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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堪称最神秘低调的作者 (下)

  「你怎么会知道她就是?」听到其琛的话,予麟瞥了眼瞬间僵硬的歆稊,讶异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隻身挡在两人之间。她已经太习惯保护这个朋友,哪怕对象是好友最爱的歌手也一视同仁。
  「你的反应证实我的猜测了。」他倒是很得意。
  「剧本买的是改编的版权,所以不会告诉你原作者;至于歆稊的照片,网路上没有。所以,你是怎么知道的?」予麟挑眉,等着其琛自己解答。
  「果真是堪称最神秘低调的作者,要不是我有读过〈老树〉,我可能错身而过一百次都认不出你。」其琛望向歆稊,那双漂亮的眸子像星星一样会发光。
  「你,读过〈老树〉?」偏着头,歆稊很困惑。
  「我有你的五本小说、两本短文集,还有一大叠的袂梦月刊。」
  「五本小说?」予麟蹙眉。看骆其琛信誓旦旦的模样,她原以为他有多瞭解歆稊,但是就连她实际出过几本书都会搞混,应该只是巧合吧?
  可是,歆稊显然不这么想。她睁着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意外和兴奋:「你连《grandma》都有?」而她的好奇宛若外星世界,在场的人满脸疑惑的面面相覷。
  「嗯。」其琛直视着歆稊,点点头,嘴角微微上扬,「限定一百本的珍藏版。」
  「……这真是惊喜。」
  望着眼前这一个衝着自己微笑的男人,那语气里的炫耀,让歆稊觉得週遭的一切好像真空了。在这场美丽的梦境里面,她最喜欢的歌手演绎了她的忠实读者,而且他提到的不是读者们都认识的故事,反而是连予麟都不知道的作品,这种不可思议的事情就像他凝视自己的眼神一样不真实。
  凝视自己的眼神?钟歆稊突然回过了神,感觉到一阵热流导向两边的脸颊。
  幸好,歆稊一直忽视的红衣女子很快将眾人的视线给夺去。她拿了一叠纸给予麟,两人认真的并肩讨论起歆稊听不懂的内容,她只能从那些支离破碎的文字中拼凑出合作两个字。
  「有件事,我很好奇。」岢岳翔对于他们在讨论的事情显然不这么有兴趣,他别过头,直接追问原作者:「你在〈老树〉的结尾写下,『小晴回过头,凝视着老树,而后笑了。』对你而言,小晴的笑是因为她终于成长了吧?足够聪明的知道,那些遗憾终究无法扭转了?」
  望着站在自己面前,比自己高出一整个头的岳翔,歆稊向后退了两步。
  直到发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的靠近窗沿,她就像是个孩子那样偏着头:「小晴才不管遗憾不遗憾呢,她只知道,如果老树还在,小宇就会回到她身边。」露出了两个小小的酒窝,歆稊没有心机的对自己的故事作出註解。
  「可是明明大家都告诉她,小宇已经死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不过,除非亲眼见到小宇的尸体,否则她还是会一直等下去的,这就是信仰啊。」她笑得很灿烂,轻而易举的就让岳翔明白这个女孩子的特别。
  初见〈老树〉这篇短文,抽象派的岢岳翔眼帘浮现的是一个相当完整的画面,他轻而易举的就将故事改编成微电影的剧本,逕自认为作者已经藏匿太多符号在里面──殊不知,原作者钟歆稊是一个如此单纯的女孩子,直接告诉他那些「象徵」都是他一个人幻想出来的。
  「来看我们拍戏吧,等下要拍小宇回到小晴身边的画面。」
  「回到小晴身边的画面?」
  「岳翔买的是改编的版权啊。」其琛模仿予麟方才对他说话的态度讲话。
  「可是……」儘管歆稊很有兴趣,可是还是反射性的回头瞥向予麟。对方正投入于交谈,显然无法分心照顾她。自己的故事概念加上自己最喜欢的骆其琛,要去吗?
  「别担心,结束后小芳会带你的经纪人过来的。」
  「好吧。」歆稊下定决心:「予麟,我去看拍片,你们谈完事情赶快来找我喔。」说完,她就尾随岳翔与其琛身后离开小房间。望着她那兴高采烈的模样,予麟耸耸肩,哑然失笑。
  拍片对于歆稊来说,是一个从未想过的大工程。当她再次回到那个房间,她才仔细注意到一个肌肉结实的男人将收音麦克风举得好高,另一个女孩则动也不动的拿着一片反光板,而摄影机架长长的轨道上滑行,本来很宽广的房间瞬间变得寸土寸金。
  〈老树〉的故事格局很简单,在讲心里充满爱的女孩小晴,和已经离开她的青梅竹马小宇,他们说好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约定。殊不知小宇出国一趟就不再回来。小晴总是安安静静的写信,相信对方会回到自己的身边,一盒又一盒塞满了邮寄不出去的思念。
  岢岳翔导演的改编,就是让已经离开人间的小宇变成一个抽象的形体回到小晴身边。
  歆稊看着其琛走进摄影机的画面,在导演面前小小的萤幕上,小宇深情款款的站在小晴的背后,明明想去安慰她,可是却不知从何着手,那柔情似水的眼神让人心碎。
  「小宇,你记不记得我们在老树下的约定?你说只要它还努力的延续自己的生命力,你就会很努力的回到我身边。不过,它好像太老了,叶子都枯黄了,是不是你也有像他那么用力,却还是没有办法回来赴我的约?」饰演小晴的铃恩一边唸,一边哭得如花似玉。
  其琛慢慢的走到她的身后,抱着全身都在抽蓄的铃恩,紧紧的、无缝隙的环抱。
  「小晴,我爱你……」
  他的尾音微微飘着,像一阵风吹过就抓不着的承诺那样縹緲。他的难过与深情被摄影机记录下来,导演的拍摄手法让不是专业演员的其琛也表现精湛。
  歆稊跟着松了一口气,导演一喊卡她就往没有人的方向后退了好几步。
  「你脸红了。」不知道何时站在那里的予麟凑向歆稊的耳际,小小声的说。
  「我哪有。」
  「被偶像认出来的感觉很好吧?」予麟轻笑着,晃了晃手上的透明资料夹:「我记得你告诉我,骆其琛喜欢的作者都是一些翻译小说的外国作家?这就奇怪了,这可是第一次有人跟我接洽,是认真的想要跟你合作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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