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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走科举路 第25节

  名字叫的很文雅, 但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个“移席”就是代表去拉屎了, 被考生们戏称为“屎戳子”, 视为大大的不吉, 因为被盖上这个戳子的人好些难以考中秀才。
  于是考生们在考试的时候多是减少吃喝,想小解可以在考棚的尿桶之中解决,尽量减少去拉屎的概率。反□□试只考一天而已,一天不拉屎又死不了!
  吃过午饭之后, 季兴邦净了净手, 然后用一个干布子将手彻底擦干, 才认真地开始将自己的两个四书题的答案誊写在答题纸上,誊写的时候全神贯注,避免写错字而被减少卷面分,导致不中。
  在他抄完一题开始休息的时候,才有衙役们敲锣拿着催促考生誊写答案的牌子四处巡逻。季兴杰又松了口气,说明他这一次答题的速度很快,至少比其他考生提前了誊抄一题四书题答案的时间。
  之后他又凝神聚气开始誊写第二题四书题的答案,将答案写好之后小心地放置起来等待墨水干透。
  不多时,衙役们又举着此次考试诗的题目敲着锣路过了,季兴邦一看果然是“春”,便开心地将自己准备了许久的诗作写在稿纸上,再细心地誊抄在答卷上。
  至此,他已经做完了此次考试全部的题目,只是他知道现在的时间还太早,便是交了卷也不可能被放出府学大门去的,照样要在府学的门口夹道内等着,那个夹道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还没有现在的考棚里舒服呢。
  他一直等到下午第一次鸣炮放了第一波交卷的一百个考生出门之后,才慢悠悠地掏出李家给他准备好的饼再把下午的面份吃了,免得自己体力不支,才洗干净手认真收拾好东西,告诉考官自己交卷了。
  考官看着他收拾完自己的东西之后,将他的一张帖经墨义试卷、一张四书题和诗题的答卷收好放在一处,才带着他到了考棚尽头的小门处,让他把自己“寒字十六号”的签字放入竹筒内,离开考棚到了县学大门处等着。
  季兴邦到的时候县学的大门又聚集了好些等待放出去的人了,一炷香时间之后便聚齐了一百个考生,将他们第二波放了出去了。
  季兴邦出来的时候很快就到了李家仆役驾驶的马车边,见到了一脸欣喜等在旁边的周平安。
  等了一小会儿之后,季兴邦发现曾阳夏也和他是第二波出来的,于是二人带着周平安结伴先回了李家吃饭、休息,让车夫再跑一趟去府学门口接时穆宁和闵宏达二人。
  府学考试只分三次放人,第一波的人走得太赶,第二波的人走得胸有成竹,到了第三波就是时间到了不管你答没答完都要交卷的黄昏那一拨了,现在这个点离黄昏还有很久,车夫完全来得及帮他们送去李家再过来接人一趟。
  曾阳夏在车上笑眯眯地对季兴邦说道这次府试的题目真的很简单,他们之前全都已经复习过了,还是季兴杰这个举人厉害,给他们练习的题目这么准!
  季兴邦笑眯眯地听着,时不时附和几声,完全没有提醒曾阳夏这一年来季兴杰给他们练的题目没有一百道也有八十道,若不是他在这几天之内挑了这些题目来给四人复习,四人恐怕也不会记忆犹新。
  他只觉得现在这样特别好,他能够“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回到李家之后,热情的婶子早就给他们二人端上来了大补的人参鸡汤,热乎乎的汤水一下肚,才让他们二人恢复了一些元气,活过来了些。之后二人略吃了些饭菜,在席间稍微说了几句话,便各自回房倒头便睡了。
  等到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季兴邦打开门走出去吃早点的时候发现其他三人都已经聚在一起了。
  闵宏达说道:“兴邦,还是你学问最扎实,心中也最平静,睡到这日上三竿才起来!听说你和阳夏第二波就出考场了,不像我和穆宁一般等到黄昏才交卷出来。”
  时穆宁赶紧撇清自己,说道:“宏达,我和你可不一样。我只比兴邦他们晚了一点点,差一点儿就赶到第二波了,是迫不得已才被关到和第三波一起放出来的。”
  闵宏达笑着说道:“是了是了,只有我是我们四个之中答题最慢的,一直等到快要黄昏衙役们敲锣了才交的试卷,差点儿都要被巡考的考官们盖上‘不完’的戳子了。”
  季兴邦有些好奇地问道:“宏达,我们三个都觉得考题很熟悉,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答题都很快的,怎么你这么慢呢?”
  闵宏达笑着说道:“前面的题目我都答得很快的,可是最后那一题诗的题目不是我的弱项嘛,我一直觉得在诗作之上不如你们,没有你们诗有灵性,就想着多花一些时间琢磨诗句,争取考个好成绩。
  哪不知一琢磨就忘了时间,最后才匆匆选了一首誊抄上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其中最好的一首,哎,可愁死我了!”
  对他们四个县学的童生来说,时穆宁和曾阳夏这两个家中富贵的人从小又更多的时间接触别人,家人的文化水平也很高,平日里家宴或者是出去游玩的时候都讲究一个诗会、文会、行酒令什么的,日常接触诗的机会很多,自然水平会比一般的农家子更高一些。
  对于闵宏达和前世的季兴邦这样的农家子来说,他们与家人聚会便是吃喝聊天,哪儿会有人与他们对诗、行酒令什么的啊!他们学诗是死背那些韵脚以及对称的方式,硬生生“编”出来的诗句,所以难免有些生硬和匠气,不太有灵性,不算上好的诗作。
  这一世的季兴邦不怕做诗是因为他有着上辈子的经历,他在做官以及致仕之后,不知道参加了多少场文会,游玩了多少地方,做了多少诗,所以他便没有闵宏达这么怕作诗,也早就准备好了高水平的诗作。
  众人闻言之后纷纷安慰闵宏达,这个对他说道:“宏达,别怕,府试之中最不要紧的题目就是诗题!”
  那个对他说道:“宏达,现在考完试了,我们四个可以好好玩上几天,四处踏青、喝酒、文会,让你一天做十几首诗,将你作诗的速度提到飞快,哈哈哈!”
  众人笑闹了一番之后,便出去玩了。难得来一趟府城,他们四人准备结伴游玩几天,一来长长见识,二来也可以顺便等一等府试的成绩公布,好得知自己有没有考中秀才。
  十天之后,他们在李家等到了结伴二来的方姨娘和时晗雪。三月十五日的时候,他们便得知了本次府试的成绩,四个人竟然都榜上有名!
  其中季兴邦夺了府试的案首,闵宏达的成绩也很好,是第三名。时穆宁和曾阳夏的成绩也不错,一个得了十八名,一个得了二十二名,都挺不错的。
  本届府试长治府作为一个大府取了前五十名作秀才,这个录取比例其实也不算太高。因为长治府可是下辖了十二个县的,有些小的府只有三、五个县也能取前三十名作为秀才,录取的比例要比长治府高多了。
  这次来应试的魏县学子之中,季兴邦自然是考得最好的,但是时穆宁和曾阳夏考得也挺不错的,他们分别在魏县考生之中考了第六和第七,总共魏县考中了九个人,算是长治府里顶尖的县了,一般而言一个县只考中四、五个人而已,魏县几乎比其他县考得翻倍得好。
  季兴邦有些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要是没有自己这个重活一世的人,他们四人本也不是这一科考中的秀才,减去他们四个之后,魏县中秀才的人是五个,这样才是正常的规律。
  考完之后时穆宁、季兴邦便要按照原计划带着方姨娘和时晗雪去省城和李思齐、时穆瑾等人汇合,然后等待他们考完乡试之后一同进京了。
  曾阳夏也想跟着一块儿去府城见见世面,只有闵宏达在那里有些犹豫,他觉得自己的盘缠不多了,想要回魏县了。
  这个时候曾阳夏突发奇想说道:“现在才三月十五日,今科的乡试六月初一才考试考呢,我们几人现在就往省城去的话完全来得及参加乡试啊!”
  他有这个想法也不能算作是奇怪,主要是因为他总得想个理由和他爹说一下,才好去省城一趟呀,还有比参加乡试更好的理由么?
  原来四人并未想到这一点,可是经过曾阳夏提点之后均是心中一动。
  时穆宁说道:“行啊!反正乡试只有两个结论,要么考中,要么落榜,也不会像会试、殿试一般还分什么进士、同进士的,出身不同。
  我们何不去参加考试一次,若是得中固然好,若是不中就当做是一次练习呗,又不会掉一块肉!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经验,三年才一次呢!”
  季兴邦也很心动,他前世也参加过乡试的,于是便说道:“其实之前我大堂兄也给过我好些他参加乡试时候的资料,我也略微练习过,若是我们几个从现在开始好好做题,倒是也没有机会到时候一战!”
  他这句话说出来之后,闵宏达也心动了,他抛弃了对银钱的顾虑,先和曾阳夏借了些银子做盘缠,大不了之后先和大哥借一些还了,决不能错过这个乡试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太学名额
  既然大家一致决定要参加今年的乡试, 那么便不能立马启程了,需要停留在府城之中办理一些得中秀才之后的手续,以及办理一些今年参加乡试所必须的手续, 拿到准予参加今年乡试的文书。
  好在朝廷将府试、乡试、会试都放在同一年, 还将月份隔开, 就是为了方便今科得中秀才、举人的学子立即可以进行下一类的考试, 不至于再耽搁三年。
  等到四人结伴去衙门办这些手续的时候才发现,今科得中秀才的人十之七八都选择了去办手续继续参加今年的乡试,不参加的人简直少之又少。看来大家的心思都是一样的,乡试么, 最多是不中而已,多考一次又没有什么妨碍?
  衙门的小吏们对于这一套手续的办理是极为熟练的,也不敢怵这些新科秀才的锚头吃拿卡要什么的,若是这些人今科就考中成了举人呢?所以他们在办理手续的时候都是笑脸相迎,态度很好, 动作很快的, 倒是给季兴邦他们四人省了不少的麻烦。
  办好手续回到李家之后,却发现收到了两张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联名送来的帖子!
  原来每次府试考完之后, 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便会一同举办宴会, 邀请今科前十名的学子们参加宴会。因为是仿朝廷殿试之后的“鹿鸣宴”, 所以被时人称之为“小鹿鸣宴”, 也算是给新考上的秀才们一个荣誉。
  季兴邦一愣,这在前世里面是没有的事情,他前世的时候下一届才中了秀才,且名次也没有排在前十名, 倒是记不得前世的闽弘达考了几名有没有参加过这个“小鹿鸣宴”, 但是今世这个同窗闽弘达定然也是没有参加过这个“小鹿鸣宴”的。
  不过前世没有遇到过的事情这一世遇到的还少吗?更别说这还是好事!于是他们二人便换上新的衣裳兴致勃勃博地去参加这个宴会了。
  临行前季兴邦还特意没话找话去让时晗雪帮看了看他装扮是否齐整, 因为后世里每次他出门的衣裳配饰都是时晗雪搭配决定的,他担心自己搭配的衣裳饰品不合时晗雪的心意,特意先问问。
  时晗雪看着眼前这个笑意盈盈、衣诀飘飘的英俊少年,忍不住脸色一红,只觉得这个少年不仅长得深得自己的心,就连衣裳配饰也深得自己的心意,便是让自己为他搭配也就是这般,更是觉得自己与他心心相印,心中有些隐秘的甜蜜。
  却不知季兴邦得到了时晗雪的首肯之后也是心中松了一口气,感觉自己这么多年来已经学到了媳妇儿搭配的精髓了,随即也咧嘴开心地笑了起来,谁不喜欢被媳妇儿夸奖,谁不喜欢被媳妇儿喜欢呢?
  看着他们二人在此处磨磨唧唧、卿卿我我,时穆宁咳嗽了一声打断,他和曾阳夏虽然也考中了秀才,但是因为不在前十名,没有受邀参加这个宴会,便有些看季兴邦不顺眼。此时看着季兴邦和自己妹妹眉来眼去,不知为何看他更加的不顺眼,于是才出声打断。
  他笑眯眯地看着季兴邦,说道:“兴邦,今夜你和宏达有幸参加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的宴席,我们在李宅却也不寂寞,我们也叫了一大桌子菜准备好吃好喝地整上一些,阳夏的父亲听闻我们考中了,不但同意他和我们一同赴省府参加乡试,还托人运来了好些鹿肉和河鲜,我们今夜边吃、边烤、边喝酒作诗,不比你们那边差呢!”
  他说完之后得意洋洋,果然看到了季兴邦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季兴邦叹了口气,对于他来说,去参加这个“小鹿鸣宴”不止是荣光,还是推脱不掉的压力,若是不去岂不是不给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面子吗?因此他再怎么向往今夜李宅里的聚会,也不能推了那边的宴席来参加。
  时晗雪过来府城的这些天里,便时常换了男装,同他们几人一起在府城里逛。他们一起看过了府城出名的景点,吃过了府城的名小吃,也逛过了府城的夜市,自然是十分开心的。
  但是他们几个少年才刚刚考完府试,在等待成绩的期间是怎么也不敢在外喝酒的,担心喝酒之后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时上头,惹出是非来,成了那种“行为不端”的考生,被府君大人记了一笔落榜了。
  这不,便是考试名次和成绩出来了,时穆宁和曾阳夏想要畅快一番也只敢叫了一桌席面在家里,自己喝酒吃肉,绝不敢在外面这么放肆,担心惹祸。
  所以季兴邦便还未能与时晗雪一同喝酒、论诗再加烤肉呢!怎能不羡慕。
  时晗雪看见季兴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便笑着说道:“季公子不必忧心,我看曾伯父送来的好酒好菜可是不少呢,你和闵公子去那边赴宴回来也还尽有的,待你们二人回来,我们四人便可以一起继续宴席,继续喝酒吃肉了,岂不快哉?”
  季兴邦闻言果然眼睛一亮——还是媳妇儿疼我!
  时穆宁却在一旁算酸倒了牙,直呼女生外向,然后一推季兴邦,让他快些和闵宏达一同出门赴宴去,他好落得个眼不见心不烦!
  季兴邦和闵宏达坐着李家的马车到了府衙后宅府君居住的地方去赴宴,车上季兴邦就和闵宏达说了之后四人小聚的这场宴席,闵宏达果然也十分意动,想着早些回去。
  季兴邦便教他:“宏达,到了宴席开始之后,我们二人先结伴去敬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酒,那杯酒一定得爽快地干了,免得大人们生气,觉得我们二人不尊敬他们。但是与其他人的酒则可以少喝点儿,多说点儿话躲过去,免得被人灌醉了在宴席之中露出丑态来,让二位大人厌恶了我们。
  还可以躲在一旁装醉,就说自己不胜酒力,咱们留着身体待会儿回李宅之后再与穆宁和阳夏两位知己畅饮,岂不快哉?”
  闵宏达兴奋地点了点头,他作为农家子出身的人,实在是没有什么赴宴的经历,这场府君和学政二位大人的宴席便是如同要了他的命一般,他也心中紧张害怕得很,觉得是折磨,非常想早些回去与好友们庆祝。
  他还有些担忧地说道:“兴邦,可是我不会躲酒,也不怎么会装不胜酒力,怎么办?”
  季兴邦无奈地说道:“那不怕,你就全程跟着我,我教你怎么说,怎么躲酒,你若是不会跟着我笑一笑便是!”
  闵宏达闻言点了点头,钦佩地说道:“兴邦,你每日这么苦读,也未参加过什么宴会,怎会懂这么多?”
  季兴邦:......
  失策了!这个谎话可怎么圆才好?对了,遇事就全推到大堂兄身上去,反正他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在闵宏达、时穆宁、曾阳夏心中就和神人差不多!
  遇事季兴邦说道:“这是我和大堂兄学的,你不知道他作为天之骄子,回到家乡之后所有叔伯兄弟就追着他敬酒,他若是不掌握这些技能,早就喝伤了身体了!”
  闵宏达点了点头,果然对季兴杰又增加了一分敬重,觉得他什么都会!
  季兴邦也擦了擦汗,只觉得糊弄过去就好。其实他这些技能都是日后在官场上练就出来的,需要面对与自己身份平等或者是身份比自己高的人的绝招啊!像大堂兄回乡之时,大家都怵他举人的身份,他一说不喝了谁敢再来劝啊?不过都是托词而已。
  只有对着过来敬酒的那些你不能或者不敢拒绝,亦或者不好拒绝的人,才需要这般的花招,否则的话直接说一句我不想喝了,又有多难?
  到了府君大人的后衙之后,他们发现自己到得不早也不算晚,在花厅拜见了府君、学政二位大人之后,大家聚在一起说了些闲话,不多时人就都到齐了,这样的宴席也没有人敢迟到。之后便分了宾主落座。
  季兴邦和闵宏达二人之前根本不知道二位大人的姓名、身份和来历,在此次赴宴之后经过介绍,才知道了长治府的府君大人唤作郎鸣辰,貌似老家在南边,来历一概不知,也没有相熟的人给他们什么小道消息。知道了省学政大人唤作滕英辉,是从京城来的,以前在礼部作一个从四品的郎中,此番外放山北省算是高升了正四品的省学政,官位与府君大人平级,也与时穆宁的父亲时政道平级。
  不过省学政主管的是一省的学习、科举情况,新上任之后最重要的事情是巡视山北全省十府,与各地府君一同主持十二府的府试。因此他从上个月到这个月马不停蹄地跑了山北十府,累得不行,却也要特意选几个地方与府君大人一同举办小鹿鸣宴,以示对这一府的看重。
  今年他选的两府分别是长治府和省府二处,其他把府的小鹿鸣宴便只有府君大人一人主持了,他挑选长治府的目的也很明确,是因为这一府今年的考卷答得太好了,尤其是前三名!
  他觉得季兴邦、谢彦博、闵宏达这三人都是有大才华的,若是分散在其他府考区的话,他会给这三个人都点了案首,只可惜撞在了一起,必然要分个高下,真是让人可惜啊!
  滕英辉自然知道谢彦博出身京城谢家,而季兴邦、闵宏达二人只是农家子,犹豫过一番要点谁为案首的问题。最终他还是凭着本心点了全都最优的季兴邦做了案首,让诗作逊色于其余二人的闵宏达做了第三名,而谢彦博则是第二名。
  滕英辉觉得自己一来与京城谢家并未结党,不必卖谢家这个人情,况且若是点了谢彦博做案首,试卷一放出去张贴反而会给别人攻歼自己的口实,对于他这种清流来说实属不值,二来也是觉得季兴邦此子虽然是一个农家子,但是竟然如此出色,日后成就必然不会小,也不必与他交恶。
  之后滕英辉还与府君大人商议,准备将今年山北省的太学名额多倾斜给长治府一些,若是谢彦博成绩不错,也可以推荐他去太学念书,也算是两边讨好了。
  当然,这些私底下的筹谋季兴邦和闵宏达这两个没有任何消息来源的人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也以为谈话时府君和学政二位大人对自己二人的关注是因为他们考试的名次好而已。
  府君、学政二位大人均坐主位,然后季兴邦因为是第一名,就坐在府君大人右手边,紧挨着他,第三名闽弘达又坐在季兴邦右手边,单号的学子依次往下。
  学政大人左手边则是考了第二名、第四名的人,依次往下,第十名的人坐在最下首,离二位大人最远。
  席间大家先吃东西,赏了些歌舞和几出席,之后便开始推杯换盏了。
  府君、学政二位大人问了问大家今年是否继续赴省城参加乡试的情况,前十名的人全都参考。之后二位大人非常开心的夸赞了几位一番。
  然后他们承诺,若是今科得中举人,则会被学政大人推荐赴京到太学里面去做学生,三年后直接可以在京城参加会试。若是今科不得中也没有关系,学政大人也可以推荐大家在省府的省学之中进行学习,方便大家三年之后直接在府城参加乡试。
  此言一出,大家均是意动,满心欢喜地谢过了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
  此事不是惯例,每省确实是有一定的名额可以被推荐上太学,每府也有一定的名额可以被推荐上省学,但是分到的名额肯定是不一样的,像今日这般的说法定然是府君大人和学政大人动用了自己的权力,对新考上的这十个长治府的秀才施恩,大家也都很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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