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庄周梦蝶
“老子死后，管他洪水滔天，我死后，管他天崩地裂，天道不古。”九华道人站在九华山，面对那沧澜道宗的攻击，脸上一副天下舍我其谁的架势。
在他身后，他唯一的弟子徐天地眼睁睁看着他唯一的师尊跟沧澜道宗来了个同归于尽，魂飞魄散，不入轮回的那一种。
也就是从这一刻起，徐天地知道自己最大的靠山就这样完了，一个与世无争的老怪物为了他唯一的徒弟将千古帝杀的魂飞魄散，将千古道宗全部泯灭。
师尊啊，你这又是何必？徐天地看着已经空无一人的虚空，手里的长剑瑟瑟发抖。
“大家一起上，九华道人已经仙去，九华经定然就在那徐天地手里。”有人大呼，发现了躲在山石之间的徐天地。
“都给我小心点，这徐天地乃是九华道人唯一的弟子，莫要被他给坑了。”有人小心翼翼。
“怕他个卵，作为九华道人唯一的弟子，这徐天地占据了九华宗最好的资源却是修为全无，实打实的废人一个。”有武者壮胆。
“活捉徐天地，赏文印千张，道韵三纹！”有人悬赏。
徐天地看着手里的长剑，摸出一本已经枯黄的古书，哈哈大笑，然后从九华山一跃而下。
在下坠的途中，徐天地下仰天大吼。
“我化凡尘又过一生，迷途不返已百年，这世道不古，苍天不复，我生生不灭，已得长生，梦中是我，还是我在梦中。”
修道不知岁月，只是知道这仙界九华道人已经是泰山北斗一样的存在，可就是这样的存在。
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的大佬因为一个废物徒弟就这样踏碎轮回而去。
在九华道人陨落后，九华宗解散，连带着被九华道人毁灭的宗门无数，最后光在九华山巅与九华道人同归而尽的大佬就有七人。
七人的宗门虽然不至于落魄，但也是衰落了不少。
所有宗门不甘心徐天地就那样坠崖而死，不过翻遍了所有悬崖也没救见到徐天地的尸首，连带着九华经消失在修仙界。
似乎是印证了他徐天地已得长生，大好的歪脖子树愣生生将他挂在了悬崖之上，更狗血的是真遇见了放牛的幼童。
一个孤儿，徐天地就这样与这孩子相依为命。
终日复终日，徐天地总是给那放牛娃儿说着这个天下直来直去，高飞高去的神仙故事。
甚至在心里痒痒的时候，给幼童取名无道，他化凡尘说着苍天无道。
“无道啊，师尊跟你说，你师傅的师傅是那天上的九华道人，他这老家伙总是自以为是……”
“无道啊，师尊其实叫化凡尘，我本来是也可以叱咤天地，杀他个随心所欲，可是有一天师尊我做了个梦啊，谁知道这个梦愣是没有醒过来。”
“无道啊，师尊教你个修仙的功法，他的名字就鸿蒙十三章……”
徐天地在坠崖十年后，带着一个幼童出了山，说是要报当年九华道人的深仇大恨。
不管三七二十一，徐天地带着无道叩开了冷水潭的福地大门。
“来者何人，可有名帖，洞天福地岂是你这等乞丐靠近之地。”看门的弟子看着破烂的武道牵着一头老牛，牛上坐个同样破烂的徐天地。
“师尊，他让我们走。”无道问徐天地。
“告诉他，不走。”徐天地手里握着就葫芦，“徒儿，没有酒了。”
“徒儿晓得了。”无道哈哈一笑，转身问那个弟子。“我可不可以要一壶酒。”
“老子叫你滚开点，这洞天福地哪里那等污浊之物。”那冷水潭福地的弟子一脸不耐烦，要将无道与徐天地赶出大门。
“污浊之物，我倒是觉得这冷水潭的福地很是碍眼。”徐天地拍拍老牛，“无道你还等什么，动手吧。”
“师尊，真的杀？”无道歪头问道。
“杀，都杀了，你不杀哪里有酒。”徐天地笑笑，“你师尊的师尊可是说过，他死后管他洪水滔天，那群龟儿子都欺负他一个，欺负你师傅不会功夫，既然让你小子捡个便宜，那就让师尊的师尊如愿才是。”
“好。”无道转身就将冷水潭福地杀了个片甲不留。
一老一小牵着老牛走遍了修仙界，徐天地手里那个葫芦始终是没有装满过。
又过十年。
徐天地座下的老牛已经走不动了，无道说要给他买条马，徐天地不给，说他看中了衡山的护宗神兽。
无道当夜出发将衡山的护宗神兽给杀来吃了。
“师尊，这熊掌味道很不错，可是你不是说要找个坐骑的，老牛已经走不动了。”无道啃熊掌啃的满嘴油花。
“为师也不想吃它，可是他不听话啊，只好杀来吃了，好给你长个子。”徐天地看着九天的星辰，“为师可是那九天的星辰。”
“恩，吧唧吧唧，你说啥就是啥……吧唧吧唧。”无道开始对付另外一只熊掌。
“为师再教你一段功法，他能借助那九天的星辰之力，这功法可不得了，是你师尊的娘亲传授的。”徐天地站起身来竟然对着那九天星辰给跪了下去。
又过三年，徐天地带着徒弟杀上了当初围攻九华宗的劫仙门。
“你是何人？”守门的弟子看着两个乞丐一样的师徒。
“我叫无道。”无道开口，“我师尊说让我来找你们宗主练练手。”
“哈哈，好一个黄口小儿。”那弟子哈哈大笑，然后看着无道屈起了中指，那是一种鄙视，然后九天落下一道星光，将整个劫仙门都是泯灭了大半。
劫仙门大惊失色，宗门，长老，护剑长老都给出动。
徐天地就站在无道身后，看着无道身中十七剑，然后驱使九转星图将劫仙门杀了个干干净净。
“师尊，你这个功法跟这个世界的很不一样。”无道躺在地上问徐天地。
“哪里不同？”徐天地眉头一跳。
“徒儿虽然不知道哪里不一样，但是就感觉他跟这个世界完全不同，用起来感觉被人监视一样。”无道说。
“谁敢监视你？”徐天地一愣。
无道指了指天。
“那你就将天也杀了吧。”徐天地看着那悠悠蓝天，仅仅二十年不到，他一个废物教出了天下无敌的徒儿。
带着徒儿将九华道人的仇都快给报了。
“师尊，还有最后一家了。”无道站在云仙宫门口，“杀还是不杀。”
“随你吧。”徐天地看着缥缈仙宫，转身就走。
三天后，无道一身鲜血的找到了徐天地。
“师尊，师公的仇报了，你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无道问。
“将我也杀了吧。”徐天地看着无道，当年的幼童已经到了弱冠之年，一双眸子烁烁生辉。
“万万不可。”无道跪了下去。
“杀，万物皆可杀，为师说过我已得长生，只有杀了我你才能天下无敌。”徐天地哈哈大笑。
“为师给你说个故事，以前有个地方叫天南，有个美女叫冰蝉……”
“是师母吗？”
“就算是吧。”
“后来呢？”
“后来啊，后来又是三十年……”
十年后，无道圣尊统领修仙界，在九华山巅刻下四个大字。
师尊万古！