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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节

  沐晚晴被柳芝兰拉住,这才消停了下来,只是一双眼睛却瞪的溜圆,有些像硕大的铜铃。
  沐寂北一脸严肃的转过身,对着依旧坐在地上的刘夫人柔声道:“刘夫人果然是豪爽!不愧是将军夫人!”
  众人的眼角的微不可查的抽了抽,却也不知因为什么一个个都拱起手来道:“是啊,果然是女中豪杰,真是豪爽!”
  ……
  沐晚晴差点一口血呕了出来,不过却也将目光从刘夫人的身上挪回了沐寂北身上,不过那被一只臭鞋打到的半边脸,却是已经有些肿了。
  沐晚晴没敢再开口,柳芝兰却是不依不挠:“刘夫人还是莫要生气,这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也是为了能尽早查出杀害刘公子的凶手,还请刘夫人体谅。”
  这下刘夫人倒是不再做声了,毕竟也是不想看着自己儿子白白枉死,总要查出个水落石出的。
  沐寂北看着柳芝兰同沐晚晴的那副样子,心中不由得嗤笑,这两人还真是笨的可以,不就是想把罪名嫁祸在她头上吗?这么半天都说不到正题,她都急了。
  “母亲的意思是这刘公子深夜闯进女苑,意图对我行不轨之事,而我一时反抗,才会用瓷器砸死刘公子?”沐寂北对着柳芝兰反问道。
  柳芝兰向来会做戏,这会对上沐寂北这般直白的发问,不由得有些招架不住:“北北这是在胡说些什么,母亲不过是想着早些找出杀害刘公子的凶手,否则传出去难免对我们相府不好。”
  “那北北倒是奇怪了,为什么大家都认定这刘公子是被瓷瓶砸死的?”沐寂北再次开口,却是一石激起千层浪。
  什么?众人讨论了许久的问题,这会这五小姐却说这人根本不是被人砸死的?
  “北北,这话可不能胡说。”柳芝兰再次皱眉,开口劝道。
  “可是有了什么发现?”老太妃也开口询问,目光落在沐寂北的身上带着丝急切。
  “我想曹大人的仵作一定查看过尸体了吧。”沐寂北对着曹大人开口。
  那曹巡按的脸上闪过一丝赞赏,开口道:“确实,本官从未说过这人是被瓷器砸死的,不知是何人下的如此断定!”
  众人一听,顿时议论纷纷,什么,真的不是砸死的?那到底人是怎么死的?
  柳芝兰的脸色不由得有些泛青了,刚刚趁乱的时候,柳知书派的人明明告诉她,人是被瓷器砸死的,让她一定要千方百计的咬死沐寂北,即便是证据不足也无所谓。
  只是如今这人怎么变成了不是砸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是自己弟弟安排的,还是沐寂北有所察觉,她所安排的?
  “那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还请曹大人解惑。”柳芝兰转头看向这帝都巡按。
  “刚刚仵作来报,这刘公子是被毒死的!观其瞳孔,看其唇色,便可断定这刘公子是被人毒死的,这器是否真的能一击毙命姑且不论,只是这毒却是让人必死无疑,所以这刘公子不是被瓷器砸死的,真正的死因是死于这毒。”曹巡按再次沉声开口。
  众人一片唏嘘,原来这人是被人下毒毒死的,那不管这瓷器是谁砸的,这人也都不会是凶手了。
  “报告大人!在女苑西墙处发现此物,卑职仔细查看过,发现西墙脚下有两排脚印。”一名曹巡按的属下回禀道。
  众人将目光投向那侍卫的手中,是一块圆形玉佩,上面用镂空的技法雕刻着刘栋两字,可见这只玉佩的主人是谁?
  “你说有两排脚印?”曹巡按皱眉深思道!
  “是,经属下查看确实有两排脚印,经过核对,一排是刘公子的,一排确实不知何人的,只是两排脚印离的极尽,想来应该是结伴而行,甚至中间有一段距离,这刘公子似乎是被人拖拽着前行的。”那侍卫再次开口。
  沐寂北勾起唇角,当时孙青嫌弃刘栋跛脚动作迟缓,又怕他惊动了侍卫,确实是走几步,便会拖着刘栋走几步,将他的脚微微带离地面,拖拽着行走。
  这倒是成了最有利的证据,这样倒是可以洗清自己的嫌疑了。
  “那么一定是凶手早早给刘公子服下了毒,半威胁半强硬的将他带来了此处,从而嫁祸给沐五小姐,到了屋子中后再将人给砸晕。”曹巡按缓缓开口,似乎在做着某种判断!
  沐寂北依旧是不开口,这毒,还真就不是柳知书下的,而是她下的!她察觉到柳知书一定会杀了刘栋,自然不能让人凭白陷害,所以早早让青瓷给这刘栋下了毒,待到几个时辰之后毒发。
  众人对此都表示没有异议,这刘公子突然出现在这里着实很稀奇,一个跛子自己怎么可能会跳的过这墙,又不惊动侍卫呢!所以一定是有人带他来的,而地上那拖拽的痕迹和脚印,就证明了两人之间一定不合,不然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拖拽着人家走呢,必定是这刘公子不愿意配合所造成的。
  而后将人带到五小姐的房间,本是想陷害五小姐,只是不想五小姐正巧不在,才会出现这档子事。
  “杀我儿子的人是谁!到底是谁!老娘我要跟他拼了!”刘夫人红着眼睛从地上跳了起来,活脱脱一只母老虎。
  “多亏了这是冬末,否则我们北北真是要冤死了!”老太妃慨叹着开口。
  众人也都附和着点头,是啊,多亏了这冬末雪水都融化了,渗进了墙跟下的泥土里,否则这脚印也不是这么容易找到的,到时怕是就要让这无辜的小姐受过了。
  “到底是谁这么恶毒,竟然如此陷害我们北北,亏得巡按大人英明,这才还了我们北北一个清白!”柳芝兰一脸的愤怒,做足了慈母的模样。
  沐寂北低头浅笑,不动声色,这次就把孙青和沐晚晴一起送上西天好了,她为人一贯仁慈,母亲待她这般慈爱,便将她留着吧。
  “封锁这里,所有人过来核对脚印,排除嫌疑!”曹巡按对着在场的众人开口,之后又回头对着自己的手下吩咐道:“带两队人去住处搜寻,查看是否有可疑之物。”
  “是,大人!”两队官兵便分散开来,开始大肆搜查。
  沐寂北自然是不怕的,坦然的让人检验自己的脚印,沐寂晗望着沐寂北,一时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她总觉得这刘栋的死和她脱不了关系,不过如今人死了,她许是不用再嫁了吧。
  相府的一干女眷都没有问题,毕竟纵使那孙青个子再小,也是个男子,男子的脚往往长而宽厚,与女子的自然不同,所以女子几乎全部都被排除了嫌疑。
  可是男子却是没有那么容易了,多多少少有些人的脚印是吻合的,场面一时间躁动起来。
  曹巡按再次开口:“诸位稍安勿躁,即便有人的脚印吻合了,也不要慌张,本府现在只是在调查阶段,烦请诸位配合。”
  底下暂时安静了一些,却依旧有着不少窃窃私语,当然也有人议论起了这个帝都的曹巡按,听闻他为人耿直,刚正不阿,即便同样会对权贵有所避让,却是真的一心为百姓做事的!
  那些有嫌疑的男子一一被带到曹巡按面前问话,曹巡按则是通过来人的言语是否严谨,是否符合逻辑,神情是否恍惚,神情是否闪烁,是否会武功等等一系列来排除嫌疑人。
  众人都站在一旁看着,越发的对这名曹大人心存敬意,渐渐的也都安静了起来。
  曹巡按这边进行的有条不紊,他的手下那里也有了重大的发现,一队官兵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一人上前朗声道:“回禀大人,在东面第二间房子里发现了明石散。”
  侍卫将手中包裹的严实的东西拿了出来,递给了曹巡按,曹巡按沉着脸打开后看了一番道:“东面第二间,是谁的房子!”
  柳芝兰的心咯噔一声,那不是自己的房间吗?怎么会发现毒药?反射般的看向许久未曾出声的沐寂北,眼睛瞪的溜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知书始终不肯将全局告诉她,她也是一阵云里雾里,到现在还有许多不解,更是对柳知书的计划知之不详,这如今在她的房间里发现了明石散,这到底是柳知书计划的,还是沐寂北设计的!
  柳芝兰的心一阵慌乱,沐寂北却是勾起的唇角,柳知书向来自视甚高,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自然是不肯将计划详细的告诉给柳芝兰等人,所以柳芝兰现在才回如此迷茫。
  柳芝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分析着情况,若是这是自己的弟弟所为,总是会提前知会自己一声,就算他习惯一切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办,不喜欢告诉别人,但是之前很多事,他也都招呼过自己,让自己有所准备,而不是这样当头一棒,那么就一定是沐寂北了!
  原来,自己的弟弟想要利用刘栋的死挑起朝堂纷乱,引得相府和刘家针锋相对,不得安宁,也趁机陷害沐寂北,送她上路,只是如今,事情似乎却又掉了个个!沐寂北那小贱人依旧完好无损,反倒是又将自己牵扯了进来。
  “柳芝兰!你倒是给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不快解释清楚!”老太妃怒声道,明显是气得不轻。
  她就知道,一定又是这对母女整出的幺蛾子,当初这个女人逼着自己的弟弟娶她过门,如今却还要把这后宅搅得鸡犬不宁!
  柳芝兰不动声色的站了出来,心跳的却是越来越快,她有些不好的预感,自己会不会在这栽倒,再也爬不起了。
  “请问沐夫人,你的房间内怎么会有明石散这种毒药?”曹巡按将柳芝兰打探了一番,最后从她急促的呼吸中断定了她心绪不宁!
  “我实在不知这什么明石散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柳芝兰有些焦急的辩解。
  曹巡按皱起眉头,柳芝兰再次开口:“而且我离开了这么久,说不定有什么人就进去了呢,将这东西放在了我房间里,陷害于我。这一个活人都能送到旁人的房间,区区一包毒药又有何难?”
  柳芝兰到底还是柳家的人,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众人一想倒也是,如今在这院子中已经呆了半天,保不准自己的房间里也被人放了什么东西,嫁祸给自己,一时间众人都噤了声。
  沐寂北笑道:“不知这毒是在何处发现,许是旁人刻意陷害的也未可知。”
  曹巡按皱起眉头,他的属下便开口道:“是同许多其他药物放在一起。”
  “将那些药物都拿上来。”曹巡按再次开口吩咐。
  两名官兵很快便去将那些包扎的整齐的一包包药剂拿了出来,用托盘呈上。
  柳芝兰连忙开口解释道:“前些日子晚晴这孩子不慎落水,身子一直没有痊愈,这些药正是我特意为她带来调养身子的。”
  众人将目光落在那只托盘上,上面确实整齐的放着不少包药物,听了柳芝兰的解释,也未开口议论,只是等着曹巡按发话。
  沐寂北却是抢先道:“咦?母亲,府中不是带了不少的嬷嬷么?这药怎么会放在您的房间?”
  柳芝兰脸色一白,她只觉得越是解释越是不清:“这药是晚晴喝的,我自然是不放心,难免亲自监管,以免出了什么岔子。”
  众人心中不由得一阵犹疑,这大户人家纷纷种种的东西都有专人负责,旁的也许是要一人管上两三样,可这药物却为了防止出现差错,要么是由主人的亲信主管,要么是由专门的嬷嬷负责,却还是第一次听说主母会把药物带进自己的房间的。
  要知道,没病的人身边常常放着药,可不是件好事,更何况,药物的味道通常很重,对于这些个主母来说,通常都是香气环绕,哪里会允许自己周身沾满药气,让男人闻了,便是不喜。
  柳芝兰有些惊恐的看向沐寂北,就怕她再说出什么话来。
  沐寂北果然不负众望:“看来陷害母亲的人一定是极为了解母亲呢,这药物的包装都弄的一模一样。”
  众人再次看去,确实,这所有的药包都是牛皮方纸反折包装的,上面的麻绳也都是三股拧成,牛皮纸的外面还用墨水印着两个字,似乎是哪家药坊的东西。
  柳芝兰的脸惨白惨白的,有了柳知书,柳梦,柳旺,孙夫人,澄江候的前车之鉴,早已让柳芝兰对沐寂北的恐惧无形之中倍增,所以当看见此次沐寂北是准备如此充足之时,下意识的就认为自己要完了!
  “沐夫人,不知你对此事作何解释?这药既然是你亲自保管,想来一定宝贝的很,怎么会让人瞧的如此仔细。竟然连包扎的办法都学了去。”曹巡按语气中带着质疑。
  “我…。”柳芝兰刚要开口辩解。
  曹巡按就打断了:“依本官看,就是你将毒药混在这些药物中,连同帮手毒杀刘公子!还陷害给府中庶出,实在是恶毒!不过现在事情尚未查清,暂时将你收押监牢,等待进一步取证!”
  众人哗然,原来是柳芝兰这个当家主母毒害的刘公子,还陷害给庶出,怪不得当时那五小姐回来的时候,这主母一直追问,几次三番的引诱这五小姐说些什么,原来竟是存了这般恶毒的心思!
  “来人,将人给本官带走!待到明日药店开张,再继续调查,另外,依然有嫌疑的几名男人也一并带走,没有犯错的人本官自是会还你们一个清白!”曹巡按冷声开口。
  “娘…你们放开我娘,我娘是冤枉的!”沐晚晴肿着半张脸,上前拽住柳芝兰,阻止官兵将人带走。
  柳芝兰对沐晚晴轻声道:“去找你四舅舅求救,让他务必要救出母亲,记住没?”
  沐晚晴狠狠的点头,沐寂北却只是在一旁看戏,她这次要除掉的本就不是柳芝兰,而是少了柳芝兰相护的沐晚晴!既然柳知书可以对她接连使用障眼法,她小小的回赠,想必柳家人是不会介意的,到时候,柳知书一面忙着救柳旺,一面却不能再放弃自己唯一的姐姐,两头忙乱,必然是顾不上沐晚晴,她岂不就是待宰的羔羊?
  “什么?竟然是你这个贱女人杀了我的儿子!我跟你拼了,我要跟你拼了,我儿子到底同你们有何冤何仇,你竟然痛下杀手!”一直沉默的刘夫人突然像是爆发的火山,直接蹿了上来,一把将柳芝兰扑倒在地上。
  柳芝兰慌乱中不停的反抗,两人便在地上撕扯起来,刘夫人竟直接骑在了柳芝兰的腰上,不住的扇着她巴掌:“你这个贱人,贱人,竟敢杀我儿子,老娘打死你!”
  柳芝兰自然不肯,可耐不住刘夫人强悍,不一会就被打的嘴角出血,头发散落,各式珠钗坠落了满地,狼狈不堪。
  沐晚晴见着自己的母亲被打:“你们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去帮忙!娘,娘,你怎么样?”
  周遭站着的人没有老太妃和曹巡按开口,自然没有人敢动作,最后沐晚晴见着自己的母亲都要被打晕了,终于忍不住上前帮忙,一把揪住刘夫人的头发,狠狠的往后扯,让柳芝兰得以起身。
  柳芝兰抓准时机,立刻翻身将刘夫人推到在地,狠狠的照着她的脸就甩出几巴掌,丝毫不手软,长长的指甲甚至划花了刘夫人的脸,而沐晚晴更是帮着自己的母亲,狠狠的踹着刘夫人的肚子。
  众人一时间都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场景,女人打架他们倒是都见过,只是身份这么贵重的人打架他们却没见过。
  就在柳芝兰和沐晚晴得意的瞬间,刘夫人却一把抱住沐晚晴的脚,将人绊倒,一屁股坐了上去压在自己的身下,而后空出来的手捏住柳芝兰的手腕,拼命的划向沐晚晴的脸。
  “啊!娘,不要,不要,我的脸!我的脸啊~”沐晚晴尖叫着,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柳芝兰越是抗拒,却越是挣脱不得,最后直接被刘夫人给拽倒在了沐晚晴的身上,两人摞在了一起,刘夫人直接骑在两人身上,拼了命的殴打起两人,到最后,三人的脸都青青紫紫,多了不少的血痕,容貌尽毁。
  沐寂北勾着唇冷眼看着这一幕,她以往倒是听说了这刘夫人是农家出身,手上身上都是用不完的尽,没想今日倒真是瞧见了,果真不同凡响。
  不过令沐寂北寻味的是,这一直冷着脸的曹巡按竟然也并不劝阻,看来能在帝都之内,多年为百姓伸张正义,却又安稳的活到现在,的确是个妙人。
  “好了,还不将人拉开!”曹巡按终于开口,这才立刻有侍卫将三人分开,柳芝兰则是直接被带走,剩下的两人都继续跌坐在地上,刘夫人看向沐晚晴的眼中还带着深沉的恨意。
  曹巡按等人带着官兵撤离后,众人依旧没有撤去,这两日这万佛寺可真是热闹,本这女苑都是些贵人住的地方,冲撞不得,如今他们却是没少出现在这里,过足了眼瘾。
  “今日真是叨扰诸位了,诸位还是早些休息吧。”老太妃对着众人开口。
  而那位代替主持而来的明智大师,则是走到了刘夫人面前,开口道:“刘施主请节哀顺变,老衲会让寺中弟子替刘公子超度,但愿他能没有遗憾的离开,早日坠入轮回。”
  沐寂北始终觉得这老和尚有些问题,至少他肯定不是一心向佛的人,如今知道了柳知书的真正目的,便更加肯定这老和尚的话实在是多的有些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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