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后作妖 第172节
玩了一会,他见花拾欢只是坐在床上发呆,便爬到她腿上,“娘亲可是想爹爹了,不如娘亲现在就去找爹爹吧,反正娘亲本事那么大,一眨眼就能见到爹爹了。”
花拾欢其实是想着天机图的事情。既然回来了,花拾欢就想迫不及待赶紧运用天机图的力量。可是天机图虽然已经全部给她得到了,她也感觉自己凭借天机图的力量真的强大了很多。可是她还是感觉到这天机图不是这么用的,要彻底启用它,还是需要一样东西。
如今这世上还活着人又对天机图比较熟的人,除了那几个是敌非友的,大概只有白盏了。但她这个师兄自从上次与罗衣发生那件事之后,就再也不见了踪影。连她用他送给她的战鹰羽毛去呼唤他都没有什么回应。
想到战鹰羽毛,花拾欢忙拿出来,她用法术催动了一下,马上出现一团白色光晕,白色光晕渐渐扩散,仿佛自发形成了一面镜子,而镜子里面,她看到云尧正埋头在案上批着奏折,看到那案上堆得如小山一般高的奏折,花拾欢不由啧舌,这老皇帝真是狠,这是积压了多久的奏折,大概是做梦都盼着云尧回来帮他批阅吧。亏之前还说云焕是赤云皇朝有史以来最英明的皇帝,可是从她认识他起看到他的所作所为,只怕应该是最昏庸的皇帝吧。
看云尧这么辛苦,花拾欢便不忍心去朝他,想把战鹰羽毛收起,那边同样从白盏那里得来一根战鹰羽毛的云尧却感受到它的力量,抬头看到仿佛近在咫尺的她,马上微微笑道:“还想批完奏折之后就去宰相府看看你。”
花拾欢撇撇嘴,“这么多奏折,只怕你批七天都批不完呢,哪里有时间?”说完她又有些不好意思,“你还是听你父皇的话,这七日我们就暂时不要见面吧,想来既然是你云家的祖制,还是尊重一下好。”
云尧莞尔一笑:“那我这七日若是想你怎么办?就用白盏师父给我的这根羽毛么?”
趴在花拾欢腿上的小骨头见到云尧也马上兴奋的叫道:“爹爹,爹爹,你有没有想小骨头?”
云尧看着他完全是一副慈父神态,“自然是想的,爹爹不在娘亲身边,小骨头要替爹爹好好照顾娘亲知道么?”
小骨头重重的点头:“知道了,小骨头一定好好保护娘亲,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娘亲。”
花拾欢哭笑不得,她哪里会需要这么一个只会撒娇卖萌的小家伙照顾?
为了能与云尧单独说会话,重色亲子的花拾欢果断让小骨头飞出去玩,只是对他施了一个隐身诀,让旁人看不见他,又叮嘱他千万不要闯祸。做完这一切,她好不容易可以安安静静的跟云尧“独处”时,却打起了哈欠。
云尧噗嗤一笑:“还是如此贪睡,这么快就困了。你若是想睡,便睡吧,别撑坏了长出黑眼圈,到时候做我的新娘子就不漂亮了。”
花拾欢道:“那我们都不把这根战鹰羽毛收起来,我在边上睡觉,你在批奏折,就当我在风华殿陪着你一样。”
云尧对她隔空一吻,“好。”
他这吻明明是隔空的,可是花拾欢感觉已经清晰的落在她的脸上,不由面上一红,赶紧闭上眼睛睡了。在云尧的笔尖摩挲着纸张发出的轻轻声音中,她似乎睡得特别的香。
这一觉睡得很满足,第二日醒过来的时候那战鹰羽毛还发着柔柔的白光,看着云尧在那一端也已经睡去,只是趴在岸上,大概是批阅奏折时累极才会睡过去的。
看他这样劳累花拾欢当然心疼,当下就把小骨头找过来,将自己终于绣好的却一直没有来的及送给云尧的鸳鸯香包给小骨头,“你去给你爹爹送去,这里有冰片、樟脑、川芎、白芷,可以帮助你爹爹提神让他不要那么劳累。记住,不要让别人发现。”
小骨头难得得到了一个差事,还是亲自帮娘亲送定情信物给爹爹美差,自然是又兴奋又郑重其事的点头答应了。
送完荷包之后,花拾欢陪着宰相夫人用完早膳,送小葡萄去国子监上学之后,便想到卞都街上溜达溜达,顺便去逍遥居看看好久不见的小青小白。
快到逍遥居的时候,花拾欢看到一个白衣女子在她面前匆匆走过,看到那倩丽身姿,花拾欢开始以为是罗衣,不由稍稍一怔。可是仔细一看她马上就知道不是。罗衣是弱柳扶风的,而这女子的明显要沉静许多。
第一百九十章 师兄是万年老处男?
那白衣女子走着走着突然侧过头来往周边看了看,花拾欢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竟然是月华。在南疆的时候,她就带着大巫师闵生一起私奔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赤云朝的帝都出现。
月华往周边看了一眼,又继续赶路。花拾欢眼下对她十分好奇,干脆把自己隐身起来,又顺便隐去自己的气息,一路悄悄跟着她。
她见月华先进了一家药铺,提了两包药出来,又在路边买了几个包子,才一起提着又匆匆赶路,一直等她绕过大街进了一条巷子中。这条巷子花拾欢从前跟着云尧一起在卞都溜达的时候听他介绍过,名字叫东巷,是卞都的穷人聚集地,比起富人们都是一户拥有一个大宅子,这条小巷并不长,却密密麻麻的住了几百户人家。
花拾欢见月华在一个门神纸都脱落掉了一半的门前停下,轻轻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压抑的咳嗽声。
花拾欢跟着她走进去,门墙上的一阵灰马上簌簌得掉下来,她抬眼一看,看到一个好大的蜘蛛网,上面趴着一只巴掌大的蜘蛛。见花拾欢看着它,立刻吓得缩成了一团。
花拾欢忍不住一笑,她对吃这个丑东西可没兴趣。
她看到院子里堆满了未被人打扫的落叶残花,还有几根断掉的树干,这样破败的环境,与她在南疆见到月华那个清雅出尘的居所完全是天差地别。
里面还断断续续的传来咳嗽声,她听到月华先开口道:“你先忍一忍,我马上去煎药。”
另一个声音道:“辛苦你了。”
这个声音苍老无比,花拾欢走进去,看到在昏暗的屋子里倚靠在一张破旧藤椅上的鹤发鸡皮的老人。这个老人的确是闵生,可是那苍老的样子,完全就跟他中了蛊毒迅速衰老下去之后一模一样。
月华将手中的包子撕成一片一片喂给他吃之后便推开门出去给他煎药了,只是出门前她又把房门关的死死的,像是很怕闵生会见到光一样。
花拾欢站在这个昏暗的房间中,认真的打量着闵生,她看不出闵生有如上次一般中蛊的迹象,可是最多也就才一年多时间,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闵生一直半眯着的浑浊暗黄的眼睛突然艰难得抬起来,一瞬间花拾欢甚至都要以为他在和自己对视,但看他那虚无空洞的视线,他明显还是看不到自己的,才放下心来。
闵生朝门的方向看了几眼,忽的伸出手艰难的摸索着,直到他摸到放在椅子边凳子上的一个只剩下一些药渣的瓷碗,才哆哆嗦嗦着将瓷碗拿了过来。他看了这瓷碗一会,似乎用了自己最大的力气,吃力的拿着碗把椅子上一砸,碗瞬间就碎了,一大半摔在了地上,剩下了一小片锋利的碗片被他握在了手中。
他用左手拿着碗片,右手伸出来露出一截手腕。花拾欢一惊,他这是要想不开自裁么?眼看他的碗片要往他手上割去时,花拾欢忙用真气将那碗片打了下来。
就在边上煎药的月华听到瓷碗摔碎的声音也匆匆忙忙走进来,看到他椅子下一地的碎片,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她脸色大变,“你疯了!从前你为了你的族人,就一心想抛下我,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你还是想抛弃我么?”
闵生颓然的叹口气,“我如今一个风烛残年之身,你风华正茂,实在是不忍心再拖累于你。”
月华已经掉下泪来,“咱们都已经来到了卞都,只要找到了拾欢姑娘,还怕你的病没治么?你若是就这样轻易放弃了你自己,焉知不是也放弃了我?你死了,我一个人独活于世还有什么意义?”
“月华姐姐,你们在找我?”
听到自己居然成为月华一直在寻找的人,花拾欢忙现出身来。月华见她突然出现,先是唬了一大跳,看到是花拾欢马上激动的抓起她的手,“阿欢,竟真的是你。我就知道,只要我们来到卞都,就一定能找到你。”
虽然房间光线昏暗,但花拾欢还是近距离看清了月华的脸,这张脸虽然还是如同从前一般清丽无双,但眼角已经添了许多细纹,连鬓角都白了一片,这才一年多未见,她的这些凡人古人,竟都这样就老了。
她看着闵生道:“先前大巫师的蛊毒不是已经解了么?为何他又变成了以前的样子?”
月华突然就朝花拾欢跪下来,花拾欢吓了一跳,“姐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月华抬头看着她,秀美的脸上尽是一片凄惶之色,“闵生,他是受了南疆的诅咒。因为他身为南疆的大巫师,却没有守护住南疆的圣物,所以才受到了惩罚。所以阿欢,姐姐恳求你将南疆的圣物还给南疆,这样闵生才能有救。”
花拾欢先把她扶起来,暗自思索片刻,她从南疆拿的东西,不就是其中一张天机图么?而她也想不到因为她拿了这张天机图竟会害得闵生被南疆诅咒。
“闵生不是已经不是南疆的大巫师了么?为何他还要承担丢失圣物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