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节
而罗德?普曼如果只是一个普通的为法师协会服务的黑道帮派,又有什么资格使用这种远距离传送法阵。除非他跟某一个术法界势力的联系极为紧密,让对方认为他有资格使用远距离传送法阵来逃命!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人蛇帮的所作所为就值得深思了。
所以雍博文一冲进房间,做的第一件事情,不是立刻干掉罗德?普曼,而是大费周章的使用金锁囚龙阵将法阵封闭,这样残余法力会使法阵短暂凝结,即可以让雍博文从容观容法阵另一端的情况,也可以容出审问罗德?普曼的时间。可雍博文没有料到的是,传送法阵那边的角色竟然如此狠辣,在明知会加速罗德?普曼死亡的情况下,直接强行冲破金锁囚龙阵的封锁重新联接,让雍博文连多问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雍大天师不禁有些懊悔,怎么就会犯那些电影电视里经典反派废话太多的弱智错误呢。
不过,这当口也不是后悔这些的时候。
至少他看到了那传送法阵另一端的情况。
那应该是一个相当巨大的房间,四壁绘满了妖异鲜艳的壁画,因为法阵只能聚焦近景的缘故,模模糊糊地也看不清楚是什么内容,只是那壁画中多以鲜红为色,模糊一团看上去,宛如血涂满墙,相当骇人。那个接引罗德?普曼的法师是个相当高的和尚,穿着红色僧袍,面目不清,仿佛是特意打了马赛克一般,竟然全是小格子。
虽然传送法阵不是传影法阵,但透过法阵看到的情况也不至于如此模糊,这种情况只能说明是对方使用法术做了模糊化处理,不想让这边看清楚。
听到那红袍僧人如此说,雍博文心中微感诧异,喝道:“你是什么人?”
红袍僧人却道:“日后再见,雍大天师自会知道。”
说话的工夫,死掉的罗德?普曼尸身上已经渐渐凝出鬼魂,因为落到那一侧的尸体被饿鬼吃得七零八落,所以鬼魂主要是凝在办公室这一边,在另一边只有很少一部分,还是通过法阵联接着,若不是法阵处在联通状态,那罗德?普曼两处尸体远隔千万里,各占一部分魂魄,残缺不全,连鬼都做不了。
那红袍僧人伸右手捉住那一侧的鬼魂就往回来拉。
雍博文如何肯让他,一个箭步站上去,捉住这一侧的鬼魂。
两人相距万里之遥,隔着一座传送法阵,拿个鬼魂当绳子拔起河来。只可怜罗德?普曼大抵是生前造孽太甚,死了也不能一了百了,被这两个法师以重手法捉着拉扯,当真苦不堪言,嚎嚎惨叫不止,只是因为刚刚成形,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可怜巴巴地看着那红袍僧人,用眼神哀求这位上师帮他一把。
那红袍僧人挥左手遥遥向前一击,手臂刹那伸长,穿过传送门,一掌拍向雍博文。
这拍过来的手掌一片赤红,又腥又臭,而且见风就涨,眨眼工夫变得门板般大小。
雍博文心中一跳,祭出一张真火符,往自己手心一贴,跟着念动五雷护身咒,迎着拍过来的手掌击了上去。
便听轰隆一声炸响,宛如当场爆了颗炸弹一般,潮水般的电光烈焰四溢奔涌,整个房间刹时间被点燃,烈焰熊熊,爆炸产生的气流化为狂风在这间宽大的办公室内肆虐,吹得一片零乱,稍小点的东西全都吹了起来,在旋风中打着转飞快飘动。
真火符产生的三昩真火借着五雷护身咒所生雷电的威势呼啦一下在红袍僧人整个手掌上铺展开,烧得吱吱作响。
红袍僧人倏地一下缩回手掌,随意在身上一拍,即灭了那熊熊燃烧的真火。
雍博文身体剧震,连退数步,一时拿捏不稳,手中鬼魂被那红袍僧人给生生抢了去。
红袍僧人旋即一挥袖子,传送法阵立刻关闭消息。
“这是大手印功夫!他是时轮转劫的人?”
雍博文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虽然有真火符和五雷护身咒双重法术,但他的手掌依在变得又红又肿,掌心处焦黑一片,散发着腥臭的味道。仅仅一击,他便吃了大亏!
在春城与那四个时轮转劫的喇嘛作战时,曾见过他们使出这招,对这种卖相不佳但极具力量的招数印象深刻。只不过这红袍僧人使来,威力远胜那四个死喇嘛,简直不可以道理相计,最可怕的是对方还只是随手使出,不像那四个喇嘛使用之前又念经又咬牙切齿,仿佛便密一般!
“居然又是时轮转劫!”
雍博文感到有些头痛。这个时轮转劫简直就像一个无孔不入的幽灵,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看到它的影子。这个组织倒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想要干什么?
第一二四章 余波
掏出两张,又拿出水壶,一张贴伤掌上,一张燃着掷入水壶,念咒泡制符水喝下,痛到麻木的手掌这才恢复知觉。
雍博文不禁暗暗心惊,这和尚法力高强,不在八叶枯木、濮阳海等人之下,密宗这些年声名不显,想不到却有这么多的高手,而且个个神神秘秘,显然是大有所图,再想到他们一直追寻的青龙金胎之事,更是烦恼无比。
思忖片刻,眼见房中火势越来越大,不能久留,连忙走到罗德?普曼残尸前在他身上搜了搜,除一个化妆盒般的圆盒有些法力波动明显是个术法物品外,其他倒没什么特别之物。雍博文先不忙细看,将那小盒收好,转身欲走,眼角余光处突地掠过一道光影,下意识扭头瞧了一眼,却是罗德?普曼手上带的一枚戒指,被火光映得发亮,这戒指黄澄澄的有些发乌,是个呲牙咧嘴的狗头模样,虽然谈不上好看,却相当精细。雍博文便觉得这戒指有点眼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急切间却想不起来,连忙上前把那戒指撸下来揣好。
此时火势越发大了起来,棚顶已经开裂,噼啪往下掉碎块。雍博文也不走门,顺着墙上窟窿跳出去,使了个走墙的法子,沿着高楼外墙如同蜘蛛人飞速掠过,很快就来到半条街外的一家酒店后巷。确认左右无人,雍博文自墙上落下来,抖了抖衣服,施施然从巷子里走出,奔酒店正门而去。
街上行人正慌乱地对着远处指指点点,还有人沿着街飞快奔跑。
雍博文回头一瞧,却是人蛇帮那幢大厦火势已经蔓延开来,那火是三昩真火遇物即燃,远非凡火所能比拟,又带着雷电术法之力,游走飞快,只不过眨眼工夫,就将大厦上面六七层全都烧了起来,浓烟烈焰滚滚升起,远远瞧去倒好似这钢铁丛林中正在火山爆发,声势相当惊人。
远处传来消防车、警车、救护车的尖厉鸣笛声响。
雍博文摇了摇头,平静地回到酒店房间。
五十铃嘉兵卫正在房间中耐心地等他归来,大抵是听到了外间的骚乱,正站在窗前向那起火的大厦观望,听到门响连忙回头,见是雍博文,便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剑匣,恭声道:“您回来了。这么快就都解决了?”哪还有当年叱咤日本黑道的大豪气度,完全就是一副好好管家的模样。
“我又不是杀人狂。”雍博文道:“你也说了人蛇帮在这面打的是正经公司的幌子,大厦里面不少工作人员都是毫不知情的普通人,所以我直接到罗德?普曼的办公室把他干掉就出来了。你在这边联系的怎么样了?”
五十铃嘉兵卫道:“原本那些玻利维亚本地黑帮还有些犹豫,不过在接到人蛇帮老巢古堡被夷平的消息后就立刻都动了起来,现在大概都忙着在抢夺人蛇帮的地盘资源,玻利维亚黑道大概是乱上好一阵子了。这些黑帮都不是什么好人,一旦涉及利益之争,抢红了眼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其实五十铃嘉兵卫本身就是黑社会金牌打手,不是什么好鸟,那些黑帮争斗的事情看得多了,也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他却说出这么一番话来,自然是知道雍博文的心思,这是投其所好呢。
雍博文叹道:“是啊,其实我灭了人蛇帮,对玻利维亚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他想起了在日本看到的黑帮战争情景,不禁有些怏怏。
五十铃嘉兵卫便觉得这位大法师什么都好,就是这拖泥带水的不爽利劲实在是需要改进,明明远征玻利维亚,一举荡平人蛇帮这种国际大帮派,是相当令人兴奋的事情,可他做完了也没点成就感,反倒在那里感叹什么对玻利维亚人来说不见得是好事情,实在是不够爷们。当下劝道:“人蛇帮做的那些事情,实在是罪大恶极,怎么也不能留着,有了人蛇帮覆灭的教训,其他黑帮就算上位,也会收敛很多,您做得已经够多了。”
雍博文也只是因为青龙金胎和时轮转劫的事情烦恼而心有所感罢了,听五十铃嘉兵卫劝说,便不再这上面纠结,又叮嘱五十铃嘉兵卫处理完人蛇帮事情后,尽快赶往澳洲,这才下载了许可来,通过网络传回到万宁酒店住处。
此时,万宁天刚蒙蒙亮,风雨未住,房间中依旧一片宁静。
从他离开万宁,至玻利维亚大杀四方,再转回来,总共也就花了一个晚上的时间而已,其中大半时间还是用在路上,主要还是五十铃嘉后卫从苏克雷赶往拉巴斯所用。
雍博文将笔记本电脑收拾好,又给负伤的手掌换了道符。此时伤处已经好的七七八八,相信再过一个晚上,就算内里不能全愈,外表也看不出什么痕迹了。
收拾齐落之后,雍博文这才给刘意打了个电话。刘意却还在赌场狂赌,接电话说了两句后,便急匆匆挂了。刘意这人好赌好色好享受,尤其是赌性奇大,每年都会专门去澳门赌上十几日。这海南虽然没有澳门那般明面的正规赌场,但地下赌场的规模却不逊于澳门,正投了刘意的胃口,找酒店侍应问清了赌场位置,就赶了过去,竟是赌了整整一晚。
雍博文一时无事,也不想上网,便打开电视随意翻台,傍六点多的时候,鱼纯冰的查岗电话如期而至,光通话还不行,得上网视频,让她看清楚他现在确实在万宁的海景酒店才行。确认雍博文没有偷偷的到处乱跑,鱼纯冰这才满意,又问刘意在哪里,得知刘意居然扔下雍博文跑去赌博后,鱼大小姐大发脾气,当即挂了电话。没过多少时候,刘意就灰溜溜地跑了回来,对着雍博文道:“鱼家这只小母老虎当真太吓人了,以后谁要娶了她,那可是悲剧之极,雍老弟,你可千万要把持得住,不能三心二意,对艾家姑娘可得专注才行,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这辈子就完了。”雍博文听得莫名其妙,鱼纯冰是母老虎不假,可跟他有什么关系?又是把持得住,又是专注的,难道是刘意赌了一晚,把脑子都赌糊涂了不成?
第一二五章 震荡(上)
台风未停,海上波汹浪高,万宁市依旧封海。
雍博文虽说是个法师,但呼风唤雨这等本事却是没有,只能坐看满天乌云困于酒店无所事事,索性上网打发时间。刘意不喜欢上网,也不喜欢看电视,呆得无聊透顶,可刚刚才被鱼纯冰给训了一顿,又不敢再跑出去赌,便只说在房间里睡觉,若有事情招呼他就行,交待完就溜回自己房间。雍博文上了一会儿网,就听走廊外间有嘻笑声,原也没有在意,但那嘻笑声却停在附近,跟着就听到隔壁敲门声响,不片刻,门声响动,有年轻女子笑道:“先生您好,我们是……”只说了半句,就听刘意仿佛作贼般刻意压低声音道:“小点声,都进来吧。”雍博文一时好奇,使出六耳神通,就听隔壁刘意房中嘻笑打闹,刘意迫不及待地在那连声催促快脱,不禁哑然失色,知道这刘意呆不住,不能出去赌就改招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