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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节

  嫣红呆愣了好一阵子,见李显的脸色阴暗得吓人,心瞬间便狂跳了起来,紧赶着便认了错。
  “嫣红姐,没事的,孤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事罢了,没事了,没事了。”李显心虽痛,可却哪舍得让嫣红平白受了委屈,这便强自笑了笑,安慰了一句道。
  “殿下,您,您若是有心事,能说给奴婢听听么,纵使奴婢不能帮您的忙,可分担一下也总是好的。”嫣红跟随李显已久,自是不相信李显这明显假到了极点的托辞,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壮着胆子追问道。
  说?这故事能说么?显然不成,哪怕是面对着嫣红这等最最心腹之人,李显也无法将三世的经历说将出来,姑且不论嫣红信是不信,这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一旦有所泄露,那可就是要掉脑袋的事儿,掉的还不是一个人的脑袋,而是无数颗头颅要就此落地,这个险李显不敢冒,也不能冒,面对着嫣红那期盼的目光,李显也只能硬着心肠开口道:“孤说过了,那只是孤做的一个噩梦罢了,而今梦既醒,事情自也就此过去了,不提也罢,来,让孤香一个先。”
  “啊,不要。”
  嫣红这回是真怕李显再次使坏了,惊叫一声,人便如触电一般地跳了起来,却不料牵扯到伤处,登时便疼得“哎哟”一声再次跌回了李显的怀中。
  “哈哈哈……”
  尽管心思重重,可一见到嫣红那等狼狈的样子,李显还是忍不住放声大笑了起来,只是内心里却有着一个声音在嘶吼着——上辈子错过的爱,这辈子不容再有失,是到了收回旧账的时候了!
  第一百五十章两小萝/莉
  “七弟珍重,早去早回,为兄在京翘首以盼了。”
  别离总是伤感的,尤其是一想到李显这一走之后,自个儿必将面对着太子一方的庞大压力,李贤打心眼里就舍不得李显离开,这一路相送了一程又一程,一直将李显送到了蓝田县,眼瞅着就要出京师地面了,李贤这才不得不停了下来,于道旁紧握着李显的手,双目微红地说了一句道。
  “六哥,古人云:相忍为国,此诚不我欺也,六哥保重,切莫强争一时之意气,能让的便稍让上几分罢。”自接到赴洛阳的旨意后,李显便与李贤长谈过了一夜,已将朝局的大体走向详细地分析了一番,该说的自是早就说过了,可李显却还是放心不下李贤的刚直性子,这便再次苦口婆心地叮咛了一番。
  “为兄心中有数,七弟放心好了。”
  尽管李显说得甚是委婉,可李贤却显然并没有真心地接受李显的建议,只是含含糊糊地应答了一句。
  罢了,这厮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货,多说无益!这一见李贤如此应答,李显便知晓这主儿压根儿就没将自己的话放心里头去,心中虽略有不快,可也不好在这等离别时分再多进言,无奈之余,也只能是微微地摇了摇头,后退一步,对着李显一躬身,出言请辞道:“六哥珍重,小弟去了。”话音一落,也不给李贤再多言的机会,一转身,大步行到了宽大的豪华马车旁,一哈腰便头也不回地钻了进去。
  “启程!”
  这一见李显已上了马车,早已恭候在马车旁的高邈自不敢怠慢,扯着嗓子吼了一声,大队人马便簇拥着十数辆马车沿着大道向前方缓缓行了去。
  这一走,不知何日方能再回京师了!李显一上了马车便情不自禁地掀开了车帘子的一角,回望着京师的方向,心中满是感慨之意,只因李显很清楚所谓的完婚诏书不过就是个幌子罢了,其实是调虎离山之计耳——这三年来,因着李显居中平衡的关系,兄弟三人虽略有些小摩擦,可大体上却是相安无事,各自发展,不单是李贤的科举改革顺利无比,已试行了一番大比,算是为国选取了不少的良才,而太子李弘负责掌总的漕运工程也是捷报频传,广通渠、汴渠的疏浚已告完成,三门渠的重开也已到了尾声,若不出意外,最多再有个半年时间,整个漕运体系将可以顺利投入运行,太子权威日重,而随着高句丽的灭国,大唐军威一时无对,整个朝堂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景象,然则这却不是武后想要看到的局面,尤其是在今年年初许敬宗这个武后在朝堂上的最大依靠告老之后,武后便失去了制衡京师朝局的最后一个手段,毫无疑问,武后不可能无动于衷地坐看自个儿被排挤出政治的中心,打破京师目下的平衡便成了武后的不二选择,很显然,将李显这个起润滑作用的棋子调离朝堂,从而引发太子与李贤之间的激烈冲突便不失为一步妙手,在这等情形之下,李显势必很难在短时间里回归京师了的。
  明知道洛阳一行于朝局的平稳大为不利,可惜李显却还是不能不去,倒不完全是为了找回旧爱赵琼的缘故,而是李显自忖就算能以各种借口拖延上一时,也绝难拖得太久,毕竟这时代皇子成婚乃是大事,容不得丝毫的含糊,与其被武后胡乱指婚上一把,倒不如光棍一点,尽早赶到洛阳城,也好从容布局,玩出个大逆转来,对此,李显还是有着一定的把握的,别的不说,这数年来,李显通过商社赚来的钱可是大部分都砸到了洛阳城中,早已埋下了决战洛阳的根基,诚然如是,可一想到即将到来的各种麻烦与纷争,李显的心还是不免有些微微的凝重之感,手握着车帘子的一角,久久都不曾放下,整个人不免显得有些子痴了,直到感应到有人在背后扯自己的衣角,李显这才醒过了神来,回头一看,入眼便见一双乌黑清澈的大眼睛正巴眨巴眨地看着自己,李显不由地便笑了起来……
  “殿下,婉儿漂亮吗?”
  “漂亮,我家婉儿聪明又漂亮。”
  “那婉儿与嫣红姐比,谁漂亮?”
  “都漂亮。”
  “那殿下为何看嫣红姐的时间比看婉儿的时间长?”
  “……”
  宽敞的马车厢里,粉雕玉琢般的上官婉儿腻在李显的膝盖上,扑朔着亮丽的大眼睛,如同一只小喜鹊一般地叽喳着,刁钻无比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生生问得李显大起黔驴技穷之感,那副尴尬之状登时便惹得坐在一旁的嫣红笑得全身打颤不已。
  “啊,婉儿知道了,一定是嫣红姐身子大,所以殿下要多看几眼,婉儿身子小,殿下只要一眼就看光了。”没等李显找出个合适的理由,上官婉儿已是一派小大人状地一击掌,自问自答了起来。
  “……”
  看光?我勒个去的,啥话来着,无语了,再次无语了!李显满头黑线地看着倒坐在自个儿膝盖上的小家伙,还真是半点脾气都没有,可怜李显号称辩才无双,可这大半个月来,竟被刁钻的小丫头闹得大感头疼不已,连他自己都记不得无语的次数有多少了,不禁在怀疑面前这主儿到底是才女还是问题儿童来着。
  “殿下,婉儿说得对不对?”
  这一见李显半晌没吭气,上官婉儿可就不干了,小身子扭得跟麻花似地,气鼓鼓地撒着娇。
  “对,对,对,我家婉儿真聪明。”
  苦笑,李显除了苦笑之外,还真拿上官婉儿没办法,谁让他尽宠着这丫头来着,这一路舍不得让下人们带,偏要自讨苦吃地带在自个儿的车厢里,也就活该他李显被小丫头一路折磨得“痛不欲生”了的。
  “格格格……”
  在一旁看热闹的嫣红实在是忍耐不住了,笑得直打跌,气都快喘不匀了,丰满无比的身子波澜起伏,蔚为壮观,登时便令李显的眼神都直了起来。
  “哎,殿下又发痴了!”
  李显这一发呆,自然是忘了膝盖上的上官婉儿,不过么,上官婉儿却没忘了点评一下李显的状态。
  “……”
  我晕!啥叫“又发痴”来着?李显尴尬万分地摇了摇头,苦笑了起来,一时间还真不知说啥才好了。
  “启禀殿下,殷王殿下及太平公主已率群臣在五里亭处恭迎殿下。”
  就在李显尴尬万分之际,高邈的禀报声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立马便将李显从无语状态惊醒了过来。
  “传令,加快行军速度,尽早赶到五里亭。”
  一听太平公主也来迎候,李显的眉头不由地便是一皱,有些子摸不清状况——殷王李旭轮乃是在洛阳的唯一一个亲王,年岁虽幼,可身份却尊贵,由其领衔自是无甚可说的,毕竟弟弟迎接哥哥本就属应有的礼节,可太平公主好端端地也跑了来就有些不知所谓了,至少是与礼法不太吻合——大唐风气开放,女子的地位比历朝历代都要高上不少,然则在宫廷中,公主的地位依旧不高,似这等郊迎的仪式公主显然是没有资格参与其中的,更别说太平公主如今才五岁余,更是不该出现在这等仪式上,这里头只怕别有蹊跷,只是李显一时间也搞不明白内里的关窍之所在,索性也就懒得去多想,只是沉着声吩咐了一句,旋即,原本缓慢前行的大队人马便已急行军的速度沿大道向前飞奔。
  “小弟给七哥见礼了。”
  李显刚一下了马车,领着群臣们等候多时的殷王李旭轮立马抢上前去,一躬身,高声给李显见了礼。
  “有劳八弟前来迎候,为兄愧受了。”
  李显前世时与李旭轮同病相怜,都是被武后蹂虐的主儿,彼此间交情还是很不错的,不过么,这一世李显已走上了不同的道路,与李旭轮之间可就没啥来往了,再加上彼此相差了七岁,更是不可能有甚共同语言的,不过么,在这等正规场合下,李显自是不吝表现一下兄弟情深的,这便微笑地回了个礼,满脸子感动之色地答了一句道。
  “哇,你是七哥么?小妹太平。”
  还没等李旭轮照着应有的套路跟李显好生应答上一番,就见后头一个身着火红皱裙的小丫头片子连蹦带跳地冲了过来,满脸惊奇之色地打量了一下李显,脆生生地自报了家门。
  “是啊,孤便是你的七哥,小太平不会是偷跑来见七哥的罢?”
  李显前世时是极疼爱这个聪明伶俐的小妹的,只是这一辈子却因所走的道路不同,几乎没怎么关心过太平公主,这一别都已是三年余未见,此际见小太平那副可爱的顽皮样子,心中童心不由地便大起了,哈哈大笑地蹲下了身子,伸手捏了捏小太平粉嫩的小脸蛋,学着太平的语气调侃了一句道。
  “才不是呢,人家可是求了母后好久才得了允的,小妹就想看看八哥整天挂在口边的七哥是何等样人。”太平公主小瑶鼻一皱,不满地撒起了娇来,语气里很明显地带着对李显的崇拜之情。
  “真的么?”
  李显还真没想到被自个儿忽视了的李旭轮居然整日里挂念着自个儿,心中不由地便是一动,可也没甚表示,只是笑着揉了揉太平公主的头发,随意地问了一句道。
  “那当……咦,她是谁?”
  太平公主似乎很享受李显这等亲热的举动,正要开口饶舌上一番,突地瞅见上官婉儿从李显的马车里走了下来,眼神一厉,话便脱口而出,很明显地带着质问的意味……
  第一百五十一章两个萝/莉一台戏
  “嗯?”
  太平公主此言一出,李显的脸色立马就有些子垮了下来——在李显看来,上官婉儿是何人与太平公主半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别说兄妹这才算是第一次正式相见,就算兄妹俩感情已是极深,也断没有干涉彼此家事的理儿,这等问话法摆明了就是在不给李显面子,就算李显城府再深,却也有些子忍不下去了,只是这当口上群臣皆在,李显势不能出言呵斥太平公主的无礼与冒失,只能是假咳了一声,以示不满,只可惜这会儿太平公主眼中除了上官婉儿之外,再无其余,很显然,李显的表情彻底地白瞎了,不过么,没震住太平公主,却将一旁的李旭轮吓了个哆嗦,嘴皮子抽搐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底儿,还是没敢强自出头,只是缩着脖子,尴尬万分地退到了一旁。
  太平公主的问话声不小,上官婉儿自然是听到了耳中,只不过上官婉儿显然不打算屈从于太平公主的淫威,这便不吭不声地走到了李显的身旁,伸出一只白嫩嫩的小手,示威一般拉住了李显的胳膊,巴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派无辜状地打量着太平公主。
  “你……”
  太平公主素来就不是个肯吃亏的主儿,这一见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六哥居然就这么被人给抢了,哪肯甘休,牙关一咬,张嘴便要呵斥上官婉儿的无礼,可话到了嘴边,却又改了主意,嘴角一挑,狡诘地一笑,落落大方地走到李显的另一侧,同样毫不示弱地一伸小手,拽住了李显的另一支胳膊,而后对着上官婉儿作了个得意的鬼脸。
  “轰……”
  眼瞅着两小丫头当场便斗开了,旁观的群臣们全都忍不住哄堂大笑了起来,直笑得李显满头黑线狂冒不已。
  我勒个去的,这两小家伙搞啥啊,还真是一对前世的冤家!有过前世经历的李显自然清楚前世的上官婉儿与太平公主便不怎么合得来,彼此间没少暗中给对方下绊子,本以为今生今世该不会再出现这等情形了,可却万万没想到两小家伙初次见面就干上了,还居然是拿他李显来当赌注,着实不好玩得紧,偏生一个是嫡亲的妹子,另一个是前世的情人,哪个都不好得罪了去,她俩这么一干仗,可把李显给郁闷坏了。
  “婉儿,来,见过殷王殿下。”
  李显毕竟不是寻常之辈,郁闷归郁闷,却不至于到束手无策之地步,也不去理会两小丫头视线对撞得火星四溅,笑呵呵地一摆手,轻轻地将挂在胳膊上的上官婉儿带着送到了李旭轮的身前。
  “小女子张婉儿(上官婉儿曾托名为前周王府主薄张瑶前之养女,故对外皆报张姓)给殷王殿下见礼了。”上官婉儿顽皮归顽皮,却不是不识礼数的乡村野丫头,这一听李显话虽说得柔和,可内里尽是不容置疑的意味,自然不敢再耍小性子,这便顺势放开了李显的胳膊,款款地对着李旭轮福了一福。
  “不敢,不敢,婉儿姑娘客气了,免礼,免礼。”
  李旭轮并不清楚上官婉儿与李显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可见其是从李显的马车厢里行出来的,在李显面前又是如此之随意状,自不敢小瞧了去,这一见上官婉儿给自个儿见了礼,忙不迭地便略退了小半步,胡乱地摇了摇手,略显慌乱地叫了起。
  “七哥,还有小妹呢?”
  李显倒是有心劝架,可太平公主却显然不肯就此罢休,也不等上官婉儿站直身子,不管不顾地便摇着李显的胳膊,娇滴滴地撒起了娇来。
  啧,这死丫头还真不是盏省油的灯!李显哪会不知晓太平公主这是故意在使坏,可也没辙,毕竟太平公主的身份摆在那儿,于情于理,上官婉儿都该给其见礼,尤其是在这等群臣在场之际,更是不能失了礼数,否则的话,难免要生出无穷的事端来。
  “婉儿,这是孤的小妹太平,你俩同岁,彼此便做个伴好了。”李显城府深得很,心里头虽歪腻太平公主的不依不饶,可脸上却依旧是春风般的微笑,抬手将上官婉儿召到了近前,一派随意状地将太平公主介绍给了上官婉儿。
  “好啊,好啊,婉儿久闻公主兰心蕙质,早想着要见上一见了,婉儿还准备了份特别的礼物要送给公主呢,来,婉儿带您看看去。”上官婉儿人小鬼大,虽听懂了李显叫她见礼的意思,可却不想就范,眼珠子鼓溜溜地转了转,计便已上了心来,假作欣喜若狂状地鼓起了掌来,先是奉承了太平公主几句,而后话锋一转,将“礼物”抬了出来,一派天真烂漫状地拉住了太平公主的手便要向马车旁行去。
  太平公主毕竟还是孩童,原本是打算给上官婉儿一个下马威的,可一听到有特别的礼物可拿,眼睛不由地便亮了起来,迟疑地抬头看向了李显,一副想去又有所担心之状。
  “太平,去罢。”
  这一见到太平公主那犹犹豫豫的小样子,李显不由地暗自好笑不已——上官婉儿哪有甚特别的礼物,左右不过是李显帮她挑的一些香皂、手绢之类的小玩意儿罢了,这会儿上官婉儿,之所以拿出来说事,其实就是不愿当众向太平公主低头而已,不过么,李显却并不打算说破,反倒是笑着鼓励了一句道。
  “嗯。”
  太平公主早已是心动了的,这一听李显点了头,自是兴奋了起来,用力地点了下头,蹦蹦跳跳地与上官婉儿一道跑向了停在一旁的马车。
  “有劳诸公前来相迎,小王愧受了,时辰不早了,都请回罢。”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两个难缠的小萝/莉,李显暗自松了口气,自失地笑了笑,上前数步,对着一众前来迎候的大臣们拱了拱手,作了个团团揖,客气了几句。
  “殿下客气了,下官等不敢,请殿下先行。”
  前来迎候的大臣们人数并不算太多,除了郝处俊等几名老臣之外,大多是洛阳府的地方官员,无论身份地位自然是无法跟李显相比,而今李显这个正主儿都没走,众人自是不敢先行开步,除了逊谢不迭之外,也只能是客气地催请李显的大驾了的。
  “七哥,父皇、母后都已在宫中等候,您看……”
  李旭轮见李显似乎没有立刻动身的样子,自不免有些子心急了,这便从旁站了出来,小声地提点了一句道。
  “那好,就先进城罢,八弟且与为兄同车如何?”
  进宫见驾自是题中应有之义,哪怕李显其实并不想去看武后那张虚伪的脸,可也没有不去的理儿,这一听李旭轮如此说法,立马便笑着应允了下来,不过么,在去见驾之前,李显还琢磨着要从李旭轮处套些消息,这便笑眯眯地发出了邀请。
  “好,好,好,七哥请坐小弟的马车可成?”
  李旭轮平生最佩服的人便是李显这位兄长,只是因着常随在帝驾旁,很难得跟李显亲近上一回,这一听李显发出了邀请,自是大喜过望,激动得小脸蛋都因此涨得通红,一迭声地叫着好。
  “嗯,八弟请。”
  李显要的是信息,至于乘谁的马车,李显却是不在意的,这便笑着应承了下来,高兴得李旭轮顾不上去理会后头的群臣们,献宝似地引领着李显便向不远处的马车停放处行了去。
  “七哥,您不知道罢,父皇可是整日里拿您来当小弟的榜样,要小弟好生向您学着点,嘿,早前是没机会,此番六哥来了,小弟可就得便了,六哥,您可得好好教教小弟。”能跟李显坐一块,李旭轮显然是太激动了些,卜一上车,屁股都尚未坐稳当,话便一串串地往外冒了。
  “八弟过誉了,为兄其实就一武夫,旁的不行,武之一道尚算有些心得,八弟若是能吃下苦,为兄自不敢敝帚自珍的,哦,对了,此番父皇宣为兄来洛阳,言及婚娶之事,且不知此事可是父皇在亲拟的么?”李显自忖此世与李旭轮并无甚交集,实是有些子消受不了李旭轮这等热情的崇拜,不过么,李显却也不会蠢到去打击李旭轮的热情之地步,只是笑着谦逊了几句之后,便将话题引到了定婚之事上。
  “只消七哥肯教,小弟自当发奋,哈,太好了,太好了!”这一听李显没拒绝自个儿的不情之请,李旭轮乐得咧嘴直笑,好一阵子得意之后,这才猛醒一般地接着道:“啊,还没恭喜七哥呢,这回啊,为了给七哥找个好人家的闺女,父皇与母后可是商量了好几回了的,七哥您就等着好事到来罢。”
  好事?屁的好事!李显是怎么也乐不起来,不单乐不起来,反倒有种骂娘的冲动,只可惜场合不对,李显纵使有再多的怨怒,也只能是强忍着罢。
  “呵呵,算是好事罢,唔,不知人选可曾圈定下来了么?”李显干笑了两声,紧接着问出了最关键性的问题。
  “这个,小弟倒是没听说,或许快了罢。”
  李旭轮愣了愣,尴尬地搓了搓手,满脸不好意思状地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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