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谁又不是野兽呢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宋良骏的身份，于是在他接近的时候，我一次又一次的审视自己，微小的像是尘一样。
  我很少跟他说话，多说一句就会受到许多人的目光，议论能把我吹走。
  可良骏不是我，他总是那样若无其事，哪怕是叫一些人打趣发笑，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良骏陪在我身边，一次又一次……”
  佳思说，一个女人最幸福的时候难道不就是一个长相帅气又心仪的男人向你下跪求婚？更叫人满意的是，他还多金，能免去以后的一切后顾之忧。
  这么说来，当局者迷，也许她也是个肤浅的女人，就像遇到了童话里的男主人，原就动了心，只是她从前不敢奢求，亏得良骏不放弃，拉了她一把，叫她迈出了第一步，满足了自己的“贪念”。
  一个男人对你好的过分，是要你还的……
  所以她把心送给了良骏，这就是她的爱情。
  ……
  “禾霓。”
  睁开眼的第一个人，不是她梦中的脸。
  禾霓半眯着眼，屋里昏暗，她脑中有一瞬间的迷茫，几秒后猛地坐起——
  “几点了？？”
  “还不到七点。”
  “我的闹钟呢？”
  她立即掀开毛毯下了床去穿衣服。
  “它响了，我帮你关掉了。”
  禾霓一阵恼火，转头看他一脸坦然，“你——”
  “你不用做饭了，早饭我已经买好了。”
  “洗脸，吃饭，时间还很够。”李西章道，“我知道你几点去学校，不会迟的。”
  是了，他是个夜间生物，别人休息的时间正是他活跃的时段。
  洗漱的用品他也买的齐全，叫她有些不是滋味儿。
  禾霓坐在餐桌上，看着面前的早饭，一时间无言。
  就好像她有了相邻的两个家，一个需要她照顾的丈夫，一个是来照顾她的情人……
  再怎么说他也是不喜欢阳光的，尤其是清晨，这个家里是常年不开窗帘的，但今天他拉开了一扇，坐在了昏暗的地方看着她。
  有些阴暗，有些可怕，好在他会开口向她说话，声音还是温柔的。
  “喜欢吗？说是他们家的招牌，我也是第一次买。”
  “……谢谢。”
  她现在不是很想和李西章讲话，做了和宋良骏从前的梦后，她还沉浸在里头，现实却变成了这样，叫她格外难堪。
  只想抓紧逃离，她吃的少，转头看他，却见他闭着眼靠在沙发上。
  以为他睡着了，她起身要把东西给他放进冰箱里，手指打开冰箱的一瞬间，她只瞥到里面有一袋袋殷红的，像是一座座红坟……
  忽然一只手从后面按住了她，猛地将门合上！
  “不用。”
  冰凉的，和这金属的外框一样的温度，叫她心脏狂跳。
  禾霓转头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方才坐的位置咽了咽嗓子，“还剩很多，会浪费……”
  李西章看了她很久，“你怕我。”
  他说的肯定，又有些无奈，“到底为什么？”
  看着他那双浅淡的眼睛，她心里有些发慌。
  为什么，因为他总是一不小心就提醒了她，他是一只野兽。
  她怎么忘了，他杀过人的，只要他是野兽，就总有兽性大发的那天……
  西章叹息，伸手拥着她，也感到她身子有些僵硬，“我都向你说过，我不会伤害你，承诺是不会违背的。”
  也许他冷漠，无情，可做出承诺不允许被打破，不知为何，这就像是一个咒语，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东西。
  禾霓不懂，他也无从解释。
  “我不吃这些，你下次来也不会吃这些，放着也是没用。”
  她点了点头，从他面前走开，“我要走了。”
  李西章看着她的背影，跟在她身后。
  禾霓的手握住门把手，开门后下意识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阳光刺穿里头的昏暗，只见他眯了眯眼，似乎还不能很好的适应，偏了偏头。
  她走了两步，回头却见他也跟了出来。
  禾霓不语，瞅着他，“咱们，还是避避嫌……”
  西章不言，只是站在那处看着她。
  四目相对，禾霓抿了抿唇，她又走，又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她停下脚步，手心里竟出了汗，再转头，看着他。
  像一头夹着尾巴的灰狼，盯着她。
  人本来就是动物，谁又不是野兽呢，试想，他又对她做过什么害她的事？哪怕是偷情，那也是有她的一份罪的，昨晚可见他欲上心头，除了两人情趣，或是咬她两口，或是掐她脖子，也不见得做过什么要她性命的事。
  禾霓心头五内翻滚，方才对他的惧有变成了其他，低声道，“阳光这么大，你回去啊……”
  李西章一笑，对她轻轻挥手，听周围没有任何其他人的声音，目送她小心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