美,还没看到您的容颜呢,就直接闪瞎他们了!”
  俞娅沉默片刻,颇为“疑惑”地问:“那你为什么没被闪瞎?”
  李礼瞬间晕倒,他是明白了,如果一个女人想难为你的话,她们的问题角度真是防不胜防啊!李礼不禁一时词穷。
  俞娅的嘴角荡起了微不可闻的笑容,细腻的手指轻轻地敲起了方向盘,貌似心情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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