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1

  第五章
  严舒景站在对街，注视着餐厅。
  终于，一个清丽的身影从餐厅走出，她今天穿得很漂亮，素色的连身裙与她的如黑泉的长捲发相衬，中规中矩的黑色包头短跟鞋，如同她给人的感觉，乖巧规矩，清纯秀丽。
  后面跟着出来一个英挺的中年男人，迎面走来另一个西装笔挺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似乎在等候他们，她和男人谈笑着，笑得很自然，很开心，她之前也是这样对他笑着。
  但是她现在大概是笑不出来了，她会跟其他人一样，避之唯恐不及吧？
  他感到莫名的失落，他是怎么了？应该早就习惯其他人害怕的模样，他的亲戚、同学、邻居……没有一个不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他。
  他认识的人类里，只有孟阳綾是特别的，她不害怕，会对他笑，不会避开他的视线，不会疏远他……
  还有他可以保护她，不让她受妖怪的攻击……
  虽然她本人没有自觉，但是他知道，孟阳綾需要他……
  所以他得意忘形了……
  他对这个温和的女人，开始產生莫名的期待。
  孟阳綾的眼神不经意地往他的方向看去，像是发现了他，跟男人道别，往他的地方走来。
  看到她走过来，严舒景有些不知所措，乾脆站在原地等她，但是她的笑容收起，眼神犹疑，表情僵硬，有些不知所措。
  「你好……」她向他点点头。
  严舒景微微頷首，算是打招呼。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他到她家楼下时，正好看见她上一台黑色轿车，连忙招揽计程车，一路跟着她到餐厅，「刚好经过这里，看见你从餐厅走出来。」他说道。
  事实上，他一直守在外面，怕有妖魔闯入袭击，幸好一隻都没有出现。
  「这样啊……」她应道，似确认般偷瞥看着他的额角，虽然被他的头发遮掩，但仍能看到有一块的皮肤呈底肉的粉色状态，伤口已癒合，只等长出新皮。
  果然不是梦……他的復癒能力绝不是正常的人类应有的……
  他发现她的目光集中在他原有的伤口处，「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他的态度坦荡荡，没有想要掩饰任何事情。
  「……」她尽量让自己的表情镇定，告诉自己，不可以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他走到马路边，正要举手招计程车时，孟阳綾突然抓住他的衣角，他的手一顿，回头看着垂下头的她。
  「我想走路，可以吗？」她轻声说道。
  两人肩併着肩一起往她家方向走去，大概是四个站牌的距离，说近不近，说远不远。
  两人气氛有些尷尬，严舒景走在前面，一前一后的走着。
  孟阳綾先打开这沉闷的僵局，「昨天的事……」她轻声说道。
  他敛眼，心跳开始加速，他外表平静，其实心里非常紧张，他不该对她產生期待……
  这样他也不会那么失落，像是本能防卫反射一般，他开口打断她的话：「你一定觉得我是个怪物对吧？」
  孟阳綾愣了一下，轻轻地点点头。
  得到确实且熟悉的答案，他的心反而像坠到谷底般沉重。
  「可是…你本身并不可怕，只是你的能力让我觉得怕怕的，但是你又是个好人，该怎么说呢……」她皱起眉头，「就像原本以为看到章鱼，结果其实是外星人的这种感觉吧……」
  严舒景听到她的话，傻眼了，「……你的比喻让人更难懂。」
  「咦？是吗？」她低头再想有没有更好的说法。
  「不用想了。」他连忙制止她，连章鱼都出来了，接下来的比喻应该只会更糟……
  「但是就算你是人类也好，是怪物也好，都没关係，因为严先生是很好的人。」昨天在山路上牵着她的手，那温柔的触感，到现在还残留在她手上。
  「对不起，我想为我昨晚向你道歉。」她开口说道。
  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天真，但是却莫名地让他悸动。
  像是做梦一般，她居然回应了他的期待……
  心底像淌过一丝暖流，这是他第一次被人肯定着存在，而不是一个害怕的存在。
  「……谢谢。」他轻声说道，孟阳綾抬头，正好对着严舒景的表情。
  他的微笑有些苦涩，却温柔得让人心醉，她感觉到心在不规律地乱跳着，脸突然感觉好热……
  两人肩併着肩走着，气氛已经缓和许多。
  「我想到了……就像哈士奇和野狼一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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