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二十九章 梦魇
“皇上,这该如何是好啊?要不找张太医连夜进宫来瞧瞧?”
“不必了,若是能治好,慕容宸不会看着她拖到现在,这定是无药可治的心病。”
他身后握住姜瑶的手,柔软而又细腻的手,像是瞬间充满魔力填补着他缺失了心的胸膛。 但姜瑶的手此时却是寒凉的,手心里冒着虚汗,段景延握的轻柔,她却忽然紧紧的攥着,令他眼眸顿时泛起波澜。
那种被紧握的感觉,就像大海里紧抓着一根浮木,像是等待拯救一般,更想是无声的言语着她内心的恐惧。
这是做了什么样的梦,害怕成这样?
姜瑶随之而来的是身上颤抖之意少了许多,问琴瞧着姜瑶神色稍缓下来,看着段景延也时分在意着,心里长舒一口气。
康德拉了拉问琴的袖子,问琴这才带着欣慰的笑意叹息着退了出去。
段景延忽然脸色立刻阴沉下来,他不停的想起姜瑶曾经说过的,喜欢慕容宸哄她入睡,喜欢他温和她的额头,恐怕也是这样抱着一夜。
甚至是日日夜夜的在他的怀里长大,依偎着……
他怒不可遏的甩开了姜瑶的手,觉得此刻的自己,小心眼极了。
他又爱怜的看向姜瑶,只见白皙的手臂从袖笼里露出来,那手腕上醒目的守宫砂,渗透进了皮肤内,一个鲜红的小点显露出来。
他瞬间又心情大好,手抚摸了上去,一点点的摩挲着,那滑腻到他心坎里的感觉,令他瞬间想一下子占有她……
“不要……不要离开……求求……”
姜瑶的身子更加抖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呢喃着,他紧皱着眉头,明明不想管她,不想在与她有过多的交集,可是又不想将她放出宫门。
被龙赫澈盯着,可是她却总是出现在他的面前,搅动着他的后宫,他的心。
“景延……景延……”
景延低低的呢喃声,像是从前的她那般唤着自己自己,恐怕如今的姜瑶恨不得将他痛骂,顿然不会如此又如此的执念。
他深吸一口气,想到那晚的海棠林,心里难过的沉郁起来。他想着姜瑶的梦境里是自己,心里更是烦乱,带给他的就是这种痛苦吗?
“唤我做什么?”
他苦笑着,心里难以言喻的感觉,不是她让他离开的吗?就是他再紧追不舍,仍旧被一次次的被拒绝。
如今梦里是他,又能如何?
还不是爱上自己的父王,甚至怀了他的孩子,又拿他段景延当什么?
他眸子里渐渐升腾着怒火,但看着仍旧惊恐不已的身子,还是叹息着上了床榻,将姜瑶的身子往怀里一揽,紧紧抱在怀中,轻柔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朕在,阿瑶不怕。”
那身上的颤抖之意渐渐停下,他亦是长舒了一口气,抱着姜瑶这种感觉他做梦,梦到过很多遍,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
还是放不下……
可是又能代表什么呢……
天不亮,段景延就从床榻上走下来,拿起外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殿外康德已经备好了朝服,段景延被问琴伺候着穿好里衣,套上朝服。
问琴眉眼带着笑意的看着段景延,试探着问:“皇上,姑娘要如何……”
“等她醒了,用了膳,赶回辛者库。”
段景延接过康德手里捧着皇帽,冷漠又无情的往头上一盖,顿时潇洒的转身而走,问琴看的有些呆愣,诧异着。
这昨晚还是那般的疯狂在意,还守了姜瑶一夜,怎么起身之后竟然冷的不认人了?
问琴摇着头走了进去,看着姜瑶仍旧衣衫整齐的躺在床榻上沉睡,不由得嘴角一笑,倒是品出了几分味道。
清晨,璟贤宫内婉贵妃正梳妆就听到了前厅内,纷纷攘攘的声音,她在首饰盒子里挑着花簪,一个蹙眉道:“今个这是怎么了,前厅跟沸水开了一样,闹腾。”
“娘娘,还不是因为蝶婕妤闹了一晚的事。”
婉贵妃将挑好的簪花递给嘉秀,嘉秀一一插在发间,每一个插位都深得婉贵妃的心。
“要论梳发髻,我还是最喜欢你给我梳。”
“那是嘉秀自小跟着娘娘在身边,熟悉娘娘的心性,就像今日就得震慑下后宫妃嫔。一定要穿这身紫红色的衣裳,带着一头的金色发簪,提醒她们,娘娘可是贵妃。”
婉贵妃对着镜子一个莞尔一笑,随后她手抚向那些钗环,满头的金钗,甚是隆重威严。
“走吧,去瞧瞧。”
嘉和搀扶起婉贵妃,向着前厅而去,见到婉贵妃走出来,一众嫔妃纷纷下拜着.齐齐问安完毕。
殿内一众几十个嫔妃内堂坐着十几人,外堂还坐着一些身份低微的。
此时,七嘴八舌的开始说道起来,无外乎就是昨夜蝶婕妤降位之事。
“娘娘,这蝶妃可是经常侍寝的啊,如今怎么落得这个下场?”
“那还不是她自己德不配位,总是耍脾气责打宫人也便罢了,还打骂宫嫔,早该有此了。”
汤内一时间也乱了起来,婉贵妃瞧着一个个的这是要来当着她的面,聊这些无事生非的事,一个低眸看了一眼嘉秀。
嘉秀立刻福着身子往外而去,避开人们的视线,走出璟贤宫。
婉贵妃抿了一口茶水,悠柔的道:“这紫禁城里啊,说到底还是皇上是主子,我们不过是一群妾室,皇上就是规矩,平日里出了事,我能保的自然会保。”
“那娘娘知道此次为何吗?”
“皇上不想让后宫知道的东西,你们有几个胆子敢去打听,小心到时候保不了你们。如今后宫终究没有后位,皇上要是清肃后宫,都不必从我这过的。”
婉贵妃神色的哀婉了一下,底下的德妃,贤妃和惠妃,都纷纷一个了然的神色。这几位都是进宫已有两年多的人,都是有着封号。
而没有封号的慈妃和芸妃,看着同等级还得宠的蝶妃,就这样落了,心里更是忧心。
“娘娘,我们这心里恐慌极了,你说那姬红花长得那般的美艳脱俗,皇上看了都想给她名分,这说不定啊,下次就给什么名分。”
“是啊,长此以往,定是要乱的,一来就魅惑懿王,到时候再祸乱宫闱可就不好了。”
德妃拿着绢帕轻掩着口鼻, 道:“怕就怕啊,皇上就喜欢这女子烈性,男人啊,都是喜欢征服欲女人。”
婉贵妃一个眼神扫了过去,她也怕并忌惮着,所以才让嘉秀一早就去查姬红花的底细,拿到把柄才好制胜于人。
惠妃倒是眉眼一转,思虑着道:“你们说,会不会是,皇上因为蝶婕妤责打了姬红花,从而一怒之下降罪于蝶婕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