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344节
两人也没打算问人,准备就这样随意逛,逛到哪就算哪,两人手拖着手很是亲密。
寺院名叫白龙寺,和凤歧国传统的寺庙红顶或者是黄顶,黄墙不一样,这个白龙寺的主体竟然是青白色的墙体,连屋顶都是白色的,和周围传统的建筑相比很是显眼特别。
在上山的时候阮伽南就远远的看到了这白色的建筑,很是惊讶意外了一番。在古代白色可是不吉利的颜色,别说是建筑了,就是衣服也都是办丧事的时候才会穿,平时穿的衣服可没有什么全白的,多少会点缀一点绣花或者是搭配其他颜色。
可是这白龙寺竟然是白色建筑主体,而且非常的雄伟壮观,屹立在半山腰上,相当的瞩目。听宇文彧谦说若是遇上有雾的天气,从山下往上看,白色的白龙寺矗立在半山腰上,雾气环绕,看上去十分的仙气缥缈,如同仙境中的天宫一样,很是震撼人心。
她上山的时候自然是没有雾气的,不过也不妨碍这白龙寺散发出来的震慑之力。所以她还是挺稀罕的,毕竟在古代这种大胆的建筑还是非常少见的。
凤明阳似乎也觉得很不错,两人一边慢悠悠的走着,一边时不时停下脚步,对着某处讨论一番,倒也别有趣味。
不过两人的好心情很快就被破坏了。
两人倒霉催的和宇文宝珠一行人给迎面碰上了。
宇文宝珠,宇文枭珩,还有赵家的几个公子小姐。
“哟,怎么不急着去讨好王妃,反而偷偷出来了?”宇文宝珠阴阳怪气的道。一看到阮伽南她就控制不住内心升起的躁怒。
阮伽南奇怪的看着她,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和我说话?”
“不是你还有谁?除了你还有谁?难道还是我不成?”宇文宝珠冷嗤道。
“我还真以为是宝珠郡主你呢,毕竟好像是你比较需要讨好母妃可不是我。”阮伽南笑着说道。
宇文宝珠立刻跳脚怒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难道我说错了吗?要知道现在赵侧妃——哦,不,是赵侍妾,已经被降为侍妾了,失宠了,以后想要在父王面前得脸,再升回侧妃之位怕是有些难的。但若是讨好了母妃,母妃一时心软的话,说不定会向父王求过情,让赵侍妾做回侧妃也是说不准的。宝珠郡主,你说我说得对不对?”阮伽南丝毫不给她面子,说话直戳他们兄妹心里的痛处。
赵友新面色一沉,有些阴沉的看着阮伽南道:“阮小姐,凡事不可做得太过分了,留有一寸余地日后也好相处不是吗?何必如此的咄咄逼人呢?”
阮伽南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笑了笑,“这位公子说笑了,我这人一向是很好相处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若是谁犯贱主动上门来找事,我也是不会手软的。若是宝珠郡主好好说话,我自然也会好好说话了,总不能让我就这样站在这里让宝珠郡主嘲笑辱骂吧?说起来我现在也是摄政王府的人呢,若是就这样站着被辱骂,丢脸的不就是摄政王府吗?让父王知道,父王会责骂我胆小怕事的。”
赵友新笑了笑,“阮小姐果然是伶牙俐齿,看来庄亲王殿下说得没错。”
“过奖了,不敢当,不敢当。”
“你!”宇文宝珠就要发作,被赵友新及时拉住了。
“宝珠,不要失了你郡主的礼。你是郡主,你要时刻记住你的身份,不要随随便便的和一般人计较,免得降低了自己的身份。”赵富春故意羞辱似的说道,一双有些不安分的眼睛直直盯着阮伽南。
他这话倒是成功安抚了宇文宝珠,只见她高高的抬着自己的下巴,斜睨着阮伽南道:“表哥你说得对,我根本不需要跟她计较,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
阮伽南眉头一皱,眸色微微一冷,知道她是在说凤明阳。因为凤明阳在凤歧国被官府通缉的事,连宁王的爵位也被收了回去,落在别人眼里可不就成了丧家之犬。
“丧家之犬也比你这个郡主要更得摄政王喜欢,这样的郡主不要也罢吧?如此说来那天其实就不应该让王爷降了赵侍妾的侧妃之位,毕竟若是赵侍妾的侧妃之位不降,宇文公子也就不用受到牵连了。可是眼前赵侧妃变成赵侍妾,宇文公子的身份也跟着降低了,变成了一个低贱的侍妾之子,郡主也是低贱的侍妾之女……郡主的身份好像并不能改变出身呢。阿南,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凤明阳不急不躁的说着。
阮伽南愣了一下,然后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不停的点着头,“嗯,你说得太对了!我再不济也是堂堂士族大家的嫡小姐,母亲身份也算是尊贵的,你好歹也是凤歧国皇室中人,即使没有了宁王之位,可是这血脉是改变不了的。不像有些人……”
两人一唱一和的说得宇文宝珠和宇文枭珩面上青黑交错,面容扭曲,宇文宝珠更是气得浑身都颤抖了起来,就要控制不住的冲过去,被赵友新拦住了。
赵友新紧紧皱着眉,意识到在嘴皮上他们怕是占不了便宜,还要受一肚子的气。
意识到这一点,他说道:“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关键还是要看谁能笑到最后。希望摄政王对你们的喜爱能一直维持下去,不会有失宠的那一天。”
阮伽南挑了挑眉,“这一点就不用赵公子操心了。”
赵友新冷笑了一声,“我们走,且看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宇文宝珠狠狠的瞪了一眼阮伽南,吃人似的。宇文枭珩就更不用说了,目光阴鸷,冷沉的盯着她,让人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了一样。
不过阮伽南是没在怕的啦,放马过来,看看最后到底是谁倒霉。
凤明阳拉住了她的手,“看来这些人是把你当眼中钉肉中刺了。若是将来你的身份揭穿了,还不知道会惹来多少麻烦和杀意。”就是现在都已经恨之入骨了。
阮伽南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皱了皱眉头和鼻子,故意叹着气道:“唉,有些人啊,生来就是做仇人的!”
凤明阳低眸看着她脸上生动的表情,心里一动,微微低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就好像有些人生来就是要做夫妻的,像你我。”
阮伽南一听,不由得脸蛋一烫,抬眸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嗔声道:“没个正经!这里是寺庙!”
看着她娇嫩的红唇,凤明阳有些心痒痒的,可是到底没有放肆到要在佛门重地做些不规矩的事。于是忙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压下了心里的躁热,重新牵起了她的手,“我们再逛逛吧,再逛逛就能回去用晚饭了。刚出来的时候岳母说了,让我们回去一同用晚饭。”
“行吧,再逛逛,不然明天估计人就更多了,也没有什么空闲时间逛了。”
两人手牵着手再逛了一圈才慢慢的走了回去,用了晚饭就回了厢房。在寺庙里自然是十分清净的,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等天色暗下来就该准备歇下了。寺庙里的厢房条件虽然不及王府,不过胜在清净,夜里就只隐约听到远处山林传来的一两声枭的叫声。
这一夜大家睡得倒是十分安稳的。
第二天一大早寺院就开始忙碌热闹起来了。因为今天要办法事,又来了很多香客,寺庙里的僧人不但要准备法事,还要为留宿的香客准备早上的斋饭,还要去引导络绎不绝上山的来的香客,寺里四处也需要僧人引导指路什么的。所以寺里的僧人可谓是忙得不可开交。
阮伽南早早就被外面隐约传来的吵杂声吵醒了。她在凤明阳怀里睁开迷蒙的双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某人亲了个正着,两人在榻上斯磨了好一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起床收拾好了自己相携手着去了宇文雍和白朗月住的院子。
两人到了的时候王府其他人已经到了,两人显然是最迟的。
宇文宝珠看到他们惯例忍不住讥讽了一声,不外乎就是说他们没有规矩,来了白龙寺即使是夫妻也不应该毫无顾忌云云,暗指他们夫妻两人在寺庙里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最后还是白朗月听得烦了,斥责了两声,宇文宝珠才又委屈又怨愤的住了嘴。
白朗月的斥责让她不高兴,可是宇文雍的视而不见,任由她被白朗月斥责而不出声制止更让宇文宝珠伤心愤怒,想起了娘说过的话,心里对白朗月和阮伽南更是恨多了几分。
用完了早饭宇文雍才道:“既然是来白龙寺上香的,那今天你们就自个儿活动了,不用跟着我们。你们在寺里是上香好,是看风景好,亦或者又是去观看法事,随你们的便。不要闹出什么丢了摄政王府脸面的事就好。”他说着视线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宇文宝珠和宇文枭珩两人身上停顿了一下,让这两人心里顿时又堵了一股气。
“都听清楚了吗?”
“回父王,都清楚了。”不管心里是怎么想的,嘴上都得这样说。
宇文雍摆了摆手,“既然都清楚了,那就散了吧。”
宇文雍说要来还愿自然不是假的,他也确实是每年都会来白龙寺许愿,希望白朗月能早日清醒,恢复健康。许了十几年的愿,今年才终于实现了,不管他心里到底是不是真的信了神佛,为了白朗月他都得亲自来还愿的。
他是摄政王,要还愿,白龙寺的主持亲自接待了他,指导他完成了还愿的程序。他还履行诺言,捐了万两黄金作为香油钱,白龙寺为此还给他和白朗月点了祈福长明灯。
摄政王要还愿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不少好奇的人还专门守在了大殿外,看到了摄政王带着王妃还愿,又听了白龙寺僧人的话,对还愿的事也大概的了解了一番。以往对他为人颇有微词的人这次也不由得感叹了一番,说摄政王是重情重义之人,一个对自己妻子如此上心重视的王爷,对百姓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这么一扯还扯到了朝廷的事上,围观的百姓不由得又将摄政王上位之后为西唐百姓做过的事又拿出来说了一番,越说越是对摄政王称赞不已。有些心大的全然忘记了西唐朝廷上还有一个皇帝。
果真是只知有摄政王而不知有皇帝啊!
白龙寺的事自然是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让他当场黑着脸砸了一个玉纸镇,连连冷笑,直道这是宇文雍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地位而有心而为的一场戏。
明眼人都看得出,可是偏偏那些愚昧的百姓却当了真,还说他是重情重义的好人,呸!他若是重情重义就不会霸占朝政多年不放,处处和他这个皇帝作对了!皇帝被气得连奏折都不想批了,立刻又把赵老爷子给召进宫来了。
第三十四章 月黑风高夜(下)
白龙寺的法事很是盛大,阮伽南见识了一番。毕竟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她对这些事情一向是不感兴趣的。而且在现代,寺庙什么的确实也不少,可是很多都是徒有虚名,名为寺庙,实则为景点,几乎已经没有了寺庙该有的氛围和作用,即便有法事这样的活动也是表演性质居多。真正有能力的很少了,加之她不是佛教徒,自然就不曾见识过了。今天倒是大开眼界了一番。
白龙寺的这场法事庄严肃穆盛大,即使阮伽南为无神论者也依然被深深震撼着,不由自主的被现场的气氛所感染,那些赶来的信徒就更不用说了。看着跪了满地,态度虔诚的众多信徒,还有做法事的高僧庄严郑重虔诚的表情,她也不由得感叹了一番信仰的力量。
多少被白龙寺里的气氛影响到,阮伽南难得的多了几分心思,也跪在蒲团上诚心拜了拜,希望在现代她的亲人,她老爹能平安健康。来到这里之后其实她甚少想起老爹,大概是觉得即便在现代她已经不在了,老爹也依然能好好的吧,毕竟不是普通人,若是被这样的小事打倒了,他早就不知道被敌人干翻几次了。今天她难得的想起了,忽然间又有些惆怅了起来。
凤明阳察觉到了她心情似乎有些异样,想了想到底没有追问,因为觉得她似乎并没有诉说的欲望,所以他只是静静的陪着她。
这天阮伽南倒也和宇文宝珠几个碰上了几次,每次宇文宝珠都一副恨不得吃了她的样子,目光愤怒。不过不知道是不是被谁叮嘱过了,好歹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一看见她就疯狗似的扑上来咬。这倒是有些让阮伽南有些意外的,她一直觉得宇文宝珠几个若是想找她麻烦的话今天绝对会是一个好机会。毕竟今天白龙寺太热闹,人多事多就容易出意外嘛,情况混乱中出了意外大家也不会过多怀疑。
但是没想到她暗中提防了一天,居然什么事都没有,搞得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了。
白龙寺热闹了一天,直到申时寺里的热闹才渐渐地平息了下来,慢慢的恢复了往日的宁静,远处传来了一阵撞钟声,悠远宁静。
今晚留宿在白龙寺的香客比昨天更多,很多人因为要观看法事而耽误了回城的时间,又想着明天早上能再上香,所以就选择了留宿在白龙寺,寺里的厢房都住满人了。
用过晚饭之后阮伽南和凤明阳两人并没有再出去逛,而是回到了厢房,准备早点歇息,两人也想着能说会儿话。
天色暗下来之后屋子里点起了灯,直到戌时听到寺里的报时声两人才准备熄灯睡觉了。
只是灯才熄了,两人厢房外却响起了敲门声。
“谁?”凤明阳按住了她的手,自己坐了起来问。
“阮小姐,凤公子,是奴婢,冬梅。”
阮伽南坐了起来。
冬梅,这不是她娘院子里伺候的人吗?
“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冬梅的声音似乎有些焦急,“阮小姐,奴婢是悄悄过来的,王妃身体有些不舒服,但是王妃不让奴婢告诉旁人,王爷又不在,奴婢实在是担心,所以就擅自做主过来通知阮小姐了。”
什么?娘身体不舒服?阮伽南一听顿时就坐不住了。
原本父王是跟他们一样明日早上再启程回城的,但是下午的时候京都城里却来了人说城里出了点事,需要他回去处理。父王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娘让他先回去,他才骑着马匆匆走了。只是娘今天一直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不舒服了?
凤明阳眉头皱了皱,有些怀疑这件事,想的和阮伽南差不多。岳母今天一直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就不舒服了呢?但是这个冬梅确实是岳母院子里伺候的人,而且她说的话也并没有什么破绽。
黑暗中,阮伽南和凤明阳相视了一眼,两人同时下床,外间的丹砂已经把灯点上了,打开了门,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冬梅,丹砂认识,两人平时还有点接触。这个冬梅平时也是老实本分的人,所以她传话阮伽南才怀疑之余还真的是有些担心。
“怎么回事,今天不是好好的吗?怎么会到了晚上就不舒服了?”她问。
冬梅脸上也有些着急担心,飞快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王妃用晚饭的时候还是挺好的,有说有笑。可是奴婢伺候王妃睡下没多久王妃就说不舒服,说心口闷,还有些想吐。奴婢想叫人来看看的,可是王妃却不愿意,说不想惊扰了大家,只是让奴婢拿药给她擦擦。可是王妃一直不见好转,奴婢……奴婢实在担心才过来通知阮小姐的。”
“阮小姐,平时王妃最喜欢你了,你赶紧过去看看,劝劝王妃吧,不然若是出了什么事,回去王爷会发怒的!”
这下阮伽南也不放心了,“行吧,我过去看看。”
“我也一同去吧!”凤明阳道。
两人穿上衣服收拾了一下让丹砂留了下来就急匆匆的朝着白朗月住的院子去了。
白朗月看到两人过来愣了一下才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冬梅,“我不是说不要告诉他们吗?”
阮伽南率先道:“怎么不要告诉我们了,就应该告诉我们,这件事冬梅做得好。父王不在,你身体不舒服不告诉我们难道要自己忍着?万一有什么意外,回去父王还不得把我们剥皮了啊。”
白朗月一听顿时没好气的道:“瞧你说的,把你父王说成什么人了。”
“冬梅,你先下去吧,这里有我。”阮伽南道。
冬梅看了一眼王妃见她脸上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神情,心里微微一松,退了下去。
“娘,你哪里不舒服,真的不用叫人来看看吗?”阮伽南有些担心。
白朗月见她人都过来了,也就没有再继续隐瞒了,老实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碍,就是觉得有些恶心,胸闷。可能是今天在寺里被香烛熏着了。”
今天白龙寺是到处都是香烛的气味,还有烟熏,她本来就有些不习惯,加上之前昏迷了那么多年,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在这样的环境待了一天,可能是被熏着所以有些犯恶心了。
“除此之外还有别的什么不舒服没?”阮伽南细心的问道。
白朗月摇了摇头。
阮伽南想了想对凤明阳道:“不如你回去歇息吧,今晚我留下来陪娘。”
凤明阳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但是岳母不舒服,他也不可能拉着阿南回去,不让她陪。
他点了点头,“如此也好,若是半夜有什么事大可让人去叫我,岳父不在,我总是要照顾好你们的。”
白朗月却不太想打扰自己的女儿和女婿,“伽南,不用这么紧张,其实我真的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