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双城_45
郑陆只得给严啸打电话,先骂了一顿,大半夜的乱跑是不想好了。严啸委屈地鼻子直发酸。后来郑陆又好言好语地哄了两句,严啸更觉无比委屈。
啰啰嗦嗦地讲了一个小时的电话,严啸才略略高兴了,答应了会好好吃饭。但是郑陆要答应他回来以后来家里做客,还要给他带礼物。郑陆无奈只好答应。
挂了电话,郑陆也睡不着了,还好陶承柏晨练去了,要不然和别人电话讲这么久说不定他要吃醋的。
两天以后,陶承柏的科目全部考完了。两人在阳光明媚的下午开车出去约会。一块逛街买礼物,吃饭,看电影。
一月二十号,大雾,跟家里打电话,不好开车,明天回。
二十一号,仍是大雾。陶承柏考虑要不要坐飞机回去算了。但是坐飞机其实也不方便,下了还要再转车。并不比开车快,大雾天也并安全。至于火车,这个时间已经是买不着最近几天的票了。
二十二号,小雪。一大早,两人驾着车开着导航,回家了。然而刚出市区,雪就大了起来,上了京沈高速以后,雪愈下愈大,路上的车都是龟速行驶。
如此这般开了一个上午,天气越加恶劣起来,万一出了什么车祸,要封道就糟了。陶承柏查导航,前面三公里处有一个出口,还是走国道保险一点。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十分钟以后,路上的车子一下子就聚成了一条长龙,前面出了一起大车祸,十几辆卡车连环追尾。将车道堵了个严实。因为是大雪,天气又寒冷,一切处理动作皆变得十分迟缓,并且理直气壮地理所当然。
刚开始,人们在车里说话聊天都还算气定神闲,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都坐不住了。到了晚上六七点钟,有吃有喝的还能沉得住气,没有储备的人,都开了车门,站在路上开始骂娘了。
“冷不冷?”陶承柏坐在副驾上,把郑陆抱在腿上,拉开羽绒服裹着他。把车点着火开暖风是不可能的了,等不到路通,油要先没了。
郑陆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其实是有点饿,包里带的零嘴已经快被他吃光了,他把最后一块大巧克力撕开,送到陶承柏嘴边,陶承柏只意思地咬了一小口,说不饿,让郑陆吃。郑陆知道他是省给自己呢,再给他就不吃了。于是郑陆咬了一大口,凑上去用舌尖送到他嘴里。
外面叫骂声渐渐歇了。时间已经到了晚上八九点钟,道还没清理干净不算,大雪铺天盖地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
郑陆已经脱了鞋,将冰凉的脚丫子蜷进了陶承柏的腿间,两手在羽绒服里抱着陶承柏的腰。
“困了就睡吧。”陶承柏下巴顶着他的脑袋。就这么抱了一夜。
天快亮起来的时候,陶承柏把人叫醒了,问郑陆要不要撒尿,现在外面还看不清人。郑陆起了身,站到路边对着积雪就是一气长喷。陶承柏咬牙动了动,两条腿已经麻木到没有知觉了。他一鼓作气地跳到地上,使劲蹦了几下,开始绕着长长的车龙往前跑。
雪已经下得小了,路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路很不好走,陶承柏用了半个小时跑了五千米,下了高速出口,就见路边的加油站旁有一家小超市,陶承柏满头大汗地跑进去,买了一些面包火腿肠核桃脆皮花生。又见营业员在吃早点,看样子是从家里带来的饭,便问在哪里加热的,营业员说加油站屋里有个微波炉。
陶承柏又买了木糖醇,盒装牛奶和密封饭盒,到加油站跟工作人员借用微波炉。
一路上陶承柏将饭盒和面包揣在怀里捂着,跑回来牛奶和面包都还是热的。
两人在车上吃了热乎乎的早饭。吃完,郑陆主动收拾,把装垃圾的袋子系好,放在脚边。然后一条腿跪到坐垫上,搂过陶承柏还带着汗的脖子亲热地给了一个奖励的热吻。
上午十点钟,路面终于通了。在二十三号下午,两人终于进了锦莱地界。
☆、52 五十三章
下车之前,郑连山对着后视镜正了正领带,抿了抿鬓角的头发,忽然发现了一根白头发,他如临大敌,欠起身子对着镜子,好容易捏准了,用力一拔,除之后快地笑了一下,这下再看才算满意了。
郑陆给他老子开的门。郑连山也不嫌冷,西装笔挺地站在门口,大衣搭在手臂上。郑陆流里流气地吹了声口哨,“老爸你再戴朵大红花都能当新郎了,弄得这么帅是不是今天打算跟妈求婚啊?”
郑连山不理会儿子的调侃,一本正经地拍了郑陆一巴掌,“你妈呢?”
“做饭呢。”郑陆关上院门,转回头越过了父亲往里走,头也不回地说:“你别指望妈今天能理你。”
郑连山笑了,毫不在意,钟玲能默许让他进门吃这顿团圆饭他已经高兴得一夜睡不着觉了,不理就不理,他现在不敢奢求太多,经过了一年多的努力现在能有这样的局面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半小时以后,郑陆装作不在意地到厨房门口晃了晃,看见父亲满心欢喜地站在母亲身边端盘子拿碗地打下手。郑妈面色平静,不赶他只是也不睬他。虽然最初郑陆对父亲是无比痛恨的,但是内心深处仍是不愿意父母离婚的,经过郑连山的不懈努力,郑陆现在已经渐渐向父亲的阵营靠拢了。
“妈,什么时候能吃饭啊,我饿死了。”郑陆站在门口悠哉说道:“就咱们一家三口,少炒两个菜够吃就行了。”
郑妈忙里偷闲瞅了他一眼,哪能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就快了,你去把碗筷摆好,放炮仗吧。”
“哎。”郑连山利索地答应一声,笑着端起一盘菜,走到了门口一把搂住郑陆的肩膀往外带。
答应的到快,我又不是和你说话。钟玲看着肩并肩的两人,不满意地叹了一口气,到底是爷儿俩到头来总归是一条心。这一年来儿子不在身边,郑连山痛改前非地忏悔,小心翼翼地弥补,不管是生活里还是生意上,都在竭尽全力地照顾她,表现得确实是可圈可点。可是那份爱已经在他做出伤害的时候被她亲手剪碎了,要重新粘回来谈何容易,就算他有心,粘回来也不是原模模了。
郑家年三十中午的这顿饭,虽然不是多热闹,但吃得也算温馨。毕竟是经过了风雨之后的第一次团圆饭。
下午郑陆中觉醒来,房间里异常安静。趿着拖鞋走到客厅,看到父亲躺在沙发里还在睡,身上盖着厚毛毯。母亲则坐在另一边手上在勾一件小孩的毛衣。
晚上一家三口一块儿吃饺子看春晚。郑连山一直呆到午夜,守完岁,才开车离开。
才十一点,严啸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无非就是闲扯,郑陆不想和他废话,怕陶承柏的电话进不来。正想着呢,结果客厅的座机就响了,郑妈接了正是陶承柏。郑陆不再废话就把电话掐了。跑回房间用手机给陶承柏打过去。
这边严啸在电话里已经听见了座机铃声和郑妈的那句:郑陆,是承柏电话。
又是陶承柏。明明小陆哥一直都是很疼他的,之前他每次到K大,小陆哥都会很高兴,和他一起出去到东大门吃东西看电影。可是只要一和那个陶承柏比,他就什么都不是了。可恶!严啸将手机摔到被褥上,又一脚将拖鞋狠狠地踢到了天花板上。
大年初二,郑陆跟郑连山回锦绣,去大伯家拜年,手上带着郑妈给大侄子勾的两件毛衣和小鞋子小马甲。
到了五点钟,陶承柏开车来接他去姥爷家吃饭。陶承业一家三口也在。小妮妮已经会咿咿呀呀地讲话了,郑陆刚在大伯家跟大侄子玩了一下午,这会子又抱着小妮妮不撒手。一个劲地让他喊叔叔。陶承柏坐在郑陆边上大喇喇地把手臂搭在他腰上。一边伸出手指头去逗小侄女。
小妮妮长得像陶承业,从小就一副浓眉大眼,头发黑黑的,被妈妈用彩色的小皮筋在脑袋上扎了几个又细又短的小辫子,身上的红色小棉袄带着雪白的风毛滚边,她此时正伸着小手掌牢牢握住陶承柏的一根手指头,嘴里叫着:叔、叔,看上起真是可爱极了。
“我以后也要生一个这么可爱的宝贝来玩。”郑陆两手颠着小妮妮,这句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说完了才觉出了不对劲。转过头去看陶承柏,不由自主地想解释一句:“说着玩的。”
陶承柏摩挲着他的腰,心疼地说了一句:“傻瓜。”喜欢的话以后就生一个好了,现在这个时代,只要有钱这种事情根本不在话下。再不然也可以领养一个。
吃完饭,待王晓璇把厨房收拾了,陶承业这才抱着小宝贝牵着老婆的手回家去了。陶承柏和郑陆陪着姥爷玩福禄寿,齐心协力让姥爷从头赢到尾,害得姥爷总是一边出牌一边骂他两耍诈。老人家爱困觉,玩了一会就累了。待伺候了姥爷洗漱了,两人才回房。
在安静的黑暗里,老朽的大床被陶承柏摇得嘠吱响,他这还是克制的,就怕动静太大了,这倒称了郑陆的意了。他动情地喘着,搂着陶承柏的脖子亲他的耳朵,和他细致地唇舌纠缠,让他再慢一点,深一点。这场欢爱缠绵而持久。
陶承柏压着郑陆不起身,也不把东西拿出来。郑陆催他,他贴着他的耳朵,口气认真地开着下流的玩笑:“再等一会,等我的子孙都跑到你的最里面,说不定明年就能生出一个大胖小子来。”
郑陆因为动情本就发红的脸立刻臊成了滚烫,不依不饶地掐他骂他,又要左右开弓地扇他巴掌,被陶承柏一手一个地按在了枕边:“嘘——”
“嘘你大爷。陶承柏,你这个混蛋,老子咬死你。”郑陆咬牙切齿,抬起头够到陶承柏的下巴张嘴就咬。陶承柏咬牙吃下这一记痛。待他撒了口,这才狠狠地堵上了他的嘴。
放寒假自然少不了一年一次的高中同学聚会。想当初那么多同学说要考去北京,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因为各种原因,最后除了陶承柏和郑陆,竟然只有朱肖然考在了北京,因为学校离得太远,又因为刘飞倩在天津,朱肖然每次一放假都是先往那儿跑,平时真是难得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