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话还未落,就被西门庆眼疾手快的捂住了嘴巴!
  只见从一开始气场平和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的少女此刻五官扭曲神色狰狞,她眼神如刀,带着杀意一般注视着自己“别!这件事永远烂在心里,名著什么的根本没有,知道了吗?”
  “否则会发生什么事我也不知道哦!”
  迹部先是一愣,然后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露在外面的眼睛里染上了笑意。
  西门庆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看得尴尬,随即发现自己情急之下这么冒犯人家,顿时更不好意思了。
  正不知下一步怎么走,口袋里的电话响里。她借着这个台阶松开了迹部,然后接通了电话。
  “喂!夏目?现在应该快上课了吧?”
  应该是之前的同学,迹部漫不经心的想到,然后就听到旁边这家伙尖叫着跳了起来——
  “什么?咱的倭瓜被偷了?”
  第6章
  西门庆管理着古田高的公用土地,在她之前那些地方杂草丛生,偶尔被种一些观赏性的花卉。
  但种了也没人打理,每到学校大扫除的时候,那些焉了吧唧的花还是会和杂草一样被一股脑推平,然后周而复始,那块地也就沦落成男同学偶尔逃课偷懒抽烟的场合,久而久之越发荒凉了。
  西门庆当时一入学就打上了那块地的主意,一个人花了整整一周的时间将杂草统统拔除。大面积的除草不容易,尤其要达到种植要求绝对不能用机器推,得自己拔。哪怕细小的草苗也要清理干净,那玩意儿生命力强,繁殖极快,糊弄着不仔细的话,会抢了作物的养分。
  西门庆的腰差点断掉,最后有同学实在看不下去了,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和野草死磕,但还是颇有同学爱的帮了忙。
  其中就有当时刚搬到那边,显得有些内向不合群的夏目。
  后来杂草除完了,土也松了一遍,西门庆也就蹬鼻子上脸的逮住那几个好心帮忙的同学,成立了‘种植社’。
  那几人一开始当然不干,他们没有选择参加任何社团就是因为不想应付长年累月的部活,乡下的生活节奏要比城里悠闲得多,学校并没有强制学生必须参加社团。
  上完一天的课一起约着去谁家打游戏或者看碟,这才是悠闲高中生活的打开方式啊,种地是什么鬼?心血来潮帮一次忙还被黏上了?
  是被黏上了,这块地倒是靠西门庆一个人就足以经营,毕竟地方就这么大,可一个社团的保底人员得达到五人以上,否则连申请成立的资格都没有。
  没有社团就不能把地划到自己的管理范围,在没有归属的地上面种植,还处于学校这样人多手杂的地方很麻烦。
  最后几人被她的不懈游说和承诺只需要平时偶尔打个杂,不需要成天围着社团转的理由打动了,而且加入社团多多少少还能蹭点学分。
  夏目当时是第一个没能逃掉的,谁让他长了一张好说话的脸,也不怎么会拒绝人。刚来的时候还内向羞涩,哪里招架得住这种热情的自来熟,三两下就被绑上了战车。
  一开始几人还真的只是偶尔搭把手,但第一批作物收获后,哪怕自己在其中出力不多,还是有种与有荣焉的成就感。
  几人搭把手的次数也就渐渐多了起来,一直到最后真正的参与进部活并且乐在其中。
  西门庆回东京前根据生长周期不同,分批次种下的菜基本快要收第一茬了。尤其是今年在周边沙壤里种的倭瓜,虽说那玩意儿春植的品相要略次于秋植的,但今天气候好,老天爷赏饭吃,那些倭瓜的个头可喜人了。
  眼看着过几天就可以收成,这时候却告诉她一口气被偷走了好几个?
  迹部这时候还没走,亲眼看着这人牙齿磨碎,胸口剧烈起伏,暴怒之余又一副被剜了块肉的痛心疾首。
  虽然在别人难过的这样说不好,但这丰富有层次感的颜艺真的让人有点想笑。
  迹部不知道的是,亏得这些年西门家金堆玉砌养女儿的钱没有白花,她那些上辈子的陋习至少表面层次上的已经被剔除,留下的本质也大多以让人勉强能够接受的形式表露出来。
  不然当场就能见识到村妇骂街,到那时他还笑不笑得出来就是一回事了。
  然而比西门庆更生气的家伙另有其人,电话那头,斑用他的肥短爪子左翻右翻确定最大最好,最接近成熟的那几颗真的被摘走,不管怎么翻地上的藤蔓也不能把倭瓜找出来,顿时就炸毛了——
  “夏目,你让那丫头快回来。她答应瓜熟了就给本大爷做南瓜饼的,负起责任来。”斑扒到夏目身上对着电话大吼,噌的把缩在肉球里的利爪弹出来“抓到偷瓜贼,本大爷要把他碎尸万段。”
  夏目一边听着电话那边的竭嘶底里,一边忍受着斑的捶打挠抓,只觉得脑仁疼,一时有点后悔就这么打电话过去了。不过他当时也很震惊,之前从没出过这事,眼见辛苦种的东西马上就能收的时候却被偷了,搁谁身上都心疼。
  “不行,不能这么悠哉了。”西门庆怄完立马对夏目到“偷菜这回事有了一次就有第二次,必须得马上止损。”
  “这样,今天放学你们就动手,叫上西川,田沼和多轨一起,能收的菜都给收回来。”
  “学校食堂一次用不了这么多?笨,你不会拉到村口去卖吗?就跟往年没吃完的一样。”
  “我知道你不乐意,可你也得替咱们社团想想,辛苦一场放着被偷还是堆起来烂掉你忍心吗?”
  “再说了那些老奶奶也没有恶意,就是买菜的时候喜欢模你两把而已,就当是为大家牺牲了!”
  “哈?感觉到有人摸你屁股?不,不至于吧?这样,我让田沼在旁边护着你,这样成了吧?卖的钱这次你拿大头。”
  “田沼会一起被摸?啧你说你们两个男孩子怎么就这么怂呢?那我让多轨给你们护法,这总成了吧?”
  饶是西门庆见多识广,知道乡下奶奶喜欢调戏长得漂亮的男孩子,也是第一次干出让美女盯着不让汉子被占便宜的事。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那边夏目饶是再害怕那些热情过度的老奶奶,也只得认命的干活儿。
  西门庆挂电话后就恢复了平静理智,向迹部道了个歉表示耽误了时间。
  迹部倒不在意那个,只是看完全程倒是有些理解这样的大小姐怎么会一天不到就无论如何也忍受不了英德了,哪怕自己哥哥在那里也半点不留恋。
  这种画风跟那边不起冲突才怪!
  学生会办公室离他们上课的教学楼还是有点远,冰帝的楼栋间距比较大,土地规划得特别好,看起来错落有致,别具一格。
  “对了,迹部!学校有专门开辟出来,给学生种植的地方吗?”西门庆在路上突然问。
  “有,花道社就管理了一小块地种植常规花种。”迹部漫不经心到。
  西门庆眼睛一亮“那——”
  “别想了,那块地很小。”迹部基本已经猜到她的打算“花道社的社长不会容许任何人动他的花。”
  西门庆听了顿时难掩失望,可也没把这难题太当回事。
  入眼看来,整个冰帝这么大,哪怕不去掺和人家已有的,到处找找,总能找到还没被开辟的角落。
  到时候自己先开了荒,再像古田高一样如此这般操作一番,总能有解决的办法。
  这时候他们经过一块玫瑰园,里面的玫瑰娇艳欲滴开得特别好,整个空气中都是玫瑰独有的芬芳。
  西门庆三两步跑过去,放眼一望,这片地可真大,全都用来种玫瑰了。再蹲下去刨了一小胚土捏捏,然后兴奋的回头——
  “迹部,这里就是花道社的地?不小啊!”
  “不是,这里是私有的。”迹部抽了抽嘴角,不是他想的那样吧?
  “真的?那太好了!”谁料那家伙不但没知难而退,反而更信心十足了“这样我本人就可以跟拥有者协商了吧?”
  “拥有人是谁?校长?还是学校的理事?”见迹部的眼神有点奇怪,她忙强调到“别看我这样,实际上可讨大人喜欢了,这种小事想必——”
  “死心吧!他不可能答应。”迹部打断她,兀自走开,他总感觉再纠缠下去就没完没了了。
  西门庆忙追上去“怎么不可能?这也得让我跟本人交涉过后才算数吧?”
  “我不贪心,分我三分之一就好。大不了——”西门庆咬咬牙,做了个艰难的决定“大不了种出来的东西分他一半。”
  “别小看这一半,直到入冬基本就不用特意买菜了,而且现摘的哪里不比超市的新鲜?”
  “这年头不讲究养生吗?这么好的条件送上门人家肯定答应。”
  “而且你想想,这么漂亮的花边上种满了青椒茄子番茄大豆,互相衬着多好看啊。迹部你帮我引见一下呗!”
  “你走这么快干嘛?慢点,我跑着说话有点累。”
  忍足懒洋洋的抬起眼睛,刚好就看见早训完就去了学生会据说要面试一个大小姐的迹部踏着急促的步伐走进来。
  这和他平时行为中强调的优雅华丽不一样,简直像在被谁追着跑一样。
  结果还真是被追着跑进来的!
  他看到紧接着一步踏进来的黑发少女,她在迹部旁边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而已经踏进教室避无可避的迹部此刻脸上闪过了一丝狼狈。
  忍足感觉自己一下子精神了不少,昨晚太过引人入胜的小说章节带来的熬夜后昏昏欲睡也一扫而光。
  圆形的平光眼镜下面闪过一丝趣味“嘿?这可难得啊!”
  第七章
  冰帝某种意义上来说和英德一样,学生的自治程度很高,很多事情并不一定要通过老师,反而鼓励学生勇敢主动的踏出第一步。
  就像正式上课之前,西门庆已经被班里的同学们撺掇着做了自我介绍,并且商量着安排好了空位,在老师来以前基本属于他要将转学生介绍给大家的流程已经完毕了。
  反倒是老师进教室以后,得知有新同学让大家介绍给自己的,估计这已经形成惯例,整个氛围看上去很好。
  就是日本人在处于团体组织中大部分还是严谨内敛的,西门庆从小对此胃疼不已,这点不用质疑的——哦,f4不算,财富赋予了他们狗胆包天,可以无视规则。
  然而从这个教室的氛围来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学生们都极具表现欲和行动力,非要说的话,倒像是某些专门吸纳外国留学生的私立中学,但又没那么随性散乱。
  西门庆忍不住看了眼坐在前面的迹部,听说他从小在英国长大,中学的时候才回到日本的,那就不难看出这种混合了西方的直白无畏和东方的细致完美的特色怎么回事了。
  窥一斑而知全豹,之前总二郎说过这人也是如同他们一样处于绝对地位统治了整个学校的家伙,一开始西门庆还没有实感,毕竟他们一路走来,除了落在迹部身上的目光热切了一点,没什么太大的异常。
  可通过细枝末节推敲,才知道这家伙的恐怖之处,他将整个冰帝打上了自己的烙印,变成符合自己美学的样子,即使他离开了,后继者们依旧会维持这份华丽延续下去吧。
  真的是个不得了的家伙!
  西门庆从小见过的得天独厚的天才并不少,因此也就在心里感叹两声我等屁民自叹不如也就搁置一边了。
  新同桌是个戴着眼镜看起来有些羞涩的苹果脸男孩儿,不过西门庆自来熟,又一贯人缘儿不错,两节课过后基本已经混熟了。
  同桌是个卸下防备后就滔滔不绝的性格,还是个安利狂魔,一再邀请西门庆周末去秋叶原看看,说是这个星期abo48要在那儿演出,还可以抽手券,一张十秒。
  原谅西门庆还没适应日新月异的东京,这年头真的什么圈钱法子都有了啊。
  不过即使待在穷乡僻壤,西门家对下一代的教育还是没有放松,别看老宅的人和她一起沆瀣一气坑母,该教的东西却一样不会落下,由教导过他们父亲的藤田亲自执教,可以说西门庆上面两个哥哥要是哪天都因为什么原因无法继承家业,换她这个幺女顶上也不会手忙脚乱。
  她对娱乐业用梦想和情怀包装出来的获利手段没兴趣,不过巧了,某种意义上来说她也是安利狂魔,让人有点受不了的那种类型。
  同桌君听了一耳朵的农植理论,最终败退,放弃了将西门庆纳入我军的念头。
  因为冰帝的学习进度和古田高不一样,并且知识点要更加深入,所以中午西门庆还得为着上课没弄明白的几个点去办公室请教老师。
  这样一来就耽搁了午饭,西门庆赶到餐厅的时候,人家已经开始收拾了。
  拒绝了厨房重新替她一个人开火的提议,西门庆转道去商店买了点饼干和一盒酸奶准备对付一下。
  同桌君看她若无其事的准备撕开包装袋,推了推眼镜别扭到“以后你要是找不到人陪你吃饭,可以邀请我,虽然我是自己带便当,但总比你一个人好,同桌就是这个时候派上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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