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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科举路 第26节

  能去省学或者太学见识一番可是多少人求之不得的事情啊,别说是季兴邦、闵宏达这般的农家子眼红,便是官宦人家的子弟也很珍惜这样的机会的!
  因为官宦人家或者有钱人家的孩子若是想要去京城念书,能走关系进入的那个学校叫做国子监,虽然也在京城,但是名声远远比不上太学,太学那可是全国最高的学府啊,听说有时候都能听到皇帝来讲课呢!
  所以在京城的官宦人家和有钱人家都以子弟能考进太学念书为荣,以到国子监念书为耻。而农家子若是能得到省学政的推荐进了太学念书,更是觉得自己磕头碰到天了!
  之后大家真心实意地敬了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几杯酒,然后便开始各自敬酒拉关系了。
  季兴邦作为府试案首,来对他敬酒的人自然不少,他幸而年纪很小,脸看起来也很实诚,所以开始来者不拒地勇猛喝了几小杯,杯杯见底之后,被人称赞豪爽,也把闵宏达吓了够呛——不是说要装不胜酒力的么?怎么地现在不按照之前说的做了?
  幸好不多时,季兴邦便装作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自己酒量深浅,醉了起来,大家便以为他真的勇莽、喝醉了,不再灌他。闵宏达在心底赞叹季兴邦表演得好,赶紧也是有样学样地装醉了。就这样,其他人没有为难他们两人,还夸他们二人喝酒豪爽。
  可惜的是他们两人的这种小花招如何能瞒得过阅人无数的府君郎鸣辰和学政滕英辉。学政滕英辉乃是一直做学问的人,不喜喝酒、应酬,也常有像他们二人这般躲酒的时候,因此心知肚明之后只是抿嘴一笑,也未说破。
  不过府君郎鸣辰却皱起了眉头,觉得季兴邦和闵宏达这两个人偷奸耍滑、不堪大用,不愧是农家子出身。只不过他在今天这样的宴席之中是要给二人卖个好的,也不至于当面戳穿他们让他们下不来台,反而有了对头。俗话说得好:“宁欺老不死,不欺少年穷!”这些少年人里面谁知道日后会有什么大造化呢?
  只是府君郎鸣辰看着坐在另一边芝兰玉树般的谢彦博,心中涌起了一股浓浓的可惜之情。这谢彦博可是京城户部尚书之孙,江南某府谢府君之子,这次回原籍参加考试的时候与自己打了招呼,就是想要得案首的,却没有想到只得了第二名,自己的事情没有办好啊!
  不过取府试案首权力是在一省学政滕英辉这边,虽然这个事情虽然没有办好,但是锅并不在自己身上,因此府君郎鸣辰倒也不是多讨厌考中案首的季兴邦,相反还是十分敬佩季兴邦这样能以实力碾压世家子的农家子,只是没有想到二人竟然也会偷奸耍滑,一点儿也不像一般农人那么实诚。
  幸而这个谢彦博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在府衙里见过了季兴邦这个案首的试卷之后,也输得心服口服,同时准备今年继续到府城去考这一届的乡试。
  府君郎鸣辰还吓了一跳,因为谢彦博原来说的是三年之后再去省城考乡试的!
  谢彦博当时对他一笑,说道:“当时是想要取了案首之后再积蓄一番底蕴,争取乡试考中解元,日后再取会元、状元,争一个六元及第的好名声,日后若是做官也有些资本。只是现在案首已空,就没有必要再等了,早些考中举人也是好的。”
  府君郎鸣辰再劝:“县试案首虽然没有了,但是谢公子也可积淀三年再取解元、会元、状元,三元及第也是极好的啊!”
  谢彦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案首都难获取,何谈解元,三年之后若是还不能得中解元呢?况且我看那季兴邦如此有才气却也不贪恋于解元这些虚名,今科报名乡试,我这个才学不如他的人如何敢再耽搁三年?还不如早早去考,考中之后省学政滕英辉大人承诺一个太学的名额,能推荐我入太学念书,也算是个不错的出身。
  若是我在京城之中参加府试或者乡试,怕是更加泯然众人,别说是难以考中解元,怕是太学也难中,说不得要去国子监念书了。”
  府君郎鸣辰看他受了打击之后心意消沉,但是他既然主意已定,便不好再相劝,只是心中为他可惜不已。
  当然这些季兴邦和闵宏达都是不知道的,他们二人按照计划从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的宴席中出来之后,依然装着不胜酒力摇摇晃晃地上了马车。
  在马车上的时候季兴邦猛然惊醒,忽然想起了今科府试第二名的那个谢彦博是谁——他不是本朝唯一一个考中六元的人吗?只不过他考中六元是在很多年以后的事情了!
  可是他现在竟然被自己夺了案首,还提前了时间去考乡试,不知道还会不会得中山北省的解元。
  可是略一思索之后便罢了,反正他身份什么的比谢彦博低多了,此番也是靠着势力赢的谢彦博,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过听说这个谢彦博出身很好,此番竟然被自己压了成了第二名,说明府君和学政大人还是挺清明正直的啊!因此心中对他们二人多了不少好感,日后倒是可以多亲近他们二人一番。
  这次他去参加乡试本是无意之举,是受了曾阳夏提点之后才有的临时想法,但是既然学政大人承诺了考中便能有太学的名额,那么这次应考便不能再随随便便,而是一定要全力以赴了!
  这般想着,不多时便到了李宅,他们四人与时晗雪一同自然欢欢喜喜地喝酒吃肉,好不快活。
  同时季兴邦和闵宏达也把学政大人的承诺说了出来,一听说季兴邦和闵宏达有可能被推荐去京城的太学念书,时穆宁和曾阳夏二人真是不得不眼红了。
  季兴邦笑着对他们说道:“穆宁、阳夏,学政大人这话虽然是对着考试前十的人说的,但若是你们人加倍努力,在乡试之中不但考中还名次靠前,难道滕大人会不给你们二人机会吗?
  我看那个省学政滕大人是个极为公正的人,点了我这个无名小卒做案首,也没有点那个京城的世家子谢彦博做案首,我们四个人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定要全力以赴在今科乡试之中考得好成绩!等到三年之后滕大人离开了我们山北省,可就没有那么容易被推荐入京城太学了!”
  据季兴邦上一世的印象,和他当年一同考中举人的名次靠前的好些人也都没有被推荐进京城太学念书,当年他们省的学政大人推荐进太学念书的可都是些有家底的人,听说空着车来山北省上任,拉着慢慢的三车东西回的京城呢!
  时穆宁、曾阳夏二人闻言对视一眼,觉得季兴邦说得很对,也燃气了熊熊战意,誓要在此次科举考试之中考出好成绩来!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教学相长
  四个新考中秀才的学子和时晗雪、方姨娘二人在拿到各种文书之后丝毫没有耽误, 赶紧带上他们的书童和仆役们都上了赶赴省城的船,路上大约花了十日左右便来到了省城。
  等他们到省城码头的时候,李家的仆役早就在码头处等着接他们了, 他们便不用像没头的苍蝇一般在省城之中到处找李思齐租住的这个房子, 而是可以好好地把货物放上车, 让女眷跟着车先往李思齐租住的宅子之中去, 而男子则再雇佣了一辆牛车慢慢跟上去。
  没有办法,原来只是说季兴邦、时穆宁并时晗雪、方姨娘四人会来省城,没有料到事情在后期起了变化,便是曾阳夏和闵宏达二人也跟来了, 而且他们在府试成绩出来之后来得急,并未能提早稍信来给李思齐早做准备,所以便有些准备不足,原来的马车坐不下这么多人和行李了。
  幸而省城这边码头什么都有,候着的空车也多, 他们随意租了一辆跟着前面的车便可以了。
  到了李思齐租住的那个房子之后, 李思齐和早已住在那里的时穆瑾自然开心地来迎接他们一群人了。这个院子不算特别大,起码没有李家在府城之中置办的那个宅子大, 房间也没有那么多, 但也足够了。
  李思齐原本只让下人准备了四个空房间给四个主子, 季兴邦、时穆宁二人一人一间, 方姨娘和时晗雪一人一间。但是因为现在房间不够住,变成了季兴邦、闵宏达共住一间,时穆宁、曾阳夏共住一间,与他们在县学时候的宿舍相仿, 他们四人住得十分舒服愉快, 没有任何不满的。
  至于仆从们的房间也多是挤一挤放一张床或者是加几个地铺了事, 虽然比起之前计划的情况来说有些拥挤,但也困难不到哪儿去。
  关键是现在这个时候省城各大客栈,各个商会的会馆,各个平民百姓家中空闲的屋子几乎都租出去给了进省城赴考的秀才和他们的仆役、书童之流了,难以再在外面找到合适的屋子了。
  有些来得晚的人便是客栈的通铺、柴房也能睡得,李家这边租住的房子之中的环境比上不足但是比下有余了。
  李思齐和时穆瑾二人虽然需要闭门苦读准备乡试,但是也不吝啬于抽一天的时间来略备薄酒欢迎几人的到来。在推杯换盏过后,二人便得知了这四个新考中的秀才也想要参加此次乡试的事情。
  李思齐对此自然是乐见其成的,虽然他心中不认为四个小孩子今科能考中,但是他上一届考中秀才之后也选择到府试参加一次乡试练练手,自然熟知大家的想法,觉得大家的想法很对——人都已经来到省城了,又得到了秀才的身份,为什么不搏一搏呢?
  虽然说考中的几率很小,但是也不是没有啊,万一有人幸运考中了呢?
  但是时穆瑾对此却是嗤笑一声,觉得自己的庶弟和他的同窗都是异想天开之人,他这个在京城有名私塾念书的人尚且不敢托大,在考中秀才的同年参加乡试,而是又积淀了三年才来应考,这四个毛头小子只不过出身小小的魏县县学,怎么敢如此放肆?
  只不过他现在也是借住在李家租住的房子里,算不得主人,与其他四人也不甚相熟,便没有口出恶言酸语讽刺这四个人,留了些口德。只不过他的心中却是一种等着看笑话的心态。
  到了第二日的时候,李思齐很热心地带着四个新科秀才拿着文书到省学那边去办理报考的事宜,时穆瑾却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庶弟还在其中,推脱自己还需要闭门苦读,并未“浪费时间”跟着他们同去。
  李思齐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也知道这个京城来客时穆瑾架子大得很,等闲看不起他们这种出身小县城的人,平日里都是各自在屋里念书,和自己交流一句都舍不得,生怕自己占了他的便宜的,也见怪不怪了。
  时穆宁对自己这个嫡长兄的性子也是了解得很,知道他看不起自己这个庶出的弟弟,也看不起自己这群商户、农家子出身的同窗,一点儿也不奇怪时穆瑾的选择,甚至还松了口气——毕竟眼不见心不烦,若是真的时常同出同进,说不得还会有好些口舌之争,现在这样远着一些挺好的,自己五人也免得扫兴。
  就这样,李思齐这个早到省城的人带着其他四人成功报名交了帖子,拿到了准予考试的帖子,又痛快地在省城逛了一天、吃了一天、玩了一天,之后他们四个人便开始一同复习了。
  不同于时穆瑾喜欢将自己的知识藏着掖着不与这些小县城中的秀才一同分享,时时刻刻防备着这些潜在的“对手”在此次考试之中超过自己,这五个人非常的喜欢交流,总是觉得互相交流心得才能更加进步。
  他们四人还有一个特点,便是特别信任季兴杰,都曾在不同时期做过季兴杰的弟子,算是有着“同门之谊”,他们的答题路数也基本上和季兴杰一脉相承,互相之间交流起来十分的顺畅,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更加幸运的是,李思齐因为是季兴杰的弟子和小舅子,也留存了好些季兴杰这三年来给他整理的考乡试真题演练和复习资料。这些资料他全都带来省城进行复习,而季兴邦则有着前世的经历,也曾经做过今年乡试的“真题训练”,很是了解考官需要考察的知识点是些什么。
  于是,季兴邦在季兴杰提供的这些浩如烟海的题库之中精准地抽取出与今年的乡试最为贴近的十余份真题,让大家认真按照格式做题,也让李思齐给大家讲讲他的答题思路,教教大家怎么写策论文。
  若是说起考府试和考乡试的最大不同,那便是增加了一题策论文的题目,需要大家写一篇大作文似的八股文了。
  李思齐一点都不藏私,也不嫌弃时间临近考试浪费时间,好好地给四人讲解了一番他心目之中的八股文应当如何做,策论文应当如何写。同时将季兴杰的教育以及他恩师青山先生所教授的知识也合盘拖出,认真教其他四人。
  季兴邦也不藏私,将他记得的季兴杰写的“范文”也默写出来让小伙伴们一同观摩,一同学习。想到前世里做题一百遍的经历他也是满嘴的苦涩,他也不想这么几十年之后还对这些题目和范文记忆犹新,但就是无法忘记啊!
  就这样,四个新科秀才的策论文水平进步极快,便是李思齐也啧啧称奇。
  季兴邦等四人感念李思齐在靠前还耗费这么多的时间和精力帮助他们,对李思齐很是感激,谢了他不知道多少回。但是李思齐并不居功,他还笑着对四人说道:
  “其实姐夫常常告诉我说‘教学相长’,他对某些知识点的学习原本理解不算很深刻透彻,还是做了我的西席之后不断地教我,要想着如何将这个知识点对我讲明白,以老师的角度来不断思考问题,才能更加深刻的理解这些知识点,才能有更大的进步。
  所以姐夫才一直没有辞了给我做西席这个职位闭门苦读,而是一边教我一边考府试,中了举人之后也谋了县学教谕的职位日日教县学里的学生,而并未像某些举人一般热衷于文会、交友或者是闭门苦读。
  他也对我说过,让我在青山书院学习的时候不要吝啬于和同窗们探讨问题,有机会还可以给周边的村子里的蒙童或者童生们免费讲讲课,这样对我的学习有好处,我也一直听姐夫的话呢。
  对外人犹可以如此,更何况是对你们四个人?我与你们四人这些日子以来探讨学问不但不是浪费时间,还是给我机会更加深刻地理解这些知识,更加精进我自己的学问,你们也帮了我,所以无需一直对我道谢。”
  听他这么说了之后,季兴邦等四人的心中才好受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般有着沉重的心理负担,觉得自己四人耽误了李思齐的复习时间,但是心中总是还有些犹疑不定,觉得李思齐说的不完全是真话。
  关键是住在隔壁的時穆瑾一天到晚闭门苦读,也不和大家交流,一点儿时间都不愿意“浪费”。不知道乡试过后李思齐和時穆瑾二人谁会考得更加好。
  若是李思齐考得更好倒还罢了,他们也能安慰自己是“教学相长”了,他们四个人并未拖了李思齐的后腿。但若是時穆瑾的成绩更好,他们四人怕是心中会有些疙瘩,难以排解的。
  李思齐也知道大家的心理负担,时不时笑着开解大家,自嘲道他只不过是小县城的商户人家出身,求学也一直在县学或者是府城之中,从未见过京城里的大世面。可是時穆瑾却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少爷出身,也一直在京城念很好的私塾,便是成绩比不过人家也是正常的。
  虽然他自己并不觉得比谁差,可是真的没有和時穆瑾交流过,完全不知道他的水平,李思齐也怕自己真的考得比人家差,伤了四个小朋友的心。
  就这样,时间慢慢临近,转眼便到了六月初一,乡试开始了,同住一起的六个人穿着单衣带着考篮和帖子坐着李家的马车一同到省学那边去赴考了。
  参加这样的考试,没有人会不紧张,便是時穆瑾、李思齐这两个已经准备了三年的人也不能免俗,得失心很重。
  反观今年刚刚考中秀才的四个少年,却是觉得是来参与一下的,心理负担还没有他们二人重。
  作者有话说:
  第59章 乡试开始
  季兴邦他们与李思齐五个人都是属于长治府的秀才, 此次在广场上排队是跟着长治府君郞明辰。至于牛气冲天的时穆瑾,因为他的原籍在长治府,所以他也排在郞明辰的后面, 与其他五人在一处。
  入考场的这些顺序乡试与府试几乎是一致的, 不同的是排队领头的人从县令大人变成了府君大人, 在门口鼓励大家的换成了京城来的主考官和省巡抚、省学政两位副主考官而已。
  同时主考官也不再是山北省的学政大人滕英辉, 他只是副主考而已,同时一省的政务主管巡抚大人也同样是副主考,他们负责组织考场、人手,一同协助主考官的工作。
  可以说, 每一省之中巡抚大人和省学政大人干了所有的脏活累活,但是却没有出题目的权力,这个权力是主考官的。
  而主考官都是从京城之中千里迢迢派来的人,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各省舞弊,一定要给皇上给朝廷遴选出最优秀的人才来。
  一开始主考官是礼部初拟之后由皇上亲自选定的人, 而且在各省乡试之前都是处于保密状态, 除了皇上之外谁也不知道哪几人会做今年的考官,谁又会被分配做哪一个省的考官。只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必须曾经考中进士, 且在翰林院内历练过的官员才有资格做一省乡试的主考官。
  皇上会在大考之年根据各省离京的顺序确定主考官, 比如说西南、西北、辽东那些边境省份的考官是最早确定的, 这些主考官拿到圣旨之后会立即马不停蹄地启程,奔赴该省份。
  而内陆的省份和东南沿海的省份是第二梯队,大约在第一波主考官确定十日之后,会公布第二梯队省份的主考官, 让他们马上启程。
  最后一波便是南北直隶省和京城片区的主考官了, 这些考官一确定之后立马出行或者立马住到京城贡院之中进行封闭, 不再接触其他人,准备出考卷考题。
  这样的设置是为了让全国各省市不论离京城的远近,都能在同一时间开始乡试,一点儿都不耽误。
  就这样,季兴邦他们山北省的主考官在第二波的时候被皇上确定,然后快马加鞭感到山北省城,与省巡抚大人和省学政大人约莫只有一两天的时间交接,之后便是闭关准备考题,而巡抚大人和省学政大人则组织人手进行考试。
  这个世间是相当的紧,便是山北省内再大的世家,也难以在这么短短时间内摸清这个主考官的生平,了解他的文风、爱好之类的,也难以有时间和机会拉拢他,最大限度地保障了贫寒学习能有机会再乡试之中出头。
  而时穆瑾则因为在京城私塾求学的缘故,听过好些京官的八卦,了解他们的长相,知道他们的出身情况、生平情况、文辞情况等等,比其他小地方的学子更占优势。
  而这也是好些世家的人想要拼命将自家的孩子塞到京城太学或者其他私塾念书的缘故,这种对考官的了解主要都是做在平时里的,临时抱佛脚是没有什么用的。
  可是今年在广场上的时候,时穆瑾看着这个主考官确是皱起了眉头,他在京城这么多年,私塾里面的教学也免不了要让他们认这些热门主考官的样子、文集和喜欢的文风等等,热门的那些考官他都认过,可是从未见过这个考官的图样!
  这个考官是谁?周成明?没听过,实在是太冷门了吧!
  而一般在这种时候也不可能给大家介绍一番主考官的生平等等,只有一个名字而已,只知道主考官周成明是从礼部出来的,之前是一个声明不显的小小郎中,今年才升任的礼部侍郎,按道理说怎么都不可能让他做主考官的,可就是这么爆冷了!
  时穆瑾的眉头皱得紧紧的,心中有些紧张,他在京城的时候真是没有听说过半点儿这个周大人的名号,对他脾气性格一点儿都不了解,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欢华丽的文风还是喜欢简洁明快的文风,到时候怎么答题?
  与时穆瑾这边心中没底不同,季兴邦在听闻了周成明的名字之后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前世里面这一届的山北省考官就是周成明,这一世和前一世的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么以来,他们五个人之前复习的题目,答题的文风等等全都没有什么问题,或许可以期待一个“五人全中”的高光时刻?
  不过季兴邦摇了摇头,将这个不靠谱的想法甩出了脑海,这样的几率太小了,他可不能托大,待会儿进到考场之后一定得好好地答题,万万不可掉以轻心,大意失荆州了。
  拿到号牌之后,季兴邦发现他是被分到地字第二十六号房间,这个房间中不溜丢的,距离茅房挺远的,不是那种“臭号”,还是挺省心的,于是他将东西放好好好准备答题,照例拿了抹布出来好好擦拭一番答题的木板。
  其他李思齐等四人与他差不多,分配到的都是普普通通的考棚,都赶紧准备了起来。
  乡试与府试最大的不同便是乡试要考三天,这三天都不能离开考场,除了考察考生们的学问水平之外,对考生的身体情况、心理情况甚至还有运气都是极大的考验。
  比如说京城来客时穆瑾,他就满脸无语地看着自己旁边的公共厕所,简直差点儿掩面而泣了——他为何这么倒霉?几百人的考场之中,臭号就那么两三个,这个几率真的是非常的小的啊,为何其中竟然会有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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