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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走向深渊 yedu9 .co m

  我不能说话,浑身都在发抖。
  巨大的羞耻令我无法抬头面对他,只想夺门而逃。
  或者立即死去。
  突然,罗瑞用剑碰了碰我脚上粘满污泥的镯子,“这是什么?”
  “一个脚镯?”一名部下上前蹲下来细看,“这一定是它们洗劫城镇时的战利品。”
  “它的脚应该被剁下来!”马上有人愤怒地吼道,“这只镯子的主人肯定曾被它的同类残忍屠戮,这些吃人的怪物都该被酷刑处死!”
  立即便有许多人响应他的建议,纷纷要求把笼子里的俘虏碎尸万段。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yedu 8.co m
  这时国王站了起来,命令道:“把它们拖到营地中央斩首。我知道你们有多痛恨这些野兽,但我不准虐杀俘虏的行为再次发生,砍头足以慰劳士兵们的报复欲。”
  紧接着我们被拖了出去。
  外面站满了等着看刑行的人,我听到铺天盖地的怒吼,每个人看我们的眼神都嗜血疯狂,等不及想将我们碎尸万段。
  在人类与兽人的旷世之战中,积累的仇恨和报复欲已然犹如地狱烈火。
  还没走近刑场,腥臭的气息迎面扑来,我看到那里已经是一片血肉烂泥。
  显然之前已经度过了一次酷烈的血腥洗礼。
  被剖心挖肺的兽人尸骨小山一样高高堆起,恶臭扑鼻,有一名战士甚至从尸体里剥出兽人的骨骼,当着我们的面恶狠狠地用刀剃着上面的残渣碎肉。
  “我要剖出你们的脊梁骨做收藏,你们这些烂婊子!”他瞪着血红的眼嘶吼。
  “为国王而战!为人类的荣耀而战!杀了这些黑暗怪物!”
  刑场周围的人狂热地呼喊起来。
  母兽人们闻到血腥味歇斯底里地尖叫挣扎,它们被孔武有力的士兵死死按住,我这样从一开始就足够安静的反而没人用力压制。
  当我看到刀斧手沾满血污的刑具伫立在木桩上时,恐惧令我不顾一切地挣脱守卫奔到国王脚下。
  所有人都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站在国王身边的侍卫以为我要攻击国王,迅速拔剑刺穿了我的肩膀。
  我顾不得鲜血狂涌,竭力蹭到国王脚边,抖着唇泄出声音:“求……求……绕了……我……”
  他愣住了,皱起眉峰凝视着我,完全没料到我能开口讲话。
  就连我自己也想不到在这最后关头我竟还能发出人类的声音。
  刑场上的嘈杂淹没了一切,母兽人被挨个压上刑场的嘶嚎声更让人们兴奋狂吼。
  除了国王和近旁的几人,几乎没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国王的眼神晦如深海,他似乎不能相信眼前的母兽人能够说出人类的话语,或者他以为我只是凑巧蹦出了几个模糊的音节,就像鹦鹉学舌一样。
  那实在不能算什么,对一个母兽人来说只是拙劣的表演。
  但哪怕有一丁点联想力,一个能说话的母兽人或许意味着她曾经也身为人类。
  身为自己的同类……
  国王显然注意到了这一点。
  在他疑惑不定时,士兵上前拼命地拖我,企图把我拉到刑行台去,只这一会儿功夫那里就已经堆满了母兽人的尸首。
  人们不满足国王所下的命令,认为砍头太轻了,有几人大喊着要求把我和最后一只母兽人也剖心挖肺,用火焚烧。
  我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机会,我伸出利爪死死地抠住刑场的泥地,用尽全身力气挤出生涩的言语:“我……要……活……”
  听到这依稀为人类的声音,侍卫也呆住,忘记了动作。
  我立即爬到国王脚边,用足够清晰的吐字再次说出口:“罗瑞……”
  这一次国王明显吃了一惊,他抬手阻止那些欲上来抓我的人,眯起锐利的锋眸,俯身问我:“你是谁?我认识你吗?”
  我摇摇头,泪水溢出了双眼,“求……你……放了我……”
  他盯了我好一会儿,四周逐渐变得鸦雀无声。
  忽然,国王唤来一名侍卫,对他下令:“把她——拖到外面单独处决。”
  我被他们带走了,侍卫用铁链拖着我直至杳无人迹的荒野。
  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他的手却一松——
  “快滚!别让我再见到你!”
  他踢了我屁股一下。
  我连忙逃也似的奔进浓雾弥漫的地方,心痛如刀绞。
  永别了……我的湖畔骑士……
  永别了……我作为人类的一生……
  我将再也没有回头之地……
  如今,只有那无尽的黑暗恶土才是我这样丑陋的野兽的庇身之所。
  回到燃烧着的黑幕下,徘徊在地狱般的国度,我却几乎是怀着感激的心情。
  不知为何拖着这般丑陋的身体我居然会害怕死去,尤其是死在那个男人不屑一顾的剑下。
  我原以为死亡才是自己的救赎,可我错了,在那一刻我忽然迸发了无与伦比的求生欲。
  或许是残存着人类的良知,或许心底深处还有一丝不甘,我从死亡的边缘挣扎了回来。
  我需要苟延残喘地活下去,即便我不知道继续这生命究竟还有何意义。
  当我进入灰雾笼罩的沼泽地,神圣的太阳光芒便不再刺痛我,原本被唤醒的人的良知也逐渐消散。
  我隐约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每当我接近罪恶之源一步,我就越来越回归原始的兽人。
  不再有羞耻感和自尊存在,有的只是觅食和交媾的欲望。
  我不再是为兽人首领独占的母兽人了,在我所栖身的这个兽人部落,所有的雄性兽人都可以同我交媾。
  从早到晚我的屁股被兽人有力的手掌扳开,露出肥大湿漉漉的阴唇,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一根粗如木桩般的阳具插进我屁股里凶猛穿刺,我的下半身也几乎时刻沐浴在腥臭的精液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肚子渐渐涨大突起,乳房也沉甸甸的似要坠落下来。
  我的食量开始增大,每次同我交媾的雄兽人都会给我带来一块血淋淋的俘虏的肉,我就像野兽一样狼吞虎咽,我的牙齿已经足够尖利得可以轻松撕扯开肉块。
  我的生命顽强地延续,即便我已经丑陋可怕到自己也无法想象的地步。
  有时我回想起过去朦胧的记忆,竟在内心感谢女巫令我种了这挥之不去的淫毒,若不是这种毒极大地开发了我承受雄性力量的躯体,令我不知餍足,我就跟多丽丝一样在头一天就死于下体开裂了。
  我不知道会生下一个什么模样的后代,肯定是个兽人。
  但每日灌满我阴道的精液总是来自不同的兽种,连我也无法想象我是不是会生出一个长着翅膀的怪物,或者高如巨人浑身覆盖鳞片的兽人。
  部落中一个强悍凶猛的母兽人发现我怀孕了,她是黑暗领地的原住民,并不是由人类俘虏蜕变成的,因此她在兽群中具有十足的威慑力,体格也比一般的母兽人更加强壮,性情更为凶狠。
  当我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许多的雄兽人主动为我贡献食物,这引起了母兽人狂烈的妒恨。
  她在一天晚上趁我睡觉的时候骑到我身上,用尖利的指甲挖出我的两颗眼珠吞吃入腹。
  那日我凄厉的惨叫响彻四野,母兽人凶狠地揪扯我的头发,一面发疯了一样追打我。
  我跌跌撞撞地逃离了部落聚居地,如山般沉重的创伤压抑着我的心灵,我在彻底崩溃前想起了那个传说——
  在罪恶之源的深处是可以融化一切的炼狱,我要找到那个地方,趁我还没有彻底丧失人性前跳进深渊。
  我恨这具身体的一切,我要让自己这一身恶臭在那里彻底焚烧。
  我怀着疯狂的摧毁自己的意念向前狂奔,虽然失去了眼睛,但我的鼻子仍可以闻到风中那股丝缕的腐败气息,我本能地沿着风传送的信息前行。
  似乎是经过了好几天的路程,双眼一片漆黑,我分不清自己到了哪里。
  四周一片寂静,死气沉沉的,连一丁点野兽的动静也听不到。
  只有充斥在鼻端的浓烈臭味。
  我摇摇晃晃地摸索前进,在快要失去方向感时,脚上那几乎嵌进肉里去的金镯忽然前所未有的烫热起来。
  它在腐朽的黑暗中释放出光和热,几乎刺进了我瞎掉的双眼,烫掉了我的脚踝。
  那一瞬间,我的脚仿佛不是自己的了,我痛苦地呻吟,被不知名的力量裹挟着向一个方向走去。
  突然脚下一滑,我狠狠跌进一个泥潭中,立即有许多的食腐爬虫钻了出来,一股浓烈的恶臭熏得我喘不过气。
  这是一个沼泽地,我越挣扎越往下沉,而我脚上那东西似乎还在拼命将我往下拽,拉扯着我直入深渊。
  污泥灌入了我的口鼻,我快要窒息了!
  胡乱挣扎时我忽然摸索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是一幅盔甲,里面还有一具腐烂的尸体。
  当我的手触及尸体腹部时,被内里的什么东西狠狠烫了一下。
  尸体的腹腔中不知有什么正散发出高热,和我脚上滚烫的金镯似乎呼应在了一起。
  “快把它吃掉——你将拯救我们!”忽然一个声音撕裂了死寂。
  我吓了一跳,那道声音凭空冒出来,却在之后又没有了动静。
  我想问那个声音时却发觉自己已无法说话,我又丧失了语言能力。
  想起那个声音所说的,反正继续下去只有死路一条,我把心一横,用爪子撕开尸体的腹部,拾起那颗滚烫的东西。
  它包裹在腐烂的肉块中,当我拿出来时高热几乎融化掉我的手。
  我惨叫一声,用力把它塞进口中。
  瞬间,我的眼前炸裂开一片绚烂光芒。
  似乎有一个崭新的宇宙就此诞生,而我则化为了一颗流星呼啸着飞向群星深处……
  ——
  女主历劫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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