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从良王爷请指教 第277节
凤朝阳迟迟没有说话,眸色晦暗不明,神情莫测,让人无法窥探其中之意。
“主子,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如果集中剩下的人全力截杀还是有可能成功的,但是这么一来,我们的损失也会增至最大,重新培养挑选合适的人补上空缺的位置还需要时间。若是在这段时间里主子要用人的话怕是会不太方便。而且我们也不知道在背后暗中保护他们的人到底是属于哪方势力的,若是贸然出手……”黑衣人欲言又止。
他的想法是他们应该暂时歇手,既然在路上已经没有法子出手解决,还不如等他们回燕京再找机会。但到底要怎么做还是要看主子的意思。
“诡争呢?”良久之后凤朝阳才问道。
黑衣人愣了一下才道:“已经许久没有诡争的消息了。”
一听,凤朝阳眸色顿时就阴沉了下来,“他这是想要和本殿下分道扬镳了?一声不吭就想撇开本殿下不成?”
这话黑衣人不敢答。
当初诡争和主子之间的关系本来就不是从属关系,诡争之所以会帮主子办事也并非要投靠追随主子,只不过是当年和法显大师在外游历的时候诡争正好陷入了困境,是法显大师出手救了他,而法显大师并不需要他的报答,这份情才转移到了主子身上而已。诡争会为主子做事,但这也是有时间限制的,而现在,这个时间似乎已经到期了。
这些话他不敢说,他知道主子心里一直认为诡争一开始是因为法显大师的关系才会为他做事,但是迟早有一天诡争会心甘情愿的留在他身边为他效力。所以主子对诡争的信任即使不及他们,却也不低了,很多事都让诡争去做。可事实上诡争却从来没有想过要留下来追随主子,为主子效力。
而主子却一开始就自信的认为诡争终有一天会臣服于他,所以并没有再另外培养自己可用的人,认为有了诡争,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去培养新的人来替他办事。现在诡争一走,主子可用的人就立刻减少了不少,这次为了截杀宁王府的人他们又损失了不少人,若是不能及时补上,再出了什么意外的话,主子怕是会很危险。
“立刻派人去找,不管怎么样都要找到他!若是他真的铁了心不愿意效忠本殿下,那你们就倾尽全力杀了他!他知道太多不应该知道的秘密了。”凤朝阳眸色阴沉的说道。
当初为了尽快收服诡争,所以很多事他都刻意的让诡争知道,并没有隐瞒他,以此表达自己对他的看重和信任。没想到他到底还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啊,他都如此倚重信任他了,他却还不知足,还想离开。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那也要看他答不答应!
黑衣人对他的话没有任何的异议,“那宁王府那边……”
凤朝阳眉头立刻又紧紧的皱了起来,眼里闪过了一道恼恨又无奈的光,“既然他们马上就要进入凤歧国境内了,那就等他们回来再说!尽快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保护他们!”他可不相信是凤明阳自己的人,如果是自己的人就没有必要躲躲藏藏,见不得光一样。
“是,主子。”
黑衣人很快就退出去了,凤朝阳在书房里却是越想心里越恼火,最近是事事不顺,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挤在一起冲着他来一样。特别是自己的身体,阮伽南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连御医都没有办法解决?难道他真的要这样一直下去吗?神医是快回来了,但他是阮伽南的师父,是凤明阳的人,他会愿意为自己治疗?
再不行,他怕是要去找师父了。
不到万不得已凤朝阳都是不愿意去找法显大师的。
外人都知道他是法显大师的弟子,自小就由他教导,随着他四处游历过,觉得他们师徒的关系一定非常亲密要好,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和师父的关系并没有外人以为的那样亲密。师父对他的教导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可是对他的态度却一直是亲热不足,客气疏远有余,始终将两人的关系定在了他划下的边界线上。
对师父来说,就好像他只是他的一个责任,他只需要负责教导好他,传授他学识就足够了。至于其他的感情,并不需要,所以实际上他们的师徒关系很冷淡。他回燕京之前师父就说了,若非有重要的事,否则的话就不要让人去护国寺打扰他。
上次自己染上了疫病,危急性命所以他才会让人去请师父,后来还没有来得及去请,太医就研制出了方子,倒是省事了。这次……再拖几日若是还不行,他就得去请师父了,或者是他亲自去一趟护国寺。
凤朝阳暗暗下定了决心。
韩湘子快要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凤明阳身上的毒很快就能解开,这对他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凤朝阳都收到了消息,凤明阳自然也收到了消息。
看到自己手上的消息,凤明阳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高兴笑容。
“你笑什么?”阮伽南走进来正好看到他脸上的笑容,随口问道。
凤明阳高兴的说道:“前辈他们很快就要回来了。现在已经快到沧州了,等进入沧州就是进入了凤歧国境内,再回到燕京就快了。”
“真的?”阮伽南也很是惊喜。原本以为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没想到突然就听到了好消息啊!
老头一去就是大半年了,实在是有些挂念呢。
阮伽南是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希望老头快些回来替她的男人解毒的。毕竟以前老头一离开就是好长一段时间,有时候甚至是几年,这次才半年的时间不到怎么可能就想念得紧呢?当然了,这些心里想想就好,千万不能说出来,被老头听到的话他还是会生气的。
凤明阳含笑的将刚到手的信递给了她。
阮伽南接过来飞快的看了一遍,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眼里露出了欢喜之色,一高兴便说道:“我去沧州接应他们吧!”
凤明阳脸上的笑容一顿,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不行!”
燕京离沧州虽然没有像青州那么远,但是和青州相比,沧州的情况却是更复杂。这种复杂不只是环境复杂,更多的是人员复杂。因为靠近边关,来往的人不只是有凤歧国的人,也有西唐的人,甚至是其他国家的人都有。而且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五花八门,形形式式,错综复杂,危险随处可在。
他怎么可能让她去沧州,绝对不可能!
“为什么不行啊?”阮伽南表示不解。
“沧州的情况太复杂,太危险了。”
“我可以带人去啊,不是有盛况,而且我自己也是有武艺在身的。想要伤害我还得掂量掂量呢。”阮伽南对他的话不以为然。
能有多复杂,多危险,再复杂再危险能有前世她独身一人去金三角暗杀当地一个大毒枭时复杂危险?虽然说来到这万恶的封建社会,被迫克制了许多,但是她觉得自己还是能应付一般情况的。
凤明阳却不赞同她的话,“即便你带上人也不行。”
阮伽南不高兴了,“你若是不能有很好的理由说服我,那就不要怪我不顾你的意愿硬去了。”
凤明阳皱着眉头,“我刚才说的难道还不够?”她的安危难道还不是最好的理由吗?
阮伽南伸出手摇了摇头,“你说的根本就不能成为阻止我去沧州的理由。第一,我可以带人去,足够多的人,不会有人能伤害到我。第二,更危险的地方我都去过,沧州实在不算什么的。而且我去沧州也是有另外一层考虑。老头他们回来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这件事就会传开了,别人不敢说,但是凤朝阳一定会有所动作的。若是你去的话,你走不开,危险也更大,但是我去说不定还会降低别人的警惕心呢。”
她是担心有人会对老头他们下狠手,若是他解毒的事出了意外,那可怎么办?所以她必须得确保意外不会产生,交给别人她不放心。顶多她就把八宝山几个人也叫上呗,她就不信把他们都叫上了,还有人能奈何得了她的!清风寨成立至今她就没跌过跟头,并且她相信她以后也不会跌跟头的!
阮伽南对自己的清风寨十分的有信心。
凤明阳见她态度坚决,不容人拒绝,忽然觉得头有点疼。
“阿南,你不要冲动。你若是担心东西被抢,我让天璇他们去一趟就是了,你不必自己过去。”她不放心那些东西,他心里也有些担心,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
从燕京去沧州,一路快马加鞭也要走好几天,一来一回差不多就去了一个月。她一个女子,他又不在身边,他怎么可能放心?
阮伽南认真严肃的说道:“不,我并不是冲动。其实我很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只是没有说出来而已。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是上次去青州,那样危险的情况下我都能全身而退了,我带上人的话,根本就不可能会出事。除非有人能一下子派出十几个,几十个顶级高手,不然的话你担心的事都不会出现。你若是真的放心不下,那你就让天璇跟着我一起去好了。”
“可是——”
“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阮伽南语气坚决,不容置疑的看着他。
凤明阳觉得自己的头更疼了。
阮伽南见好就收,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软着声音说道:“好了嘛,我的本事你还不知道啊,除了盛况我再多带几个人就是了,然后我再把老头留下来给我的什么毒药粉啊也都带上,保证万无一失。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全须全尾的和老头他们回来的!你呢,就在燕京好好处理你的事,咱们兵分两路也能分散别人的注意力啊,这样老头回来了,你才能更加安心的解毒。解毒一事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你也不希望中途出什么意外吧?”
凤明阳面无表情的斜睨着她。
阮伽南咬了咬唇,眼珠子转了转,“不如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好了。”
凤明阳挑了挑眉。
阮伽南凑到他耳朵旁低声说道:“其实盛况不是我从外面请来的,他本来就是我的人。而且除了盛况,我还有其他的小伙伴,他们同样厉害。这次我让他们和我一同去沧州,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
凤明阳无语的看着她。
这算什么秘密?她当他好糊弄呢,当初她说要找个人来当护卫,但是又不用他帮忙他就知道盛况和她的关系并非她说的那样简单。只是因为相信她,所以他才什么都不问而已。她倒好,今天还把它当秘密来用了,这算劳什子的秘密啊!
阮伽南没有直接告诉他清风寨的事倒不是想瞒着什么的,而是有些想理所当然。觉得只要凤明阳好奇,他就会去查,只要他去查,她再做些手脚,让他查到一点什么,这样一来他就知道啦!不然的话直接说出来她担心会吓到他。
“你没意外了的话那这件事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马上就让人去安排,尽快出发,希望能在沧州和老头他们碰上,然后我们会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来的。你自己在燕京做的事情也要尽快办好了,等我们回来,解毒的事就要提上日程了。”阮伽南一副我们已经商量好了的模样。
说完也不等凤明阳说话她就先一步站了起来,脚步急匆匆的跑了出去,生怕凤明阳反悔似的。
凤明阳看着她飞也似离开的背影一阵无奈。
明明就是她自己决定了一切,他没说同意让她去啊!
第二百八十二章 另有计划
不管凤明阳同不同意都好,阮伽南是已经决定了要动身去沧州和韩湘子等人会合了。她当然知道这么一去路上肯定不会平静的,所以她也肯定会准备妥当的。最关键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带上足够多的人手了,除了盛况之外,她还准备叫上乔楠和般若,加上她自己就有三个人了,除非有人真的会派出大量顶级高手来对付他们,不然的话凭着他们三个人的实力也足够应付了。
至于天璇几个,凤明阳的意思是让他们全部跟她一起去的,但是阮伽南拒绝了,最后退了一步,接受了让玉衡一起,七星剩下的人就留在了宁王府。本来七星当中就有两个随着老头去了西唐,又出了一个开阳叛徒,现在再走一个玉衡,也就剩下三个人而已。即使他还有其他可用之人,但是不得不承认七星才是他身边最亲近的护卫之队。
最后凤明阳扭不过她只好答应了下来,却是有些忧心忡忡,愁眉不展了。让知道了韩神医很快就要回来的人看到他这神情都不由得暗暗怀疑是不是韩神医的西唐之行出了什么问题,不然的话宁王脸上怎么没有一点高兴的样子,反而一副愁滤的模样?如果韩神医的西唐之行并不顺利,那是不是说宁王解毒的事悬了?
越来越多的人这么怀疑,最后就连皇上和皇后都怀疑了起来,忙将两人宣进宫来问话了。
凤明阳去了皇上的宫里,阮伽南则是去了长春宫。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皇后相信事情没有什么意外,目前一切都顺利,将自己准备动身去沧州的事一说,皇后也是第一反应便是反对,不过相比说服凤明阳,说服皇后更加容易一些。毕竟对皇后来说,自己的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因为时间有些紧了,阮伽南也没有时间出城去八宝山了,而是让盛况传话,约定了两天后在城外会合,再一起动身赶去沧州。
她是宁王妃,又是女眷,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对外说自己要去沧州了,不过也好在她平时不是喜欢交际的人,十天半个月待在府里不出门也不会有人怀疑。顶多到时候让梅玉书带着杨嬑上门来装装样子便得了。
燕京的事她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七皇子府那边的事都安排好了,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清妃会是一个很好的帮手。至于朝廷上的事,阮伽南表示自己只是一个妇人,不懂得这些勾心斗角的权力角逐之事,自然有凤明阳操心。
所以很快她就乔装打扮出城了。
城外,乔楠和般若两人早早就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乔楠一身银灰色的丝绸袍子,腰间系着玉佩和玉箫——用阮伽南的话来说这玉箫就是他用来装逼用的,其实乔楠并不爱吹箫。脚上蹬着新作的靴,靴上居然还有精致的绣花和一个不大不小的珠子。看到他这么一副装扮,阮伽南顿时无语了。
“你这是要去相看吗?”穿得这么骚包。
乔楠扬了扬眉道:“既然要出远门了,自然要收拾妥当了,万一在路上就遇到了真命天女也是说不定的,我得留下一个好印象啊!”
般若轻嗤了一声,意味不明。
“哦,你若是想成亲了,跟我说一声啊,我给你介绍。”
乔楠一听立刻敬谢不敏的拒绝道:“不用了,你介绍的估计都不合我的心意。”
他可没有兴趣娶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
阮伽南语重心长的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咱们虽然说不上是好人,但也不能做渣男,玩弄别人的感情啊。”
乔楠嘴角一抽。
说得他好像玩弄过谁的感情了一样,他还是一个很纯情的男人好吗?
般若在一旁问道:“宁王难道真的没有派人跟着你一起来?”
阮伽南道:“有啊,不过他不和我一起。”
玉衡在七星中是擅长隐蔽的人,凤明阳只是说会让玉衡和她一起去沧州,但是又说让她只管按照自己的步伐来走,不用理会玉衡。今天出门的时候她并没有看到玉衡的身影,所以心里想大概他会暗地里悄悄的跟着她,不会在明面上和她一起。
乔楠轻哼了一声,“有我们两个人在就已经足够了,何须其他人。”
般若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但是也知道宁王对伽南的心意,按理说是不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沧州的。
“行了,其他的也不用多说了,咱们还是现在就开始赶路吧!咱们必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沧州,不然的话就很有可能会和云海他们错过。”若是他们的脚步快,那按照收到的消息来看,他们到达沧州也不需要多少天了。
“那就走吧!”般若话音一落,人和马就已经冲了出去。
阮伽南笑了笑,紧跟其后,乔楠则是不慌不忙的追了上去。
阮伽南离开燕京并没有想着说真的能瞒住所有人,起码是瞒不住凤朝阳的。这不,她这边才刚离开燕京往沧州赶,那边凤朝阳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哦?这个消息确切吗?阮伽南真的动身去沧州了?”凤朝阳似乎有些意外,“凤明阳没有跟着一起去?”
以凤明阳对阮伽南的重视程度来看,他应该不可能会让阮伽南一个人去沧州那么远的地方啊。而且他不可能不知道她这么一去意味着什么,凤明阳怎么可能会放心让她一个人去?
“回殿下,宁王并没有一起去,宁王还是留在了燕京,只有宁王妃一个人,身边带着她的那个叫盛况的护卫。不过出了城之后他们好像和另外两个人会合了,另外两个人的身份我们暂时还不知道。”
凤朝阳听了倒是没有多想,直觉的认为是凤明阳身边的人,“那肯定是凤明阳身边的人,他不可能不让人跟着保护阮伽南的。只派了两个人……那他暗地里也一定还派了其他人跟着……”
“殿下,那我们是不是也应该派人跟上,宁王妃想必是要去沧州和韩神医他们会合的。只要跟着宁王妃就一定能找到韩神医一行人,到时候再找机会出手毁了韩神医身上的东西,那宁王身上的毒想要解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可是凤朝阳这个时候却是有些迟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