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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连续一个多星期我没有理会阿凛,和宸风也没有再见面,我负气地决定不去理会他们,不再和他们说话,是因为生气,也是因为我无话可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下定这样的决心之后,就算阿凛出现在我的面前也同样视若无睹,小优则是被我这样的决定搞到快要抓狂,天天嚷着她再也不要插手管我的事情,而我回应她的只有沉默。
  我知道她很关心我,然而此刻我需要的是时间,足以让我消化这一切的时间。
  阿凛和宸风的打架事件掀起了一阵一阵馀波荡漾的浪潮,开始有流言传出,各种版本的流言都有,有的说法是他们早就看彼此不顺眼,有的则说他们喜欢上同一个女生,为她争风吃醋,更有人说那个女孩是我,林千嵐。
  我于是成了整啟事件的罪魁祸首,承受眾人异样的眼光。
  说不在意是骗人的,受不了连续几天大家曖昧的目光,好似我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情绪累积在胸口处,闷闷的,实在很想杀人。
  一肚子的烦闷无处发洩,我愈发不想理人,甚至连小优也是。小优却没因为我的臭脸而却步,反而无所不用其极地缠着我,找我说话,想办法逗我开心。
  「你不需要心情不好啊,那又不是你的错。」我和小优趴在同一张书桌上,脸与脸十分贴近。
  是啊,他们打架与我有何干係?我为何要心情不好……
  流言真是可怕啊!我带着这个认知,怀中抱一大叠社团老师托我影印的资料走进校刊社专用教室。
  开学没多久,社团的新生正式报到。一年级的新生怀抱着几许兴奋的眼神看待学校里一切事务,热血得很。想当初我们刚进来时也是如此。
  将整叠的资料放在最靠近前门的桌子上,我往教室后方走,捡一个角落的座位坐下,静静地看着台上校刊社指导老师口沫横飞正在为新生介绍本社团的特性及运作。是的,为一年级新生,讲解社团的一切为使其更加了解何谓校刊社。
  连我帮忙影印的资料也是给这群热血新生看的。
  突然发现到平日举手头足皆十分优雅端庄的老师,一站上讲台便瞬间化身为一个表演者、演讲人甚至是解说员,搭配看似协调的肢体语言使其演说内容更具说服力。
  瞄了一眼在座的所有社团新生,视线转移至窗外,望着教学大楼外一排高至三层楼以上的大王椰子树出神。
  几天前的社团时间,有个学妹怯怯地跑来问我:「学姊,听说有两个男生为了你打架。是不是真的啊?」
  我从惊吓中回復过来,正经又无奈的摇头:「不是喔,那只是别人胡乱传的。我和他们只是很普通的朋友,他们两个人连打架的理由都不肯告诉我。」
  故结论是,流言真的很可怕啊。流传的速度之快,快到连才进校门没有几天的学弟妹全都有所耳闻。
  无力为自己辩解,我想我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横竖已洗不清,所以连为自己解释的话都不想再说。
  「千嵐,外找。」
  教室门口传来同学的喊叫声,我无奈地起身往门口走去。在场的学弟学妹及老师全定格般地盯着我看。
  知道不是阿凛,如果是,他会自动走进教室不会在门口喊『外找』,毕竟他也是校刊社的成员之一,只不过已有好一阵子没有在社团里露脸,惹得指导老师有些火大。
  他不敢出现,因为我扬言不再理他,不再和他说话,把他当成透明人似的。所以来者不会是他,而是好一阵子没有碰面的龚黑轮。
  一整个暑假他都忙着搬家,从新社搬到丰原,据说他的新家落坐在距离我和小优家不远处的国小附近。那一带我不常去,也没有听说竟有新社区在小学附近的深巷里盖起来。
  是为了我爸的工作方便,搬家真的很累呢。他说。
  「啊,龚黑轮。」我发现他晒黑不少。
  「好久不见啦。你一整个暑假都死到哪里去了?怎么都没有看见你?」
  唉,仍旧是满口粗话。我还以为这两个月下来他或多或少会有些改变。
  「没呀,我去高雄。」我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打算向他报告详情。
  「去高雄喔,这么好。」他撇撇嘴又开始说起搬家辛苦谈,我一边听一边幻想未来他若是服完兵役会说起当兵辛苦谈,想到此不禁完尔一笑。
  「啊,对了对了。」龚黑轮倏地像是想什么似的叫出声,「阿凛和宸风打架的事情我听说了。」他刻意压低声音,好似什么重要军情怕被隔墙的敌方听见。
  我收起笑意,只是以『唔』了一声代为回应。
  不想再谈论这件事情,我什么都不想再说。
  「唉,搞不懂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抓抓头发,「刚刚去小优的班上找她,结果她不在。我想跟你说也一样,所以就跑来这里找你了。」
  什么事?我问。
  「下下个週末,请你们去我新家玩,我妈答应的。」龚黑轮神采飞扬的说道。
  「你还有请谁啊?」我随口问道。
  反正一定会有阿凛,他们是哥俩好。
  「为了避免出现尷尬场合,大家玩得开心,所以不会请你们不认识的人。」他露出一副『我很替你们着想』的表情。
  「认不认识都无所谓啦。还有什么事情要说得吗?没有的话你可以滚了。」
  听不下去,我无视于他的叫嚣转身走回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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