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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后我成了首富 第18节

  “啥?没有其他新菜,我都闻见了,就在酒楼里!”
  跑堂的被客人叫过来叫过去,根本没心思点其他菜,都嚷嚷着要新菜。
  跑堂急得满头大汗,正好看见东家,赶紧跑过去,“有位客人自带了些吃食进门,这味儿太勾人了,客人们都要买,东家,这可怎么办?”
  于老板也好口舌之欲,他咽了咽唾沫,压下口水,“这不是砸场子吗?我下去看看。”
  还是得和气生财,把人请走,再问清楚吃食哪儿来的,回头他想法子给整自家酒楼里来。
  他刚下楼,张三壮响亮的声音从门口就嚷嚷的整个大堂都能听见——
  “客人这边走,条街酒楼的手抓羊肉和烧三鲜那是整个西宁镇最好吃的,奶汤锅子鱼和烤全羊甚至当得起西平郡一绝,东家还在屋里种了不少青菜,那嫩的哟,比小娘子还稀罕人,您快里面请。”
  于老板听得牙疼,张三壮在酒楼四年多,这小子肚子里多少坏水他能不知道?
  被撵走后,还以德报怨引客人上门,咋的,是被大雪冻坏了脑子吗?
  将客人引进门,张三壮没瞧见于老板,只顾着跟跑堂的说话,“我帮你擦桌子,先给客人倒茶。”
  张三壮利索擦干净桌子,从食盒内掏出一碗撸了串的麻辣串,麻溜给对方倒上醋,撒上芝麻。
  客人赏他十个铜板表示谢意。
  张三壮赶紧谢赏,“贵客千万别客气,我老丈人就在酒楼里做大师傅,虽说东家瞧不上我,冲着东家当初收留我的情分和孝道,送您过来也是应当应分的,您吃着,我回去忙。”
  说罢张三壮收拾好食盒,扭头看见了于老板。
  他笑得更灿烂了,“哟,东家在呐!您放心,卤货您这儿既然学会了,往后买卖我都介绍您这儿来,咱家不做卤货买卖与酒楼争利,改做麻辣串了。”
  于老板:“……”汰!他知道勾人的香味哪儿来的了!
  张三壮取出多带的一碗麻辣串,“正好您跟常师傅和我岳父尝尝,要买带汤儿的吃食哪用得着拐弯抹角找我丈母娘,跟我说啊,连汤带菜我都给您送来,常师傅长了条金舌头,肯定能学会。”
  他跟说书似的,只当探头探脑瞧乐子的客人不存在。
  当然,那些客人更多是伸着脖子看底下客人带来的啥吃食。
  见于老板脸色不好看,张三壮笑着躬身,“得您几年照拂,给酒楼拉客人您就不必给我打赏了。若常师傅一时学不会,您差人告诉我,多买几回咱家的麻辣串,这荤菜一串两文钱,素菜一串一文钱,便宜又管饱。”
  于老板脸气黑了,还打赏?我赏你一个大耳刮子你信不信?
  这小王八羔子分明是披着以德报怨的皮子来他酒楼里使坏,楼上好几桌客人都站起来,已经快步出了门。
  偏偏张三壮明嘲暗讽的,却一点叫人说道的地儿都没有,这可是前户部侍郎亲自教张三壮的。
  怎么客气怎么来,要多孝顺有多孝顺,我还把另外半拉脸主动送过来,有本事您尽情给我大耳光。
  于老板气得抖着手指了指张三壮,想讲道理吧,是条街酒楼先理亏在先,大庭广众的,越掰扯越叫人笑话。
  有心不讲道理骂几句,这王八羔子把麻辣串往他跟前一戳,辛香麻辣的味道立刻争先恐后涌入鼻中,他怕张嘴就流口水。
  于老板在心里狠狠问候张三壮的八辈儿祖宗,更恶狠狠抢过那碗麻辣串,不吃他白受了那份气。
  回头他就叫常师傅学会,让张家生意做不下去!
  张三壮脸上笑眯眯的,心里冷笑,阿婉说了,麻辣串的汤底可不是往里加香料就行,得提前处理。
  就算知道放了什么,想做出差不多的味儿,就是金舌头也得吃个百八十碗再说。
  至于常沢那王八蛋?只要他不嫌脸疼,他们摊子门儿就在那,尽管来!
  等张三壮哼着曲儿回到瓦市,才过去一盏茶功夫,刚看见自家新搭的帐篷,他就傻眼了。
  他是预料到麻辣串会很好卖,可这还不到午时,前脚还仨瓜俩枣呢,后脚就里三层外三层了?
  还有人在往这边赶,张三壮怕二哥忙不过来,赶紧往里走。
  他错了,摊子的门……已经看不见了,挤都挤不进去。
  作者有话说:
  于老板:本来是想给小王八羔子个大耳光,就怕打撒了麻辣串,下回,下回一定。
  张三壮:掐指一算,摊子不够用了,缺个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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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0章
  北蒙汉子多身形高大壮硕,西域人面容深邃看起来格外不好惹,西北这边的岳国百姓,因着地理缘故,也彪悍居多。
  张三壮可能是用身高换了智商,他是张家最瘦小的一个,挤进三层外三层的人群里就跟瞬间丢了一样,根本挤不过旁人。
  等被人提着领子要往后扔,他拼了命大声嚷嚷,“我是杀猪匠麻辣串的伙计啊,让我进去,我进去给各位客人煮麻辣串啊!!”
  等说明白挤进帐篷里,好家伙,这么冷的天儿,他愣是出了一脑门的汗。
  在帐篷里忙活着的几个人,汗比他出的还多。
  那长方形有三面可以围坐的摊车已经坐满了人。
  张二壮被客人指挥着不停往外捞麻辣串,他身后驴蛋蹲下起来、蹲下又起来,不停将食材拿出来放进铁槽里煮。
  年纪小点的狗蛋在一旁紧张兮兮守着放香胰子和肥皂的架子和铜盆,怕有人偷拿东西。
  但今天谁也顾不上这两样了,若没乔家从人牙子那里买来的耿叔帮着算签子收钱,帐篷里几个人真要麻爪。
  张三壮赶忙上前,眼神略有些迷茫。
  他以前没守过摊子,麻辣串好吃归好吃,怎至于捧场到这个份儿上?
  其实人群倒也不全是冲吃来的,毕竟有些人不吃猪肉,或者舍不得花钱,但碍不住凑过来闻闻味儿过瘾不是?
  客人进了门,被麻辣香气一熏,立刻口舌生津,有人迫不及待先点了麻辣串,拿起签子就着滚烫的麻辣汤汁就往口中送。
  被麻辣骨汤浸透了的丸子一咬,茱萸的香辣和花椒的香麻瞬间在口中炸开,眯着眼三两口下了肚儿——
  “嘶——”
  “哈——”
  围了一圈的客人大都同样表情,嘶哈着瞪大眼吃个不停,吃着吃着就开始擦汗,擦完汗还要继续吃。
  嗦面要呼啦啦的吃才香,麻辣串就得嘶哈着才有氛围,吃饱喝足再来一碗丝滑酸甜的老酸奶去油腻,餍足喟叹声不绝于耳。
  本来只是凑热闹的人,见里头吃的这样淋漓尽致,情不自禁就开始掏铜钱买,就加入了嘶哈的行列里。
  挤进帐篷里的人嘶嘶哈哈仿佛得了什么大病,引得人更探头过来看。
  甭管吃不吃麻辣串,看看又不掉块肉,冬天挤挤还暖和呢。
  他们摊子就在瓦市坊口边上,进进出出的人多,这又是新搭起来的帐篷,人还那么多,好奇心吸引更多人闻着味儿往里钻。
  一来二去就更挤了。
  可见不管什么时代,人凑热闹那都是拼了命也要上的本性。
  本来狗蛋是要招呼客人们用滑溜溜的香胰子和橙黄透明的肥皂洗手洗帕子的,可惜帐篷里全是人高马大的客人,天不怕地不怕的狗蛋有点怂。
  他吓得将铜盆和架子端到后头,在驴蛋身后帮忙,根本不敢说话。
  张二壮和耿叔也全然不敢抬头,那么多火热眼神盯得他们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只有张三壮在酒楼里呆了好几年,对这个情况硬着头皮还算能应付,他赶紧穿戴好苗婉交代的围裙和毡帽,扬声开始喊——
  “各位贵客别挤,别往摊车前头挤啊,当心烫着。”
  “老酸奶只要三文钱一碗,酸酸甜甜又解辣又解腻,麦茶一文钱一杯!”
  “这位客人您用了十五串荤串,十二串素串,加碗老酸奶?多谢惠顾,共四十五文钱。”
  “您要外带五十串荤串,三十串素串?诚惠一百三十文,客人有什么忌口没有?”
  “羊肉丸子?着实是对不住,咱没买着羊,回头一定把羊肉也添进来,您可以吃素串。”
  张三壮扯着快要喊劈了的嗓子,数钱数不过来,只能把耿叔拉到他身边,专门数铜板。
  “这位客人要一百串荤串送到旁边烧鹅铺子?着实对不住,咱们今天出来的人少了,您看要不明天?明天一定给您送。”
  “大叔您要汤的话,咱这里没碗了,您要是有碗,我给您多盛点麻辣汤,回头吃不完热热也好吃。”
  就在张三壮抹着额头上的汗哑着嗓子喊的时候,他衣角被人拽了拽,见他没反应又狠狠拽了下。
  他回头一看,驴蛋凑近他小声说了句啥,看起来很为难的样子。
  人声鼎沸的张三壮也顾不上听他说啥,“驴蛋你要出去撒尿就跟狗蛋换换,出去小心些别叫人踩着。”
  驴蛋鼓了鼓腮帮子,见三叔回头又拽他。
  张三壮有些头疼,“这会儿客人都还在呢,你听话,回头叫姑姑给你发赏钱。”
  驴蛋急了,扯着嗓音大声喊:“三叔你别再卖了,咱们食材卖没啦!!”
  帐篷内猛地一静,随即坐在摊子前的客人立刻继续点铁槽里还煮着的串。
  排队的客人不满地叫嚷,“怎么回事啊?这才午时刚过半,你们不是头晌才出摊吗?做买卖咋不多准备点食材呢?”
  张三壮:“……”不瞒你说,我们备了整整半头猪的肉和一头猪的下水,连带着张家地窖里五分之一的蔬菜,那可是十六口子吃一冬的菜啊。
  他本来还怕卖不完,想着跟卖卤货一样买十送一呢,结果客人根本不给他时间送。
  他赶忙笑着拱手,“咱头一天做这个买卖,实是不敢多备食材,得让贵客们都吃新鲜的不是?明天我们一定多准备些食材。”
  等铁槽中的麻辣串,甚至是关东煮都卖光后,即便是不满,客人也只能抽着鼻子走了。
  忙活了一个多时辰,大人孩子都恨不能一屁股坐地上。
  身体不算太累,但他们从来没一下子招呼过这么多人,太吓人了,腿软。
  张二壮捂着自己心窝子,好半天都跳不匀,他成亲时都没这么多客人哩。
  歇了会儿,张三壮出去给坊口看门的小吏塞了些铜板,请他们帮忙看着点帐篷,几个人将摊车收拾好就回家了。
  张家才刚吃完午饭刷完碗,张娘子正给没出生的小孙子或孙女做里衣呢,听见动静出来,心立刻提起来了。
  “咋回事?回来这么早,有人找你们麻烦了?”
  张二壮这会儿精神了,嘿嘿笑起来,“客人是骂我们了,嫌我们准备的食材不够多,没多会儿就卖完了。”
  啥?跟出来的于氏和杨氏都愣住了。
  食材是她们俩带着家里几个孩子准备的,好几千串呢,瓦市有那么多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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