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寒假

  自从跟储深说自己不搭公交之后，她每次放学收拾东西都是两个极端，要么就飞速收拾冲到公交站牌赶储深前面那班公交，要么就是慢吞吞地拖拉到教室人都走光了坐储深后面那趟公交。
  这样很累，但她知道，凌朝要是想知道她在学校有没有遵守约定，就有千百种方法监视她，她不想因此给储深惹上什么麻烦。
  云柚成绩在年级算是中等，考个一本没问题，但要想冲更好的学校，还需要再往上提提才行。
  云柚并不是天赋型选手，但也没有努力到某种程度，只是按部就班，稳扎稳打。
  不过云柚这次期末考试考得不错，是她有史以来名次最靠前的一次，这也让她这个寒假的学习更有劲头。
  云柚对凌朝的成绩不太清楚，但是想来应该是不错的，有时候他拿起云柚用作借口的试卷，那些错题他三言两语就能给云柚讲清楚。
  不过想来，凌朝这种家庭，他的成绩好不好其实并不太重要。反正在家庭的庇护下，他轻轻松松就能拥有别人望尘莫及的未来。
  所以有时候云柚不懂，明明她哪里都平凡，在学校是最透明最普通的存在，明明他什么都不缺，只要他张张嘴，就有数不清的女孩愿意跟在他身边。
  但为什么他偏偏要来折磨她。
  云柚晚上像往常一样趴在小桌子上写试卷，楚吟进来开始收拾行李。
  她停下笔回头，一时惊喜道：“妈，怎么收拾东西？你要辞职了吗？”
  楚吟笑道：“我要辞职了你这么高兴？”
  云柚意识到自己过于明显，又讪讪地笑了笑：“没有啦……”
  楚吟解释道：“凌先生要出差一段时间，薛姐也准备出去旅游，她说怕到时候吃不惯当地的东西，只吃得惯我做的菜，让我也跟着去。”
  薛蓝跟楚吟年龄相当，且一见如故，薛蓝对楚吟大多时候都没什么雇主的架子。楚吟刚进来时叫薛蓝凌太太，薛蓝说自己不喜欢凌这个姓，也不喜欢被叫做太太，这样显老，两人交换了具体出生年月后薛蓝便让楚吟叫她薛姐了。
  知道不是辞职后，云柚的笑容消失了大半，旋即恢复了正常：“哦……好吧。”
  但随即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可是，不是快过年了吗？”
  楚吟看了一眼门口，确认房门关紧了之后压低声音对云柚说：“凌先生过年不回来，说是要出差，薛姐这才想着干脆自己也出去好好玩一顿。”
  她说到这便不说了，楚吟不是随便议论雇主家事的人。
  云柚拉着她的手撒娇：“那你们去多久呀？今年我们过年不能在一起了？”
  楚吟摸了摸她的头：“这次可是要出国呢，我这辈子还没出过国，没想到还能有这个机会。”
  “好吧——那你玩得开心哦。”云柚抱住她蹭了蹭，“等我以后赚钱了，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
  楚吟笑着拍她：“好——那我可等着了。
  但云柚马上想起了凌朝。
  临近过年，爸妈却都不在身边。凌弘说是出差，但也不知道到底是干什么去。而薛蓝，虽然云柚很欣赏她这种自由自在的潇洒，不被家长里短和子女绊住腿脚，永远为自己而活的人生态度。
  但云柚还是不由自主地想到凌朝。
  没有人考虑过凌朝的感受。
  但云柚很快意识到，凌朝不该由她来心疼，她更应该多心疼心疼自己——凌弘出差，薛蓝和楚吟出国，而薛蓝又在这段时间给家里的佣人都放了年假，只留一个在饭点过来给他们做一日三餐的阿姨。
  也就是说，这个寒假，她需要跟凌朝单独相处，一直到年后。
  云柚开始感觉到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