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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七章 慎妃的哀求

  华灯初上,烛火昏黄的映衬着殿中人,众人的神情,在灯火的倒映下显得很是迷离,姜瑶远远的站着看着殿内上演的闹剧。
  身在其中又像是至于其外,人人都是清醒的,带着各自的利益心思。
  云袖哭的义愤填膺,被张炎拉着往外走去。
  太后扶了一下额头,身子轻晃着,道:“哀家这头疾又犯了,就不陪着皇上了,皇上自己看着办吧。”
  段景延连头也没回的冷声着:“康德,请太医前来为太后诊治,既然太后身体不适还需要在祥安宫多多静养,通知后宫和前朝,任何人不得前来叨扰。”
  太后站起的身子,一下子僵在了当场,她低垂着眼泛着冷光,嬷嬷扶上太后,道着:“太后,小心点。”
  太后凝视着段景延的背影,端庄的往后殿走去,面色阴沉的像风雨欲来的雨雪积云。
  转身走到后殿,嬷嬷叹息了一口气,道:“太后,皇上话里话外的意思可是要禁足咱们祥安宫,这次宋家可是要岌岌可危了。”
  “哀家也没想到,这群废物竟扳倒不了淑贵妃,害的哀家惹了一身骚,不过这才哪到哪啊,以后的日子长着呢。”
  太后依然安稳端庄的走在后殿的长廊上,眼神看着前面灯火通明的寝殿,嘴角上扬一声长叹:“可惜了哀家栽培多年的宋衣儿,竟然这么不中用。”
  嬷嬷摇着头,扶着太后走进了大殿,问着:“那以后可要如何是好?”
  “给她找个僻静的冷宫,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等着生子吧。”
  嬷嬷应着声,她看着仍然丝毫不慌张的太后,像是打起了别的算盘。但宋采女就算生了子,恐怕也难逃在冷宫度过一生的命了。
  殿内,段景延站直了身子,冷哼一声鄙夷看着座椅上的慎妃,慎妃意识到他的目光,心里忐忑不安的站起了身子,干笑了两声,“皇上,臣妾也有些乏了,想来三皇子久不见臣妾,该哭闹了。”
  赵贵嫔一看着风头的转变,宋妃的倒势和太后的无作为,心里也是打起鼓来,瞬间倒向另一方,嘲讽着慎妃道:“慎妃,如今倒是还想着自己是个额娘了?”
  慎妃侧目看着赵贵嫔又得意起来的样子,紧咬着下唇道:“三皇子是臣妾身上掉下来的肉,岂敢忘了……”
  “朕看你就是忘了!三皇子有你这样的额娘只会被教坏。”
  姜瑶深吸一口气,看着段景延要解决此事,肃清后宫众人,也知道慎妃虽然没有那么精明,但好歹还是对孩子上心的。
  慎妃身子一颤,心中顿时一片冰冷,皇上的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要将三皇子从她身边带走,慎妃的心立马钻心疼了起来。
  “皇上,臣妾愚昧无知,才犯了错,请皇上饶了臣妾吧,臣妾定在宫中静思己过。”
  死死地拽着段景延的下摆,身子颤抖的哀求着,康德上前将慎妃拉开,道:“慎妃娘娘,还是别惹皇上心烦了。”
  段景延走到姜瑶身边,搂过她的肩膀,道着:“你们诬陷的淑贵妃,如何处置你们自然是要交给淑贵妃处置。”
  慎妃当即走到姜瑶面前,跪了下去,眼泪也顿时留下来,哀求着道:“姐姐,妹妹犯了糊涂,被宋妃蛊惑,还请姐姐看在往日情分,看在三皇子尚且年幼的份上,给妹妹一条活路。”
  姜瑶淡然的看着段景延,从他怀里走出来,没有好脸色的道着:“你不想做的事,别人还能拿着刀架在你脖子上不成?”
  “姐姐不知,都是宋妃拿着家父的前途安危和三皇子性命的威胁于我,妹妹也是没有旁的法子,实在是宋家势大,妹妹孤身力薄难以招架。”
  “所以就想着合起伙来扳倒我,慎妃你自己就没有私心吗?恐怕这心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吧。”
  姜瑶冷漠的言语,让慎妃心中更是拔凉,跪在地上狠狠地磕着头,“咚咚”在地上作响,像是要把脑袋磕碎道:“淑贵妃娘娘,臣妾错了,娘娘也有大皇子,知道孩子离不开生母,求娘娘看在三皇子的份上饶了我吧。”
  姜瑶也很是无奈,孩子毕竟还尚在襁褓之中,能细心照料的还是自己的亲额娘,而段景延剥夺了王才人的济慈公主,是因为为母品行恶劣,而慎妃还不至于如此。
  “皇上,慎妃犯了糊涂,罚没一年的月例,禁足思过,知错改过就是了。”
  姜瑶能如此说,显然已经是很深明大义,不过是看在三皇子年幼的份上。
  云碧被如此的一幕吓得不轻,一直看着姜瑶那边的脸色,心里没底不由得有些慌张,刚才她直指姜瑶的话,更是让她猜不到姜瑶会如何处置她。
  云碧撑着独自站起身,故作满脸疲倦的神色,一副怜弱的样子看着段景延道:“臣妾偶感腹痛,身子有些不适,想……先行回去了。”
  姜瑶走向云碧,知道这后宫里永远都有着争斗,云碧提防的看着姜瑶,手用力攥着裙摆,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她宰割。
  “碧婕妤,大着肚子还要出来晃荡,那西六宫又是潮湿又是阴暗,夜半还有种种怪叫,碧婕妤回去可要当心一些为好。”
  云碧的脸色顿时一阵惨白,她想起冷宫的哀嚎,想起秀华宫的的阴森,一个福身就往外走去,姜瑶看着她跌跌撞撞的身子,一声轻笑。
  心思灵巧之人,定是细腻多思的性子,做了亏心事,还能堂而皇之的面对阴暗吗?
  此时,殿内还剩下一个赵贵嫔,身子抖得跟筛子一样,她刚要站起身立马身子就倒了下去。一下子瘫在地上,姜瑶看也没看,转身向外走去。
  段景延随后也追了出去,走在姜瑶身后,嘴角邪笑着道:“还生朕的气呢?朕的心思阿瑶还不明白吗?”
  “臣妾明白。”姜瑶停下了脚步,看着夜空中那轮弯月,“臣妾明白皇上不过是看上臣妾的一副好皮囊罢了,自始至终皇上都没有信任过臣妾。”
  本来还在等着姜瑶投怀送抱,想看她一副娇羞神色的段景延,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
  “阿瑶,朕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向着你,也是因为……”
  “想看臣妾和张太医有没有私情是吗?皇上明明就知道是云袖和张太医之间的事,为何还要怀疑到臣妾的头上,臣妾对皇上的心意就这么一文不值吗?”
  “阿瑶,朕相信你,可是宋家的人……”
  “臣妾觉得皇上从来没有相信过臣妾,皇上有对臣妾说过一句实话吗?之所以还留着我,不就是因为南安国的逼迫!一次次的试探我,皇上,臣妾也是有心的,有多少情意能被这般毁了一遍遍又重来?”
  “你的意思是说对朕已经没有情意了是吗?”
  “是!”
  姜瑶斩钉截铁的说着,背着身子说着一句句慷锵有力而又冰冷的话语,像是一个个袖箭射进了段景延的心里,从骨子里发着寒意。
  月光映着他黄色的衣袍,竟然显得很是惨淡的黄色,凛冽的寒风吹着他的衣袍,更凸显着他僵硬着身躯。
  “原来如此。”
  段景延清亮的双眸顿时被一团雾气遮掩,阵阵泪光闪动着,汪在眼眶之中,久久不散。
  姜瑶抬起脚步就往前走去,身后云袖追了上来,喊着:“娘娘,娘娘等等云袖!”
  她的脚步没有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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