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路漫耳边听到s520的话,直想翻白眼。
这一场实在太考验她的演技。姜明珠出了事,她作为女儿,母女关系又好,哭不出来可怎么办?毕竟她不是不经事的人,知道人抢救过来了就不会有大碍。
上一次为了套路谢博裕,她酝酿了好久的情绪才能哭出来……毕竟她也没经历过什么太苦的事,只好把自己想得很悲惨……这一次,真是突破她的极限了。
“这种戏演多了,我觉得我迟早遭报应。”路漫在脑内对s520不悦说道。
s520尴尬笑一声,试图挽尊:“这不是情非得已吗……”
一句话,换来的是充满不屑的一声呵呵。
在谢博裕的安抚劝说下,路漫止住哭意,红着眼睛坐在长椅上等。再到后来,医生出来,说姜明珠脱离了危险。人送到病房安顿好,她又在病床旁边守了一夜。
路漫兢兢业业把女儿的角色扮演到最好,姜明珠住院期间,她一直陪着。好在问题不大,过了三四天,姜明珠就出院了。
姜禧的姥爷和姥姥得知女儿生病的消息,人一出院,就让把人往他们那里送。姜明珠一个事业强人,一样拗不过父母和女儿,老老实实放下公司的事养身体。
姜明珠住院这几天,谢博裕一直在忙上忙下,自己还要顾好工作上的事,不能说不辛苦。虽然还不至于到瘦下了一圈的程度,但也是一直没能睡个好觉。
这天上午办好了姜明珠的出院手续,谢博裕把两个人送到姜家,才终于能松下来一口气。他上午休息了一下,下午上半天课,晚上没事,倒想早早休息。
谢博裕刚刚从浴室出来,听到一阵敲门声音。他走过去开了门,看到这会站在外面的人倒有些诧异,只是脸上并看不大出来,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路漫站在门边腼腆的笑,手扶着门,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谢博裕洗过澡,穿一身深蓝的睡衣,头发半湿,没戴眼镜,润泽的唇,活脱脱一副美人出浴诱人画面。
“我明天得回学校上课,所以就回来这边住了。我妈妈有姥姥姥爷照顾,也不用我担心什么。”说话间,她还拿眼偷看谢博裕,极为害羞的样子,又咬唇偷笑。
谢博裕一看到她的表情,便知道她肯定想一些有的没的。好在她很快说:“姥姥让我给你带了自己家里炖的排骨汤,让你多喝,说这几天麻烦你。”
路漫把保温桶递了过来,谢博裕没推辞收下了,很快打发似的道:“行,替我谢谢姥姥了,明天要上课,你早点睡。”说着,他就要把门关上了。
察觉谢博裕的意图,路漫手脚麻利往前挤挤,半个身子在门里头,让他没法真的把门关上,却还是笑得又甜又美的,带着点害羞的意味,不说话盯住他。
谢博裕当没看出来:“还有什么事?”
路漫傻笑瞧他半晌,一副新奇口吻:“我们博裕哥哥,不戴眼镜更好看了。”她几不可见的往后退了半步,忽而拔高音量,“想亲!”
谢博裕皱皱眉,她人已经脚底抹油溜走了。
留他站在原地,看着她又一次兔子一样逃走了,笑也不是。
接连发生的这些事,还是让谢博裕对路漫的接纳多了一点。至少在这次之后,他开始会非常包容她的一些稍显稚气的举动。只是依旧没有接纳她的任何感情。
而在路漫看来,谢博裕的包容和纵容,足以说明很多东西。他不逾矩,反而说明他的自持与负责任,这不是什么坏事。假如她的目标才十八岁,她也下不去手。
在这之后,路漫开始会给谢博裕写信。雷打不动的每天一封,早上出门去学校,她就把信放到他院子外的老信箱里面。那些信一直没被查收,她却坚持做这事。
平安夜的这天,她如常到谢博裕住的这栋老别墅外的老信箱投一封信。然而在她这段时间的不懈努力之下,信箱已经快要被塞满了,她费好些劲也没能塞进去。
正在路漫准备继续挣扎时,谢博裕从屋子里走出来,似乎准备去办公室。已经是隆冬季节,清早的天气更是格外冷,她听到动静转头去看,像被吓住般静止了。
谢博裕自然也看到了路漫,穿着一件奶白色羽绒服,裹着大红围巾,衬得极喜庆的一张脸却是呆傻的表情。他走过去问:“你这是做什么?”
仿佛他走近才回过神,也不继续之前的事情了,心虚的说了一声“早”,路漫将信直接塞到谢博裕的手里,笑嘻嘻一句:“谢老师,您的信箱满了,请查收。”
谢博裕也早摸清她的套路,知道她这会儿肯定是要跑了,她话音落下便已经伸手拽住她的胳膊。路漫傻愣愣地看看他抓着自己胳膊的手,又看看他。
凭着潜意识做完这事,那会不过想着不想看她做完坏事就跑,反应过来,倒是有些鲁莽的意思。谢博裕难得感觉到一丝不自在。
他轻咳了一声,抬手帮路漫戴上羽绒服的帽子:“骑车,冷。”在面前的人一张脸惊喜傻笑交错的时,他又抬手掌住她的肩膀,推她往前走了两步,“去上课。”
等到路漫回身,谢博裕已经转身大步往另一个方向走了,瘦削高挑的身影被徐徐高升的太阳照得好似渡上一层金色光亮。
路漫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满脸春风,舔舔嘴巴说:“不错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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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若你拥抱我(六)
谢博裕下午到教室上一堂课。上课铃响前两分钟,他进去,首先看到坐在第一排正中间的一道熟悉身影。奶白色的羽绒服,大红色的围巾,俏生生的小脸孔。
路漫看到他进来,望着他笑,露出右脸甜甜酒窝。生怕谢博裕看不见自己似的,她还冲他用力的招招手。谢博裕看她一眼,碍着满教室学生压下一切的情绪。
作为一名问题学生的姜禧,逃课打架这样的事情,她的老师也只是习以为常。过去管不住,现在也是一样,且大抵还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经验,置之不理。
路漫把下午的课给翘掉了,没有任何阻碍。因为一开始就不是好学生的设定,这些出格的举动并不会让人觉得突兀,偶尔乖巧点,反而博来夸奖。
一个坏学生,偶尔乖一次,就能博得表扬。一个好学生,偶尔叛逆了,就会被训到体无完肤。可明明好学生还是好,坏学生还是不听话。人的心理,当真很奇怪。
一整堂课的时间,其实路漫完全没有捣乱。她全程都在埋头写试卷,偶尔抬头偷看两眼他,再没有别的举动。但对于谢博裕而言,她出现在这就是最大的干扰。
路漫坐的位置太过醒目,尽管谢博裕将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讲课上,余光依然时不时要从她身上扫过去。多半的时候,也不过看到她埋头认真学习的样子而已。
下课铃响,谢博裕在讲台上收拾东西,几个女学生齐齐围上来询问课堂上还不太懂的内容。路漫不动如山坐在第一排,看她们临到最后,向谢博裕送上小礼物。
后来人终于散了,女学生走出了教室,谢博裕还在收拾东西。路漫这会倒是已经收拾好了,她背起背包走到讲台旁边,探头看女学生送给他的东西,手指戳戳。
谢博裕沉默不语,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再看路漫,她已经把女学生送的那些全都抱在怀里。见他看过来,她嘴上解释:“今天的苹果多贵啊,不能浪费。”
他们从教室出来,路漫抱着东西跟在谢博裕身后。他先回办公室了一趟,她也大大咧咧跟着他走了进去,半点都不怯。里面有别的老师在,她朗声喊句老师好。
那一种朝气蓬勃的姿态,和脸上的又甜又美的笑,让人根本讨厌不起来。谢博裕脸上是一派镇定,向满脸探究望过来的同事解释:“姜老教授的外孙女。”
女同事了然点头,笑得轻松拎起包,聘婷袅娜说声明天见走出了办公室。路漫目送着人离开,回过头看向谢博裕,噘嘴又皱眉:“我还是你学生,怎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