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光（一）

  “好吧，你要我怎么做……我顶多就是个跑腿的马仔，也是奉命行事……”丁老大终于低下了头，他是老江湖了，面对一个墨西哥式的僵局，自知已经完全失去了对局面的掌控，况且对面又是一个实力达到了变态一般程度的阿杜，为今之计除了示弱还能保命外，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否则稍有不从，躺在地上的那几个家伙便是最好的例子……
  “切……你个老小子，倒是挺会见风使舵，刚才还咋咋唬唬，现在到要起尾巴来了……”“脸脸”不忘挖苦了丁老大一句，转而他又对阿杜提醒道：“小子，这帮货都他娘的精得很，你得留足了心眼儿，别让他们骗了……”
  阿杜冷冷的看着面前的丁老大，点了点头，忽然就见阿杜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说道：“他目前真还有些用处……”
  说完这句话，阿杜竟然转身独自返回了小饭馆……
  ……
  按照胡鲁的供词，他受雇于东海市的某位大老板，由于全程都是网络单线联系，所以，胡鲁并不知道这名大老板的真实身份，但胡鲁却承认了他受雇杀人，以及跟踪以及谋杀本市小说作家杜如晦的事实，如此一来，包括李建国案、梅姑案在内的最近几起重大恶性案件一下子竟然都迎刃而解了……而令人啼笑皆非的却是，这几起案子的真相，或者说真凶竟然是被一个仍在通缉的嫌疑犯解开的……
  “张队，真没想到啊，咱们整整一队人，前前后后忙活了这么多天，居然比不上一个写小说的……”陈峰坐在张宏峰办公桌的对面，仔仔细细把胡鲁的供词看了一遍后，长叹一声说道。
  张宏峰笑了笑说道：“呵……其实这也在正常范围之内，我们身在其中，越是接近往往又会越是迷失，所以走进死胡同或者原地打转。而他一方面置身于更高的角度，比我们更早一步看到了真相……不过……说起来，他确实比一般人，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我们这些人，具有更敏锐的洞察力和分析力……”
  “哼……还有更强的执行力，从不拖泥带水，所以才会比我们更快、更有效率，往往我们在开会扯皮的时候，人家早就进了现场啦，这要是说出去，真够窝囊的……”
  “诶……你小子，说着说着，怎么发起牢骚来了，难道是质疑我的工作方式不对吗？别忘了，咱们是纪律队伍，凡事要在合法合规的前提下进行，我们承认杜如晦有能力、有脑子，但不代表赞同和支持他这种做法，如果每个人都去效仿，还要我们警察、要秩序干什么，那不乱套了吗？”张宏峰笑着打断了陈峰的话。
  陈峰知道张宏峰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和批评他，他自己也知道身为刑警，还是警队的副队长，刚才那种牢骚确实不妥，面对一些问题的时候，必须要把个人情绪对工作的影响降到最低，否则稍有不慎的言行都将带来无法弥补的影响……
  ……
  越野车在盘山公路上疾驰而行，我和李银柳谁都没说话，似乎两个人都各揣心事，车里的空气也在这时显得压抑了些，直到车子开进出山的最后一个隧道，李银柳忽然很低的声音问了一句：“这件事你还准备查下去吗？”
  然后车子就进了隧道，由于又是下坡，轮胎在连续出现的减速带上碾过，发出很大的噪音，以至于李银柳后面还好像说了些什么，我却没有听到……
  没有得到我的回答，李银柳没有再问，继续驾驶的汽车，朝市区方向驶去……
  ……
  “请你把我放在电子城路口，我去办点事情……”回到市区，我终于对李银柳说了第一句话。
  “那里是闹市区，你确定要下车……”听到我的话，李银柳迟疑了一下。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于是答道：“放心吧……现在警方控制了胡鲁，几乎可以肯定我已经安全了！另外，你不用等我，我办完事会联系你的……”
  我回答的很简练，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至于李银柳如何想暂时顾不上了。奇怪的是，她却丝毫没有表现出不满或者是疑问，更好像是我的离开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
  ……
  夜空中群星闪烁着眼睛，仿佛正在安静的观赏着人间的一场大戏……渐渐的，群星中有几个亮点渐渐移动起来，而且越来越近，与此同时一阵轰鸣声伴随而来……
  一定是那些人来了，阿杜微微对着草丛点了点头，那是在和潜伏在那里的“脸脸”进行着最后一次确认，或者这也可能是他和同伴的诀别……
  然后，阿杜很快恢复了正常，伸手撩拨着因为被直升机的风浪而搅乱的秀发，搔首弄姿，媚态十足……
  “呦，老色鬼和娘娘腔混到一起，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啦……”一个长相英俊但面色十分苍白的年轻人跳下了飞机，一边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对站在草地上的丁老大和男扮女装的胡鲁说笑道。
  而让这个年轻人觉得奇怪的是，丁老大除了“嘿嘿”的皮笑肉不笑外，连一句反击的话都没有，至于被他称呼为娘娘腔的胡南也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苟言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