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六章 天下攘攘 皆为利往
当姜泽宇提出要将崔立君二人带到自己跟前时，高长山不由得一阵狂喜，他知道，这个臭小子上钩了。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姜泽宇想跟自己斗，实在太嫩了点儿。
“嗯，那就劳烦姜小兄弟你了。”高长山一边站起身，一边笑着说道，“哈哈，既然误会解除了，咱们也别在这体育场干聊了，换个地方怎么样？”
“行啊，高警官想去哪里？”
姜泽宇应了句，同时微不可查地给旁边正听得一头雾水的方大勇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安心。
“体育场旁边有一家咖啡厅，虽然我不爱喝那玩意，但也比这里强多了。”
高长山也没有征求姜泽宇二人的意见，便自顾自地走向体育场的大门。
“大哥，这……”
方大勇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不知道大哥今天是怎么了，如果放在以往，姜泽宇现在即便不大打出手，也绝不可能给对方好脸色。
“你不要插嘴，在一边听着就行。”姜泽宇小声说了一句，便去追高长山。
折奉县城虽然不大，但人口却很多，星期一的早上，咖啡厅里也坐着不少客人。
三人象征性地点了咖啡，方大勇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发愣，姜泽宇则与高长山相谈甚欢。
二人从家长里短聊到了国际时事，最后又绕回了基层民警工作的辛苦上。
高长山为了分散姜泽宇的注意力，卖力到口干舌燥，姜泽宇虽然心里一阵恶心，但脸上还是一副认真的表情。
最后，姜泽宇长叹了一声，语气感叹道：“没想到办案还有这么多的学问。”
“那是当然。”高长山得意道，“正所谓人命关天，我们公安队伍需要维护整个社会的治安，承担的责任重大，在工作过程中，容不得一点儿失误。
当然，正因为侦破技术不能公开，所以像你这样的疑问时常会有，说实话，老夫早就见怪不怪了。”
姜泽宇歉意说道：“高警官，这件事怪我，是我的想法太不成熟了，如果没有您的提醒，我或许到最后还被蒙在鼓里。”
高长山越发得意，用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对姜泽宇说道：“姜小兄弟，你年纪小，见得也少，这都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不过你未到及冠之年，就能有如此敏捷的思维，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知道你有没有考警校的想法，我们的公安队伍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姜泽宇哈哈一笑：“高警官，您就饶了我吧，我可吃不了那种苦。”
见火候差不多了，高长山收敛起笑容，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姜小兄弟，你说崔立君他们住得远，难道这二人都不在谷平市工作了？”
这桩冤案是由高长山与曾立果联手策划的，他自然知道崔立君和程耀芝，会在事后不久拿着封口费离开阳光药业。
可是他现在已经离休了，再想查到二人的住址，可没有以前那么简单。
姜泽宇虽然假装上钩，但也不会把这件事告诉高长山，他随口扯了个谎道：“在倒是在，不过他们现在都被金姒金小姐领到别处暂住了，说是为了防止曾立果报复。”
“嗯？金姒是谁？”高长山问道。
“她是红帆小姐在大学时期的朋友，现在在咱们本地的一家药企工作，这些疑点也是她提供给我的。”
非常时期，姜泽宇为了充分取得高长山的信任，只能将金姒塑造成幕后黑手的形象，而给自己套上一副不知情者的伪装。
“哦，原来是这样。”高长山若有所思，随后继续问道：“姜小兄弟，你跟这个金姒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瞒您说，高警官，我是做药材生意的，所以跟她的公司有些生意上的往来，在私下里也算是朋友吧，但相互了解得不多。”
姜泽宇的演技已经进入了化境，说起慌话不仅面不改色，而且张口就来。
高长山沉吟了片刻，根据经验，他已经对整件事有了一个基本的判断。
“姜小兄弟，那位金小姐，人一定长得很漂亮吧？”高长山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
“对呀。”姜泽宇脱口而出，据实说道。
他虽然不知道高长山打得什么算盘，但是这个信息对大局来说，应该无关痛痒。
高长山听后了然一笑，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姜小兄弟，人的好坏是不能根据外表来判断的，既然你与金姒的交情不深，她又为什么会找你帮忙？要知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戏不得。”
“那您的意思是……”姜泽宇佯装不解道。
高长山手指敲打着桌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我们警方在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范围时，会先考虑这件案子，能使谁从中收益。”
说到这里，高长山的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既然她是本地药企的职员，自然会把曾立果当成眼中钉肉中刺。而以这桩案子为着眼点，则可以有效地打击到前者，甚至能让阳光药业一蹶不振。”
“至于要为红帆报仇伸冤，那也不过是金姒的一面之词罢了。人家的父母都没提出疑义，哪里轮得到她？”高长山不屑说道，“相反，她利用友人的死来为自己牟取利益，甚至还把姜小兄弟你拉下马，
实在是蛇蝎心肠，让人触目惊心啊。”
“高警官，请注意你的言辞，金小姐绝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姜泽宇突然脸色一变，咬着牙反驳道。
与此同时，旁边的方大勇也是看得目瞪口呆，因为姜泽宇虽然语气之中充满着愤怒，但是却一点气势都没有，整个人活脱脱一个被戳中了痛处，气急败坏的小屁孩。
想了想，方大勇还是没敢多嘴，大哥是一个奇人，不能以常理度之，他相信，姜泽宇一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
另一边，看到姜泽宇这幅“没出息”的模样，高长山忍不住摇头苦笑。
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但是在我看来，能过得了美人关的，才算是真英雄。不然，你的人生轨迹也会像周幽王，商纣王那样，落得一个惨淡的结局。”
此言一出，就见姜泽宇脸上的纠结之色更甚，许久之后，他深呼了一口气，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