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6节

  常笑从地下裂缝之中钻出来,多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往日的繁华现在已经变成过去,此时此刻整个银夔国最具威势最奢华,耗用三百年的光阴反复建造出来的皇都已经化为一片废土,到处都是倾倒的建筑,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皇宫之中其实还好,毕竟常笑之前已经将许多的宦官宫女赶出宫去,常笑的那四百多个悍足也早就被送到全国各地,整个皇宫之中说是空无一人自然不对,但只有七八个人还是不错的。
  皇宫之外就惨了,每一堵倒塌的墙壁之下就有一滩甚至几滩血迹,每一堵墙下都有一个亡魂。
  常笑微微摇头,本来他是想要在这做皇都之中建造整个世界的中心,建造他的皇权中心,现在随着遗迹真龙的翻滚已经全都化为乌有了,占据整个天下,本来就是常笑随意为止,当成是在这个渣层之中打发时间的游戏,随着这座皇都的倒塌颓废,常笑心中的那个念头也就变淡了,再加上常笑找到了一个新的有趣的目标,这个目标比当个一界帝王对于常笑来说可要有意思得多。
  那个神秘的玄门,神秘的守炉奴,对于常笑来说吸引力大的多!尤其是这些将自己称为守炉奴的家伙们背后可是所有世界的构造者,那样的存在,对于常笑来说,是永恒的追求。常笑喜欢到处走见识不同的风景,见识不同的事情,但随着常笑越向上走,越发现自己原来一直都在一个人的手掌心里面来回蹦哒,蹦来蹦去最终也不过是方寸之地罢了。
  此时地下再次钻出一个身影来,随着这个身影钻出来,常笑脚下的地面,整个皇宫,整个银夔皇都,轰然下沉,就像是地下被挖空了一样轰隆隆的轰鸣之中烟尘四起,一股股的水流从地下钻出来,不断的下沉的吞噬皇都,拥有十八座城墙的阴夔皇都只剩下第十八重尚未修建完成的城墙还矗立在那里,剩下的全都沉入漆黑的水下世界,原本的阴夔皇都,现在只是一座被缺了一个巨大的豁口的高高墙壁包围的漆黑大湖。
  一切的繁华,一切的荣辱,无数人的生命,此时全都葬送在这湖水之中,永远的不见天日。
  这一切听着悲惨,但在常笑眼中,也不过是无数个过去之中的一个而已,没什么值得伤感的!
  从地下走出来的是个窈窕的女子,这女子有着一双看不清真相的眼睛,漆黑之中好似蒙着一层神秘的光泽,是一种苍老的深邃,不过这种光芒闪烁片刻之后便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纯干净的透明光泽。
  常笑看了一眼龙女,此时的龙女他已经完全看不清楚了,不过有一点常笑非常清楚,那就是当他的神魂和龙女的神魂连接在一处之后,感受到的那种苍凉悠远残暴凶残的神念,还有那献血横流,皮开肉绽,吞吃整个星辰的遗迹真龙的记忆之中的画面碎片。
  龙女在常笑眼中是个危险至极的家伙,虽然龙女现在只是将大部分身躯收回来,并不能施展原本的龙躯作战,最多也就是将身躯缩小得犹如常人般大小,当然这是龙女自己说的,究竟情况怎么样,常笑深感怀疑。
  常笑没有急着要龙女履行诺言,而是身形移动,飞到了距离湖岸不远处,目光死死的盯着脚下漆黑的汹涌的水面。
  龙女此时看上去已经再次变成了一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现在她的大部分神魂全都沉睡在身躯之中,一直以来她都处于不清醒的昏睡状态之中,她还要再睡一段时间,才能和自己的身躯一同苏醒过来,那时候,龙女就算是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到时候,龙女的龙身也完全被龙女的神魂掌握。
  龙女好奇的跟在常笑身后,看着常笑盯着湖水不动,她也朝着湖水里面望去,一片漆黑,翻滚的水面现在已经开始逐渐平息下来,除此之外,她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龙女不由得看看常笑又看看漆黑的湖水,目光在常笑和湖水之中来回转动。
  半晌之后,水面上冒出一个小小的水泡来,常笑笑着道:“小崽子,还想躲到什么时候?在不出来,小心我抽的你皮开肉绽!”
  水下依旧毫无动静,常笑脸上的笑容更胜:“看来还是要我亲自将你拎出来啊?”
  随着常笑的言语,漆黑的水面陡然翻滚起来,随后一颗犹婴儿般的脑袋浮出水面,正是八魄鬼婴!
  八魄鬼婴依旧是一副充满阴毒的表情,不过他这表情只敢对着龙女发威,完全不敢朝着常笑望去。
  此时的八魄鬼婴身躯被一层起黑色的气息包围,时不时的涨大几分,又随时会猛的收缩近八魄鬼婴的身躯之中,显然这黑气要么不受八魄鬼婴的控制,要么八魄鬼婴还不能完全掌握这些黑气。
  常笑不由得哈哈一笑道:“你这家伙竟然没有趁机会逃走,实在是太叫我吃惊了你在这里做什么?从水里钻出来叫我看看你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八魄鬼婴犹豫了一下,似乎在衡量不出来的后果,最终他还是被常笑打怕了,缓缓从水中钻了出来,这一钻出来不要紧,八魄鬼婴小小的身子之下竟然有着长达数十米犹如蛇身一般的黑气,蜿蜒盘旋,来回转动搅起层层波浪。
  常笑并不意外,他早就看到八魄鬼婴藏在水下好似被什么东西纠缠着一般,而八魄鬼婴当初是被常笑当成是沙包一样丢给那头独角巨蟒的,是用来给常笑自己挡祸的,虽然常笑知道八魄鬼婴相当了得,怎么都死不了,但是当八魄鬼婴依旧完好的出现在常笑面前的时候,常笑依旧惊叹于八魄鬼婴没有被独角巨蟒吃掉看样子反倒是那独角巨蟒被八魄鬼婴吃掉了的这个事实。
  龙女上前一步,这独角巨蟒算是她的一种神通,龙女伸手一点八魄鬼婴身后的那条长长大大的尾巴,那尾巴立时化为一股股的黑色的汁液钻进龙女的指缝之中,随后消失不见了。
  好不容易找到吃的,却一下被人抢走了,八魄鬼婴不由得郁闷起来。
  第一千三百四十章龙女出世边走边说
  八魄鬼婴当然想要逃走,可惜那独角巨蟒拖拽了他的脚步,吞吃独角巨蟒自然是一见好事,但吞吃的过程实在是太慢了,而且八魄鬼婴咬上了那独角巨蟒之后现,独角巨蟒固然无法从八魄鬼婴身上脱身,八魄鬼婴也无法松口,两者就这样僵持下来,虽然只要时间足够,八魄鬼婴足以将这只独角巨蟒生吞下去,壮大自己的力量,但是对于一心想要脱离苦海的八魄鬼婴来说,时间恰恰是最宝贵的东西了。
  八魄鬼婴见到常笑出现在自己面前,便知道逃不了了,但他还存着一丝侥幸,幸好有了这具独角巨蟒的身躯,他吞吃了这独角巨蟒之后,修为力量怎么也能有些进步,也算是一丝安慰,哪知道常笑身后的一个女孩手指一点,便将他死死咬在想放口都放不了的独角巨蟒给生生从他的口中夺走了。
  此时此刻,八魄鬼婴眼中的阴毒气息越发浓重了。
  龙女上下打量这个一脸怨恨阴毒的看着自己的小娃娃,此时的八魄鬼婴身形也就是两三岁的模样,但是却一点都没有招人稀罕的模样,反倒是叫人讨厌至极,这全都归功于他肉嘟嘟的脸颊上的那一双满是阴毒的眼睛。
  龙女伸手就去摸八魄鬼婴的脑门,常笑刚要开口,却并未出声,就见八魄鬼婴见到一只青葱般的小手伸到了自己面前,猛的张嘴朝着那只手狠狠地咬去,哪知道嘎嘣一声,八魄鬼婴的小嘴里面的牙齿硌得生疼,却连个印儿都没有咬出来。
  龙女的手最终还是摸在了八魄鬼婴的脑门上,就那样好似抚摸小狗一样,轻轻的抚摸着八魄鬼婴只长着一层绒毛的脑袋。
  八魄鬼婴就像是受到了莫大的羞辱一样,一张脸憋得通红如血,一双眼睛之中此时已经不是阴毒了,而是浓厚得简直要喷薄而出的杀机了。
  看着八魄鬼婴一副要拼命的模样龙女非但没有收回自己的小手,反倒是摸完了脑袋又去捏八魄鬼婴的小鼻子,还使劲捏着拧了拧。
  从八魄鬼婴的那张脸上就能够看出八魄鬼婴绝对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八魄鬼婴如何受得了这样的羞辱?眼前这个龙女并不是常笑,常笑这么做他或许会忍下来,但这个女的这么做,他一定要叫她知道什么叫做可怕!除非这个小丫头是常笑的姘头!
  龙女看着这个一声怒火,简直就要燃烧起来的八魄鬼婴,露出一脸的恶趣味的笑容来,捏着八魄鬼婴鼻子的手指左拧右拧右拧左拧,似乎不将八魄鬼婴的火气全都勾出来决不罢休一般。
  八魄鬼婴呼吸越来越沉重,犹如一个鼓风机一般,呼哧呼哧的响着。
  常笑在一旁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丝毫没有要参与进去的觉悟。
  终于,八魄鬼婴爆发了,这一次八魄鬼婴身上的千百万的毛孔尽皆张开,生出一种吸力,死死的将龙女的手指吸在鼻子上,八魄鬼婴甚至双手双脚一伸,想要死死的将龙女抱住,可惜他的双手双脚实在是太短了,龙女只是将被黏住的手指往外一推,八魄鬼婴便无论怎么伸手蹬腿都碰不到龙女,当然这也有龙女的胸口实在是太瘪了的原因,要是换个稍微有些风情的恐怕八魄鬼婴就算小手再短怎么也能够碰到那两团颤巍巍的东西。
  此时的画面相当滑稽,八魄鬼婴也是脑子有些笨,半晌之后才反过劲来,双手猛的抱住龙女的手臂,腰部用力,双脚也盘在了龙女的手臂上。
  八魄鬼婴此时脸上阴毒的神情更胜几分,这阴毒表情之中还带着一丝快意的奸笑,很难想象一个两岁的小娃娃脸上会有这样的表情出现。
  龙女对此只是保持着纯真灿烂的笑容。
  常笑不怕龙女被这八魄鬼婴给杀了,要是这八魄鬼婴真的有办法杀了龙女的话,那么他常笑就算怕也早就来不及了,常笑也不怕龙女将八魄鬼婴杀掉,八魄鬼婴对于常笑来说本就是一个甩不开的威胁,要时时刻刻看着他,不能叫他跑掉,同时还要小心在意这八魄鬼婴的修为有什么莫测的增长,尤其是上次八魄鬼婴都会跑了,常笑竟然还不知道,一想到这个常笑就感到一阵后怕,现在这八魄鬼婴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有了新的能力,连独角巨蟒那样的东西都被不知道被八魄鬼婴用了什么手段吞吃下去一小半,还逃不了,这诡异的家伙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钻出什么叫人意料不到的手段来,毕竟这东西是由八个神魂一起构成的,这八个神魂的来历,常笑完全不知道,也窥测不出,但想来这八个神魂绝对不是简单的存在,说不定八魄鬼婴现在施展的手段就是其中一个神魂的神通本事,八个神魂凑在一起,指不定会有多少莫测的神通,多少出人意料的手段,要是这八魄鬼婴真的能被杀死的话,常笑是一万个乐于见到的。
  八魄鬼婴死死地盘在龙女的手臂上,无限阴毒的笑了半天,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法吞吃龙女身躯的一分一毫,甚至连死死黏住龙女都完全不可能,随后,八魄鬼婴似乎想到了什么,身子骤然一激灵,松开双手双脚,就要退走,却不料龙女依旧笑眯眯的捏着八魄鬼婴的小小鼻子,八魄鬼婴后退太猛,鼻子一下就被揪长了。
  八魄鬼婴大惊之下,再次双手双脚来回乱蹬乱抓,想要从龙女的指间挣脱出来,龙女忽然一松手,八魄鬼婴好似一个球一般的倒飞出去,咚的一声坠入漆黑的湖水之中,等他再次浮出水面的时候,狼狈不堪倒也没有什么,关键是那个又红又肿的鼻子犹如蒜头一般的镶嵌在那里,说不出的有趣。
  引得龙女发出一阵叮叮铃铃的笑声。
  常笑微微摇头,伸手一抓将睡眠上只露出来一双阴毒的眼睛看着龙女的八魄鬼婴摄了起来,捏把捏吧随手收了起来。看起来随意,常笑可是动用了不少生杀之力设置了许多禁制在这八魄鬼婴身上,这些禁制深深植入八魄鬼婴的身躯之中,旨在观测八魄鬼婴的种种变化,免得再发生常笑后知后觉的事情。
  常笑收了八魄鬼婴,看向一脸天真笑容的龙女,要不是早就知道龙女的真正面目的话,就算是常笑都看不出这个一脸天真烂漫的少女有什么不妥之处,由此就能窥到这龙女真正修为强横到了什么程度,一般情况下,修为不比常笑高出很多的话,常笑的凤目丹眼的神通怎么都能看出一些端倪来,现在是常笑连一丝一毫的不妥都看不出来,要是这个龙女化生成为什么别的人物的话,钻进人群里面常笑除非将所有的人全都杀死,将龙女逼出来,否则的话,是绝对找不到龙女的踪迹的。
  龙女歪了歪脑袋问道:“你怎么不抓紧时间问我那个问题,你不怕我一走了之,根本就不告诉你曾经承诺告知与你的东西么?”
  常笑点了点头道:“怕,很怕,但你该说的你自然会说,不该说的话,我就算问你,你也不会说,对不对?”
  龙女双眼弯曲成两个弧线,笑眯眯的点头,随后故作老气横秋的说道:“不错,我最愿意和聪明人打交道了,你是个聪明人,能够省下我不少的口舌。”
  常笑微微皱眉,他一时间都不知道究竟那个天真烂漫的龙女是装出来的,还是此时这个老气横秋的龙女是假的,这龙女演戏也是一把好手。
  “你想要知道生杀血丹的事情,现在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还得答应我一件事。”
  常笑露出个你不讲信用的表情道:“既然这样,那生杀血丹的事情我也不想知道了,咱们就此别过,希望下次见面的时候不会是彼此的仇人!”
  常笑说完转身就走,竟然完全没有半点恋栈。
  龙女在常笑之后,不由得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边笑边道:“好了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告诉你就是,不过你还真的帮我一个忙,我会另外给你新的报酬的!”
  常笑就知道会是如此,倒也干脆的站住身形,扭头看向龙女,道:“你先说说生杀血丹的事情,然后我再考虑要不要在你的龙躯尚未完全苏醒之前保护你的安全。”
  龙女闻言露出一个非常夸张的吃惊表情,啧啧连声道:“没想到你竟然知道我要你做什么你是我肚子里面的小龙么?”
  常笑闻言嘴角歪了歪,这话听起来不像是一般的俗语,倒好像是在骂人占大辈啊!
  龙女完全没有占了常笑便宜的觉悟,倒也是,这龙女的岁数大得惊人,自然不屑于去占大辈,想到此处常笑也就释然了,估计是龙族才有的俗语吧。
  龙女朝四周望了一眼,摇头道:“这里死气太重,对我的神魂恢复没有好处,咱们换个地方说吧!”
  说完龙女身形一动朝着西南方向飞去。
  常笑对于龙女卖关子的做法并无什么异议,跟在龙女身后,一路飞行。
  飞了足足小半个时辰,常笑问道:“你究竟被镇压了多久了?”
  龙女摇了摇头,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哪,时间对我们真正的龙族来说完全没有概念,一万年也好,一亿年也罢,对于我们来说不过是一个长点一个短点罢了,被你们成为遗迹的真龙都是寿元近乎于无限的,我们这一族除非是被敌人灭杀了,否则,想死在时间里是非常困难的事情。至少我只看到过一个龙族活活老死,被时间那个家伙给灭杀掉了。”
  “时间那家伙?什么意思?”
  龙女呵呵一笑道:“现在你还不到知道这些的时候!”说完龙女便不再说话了,一路继续闷头飞行,常笑也好,龙女也罢,现在飞行的速度都不算快,飞个三五个时辰也不过数千里之遥罢了,并且龙女和常笑飞遁了这么久之后,不得不落下来休息,龙女直接落入一座高山的半山腰上,迈步登山,继续前行。
  常笑自然跟在后面。
  走不多时竟然在半山腰上出现了一座木头搭建起来的寨子,上面插着一杆杏黄旗,旗上写着替天行道四个漆黑大字。
  以常笑的见识,这四个字写得越大的,越是犹如那字一般的漆黑无比,真正的替天行道的早被这些假替天行道的杀了喂狗了,当然,这要刨去天道究竟是什么的难题,只是以通俗的世人眼中的天道作为标准。
  龙女见了脸上不由得笑容灿烂,道:“正好肚子饿了。”说着舔着嘴唇就朝着那寨子走去。
  常笑一脸无奈的跟在后面,说起来,他也饿了,永恒的主宰被限制了修为力量之后,耗用过大,也得如俗人一般填饱肚子,当然这填饱肚子对于常笑的修为恢复并没有多大用处,就算汲取数千斤粮食蕴含的精气,数十头牛的力量,对于常笑恢复修为也没有太大的帮助,但吃饱了肚子,总是叫人心中舒坦一些。
  山寨不算太大,但也说不上小了,以常笑的眼光扫一眼,看看屋舍数量,看看寨子规模,就大约知道这个寨子能够养活多少人,再刨去那些老弱妇孺,基本上寨子之中有多少战力就八九不离十了,常笑估算,这个寨子力量能够杀人的,有一百多人,寨子总计能够养活五六百人,这个数目常笑觉得不会有太大的出入了。
  山寨都有专门的木头扎成的瞭望台,这个山寨比较简易,或者说得天独厚的有一方大石横出山体,大石上又长了一株不知道多少年岁的老迎客松,正好将枝杈探出来,藏身在枝杈之中,对于山下的情形一清二楚,而山下上来的人物却绝对看不到迎客松后面的哨子。
  噔噔的梆子敲响,不过这声音并不急促,甚至还有那么一丝懒洋洋,毕竟上来的不过是一男一女而已,男的看上去还算有把子力气,但那身板怎么也无法和寨子之中的粗糙汉子比较,倒是那女子水嫩新鲜得犹如个大桃子一般,叫人见了就生出种种冲动,不过对于哨子来说,这种冲动也就是冲动冲动罢了,那少女的好处是轮不到他的,舔着嘴唇能够看一眼活春|宫,都算是他们的福气了的,所以这梆子敲得有气无力。
  龙女欢快得很,在山路上蹦蹦跳跳,一条黑黝黝的辫子在常笑眼前乱蹦,常笑打定主意不出手,看看龙女都有身么手段,所以就跟在后面,并且拉开一定的距离,免得吸引敌人的火力。
  山寨看上去整治有方,不片刻时间,便汇聚了上百条粗糙汉子,一个个持刀的持刀,抓棒的抓棒,捧枪的捧枪,甚至还有十余个持着弓箭,不过却并未将弓箭拉开,对方毕竟只有两个人,架势拉得太大,没来由的灭了自己的威风。
  这山寨为首的是银夔国的一名武将叫做张枉,名字起得不太好,但却极准确,这个名字是算命的给起的,说是张枉遇木成王,当时听都这个断言,张家上下可是高兴了许久,觉得是张家光宗耀祖的时候了。
  这张枉家中有些根底,叔父乃是朝中的三品武官,原本大有可能平步青云,但这个叔父莫名其妙的得罪了光耀大将军,这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光耀大将军当时权势滔天,参了张枉叔父一本,不久后,张枉叔父就被削官罢职,连带着张枉也受到了牵连,正好当时张枉和另外一个军将争夺御所卫官,本来张枉已经胜券在握,送出去的银子就有四百多两了,就在这个时候,皇都事发,张枉受到牵连,别说升官了,保住原来的职务都难,最终张枉同样被削官罢职,后来才知道得罪那位一品大员的是另外一个和张枉叔父同名的家伙,那位一品大员生性嗜酒,被得罪那天刚好喝多,就记住了对方个名字,第二天酒醒就记在了张枉的叔父头上,而张枉等于吃了个哑巴亏的哑巴亏,抽鞭子抽到了裤裆里,说他一个枉是半点都不假!
  而张枉也确实是遇木成王,张枉被贬断了仕途,再加上四百两银子白花出去家底被掏了个大半,心灰意冷之下自然少不了去吃花酒来的一醉解千愁,结果那和他争御所卫官的对头竟然也来吃花酒庆功,两者相见,对方自然是言语奚落,痛打落水狗。
  张枉一时间按耐不住,一刀砍掉了对方的脑袋,顾不上家小连夜逃出城外,逃到这做木山,哇哇大哭的时候,正巧一群流寇死了老大在这边埋人,随后张枉可不就遇木成王,在这一片山林之中竖了王旗!
  称王的张枉并不如意,他本是前途锦绣的人物,山寨里面的也就是一个落难的秀才和他有些知心言语,剩下的全都是一群草包,至少张枉心底是这么认为的。
  张枉最近正在关注皇都之中的变化,和那落难秀才夜夜秉烛而谈,想趁着这天下大变之时也来一个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故事,毕竟他这里距离皇都可着实不算太远。
  今天听到梆子声响,张枉便忽然感到一阵阵的心惊,是以当即披挂扛着五丈断门斧在一群1喽啰的簇拥下走出了山寨。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藏龙卧虎龙女开吃
  张枉依旧保留着顶盔戴甲的军旅习惯,每逢外出必定盔甲齐全,这一点使得他得了个金盔大王的称号。
  张枉拉着上百号兄弟出来一瞧,就见一男一女,男的一般,女的却看上去非常的可口,就是可惜这女子胸口处少了些斤两,缺了不少美妙。
  张枉心中最大的愿望是光大门第,落草为寇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手中的匪人数量还不够,要是能够凑出个四五百号兵马来的话,那么他就能够被招安,重入仕途,对于女色张枉是没有多大喜好的,不能说是完全不感兴趣,至少被排在了最后面,因为张枉落草为寇,张枉的妻女尽皆被充了官妓,随后被他想办法救了出来,但这是张枉心中最大的痛,一想到妻女的情形他对与男女之间的床上之事就完全没有感觉了。
  张枉上下打量这两个年轻人,两人完全没有面对山中大王应该有的恐惧,想法一个笑嘻嘻的满脸天真,一个则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甚至还和前面那个一看就娇弱得犹如马蹄下的鲜花般的少女拉开距离,说他们两个是一伙的是因为他们两个一起上山一起来到这里,但看到他们两个此时的这幅摸样,又很难说他们两个是一伙,根本就是两个陌路之人走到了一起。
  今天这场面处处透着古怪,使得一向小心谨慎的张枉皱眉不语,看向旁边的落难秀才,说到谋略和眼光,他对于这个落难秀才还是深信不疑的,至少比他要强上许多。
  那落难秀才见到龙女没有什么反应,但是一扫到常笑,落难秀才的双目之中便奇光绽放,这光芒刚好被张枉看在眼中,张枉不由得一愣。
  落难秀才淡淡的开口称呼张枉的字道:“载厚,有多远逃多远吧!完了就来不及了!我带着这群草包帮你拦上一拦,那个家伙应该不是冲着你来的,只要逃出了人群,就能有条活路!
  张枉闻言呆住了,他虽然对这个落难秀才深信不疑,但这种没头没脑的言语他骤然听到就要逃扭头就逃,无论如何都有些不大可能,这山寨是张枉后半生光耀门楣的根本,丢了性命也不能丢了这山寨啊!
  落难秀才看着张枉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满脸的疑惑,不由得摇了摇头道:“咱们也算是兄弟一场,你和我在另外的世界之中的兄弟很像,一心功名,受人迫害,还想着落寇翻本,所以我看到了你之后,就想着在这世界反正无趣,顺手推舟的帮你一把,也算是完成了我那快要完全忘记了的兄弟的一个心愿,现在看来,是不大能继续帮你下去了!”
  落难秀才说着身上涌出层层气势来,犹如一个大球,一下就将张枉掀翻,滚了好几圈才稳住身子,地上的草木尽皆呈放射状的倒伏下去,张枉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胡乱站起来,扶着头盔瞪着一双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那个长长秉烛夜谈,谋划天下之事的落难的秀才。
  那秀才的来历无人知晓,在山寨之中这样的家伙不在少数,绝大部分人都不愿意将自己的根底全都抖落出来,要知道落草为寇是要祸及妻儿的,张枉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只要家中还有人,就没有人愿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别人。
  那秀才自称落平阳,山寨之中却还是喜欢叫他落难秀才。
  但是现在这个落难秀才简直就像是神仙一般,往那里一站,便是渊停岳池,完全是一副高人仙人的模样,高高在上,他们这些家伙,简直就是落难秀才脚底下的泥巴!
  常笑早就注意到了这个落难秀才,不过也只是觉得这落难秀才应该修炼过一些玄门手段,却万没料到,这个秀才竟然还是个永恒的主宰,看来这一界还真是藏龙卧虎,谁能想到区区一个小小的山寨里竟然还有永恒的主宰存在。
  而且看这位永恒的主宰身上的气象,显然是已经和常笑差不多的境地,不是在这一界打熬了许久的时间,就是也曾经吞吃过一位永恒的主宰。
  落难的秀才排众走出,站在队伍最前面,看着常笑开口道:“都说同类相吸,永恒的主宰们即便是藏在深山老林之中,也是很容易彼此见面的,虽说有些时候即便撞在一起,彼此也并不知道对方就是永恒的主宰,不过像你这样毫不顾忌的将自己是永恒的主宰的力量一点都不隐藏的展示出来的,还是太少太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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