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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手的夫君跑走了 第21节

  茶盏被搁在桌案上,发出了清脆一声响,直接昭示了主人的不悦。
  对上魏珩那寒似利刃的眼神时,高简顿时有些怂了,忙笑着改口道,“咳咳……好、好吧,除了最后一条。”
  若说到魏珩家里的关系纠葛,那高简应该是最有发言权利的人了。
  倒不是他有多了解魏珩那巧言善媚的姨娘,亦或是那草包懦弱的二弟,主要是魏珩的父亲,魏炳文大人,实在是他上任以来遇到过的最大的硬茬了。
  此人好玩弄权术,在官场上惯和稀泥,从不喜与人树敌,又古板严苛,极重门庭家风,每次一见到高简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就总是要数落魏珩不善用贤能,不与良人结交。
  当然,他家大人也不是好任人摆弄的,从来都将老父亲的话当成耳旁风,还索性搬出府去独居了。
  但再怎么说,他魏珩也是魏家名义上的嫡子,是未来伯府的继承人,与世家联姻自是不消说的。
  若那出身草野的沈大夫真随他回去了,只怕天天都要承受魏老爷子的横眉冷对和唾沫星子,岂止是麻烦,是大灾难了吧。
  啧,虽然高简觉得他家大人和那小姑娘看着确实挺般配的,他也有意撮合,但一想到魏老爷子,还有那个什么癖好龌龊的段阁老,他还是马上打了个寒颤,当即闭上嘴了。
  魏珩不想听到高简再胡说些有的没的,吐了口气后,索性直言,“我不喜欢太笨的。”
  “……啊?哦。”高简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他表的是什么态。
  毕竟,那小姑娘虽然看着挺可爱,但好像确实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可话又说回来了,真要有点小聪明在身上的话,那他家大人还不得天天防着,哪会像这样又是送地,又是说亲的,张罗得跟人家亲爹一样。
  高简正在心底暗笑,紧接着,肩膀便被人含有警告意味地拍了拍。
  “高千户也该学聪明一点,”魏珩眸光幽黯,似笑非笑,“到了京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掂量清楚。”
  他拂袖起身,声音骤然降至冰点,“若你不想被罚俸半年的话。”
  他径自向门外走了去,留下一片凉风,直吹得高简心里寒飕飕的。
  高简出身贫寒,是得了魏珩的赏识和破格提拔,才有了如今的出头之日,他这个人也没什么大的抱负,只想攒够了钱,在京里买一座院子安置自家年迈的母亲。
  所以这罚俸无异于是在割他的心头肉,一想到魏珩可能真会这么做,他忙不迭笑着向门外挽回了两句,“哎哎哎,大人大人,属下一定严守口风,您放心吧!”
  **
  落日西沉,远山已然披上了一层晚霞,昏暗的天色衬得路边朦胧的灯光格外温暖,但星星点点的,看着却莫名教人心生寥落。
  茶馆内的人已经不多了,人影交错,来来往往,沈青棠算是为数不多的、仍捧着茶碗静坐在原地的那一个。
  从他们来这儿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
  她心里煎熬不已,又爱胡思乱想。
  过了这么久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呢?
  他身子骨那般孱弱,真有办法应付冯二那样的无赖么?
  万一……情况不太好,花楼里的人合起伙把他关起来,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那该怎么办哪?
  沈青棠坐立难安,紧捧着茶碗,不敢再想下去了。
  可这样干等着也总不是办法,不行便再数五个数,如果人还没有出来,那她便去衙门跪求官兵。
  五。
  沈青棠默默攥紧了手掌,心里空荡荡的,惶然不已。
  四。
  她咬了咬嘴唇,无望的等待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就吊在那儿,不上不下。
  三。
  逐渐逼近的数字带来了几丝压迫和绝望,她头皮有些发麻,不忍再数下去了。
  二。
  数字是这么沉重,好像直接将她压到了绝望的谷底,透凉无比。
  一!
  她下定决心,猛然站起身,脑袋里没了任何思索,只有身体在独自不受控制地硬着头皮向前走。
  可就在抬头的一刹那,她所有的不顾一切,所有积蓄起来的勇气,又像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全都在一瞬间土崩瓦解了。
  “你要去哪儿?”迎面走来的少年温声问她。
  作者有话说:
  推下本预收:《被偏执权臣盯上后》
  【强取豪夺+追妻火葬场】
  从高门贵女沦为教坊舞姬后,程莞莞活着便只剩了痛苦。
  等着心上人来为她赎身,是她撑下去的唯一支柱。
  可仇敌贺云峥却掷下千金,当众将她带回了摄政王府。
  “你父亲欠债自尽,那本王便只能向他的女儿来讨了。”
  他笑得阴鸷,素来都只将她看作是玩物来消遣,对她予取予夺,手段强硬。
  可程莞莞却红着眼眶,仍是带着倔气,不肯轻易服软。
  直到某天,仆从传来风声:心上人被陷入狱,性命危在旦夕。
  程莞莞无路可走,只能夜叩寝门,跪地求他。
  座上男子居高看她,面色阴冷,似笑非笑,“你拿什么来求本王?”
  程莞莞攥紧衣裙,酝酿许久,才忍着泪看向他,艰涩道:“我愿意服侍你……”
  **
  贺云峥一直以为,程莞莞是他的笼中雀,可栽到最后他恍然发现,他才是她的裙下之臣。
  许是那年宫宴上,程莞莞一舞惹得他移不开眼时,他便情动不自知了。
  疯批嘴欠摄政王外柔内坚小美人,追妻火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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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章 逛夜市
  “你要去哪儿?”魏珩刚走进茶馆, 便与她打了个照面。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她,面上还带着一如既往的淡笑。
  可紧接着, 这份笑意便僵住了。
  女孩大睁着眼睛看着他, 惊讶、不敢置信、心有余悸,所有的情愫都交杂在那闪烁的泪光里,染红了嫩白的眼角。
  “你……”她半张着粉唇, 眨了眨眼睛, 一滴眼泪簌簌而下,愕然得几乎没了表情, “你……出来了?”
  她问了一句没用的废话,其实她心里有很多很多想说的, 但不知为何, 却只蹦出了这一句来。
  魏珩顿了顿, 有些不自在地应了一声, “嗯, 没什么事了。”
  看着她有些慌张又无措的模样, 他心神微微一乱,忽然才发觉,将她牵进这样的事情之后, 对她造成了怎样的影响。
  她本就不谙世事,若是没遇见他,应该就只守着门前的几亩地和家里的药药草草, 简单地过着日子。
  又怎会置身于刀光剑影下, 受这般险恶的威胁。
  他抬起手, 正想拂去她眼角的泪痕, 可沈青棠却有些难为情, 赶忙笑着抹去了眼泪,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脆弱。
  从前她去行医救人的时候,她总觉得自己很厉害,能给别人带来不可或缺的帮助,自己心里也会觉得很满足。
  可不知怎的,自从遇到了魏珩之后,她有太多次都感到力不从心,觉得自己挺没用的。
  大事临头,他似乎总能轻飘飘地迎刃而解,可她却什么忙也帮不上,只能在一旁干担心着,还时不时的要掉眼泪。
  这样不好。
  帮不上忙便算了,若是还要掉眼泪教人家心烦,那就有些太累赘了。
  她掩饰着扬起眼尾笑了笑,带泪的眼眸像载满了星光的湖,“我刚刚坐这等你来着。”她指了指那空空如也的茶桌,笑着解释道,“但是见你一直都没回来,然后我就,我就……”
  她声音越说越矮,不好意思把想去衙门搬救兵这种天真的想法告诉他,因为他看着一身轻松,说出来倒显得她净瞎操心了。
  许是看到了女孩的局促,少年温然一笑,安慰似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臂,“教你久等了,我的错。”
  沈青棠眸光颤了一下,倒是没想到他会这样给她台阶下,低过头抿唇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哦对了,冯二爷那边是怎么处理的啊?”她忽然想起这茬,抬头问,“你治好他的湿寒了么?他认出你的身份了吧,有为难你么?”
  连环的问题接踵而来,魏珩嘴角闪过一抹浅笑,转身向茶楼外慢慢走去,煞有介事道:“风湿么,自然是医好了,用了个土法子。”
  沈青棠一脸新奇,小步跟上他,大大的眼睛里满是求知的光芒,“什么法子啊?”
  魏珩但笑不语。
  不论他什么毛病,教训上一顿,自然都没有不服帖的理。
  不过他自然不会这样说。
  “日后有空再告诉你,”他不以为意地揭了过去,“不过这位冯爷确实只是为了医病,所以识破了我的身份也无碍,算是我们想多了。”
  “这样啊?”沈青棠反应了一下,顿时笑逐颜开,好像压在心口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下了,“那就好,那就好。总归是平安过去了嘛。”
  看她轻拍着胸口,心情颇好地蹦着走了两下,笑得那样欢欣,魏珩的眼底也不觉覆上了一层柔色。
  如果可以,他自然希望她永远也不要沾染这些俗世的脏污。
  小兔子就该待在自己温暖安全的草窝里,永远蹦蹦跳跳,开开心心地活着。
  “要不要沿街逛一逛?”魏珩抬起手,指间挂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锦袋,笑道,“看诊得来的报酬。”
  “这么多啊?”沈青棠的眼睛瞬时亮了,不禁慨道,“好厉害!”
  他总是很有本事,能言善道,从不怯惧,好像什么都可以做得很出色。沈青棠是由衷佩服他,觉得自己真的是捡了个宝贝回来。
  有他陪在身边,假以时日,她应该也能学到很多,变得更优秀吧。
  这么想着,她又不禁满心欢喜地转头望了望这琳琅满目的夜市,不敢相信地再问了一遍,“真的可以逛逛么?”
  但抬头一看天幕,她的眉头很快又平添了几分忧色,“可这天……都已经黑了呀,我们还得回家呢。”
  “无碍,”魏珩含着淡笑,收了钱袋,信步向前走着,“来的那辆马车还可以用,何时回去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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