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袖子

  闻薇薇不愿意在温旭明面前示弱,扭过头不看他:“让一下,我要上去了。”
  温泉池里冒出来的水汽飘散在空气中,让两个人之间好像蒙上了一层薄纱。温旭明没动,还是把闻薇薇堵在温泉池边。
  “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薇薇,你在害怕什么?”温旭明眼神中蕴含着和往日一样的温柔和情意。
  “你呢?你明明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没有主动来解释?”闻薇薇有些气恼,但是又不愿意表现出来,努力用平静的语气反问道。
  温旭明往前靠了一些,抓住闻薇薇的双手,将她拉向自己:“薇薇,看着我。”
  闻薇薇有些别扭,但是对方感受着温旭明抓着她的手,大有一种她不做就不放手的感觉,还是抬起头看向他。
  闻薇薇看向温旭明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地看着她,就好像他们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她突然感觉眼睛有些酸。
  “我不想在电话和你说这种重要的事情,我无法承担隔着手机就这样被你判死刑的结果。”
  “那些人的确是我的人,我对闻氏没有想法,也从来没想过对闻氏不利。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让你接受我,为了能和你在一起。”
  “那你要怎么用这些人让我和你在一起呢,温旭明?”这是闻薇薇第一次直呼温旭明的全名。
  “你想给闻氏制造无法解决的麻烦,然后你再出手帮助对吧?你是觉得我会喜欢上一个伪造的救世主对吗?”闻薇薇直击问题要害。
  “因为你知道家人和闻氏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对不对!”闻薇薇很少会这样大声地激烈地和别人说话,她像是在控诉,又像是质问。
  她第一次用如此尖锐又犀利,还抱有一丝失望和难过的眼神看向温旭明。
  其实闻薇薇之前本来想过要问问温旭明对她的感情是否是真的,但是见到温旭明的那一刻,看到他眼中的情意,她觉得她已经知道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了。
  只是确定了这一件事,闻薇薇似乎就安心了一些,明明这应该是最不重要的问题。
  温旭明沉默了一下,没有否认:“我一开始的确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自从我知道了小说的事情之后,就再也没有想过这么做了。”
  “这个计划是开始于我发现你对我有意疏远,而我怎么也找不到原因的时候。如果可以,我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可是我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象一个没有你的未来。”
  “薇薇,再相信我一次,好吗?”
  温旭明就像以往每一次那样,温柔地缓缓道来。他试探着把闻薇薇抱紧怀里,闻薇薇也没反抗。
  事情发现了差不多一个月,闻薇薇其实对于事情本身已经没那么生气了,毕竟那些人还没有对闻氏造成实质性伤害。即使她在梦中知道温旭明最终会做出这样的事,可是她也没有把还没发生的事情施加在现在的温旭明身上。
  她生气的点或许更多在于温旭明有这样的想法,也开始做了准备,甚至在他们订婚后也没中止这个计划。
  而在她没有掩饰的大动作之后,他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解释只言片语。
  “可是我们订婚以后你也没有中止你的计划不是吗?我该如何相信你呢?”闻薇薇又撇过脸,眼中闪过一丝委屈。
  “这个计划已经维持了很久,刚和你订婚后那段日子太美好了,我一心都投在你身上了,完全……不记得这件事了。后来,你和瞿泽的事出现了,闻氏出现动荡,那个时候如果让他们离职必然会对闻氏有更不好的影响。他们都是有能力的人,我本打算让他们继续为闻氏创造一些利益,直到闻氏稳定下来,明年再让他们陆续离职的。”
  “薇薇,我知道我说的话你也许不相信,但是我绝对不只是嘴上说说而已。我会向你展现我的诚意的,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好吗?”温旭明说完,亲了亲闻薇薇的额头。
  分开了差不多一个月,闻薇薇再次闻到温旭明的气息,感受他的怀抱,明明出现了那样的事,明明她已经退回了戒指,明明她以为她会很生气,但是此刻却好想不管不顾就相信他,原谅他,和他撒撒娇。
  可是不行,没有获得从他手中保护闻氏的保证和能力之前,她无法就这样原谅他。
  闻薇薇推开了温旭明,离开了温泉池,拿起放在池边椅子上的浴袍,她的浴袍旁边还放着另一件同款睡袍,一看就是温旭明的。闻薇薇穿上了睡袍,把用来盘头发的小猫木簪拔出来,放进了口袋里。这个木簪是温旭明送她十六岁的生日礼物。
  温旭明也跟了上来也穿上了浴袍,同时拉住了闻薇薇浴袍的袖子。
  闻薇薇感受到了袖子处的力量,但是没管,继续往外走。温旭明也没太用力,而是继续拉着袖子跟着闻薇薇。
  两个人一前一后刚离开了温泉池区,在走廊区看到了穿着浴袍靠着墙边的瞿泽。
  *
  叁个人一起到了酒店的餐厅。
  闻薇薇选择了餐厅大堂的一个八人长方形桌子。瞿泽和温旭明都要坐在闻薇薇旁边,闻薇薇也没反对,一副两个人不存在的样子。她有些生气,不仅生温旭明的气,同时也生帮他的瞿泽的气。
  瞿泽没出现在约好的合浴池,显然就是知道了温旭明会出现在那里。
  闻薇薇坐在,双手环抱胸前,冷着脸,不说话。
  “姐姐……你生气了?”瞿泽的手摸上了闻薇薇的腿。
  闻薇薇瞪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手,示意他收敛一点,毕竟两个人在外人眼里还是姐弟。
  温旭明则没说话,在玩闻薇薇的发尾。
  闻薇薇对这两个人好像都没什么办法,叹了一口气:“你们两个人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说完闻薇薇一只手推开放在自己腿上的瞿泽的手,另一只手打开了玩她头发的温旭明的手,左右环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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