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16)

  快快,把大殿收拾了!
  谋主要回来了,快收拾干净了!
  头发丝儿!那有一根头发丝!捡走!
  大殿里乱哄哄的,仿佛有响马要来打劫,众人皆是手忙脚乱。
  那面厉长生被荆白玉气愤的拽走,一口气便回到了下榻的房间。
  咚!
  荆白玉将门撞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声响。
  太子不必动怒。厉长生淡笑着说道。
  荆白玉横了他一眼,道:你瞧着都不生气的?
  厉长生并不知情荆博文找来美人试探自己的事情,倒是昨儿个无意间听到了太子殿下荆白玉喜欢男子的事情。
  所以理所当然的,厉长生心中便有所误会。
  他只当陵川王荆博文突然找来一堆美貌男子,是想要进献给小太子荆白玉的。
  厉长生说道:陵川王素性自由,做事儿难免有些叫人摸不着头脑。
  小叔父真是的荆白玉此时还觉胸口气闷难当,道:就应当叫孟先生狠狠的管教他一番,真是气死人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厉长生满面微笑的走到荆白玉跟前,道:那筵席之上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可有太子殿下看上眼的美人?
  什么?荆白玉被问得一愣,迷茫的抬眼去瞧厉长生。
  厉长生打趣的说道:陵川王大费苦心,找来二十余个美人,难不成一个都未有叫太子瞧上?
  荆白玉愣了半晌,这才恍然大悟,看来厉长生是误会了
  不过荆白玉也不好解释荆博文那到底是要做什么。
  荆白玉干笑了两声,止不住低声道:方才的筵席之上之上
  他嘴巴不受控制,喃喃的道:的确有个我中意的
  毕竟厉长生当时,也在筵席之上。
  厉长生听了有些意外,道:小白是对什么人,一见钟情了?
  荆白玉见他脸上温柔的笑意,顿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儿,心说厉长生好像未有一点吃醋嫉妒的模样。
  唉
  荆白玉深深的叹息了一声,道:我不想告诉你。
  厉长生瞧他模样低落,自然而然的便又误会了。
  他伸手拍了拍荆白玉的头顶,道:小白,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的身边。
  荆白玉垂着头,未有抬眼去看他。
  厉长生又道:无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我也都会支持你的。
  荆白玉越听越是心酸不止,低声道:你不会的
  厉长生温声说道:是真的,小白,其实你不必烦恼,就算你喜欢的人是个男子,也并不代表什么。
  你说什么?
  荆白玉吓得顿时脸色惨白,目瞪口呆的瞧着厉长生。
  厉长生坦然的说道:昨天陵川王那大嗓门子,我还未曾走远,所以听到了一些。
  你你你荆白玉手脚冰凉,颤声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厉长生只是听到荆博文说,荆白玉喜欢上男子,其余并未有听全。
  不知道怎么的,荆白玉听了心中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是万分失落。
  荆白玉道:你不觉得我很奇怪吗?
  当然不会。厉长生笑着说:这在我看来,没什么可奇怪的。
  真的?荆白玉有点不敢置信,但是想一想,厉长生本就不是什么寻常之人,从来思维都与旁人不同。
  荆白玉来了些兴致,道:那厉长生你喜欢会喜欢男子吗?
  他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蚊子叫一般,差点连自己也听不到。
  厉长生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一瞬间的事情,荆白玉感觉自己咕咚一声,坠入了万丈冰潭,冷的他颤抖不止。
  厉长生说: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荆白玉迷茫的瞧他。
  厉长生很是坦然,道:我未曾喜欢过什么人,并不知道自己将来会喜欢的是男子还是女子,都是未知之数。
  厉长生这个人,看起来着实多情温柔,但却又是个十足淡漠无情之人。他仔细回想了一番,不论是现代还是在大荆,他都未曾有对谁心动过的感觉。
  那种没有一个人,便无法再活下去的感觉。
  那种轰轰烈烈,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感觉。
  对于厉长生来说,有些遥不可及,他的理性盖过了一切。
  荆白玉睁大眼睛瞧着厉长生,一时间有些个不知道应该庆幸,还是应该失落的好。
  荆白玉思忖着,厉长生一直把自己当成小孩,指不定他一辈子都不会喜欢上自己,想想就叫荆白玉心痛如刀绞。
  然而厉长生从未有对谁心动过,这对于荆白玉来说,那可是天大的好事儿,自己是一个情敌也不曾有的。
  也不能这般说。
  厉长生忽然笑着开口,道:若说一生之中万万不能缺少的那个人
  他又伸出手来,去拍荆白玉的头顶,道:自然是小白了。
  什么?
  荆白玉陡然愣住,感觉自己心跳奇快,因着厉长生的话,呼吸都要骤停。
  太子!
  太子!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了荆博文的大嗓门子。
  荆白玉现在听到荆博文的声音就头疼,已经根本不想再瞧见他的面,恨得牙根直痒痒!
  荆白玉气哼哼的瞪了一眼门口的位置,道:太子不在!
  荆博文跑来拍着门,咚咚咚的,恨不得地动天摇。
  荆博文道:侄儿,快开门啊,有急事儿!
  什么急事儿?荆白玉道:就在外面说。
  荆博文道:有贵客要到了!
  什么贵客?不见。荆白玉道。
  荆博文在外面着急上火,道:是姜王来了!听说已经就快到王宫里了!
  姜王?姜笙钰?!
  荆白玉睁大眼睛,说:他怎么来的这般早?
  此次会盟,姜国是参与其中的,姜王姜笙钰亲自前来,这大家伙根本不感觉丝毫奇怪。
  然而会盟之地,并非设立在陵川王宫之中,乃是在陵川城郊一处空旷之地,远离小城的地方,方便各国使臣驻兵。
  姜王来的着实很快,而且一来便准备入陵川王宫,听上去也着实大胆的很。
  姜笙钰?
  厉长生低声说道:倒是好久不见了。
  不许见!
  荆白玉瞪了一眼厉长生,道:姜王突然到王宫来,不知道什么意思,你在这里等着,我出去瞧瞧再说。
  厉长生感觉荆白玉最近的确心思难猜的厉害,瞧他又是瞪眼又是着急,只好笑着说:好好好,你说不见就不见。反正日后会盟,总是能见着面的。
  我去去就回,你哪里都不准去,就在这里等着我。荆白玉一步三回头的叮嘱着。
  好。厉长生回答的着实爽快。
  荆白玉出了门,立刻便把门给关上。
  荆博文才要开口,就也被荆白玉给瞪了一眼。
  荆博文讪讪的一笑,说:姜王这会儿快到门口了。
  走。荆白玉道:去会会他,也好久不见了。
  自从姜笙钰回了姜国之后,不久便成了姜王。
  姜国与大荆关系本就不甚理想,姜笙钰的叔叔厉长生,又是为了救荆白玉而死。这十年之中,姜笙钰与荆白玉间,根本未有丝毫的联系。
  荆白玉随着荆博文一道而来,果然在王宫门口,瞧见了远道而来的姜王姜笙钰。
  十年前姜笙钰还是个孩子性子,竟然与荆白玉吵闹在一块。然而如今一见,已与先前大不相同。
  姜笙钰一派王者风范,见到荆白玉,顿时便是冷笑一声。
  荆白玉也是十足不待见他的,道:姜王远道而来,来的倒是极快。如何跑到这陵川王宫来了?
  按理来说,姜笙钰应当在城郊驻兵安扎。这王宫乃是重地,进来不可带着军队,姜笙钰单枪匹马而来,简直便是羊入虎口。
  姜笙钰倒是丝毫也不怕的模样,道:这节骨眼上,我以为我们姜国与荆国,应当是一条船上之人。若是太子处心积虑想要做些什么,岂不是落人口舌?
  本太子向来光明磊落。荆白玉露出一个笑容,道:并不像某些人,只会做一些暗地里的阴险勾当。
  哦?姜笙钰不动声色,道:太子好像话中有话?
  想必是姜王您多虑了。荆白玉道。
  姜笙钰甩了甩袍袖,道:我也不想与太子绕那些个弯子,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会盟之事。只是孤听闻太身边新来了个期门掌,名字甚是耳熟,叫做厉长生的,是也不是?
  哦?
  这会儿换做荆白玉不动声色,笑着说道:本太子身边亲随众多,小小一个期门掌啊,还真是记不太清楚了。
  如此也没什么。姜笙钰道:便请太子将期门掌交出来,着孤见上一见。
  荆白玉道:这恐怕不妥。
  如何不妥?姜笙钰顿时皱眉。
  荆白玉面不改色的说道:本太子此次出门在外,并未带着期门掌而来。想必此时期门掌,应当在大荆皇宫之中。若是姜王想要见人怕是比登天还难了。
  你
  姜笙钰眼目一眯,显然知道荆白玉是说了假话的,但这众目睽睽的,他人单力薄,根本无法硬是叫板。
  荆白玉占了头筹,笑着说道:本太子还有公务在身,若是姜王无有旁的要紧之事,便请速速回罢。
  姜笙钰的确不好久留,他带来的使团还在城郊,若是太久不回,怕是会叫属下心生忧虑。
  荆白玉是铁了心不想叫姜笙钰见厉长生的。
  十年之前,姜笙钰身为姜国太子,已经几次三番的想要带着厉长生回去姜国。眼下姜笙钰已经乃是姜国的君上,一切事情皆是他一人说了算数。若叫他知道厉长生复活了,姜笙钰定然是铁了心也要将厉长生带走的。
  姜笙钰目光幽深的瞧着荆白玉,道:不论如何,我会见到他的。
  本太子奉劝你,见了也是白见。荆白玉道。
  姜王站在陵川王宫门口,根本不得入内,最后只好策马离开,越行越远。
  荆白玉看着姜笙钰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道:终于走了
  荆博文抬手摸了摸额角的冷汗,道:太子,这姜王是什么意思?为什么非要见流安小侯爷不可?也是因着流安小侯爷长得像九千岁?
  荆白玉听了不语。
  荆博文叨叨絮絮的说:要我说啊,这流安小侯爷,根本不像九千岁啊,只是装的罢了,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唉,反而是太子您和姜王,都被蒙在鼓中。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啊,太子
  太子?
  荆博文一回头,发现荆白玉已然走了,只剩下一个很远的背影,根本未有在听自己说些个什么。
  吱呀
  房门推开,厉长生听到动静,回头去看,道:太子这般快便回来了?
  荆白玉走进来,淡淡的点了点头,道:我回来了。
  他有些个忐忑不安,不敢去看厉长生。
  厉长生笑着问道:姜王可是被打发走了。
  荆白玉道:我打发走姜笙钰,你可是心中不高兴。
  怎么会。厉长生笑着说道:对于姜笙钰来说,我是他的叔叔。然而很可惜,我本来就不记得关于他的一切事情。所以我这个叔叔,一直都是假冒的。若是能与他真的撇开干系,也算是一件好事。
  你倒是为他着想呢。荆白玉出口的话酸溜溜的。
  厉长生笑着说:小白放心,无论如何,我是不会与姜笙钰一道去姜国的。
  虽说姜笙钰已经是姜国的国君,但眼下荆白玉也只差登基这一步。
  相比之下,姜国不过是个附属国罢了,如何能比的上万万人之上的荆白玉?
  于情于理,厉长生都应当继续留在荆白玉的身边。
  厉长生道:小白忘了,我方才说过了,你可是我这一生之中,万万不能缺少之人。
  荆白玉听了,心中又是惆怅又是甜丝丝的。
  他眼神颇为哀怨的瞧了厉长生一眼,心中抱怨着,厉长生就是这般,根本就把自己当个孩子,所以才会总是说些叫人心脏乱跳的胡话。
  瞧上去明明是个多情之人,却又偏偏无心,叫人当真又喜又忧。
  反正距离会盟还有些时日。厉长生突然道:小白精神不佳,不如出去走走。陵川这地界我也是头一次来,小白可愿与我到处去瞧瞧?
  荆白玉满心忧愁,兴致缺缺的说道:你想去哪里?我倒是来过这面一次。
  太子殿下荆白玉要出游,这可是大事情,荆博文乃是陵川王,自然有保护荆白玉的职责在身。
  荆博文叫人去点了侍卫,笑呵呵的说道:打算去哪里顽?我跟你们讲,我这地方可不比都城差,要什么有什么!美景美人,那都是应有尽有的。
  他一说美人,便被荆白玉给瞪了一眼。
  荆博文凑到荆白玉身边,小声说:太子,我的祖宗呦,我这不是帮你试探着流安小侯爷吗?你怎么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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