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我不知道。”
好半响，老九幽幽叹道。
李易同样也是默然，老九和它的八个兄弟，本来是不存在的，是大禹圣皇将玄冥古碑分裂成九个鼎时，才诞生而成的鼎灵。大禹圣皇，既是它们的主人，也是它们的父亲。没有大禹圣皇，就没有老九和它的八个兄弟。
九鼎若是能够合一，老九和它的八个兄弟，还会继续存在吗？一旦重组成功，那就是新的玄冥古碑。一块天碑里，需要九个灵魂吗？答案显然不需要。
九鼎合一最好的可能，就是老九和它的八个兄弟，有一个留下来，成为新的玄冥古碑灵魂。最坏的可能，那就是老九它们全都消失。融合形成一个新的玄冥古碑灵魂。
这个可能，标志了老九和它的八个兄弟，终究只是昙花一现。从哪里来，回哪里去。或许，新的玄冥古碑灵魂，有它们的记忆流传，但绝不会占据主导地位。
九鼎合一，玄冥再现。
这是必然的结果。
“二哥，算了。不管我们能不能继续存在，我们都要重组。只有变回玄冥古碑，我们才能找到主人。我们九个兄弟，都收到了主人的危险讯息。需要我们重组回玄冥古碑，才能去解救主人。”
沉默片刻，老九忽地开口道。说出来的话，却是石破天惊。
李易大骇，惊愕道，“你说大禹圣皇，遇到危险了？”
“嗯。事实上，早在二哥你找到我之前，我就收到主人的讯息了。只不过当时，我没能脱困九鼎大阵，只能等待人来搭救。我后来不是有一段时间没说话吗？那就是我和我的八个兄弟在联系，感应主人的位置。只是，我们九个分散在九个星球上，九鼎的力量，不能集中在一起。因此，我们根本感应不到主人在哪。”
“但现在不一样，现在时机已经成熟了。我们九个都在这里，只要我们重组回玄冥古碑。以天碑的力量，再加上主人留在玄冥古碑上的神魂信息。我们一定能找到他。解救他于危难之中。”
老九缓缓道来，“我们现在感应到的讯息，是主人被囚禁是一个莫名的空间里。那个地方，不在三界之内。也不在宇宙星空中。似乎，在世界的尽头！”
“大禹圣皇被囚禁在世界的尽头？”李易不由倒吸了口冷气，脸庞上，仅是震惊。
这个消息，太震撼了。要是传出去，只怕整个三界都会因此而地震！
大禹圣皇是谁？那可是究级生命体，一代传奇圣皇！天地间仅有的几位绝世强者，能够囚禁他的生命体，又是什么级别？
李易不敢想象，也不敢想。
“这个天地，越来越紊乱了。”大脑里，炎灭突地幽幽叹道，“界源的开启，不死一族的现世。这一切，都在预示着天地间，即将有大事要发生。现在连大禹圣皇都被囚禁……看来，三界有难了。”
大多时候，炎灭和老九都是不同时候出现。李易和它们的交流，一个是灵魂，一个是精神。在和炎灭交流的时候，精神就会断绝。但在和老九交流的时候，灵魂却能同时听到。
所以，老九的话，炎灭能听到。炎灭的话，老九却听不到。这也是老九挂在李易的脖子上那么长时间，却不知道炎灭存在的根本原因所在。
“三界有难？”李易听罢，深深吸了口气，面色数遍，最终没有继续询问下去，不是李易不想知道，只因那些高层次的事物，根本不是现在的他，所能触及的。不过，这也并不妨碍，李易的好奇心。
寻思了一会，李易灵魂和炎灭交流道，“那个，世界的尽头，在哪？”
“世界的尽头，也可以说是天地的尽头。在洪荒崩塌之前，就已经存在。那是一个完全区别于三界和宇宙星空存在的特殊空间，也可以说是一个小世界，一方小天地。在那里生存的生命，诡异且极为强悍。比之神魔，都要强上一筹。据说，在世界的尽头中央深处，蕴藏着天地间最大的奥秘！”炎灭沉声讲述道。
李易听的一脸向往，不过在听到最后一句话时，脸色忽地变得怪异，迟疑了会，不解道，“天地间最大的奥秘，不是界源地球吗？”
“这……”炎灭顿时傻眼。
是啊，天地间最大的奥秘是界源。那世界的尽头，又是怎么一回事？
大脑里，炎灭沉默了。李易见得不到答案，只好断绝了和它的联系。适时，老九的声音通过精神，在脑海中响起。
“二哥，我们要重组了。不管能不能成功，我们都要试一试。”
苍老的声音，响起的同时，老九黑色的小鼎，鼎身倏地一阵抖动，从李易的脖子上脱落下来，飞向其它八个小鼎，所在的方位。
九个小鼎在半空中汇聚一起，互相缠绕，连接形成一个圆弧状，排布在虚空中。
“老九，我相信你们，一定会成功的。”李易看着这一幕，沉声恭祝道。精神一下子放大，覆盖住所有小鼎。随后，脑海中就响起了九个小鼎，或男子，或女子的年轻声音。奇怪的是，这些声音中，只有老九一个显得特别苍老。
“如果我没猜错，老九原身应该就是玄冥古碑的灵魂！”炎灭的声音，倏地响起。
李易身子一震，俊逸的脸庞上，微微一变，灵魂在大脑里回道，“你说老九是玄冥古碑的碑灵？”
“不错。禹皇能把玄冥古碑一分为九，但他并不能将玄冥古碑的灵魂，也一分为九。玄冥古碑分裂成九鼎后，原身的灵魂，必然会遗留下来，成为其中一个鼎的鼎灵。”
“这个过程，势必会让原身的灵魂受到损伤，丢失一些记忆。所以，老九只记得成为九鼎之一后的意识，而不能记住身为玄冥古碑时的记忆。”
炎灭缓缓分析道来，“虽然老九这五千年来，只记得九鼎的意识。但只要它们九鼎合一，重新组合回玄冥古碑，那老九就会恢复原身的记忆。所以小子，你大可放宽心，其它八个鼎会消失，但老九却一定不会消失！因为它是玄冥古碑的碑灵！”
“但愿如此吧。”李易低声喃喃，眼睛注视着九个小鼎的变化。
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上空，九个大小几乎相同的黑色小鼎，各自散发出一团微蒙蒙的光芒。互相追逐在虚空中，时而聚集在一起，时而分散开来。以各个不同的角度，成犄角之势，汇聚变化出不同的形状，在半空中飞来飞去。
九鼎的力量，在这一刻，彻底显露而出。
在它们转动变化汇聚的位置处，虚空硬生生被挤出去，拉开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波痕，就像是平静的水面丢下一块巨石，刹那间激起的水花，漫天飞舞。
倏地，九个小鼎同时一颤，恐怖的力量，带动整个虚空，在那么一瞬间，也抖动了几下。产生的余波能量，使得坑坑洼洼的月球表面土壤层，向下凹陷进去了十几米深。
“嗡！——”
就在这一霎那，虚空蓦然震颤，异变突起。
九个本是分散开来的小鼎，忽然连接在了一起。就像九个酒杯，一个一个首尾叠加在一起。连贯形成一个酒祝。半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它们彻底融合。
“唰！”
光芒突然闪烁，九鼎融合而成的娇小酒祝。倏然变大，变长，变宽。好似揉面团一般，一点点变宽变大。渐渐的，从小鼎变化而来的尖锐角落，一点点消失不见。整个物体，趋向于一块大饼形状。
黑黝黝的表面，有些泛黄。就像深埋在地下的玄武岩。细细打量之间，依稀能看见一圈圈，时不时闪过的亮光。渲染的整个石碑，炫耀夺目至极。同时，一股苍凉、荒古的气息，直扑面而来。
虚空中的李易，看着这一幕，下意识一愣，愕然道，“这就是玄冥古碑？”
“嗡！”
回答李易的是一声轻颤，便见大饼形状的古碑，倏地变大，变厚。圆圆的外状脱去，渐渐变方形。及至最后，变成了长宽厚都是十米的正方体。到这里，玄冥古碑才算真正定型。
“天碑，这就是天碑的力量吗？”大脑里，炎灭忽然颤声道。
李易愕然，不解道，“怎么了？对了，不是说九鼎合一变回天碑，有很大的危险吗？怎么……”
“唰！”
李易话尚未说完，巨大的玄冥古碑突地震动，一束黄白色的光芒，陡地疾射而出，笼罩向李易所站的虚空。
“啊~！”被黄白色的光芒一照耀，大脑里的炎灭倏地发出了一记凄厉的惨叫，“天碑，天碑的力量……啊……”
“怎么，怎么回事？”李易慌了神，不明白炎灭遭遇了什么袭击。就在这个时候，大脑里突兀地响起了老九惊异的声音。
“二哥，想不到你的大脑里，居然寄居着一个恶魔的灵魂，而且还是魔王级别的神魂。”
李易身子巨震，一脸骇然的看向玄冥古碑，惊骇道，“老……老九，你……你能看到我大脑里的炎灭？”
“嗯。”老九轻轻应了声，“怎么样二哥，需要我帮你把这个魔王的神魂抹除吗？”
第144章 神魔进化
抹除炎灭？
李易的心跳倏地一阵加速，好半响，按捺住心中的悸动，冷静道，“这个……暂时不需要。哦对了，老九，你现在是九鼎之一，还是玄冥古碑？”
“玄冥古碑。”老九兴奋道，“我们都以为重组会有危险，很困难。没想到，主人早就想到了这一点。他预算到九鼎有一天会重组。所以在分裂古碑的时候，留下了凹槽。我们九个兄弟，只需对位拼凑在一起，就能重组恢复成玄冥古碑。同样，我们若是想分裂成九鼎，也可以很快做到。”
“一句话，我们现在既可以分裂形成九个鼎，也可以重组恢复为玄冥古碑！”
“那么神奇？”李易听的瞪大了眼睛。大脑里的炎灭，也是目瞪口呆，忘记了疼痛。
想分裂就分裂，想重组就重组。敢情玄冥古碑，还是一块“变形金刚”啊。
“嘿嘿……天碑本就是天地间最神奇的存在。”老九得意笑道，“哦对了二哥，你现在可以叫我‘老古’。‘老九’是我鼎身时候的名字。‘老古’才是我真正的名字。”
“老九？老古？好吧。”李易一拍脑袋，算是理解了玄冥古碑的两个存在方式。既可以是天碑的形态，也可以是九鼎的形态。
“那老古，你的八个兄弟，它们……”
“它们和我融合在一起了。事实上，它们都是我的记忆分身。当我们重组在一起时，我就会记得之前所有的事。就好比现在，二哥你大脑里的恶魔灵魂，我就知道它是谁。死界恶魔古堡七大魔王之一的火焰君王，炎灭！对吧？”老古很是惬意的笑道。
炎灭默然。它是魔王没错，但那是以前的。而且，就算是生前，它也不敢和玄冥古碑较量。九大天碑，那是传说中的事物。天碑的力量，它算是领教了。玄冥古碑先前照耀过来的黄白色光芒，竟有种抹除它的强大威力。使得炎灭此刻，根本不敢插嘴。也不敢动弹。
“没错，它是炎灭。”李易苦涩一笑。心中对玄冥古碑，算是多了层了解。身为九大天碑之一，玄冥古碑果然不能小觑。李易能够感觉的到，老古现在若是想杀自己，分分秒就能搞定。
只因，双方根本不是一个等级上的！
“不说了，我要赶着去救主人。二哥，我先助你开启生命神碑。”老古巨大的碑身一个移动，来到李易的正对面，矗立站定在虚空中，沉声道。
闻言，李易身子一阵颤抖，心中既有期待也有畏惧。得到生命神碑那么久，终于要开启了。
“二哥，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一人一碑隔着虚空站定，互相灵魂联系着。话音落下，玄冥古碑巨大的碑身，突然一阵剧烈抖动。那微蒙蒙的黄白色光芒，豁然放大、放亮。
“嗡！”
虚空蓦然颤动，宛如沸腾的水面，气泡水波翻滚不息，一缕缕水汽，袅袅升空飘起。一大簇黄白色的光芒笼罩所过之处，真空地带的虚空位置，竟控制不住，仿佛涟漪一般，向四面八方激散开来。
“啪！”“啪！”“啪！”……
一连串类似脚步踩踏的声响，在虚无的真空地带，突兀地传出。
“唰！——”
一道巨大的光柱，恰在这时，猛然爆发产生，自玄冥古碑巨大的碑身之上，向着李易直扑过去。
黄白色的光柱，恍若世间最粗大的闪电。“噼里啪啦”的脆响声之间，搅碎虚空，破空而去。咧咧呼啸声中，一股脑全都冲击在了李易的身上。
“啊！”
李易大脑里的炎灭，再次凄厉惨叫。而那块停滞不动的白色石碑，这一刻，似受到了牵引般，突地震动起来。
“唰！”“唰！”……
白色石碑突然自我震动起的刹那，狭小的碑身倏然快速旋转。一圈紧接一圈，速度快到了极点。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它就从一块静止不动的石碑，变成了一个快速自我转动的电棒。
“嗡！”“嗡！”“嗡！”
……
遥相呼应，玄冥古碑也跟着旋转起来。巨大的碑身，产生气劲，影响周围的真空，竟产生了一道道微弱的气流，在半空中，快速转动，衍变成一个半透明的漩涡。在天际之上，自我选择。
一个巨大，一个狭小。一个在虚无的真空中，一个在李易的大脑里。两大天碑似乎互相掐上了，谁也不甘落后。
旋转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及至最后，就是连李易，也看不清它们的外在形状。他只感觉的到，正前方虚空中，一股古老、荒凉、可怕的力量，在渐渐衍生。而大脑里，一股圣洁、磅礴、浩瀚的气息，在慢慢苏醒。
整个过程中，李易仿佛成了一个电影观众。荧幕上，画面快速转动。李易却坐在位置上，静静的欣赏着。同一时间，观赏画面带来的感触，让身心在不知不觉间清爽、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